《暗恋有风险［校园］》枝曳

17、迷雾

　　“老板，两份煲仔饭。”
　　芈夏点了餐，找了个位置。

　　餐到之前，两人一个看店里墙上的告示牌，一个玩筷子。
　　然后低头吃饭，拒绝沟通。

　　吃到一半，路泽钰来了店里。

　　“不好意思，今天佳禾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直上吐下泻，你们今天辛苦了。”
　　芈夏回：“没关系。”

　　“他没事儿吧？”
　　“问题不大，医生说是急性胃肠炎，现在医院里输液，他妈妈来陪着他了。”

　　芈夏点头。
　　路泽钰也点了一份煲仔饭，沈淮深往里坐，给他让了位置。

　　“弄了这么久吗？我还以为你们早弄完了。
　　“因为细节特别多。”

　　沈淮深抬头看了芈夏一眼，没说话。

　　“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呢。”
　　路泽钰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流转，想处很好的两个人都不说话，看向别处，明显不认同这个评价。

　　“班长，你要看一下最后的方案吗，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可以，一会儿你给我吧，我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晚上编辑成电子版，周一给班主任过目完，到时候张贴在班级上。”

　　出了餐馆，三人正准备分道扬镳，不远处传来争吵声。
　　一家排满长队的点心店门口，三个壮汉正在推攘一个瘦弱的男生，嘴上骂着难听的话。

　　“你tm闹什么闹？我们有急事儿懂不懂？”
　　男生低着头，明显是想避免冲突。

　　“他妈大热天戴个口罩干什么？想当英雄又怕人看？”
　　说着话，其中一个肩膀上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人伸手，想去摘男生口罩。

　　男生歪开头，咬着牙道：“你们插队，就是不对。”

　　旁边还有一个女生咬唇看着冲突，芈夏刚刚出来看到了事情的全貌，三个壮汉插了女生的队，女生想说话又不敢，她身后的男生站出来说话，壮汉他们就把男生拉了出来。

　　许是三个男人气质太社会，一开始排队的老奶奶还替男生说了句话，结果三个男人直接凶道：“老家伙，找死是不是？”
　　之后，就没人敢淌这趟浑水，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劝男生给三人道个歉，大事儿化小，可惜男生犟着不说话。

　　“那个男生是不是我们班尹秋水？”
　　路泽钰突然开口问芈夏，芈夏摇头，对方戴着口罩，尹秋水这个名字有印象，但长什么样她不知道。

　　“是。”
　　沈淮深说完，抬脚朝那边走去。
　　芈夏和路泽钰急忙跟上。

　　“你专挑我事儿是吧？”
　　其中一个壮汉牛气冲天，直接将尹秋水推翻在地，另外一个还觉得不解气，伸手粗鲁的要把尹秋水抓起来，尹秋水打开对方的手。

　　三个中衣着最得体，一直没有动粗的人突然开口制止，“干什么，干什么？把人伤着了，人家只是个学生，你们两个大人计较什么啊？”

　　“弟弟，走走走，哥哥请你吃饭赔个罪。”
　　说完，文质彬彬的人伸出手，揽着尹秋水的肩膀要带他走。

　　围观的人听了这话，纷纷犹豫不前。

　　“放开我。”
　　尹秋水挣扎，但三个人已经围住了他。

　　“哥们儿，放开他。”
　　沈淮深拦住三人去向。

　　对方挑眉，伸手捏住尹秋水脖子，旁边人直接上手推沈淮深，“让开，让开。”

　　沈淮深一把捏住对方手腕，拧眉看着三人，“哥们儿，这是我同学，趁事情没闹大，把人放了。”

　　“想打架是吧？”
　　三人也不装了，露出凶恶样儿。

　　“你好，是110吗？对，这里有人寻衅滋事。”
　　芈夏的声音吸引起了几人的注意力，男人大吼，“喂，你他妈在干什么？”

　　沈淮深有些惊讶的看着芈夏，芈夏并不理会，依旧不慌不乱的道：“我这里是明城路32号，吉祥糕点店门口，对方是三个中年男人，身上都有纹身，另外一边是个学生，背着书包，还没有打起来，但看样子要动手了。”

　　“他妈的，晦气。”
　　说完这话，三个男人甩头就走，跑得很快。

　　路泽钰见状，急忙道：“芈夏，人走了，你不会真报警了吧？”

　　“警察怎么说？这种情况怎么办？”
　　路泽钰露出担忧的神色。

　　直到对方走远，芈夏这才放下耳边的手机。
　　沈淮深挑了挑眉，语气戏谑，“演技挺好啊。”

　　见芈夏没否认，路泽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报警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听到报警就会跑？”
　　路泽钰问。

　　“身上这么多纹身，八成有前科，警察那里都有底的，他们自然要跑。”
　　芈夏看向尹秋水，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真如秋水柔波一般。

　　有印象这人一直坐在后排，经常戴着口罩，还低着头，明明个子不高，却喜欢坐最后一排，内向得过头，但又会为了正义出头，是个很矛盾的人。

　　“谢谢你们。”
　　尹秋水郑重的朝大家鞠躬。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路泽钰询问。

　　尹秋水摇了摇头，他有点被吓到，眼眶有泪。
　　那边的女生跑了过来，手上提着袋子，她把袋子塞进尹秋水手里，脸上带着羞愧，“对不起，刚刚我太害怕了。”

　　尹秋水低着头，芈夏注意到，一滴泪滴落到塑料袋上，发出细碎响声。

　　“没事儿，你走吧。”
　　沈淮深大手一挥，让女生走了。

　　“一起回去吧。”
　　路泽钰揽着尹秋水的肩膀，和芈夏沈淮深道别，他们都住校，同路。

　　事情很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熙熙攘攘的街上又只剩下芈夏和沈淮深。

　　“挺聪明的嘛，芈夏同学。”
　　沈淮深歪头看身边人，眼里露出称赞的神色。

　　“哪有，就算是的话，你也挺勇敢。”
　　芈夏有些不自在的回。

　　“这算什么啊，”沈淮深摸了摸鼻子，“不过谢了，听见你夸人，真不容易。”

　　芈夏岔开话题，“尹秋水为什么平时总戴着口罩啊？”

　　“个人习惯咯。”
　　沈淮深语气轻松。

　　站了片刻，两人挥手告别。

　　“走了。”
　　“嗯。”

　　－
　　班级很快开始执行班规，所有违规违纪全部上报班主任，该处罚处罚，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大部分同学都是支持的，毕竟大家来学校学习是重点，有个好的学习氛围和环境很重要。
　　但有的人背后揶揄芈夏，给她封了个灭绝师太的外号，因为芈夏是提倡者，也是执行者，她每天收作业很严厉，还不允许大家抄作业，抄的直接不收。

　　一个月过去，班级风气清朗了许多。
　　早上摸黑抄作业的少了，晚自习玩乐的人也收敛了，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家对科任老师也熟悉起来，薇姐每节课不重样的裙子，而且晚自习不喜欢上课，会喊班长看着大家，自己躲办公室玩手机。
　　物理老师托塔天王。化学老师经常迟到，被班上学生遇到很多次，他在学校门口的巷子里打麻将，有时候打麻将忘记了时间。
　　语文老师小蜜蜂经常杀人，脾气特别差，特别喜欢黑脸，外号黑山老妖。
　　历史老师讲课啰嗦，喜欢扯野史，生物老师开宝马的，政治老师上课催眠，地理老师神神叨叨，喜欢讲鬼故事吓瞌睡来的同学。

　　芈夏和沈淮深经过上次的事情，没有之前那么针锋相对了，但依旧不怎么对付，平时因为班规的执行问题，还是会争执。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芈夏基本避免和沈淮深单独相处，彼此都没有和对方深交或者交朋友的想法，两人保持着某种微妙的默契。

　　王老吉倒是听到不少科任老师夸八班，在办公室里赚足了面子，但怎么夸，分数也是硬道理，马上国庆节后就要第一次月考，他给大家发足了卷子。

　　“明天就是假期，各科卷子一天一张，充实起来。”

　　“老班，物理老师和化学老师刚发了三四张，每天不止一张。”
　　猴子忍不住替大家说出心声。

　　王老吉点头，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思忖片刻，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很好，我数学岂能比他们少？”

　　全班顿时倒了一大片，唉声叹气，叫苦连天。

　　“行了，你们下节体育课，我不占，够意思吧？让你们好好放松一下。”
　　王老吉这点儿甜头完全收买不了人心，大家眼神幽怨的目送王老吉离开。

　　“我艹，这么多张卷子，要老命了，我都安排好要去海边度假的，这他妈度个屁啊。”
　　赵承满脸愁苦，于思蕊搭了他的话，“我也是准备出去玩儿，这下泡汤了。

　　“诶，咱们可以合作一下啊，我做数学、物理卷，你做其他剩下的，到时候，我们再，你懂的。”
　　于思蕊犹豫，赵承乘胜追击怂恿，“纠结啥啊，这么多卷子，自己做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们确定要在芈夏同学面前密谋这种事情？”
　　芈夏停下手中的笔，扭头看着沈淮深，“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这不是负起班长的责任，看见即将走入迷途的同学，给他们提一个醒啊。”
　　沈淮深说完，往后靠，一副“你误解我了”的眼神看着芈夏。

　　“那你做的很对，”芈夏转头看向赵承，“你同桌都这样说了，不用我再提醒了吧？”

　　赵承咋舌，“你们什么时候成一家人了？我去。”

　　两人默契的不接这话，芈夏转身，和于思蕊道：“我去接水。”
　　于思蕊点头，“我也去。”

　　“芈夏，你新买的水杯吗？”
　　“不是新的，之前一直放在家里用。”

　　“好好看，但感觉不是你的风格呢，好可爱啊。”
　　“我姐姐之前送我的，确实不是我的风格。”
　　芈夏低头看着手上的水杯，兔子耳朵，胖胖的，还有吸管，确实不是她的风格，所以才一直放在家里用，但她另外一个水杯昨天不小心摔坏了。

　　两人接了水回来，徐露露非要拉着于思蕊去上厕所，芈夏拿着于思蕊水杯回去。

　　沈淮深正在低头做卷子，赵承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到芈夏手里的水杯上。

　　芈夏坐下，把于思蕊水杯放到一边，喝水的时候，感觉身后人好像在看自己，水喝得有些不自在，差点儿呛到。

　　本来还要等一会儿才去操场的，但周围人都走了，芈夏也起身离开。

　　她走后，沈淮深凝神，思忖许久……
　　一些细节慢慢浮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