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幻夜同人——Gray Night》慕月痕

5、Chapter 5 罪

　　皮靴在回廊上敲击出空茫的回响。

　　独眼的副官对着军官无奈地摇头，他将刑具都用遍，却换不会男人开口说一句话。军官拍了拍他的肩，他说，“如果他那么容易开口，就不是我们的学长了。”
　　七年前的皇家军事学院，他们留下了最彷徨的身影，丢弃了所有的自卑和懦弱，学会了放肆和无所顾忌，然后各自走向不同的未来。

　　黑色的房间里，哥特十字架淡漠的俯视着。
　　军官从交错的光影中看着男人低垂的侧脸。他睫毛很长，微微投下一小片疏漠的阴影，眉心的那点玫瑰色，让军官想起了那一夜医生指尖的血迹。
　　“学长，你还是不打算开口么？”缠在手腕的皮鞭蛇一般吐着危险的信子，然而军官并不打算让它去撕裂谁，让人开口的方法很多，鞭笞不过是最低级的一种。
　　男人抬头对他笑了笑，目光深邃温柔如同广袤的夜。

　　医生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个微笑，足以俘虏任何人的心，却让他从心底感到恶心。
　　“学长，你还认识我吧。”他用了肯定的句式，而后淡定地坐在军官让出的座位上，说，“有个人拜托我来给学长讲个故事。”

　　在帝都，皇家军事学院和国立医学院仅仅隔了两条大街。
　　有个就读于医学院的实习大夫总是被好友拖着去军事学院找他的恋人。实习大夫是个美丽而冷漠的人，有那么多人爱着他，可是他却不爱任何人。他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却会温柔地告诉他的好友，“若你爱他的灵魂而非欲望，神会保佑你们。”
　　那年春天，实习大夫就像往常一样与好友来到军事学院，那天他遇见了一位举止优雅的学长，学长邀请他参观学院，那么温柔的话语，他不懂得如何去拒绝。
　　从那天之后，实习大夫的世界变了。

　　“我记得你，你是他当时最好的朋友……”男人皱着眉看医生双腿交叠微笑着点头。

　　实习医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背叛他所信仰的神，爱上一个男人。
　　他是那么固执的人，只要认定了，就绝对不会放手。于是，他回到穆索城的家中祈求家族的宽恕。然而结果却是，这个事实把他虔诚而美丽的母亲逼疯，伴随着母亲声嘶力竭的哭泣声，他被赶出了家族。

　　“我记得他从穆索给我寄过一封信。”男人低下头，十指纠缠成解不开的结，“他在信里说，教堂前小广场上有一个同性恋者被执行了绞刑，喷涌的血染红了整个广场，顺着城市的地下水道蔓延到每一个角落，甚至将他家中的水池都浸透了。然后他问我，上帝不是仁慈的么，上帝不是希望人们有爱么？为什么神爱世人，却不爱我呢？他的话，我无法回答。”
　　“你确实无法回答。”医生忽然打断他，用冷厉的口吻问他，“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所有人的你，怎么能够和纯善的他相提并论？”

　　相顾无言，那些静默的瞬间耗尽了所有的流年。
　　什么时候，彼此开始期望永恒，什么时候，就要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