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竟然是孩子她爹！》大饼喵

5、第 5 章

　　到了第三日，几乎整个安平县都知道了陶记成衣铺在庆祝周年。为造势，沈希真还特意请了杂耍班子，在陶记门口表演。

　　爱占便宜的、爱凑热闹的、闲来无事瞎逛的、有事没事进陶记唠两句的，各路人马轮番光顾陶记。一时之间，陶记人流不断。

　　杂耍班子人多，几人轮流表演。一拨人演累了，就换另一拨人轮着演。有时赶上看的人多，换下来的人没处休息，就进宋记借坐。

　　宋世初全程假笑，让伙计招呼众人落座。

　　沈希真在陶记门口临时支了个棚子，摆了两张桌子和几个长凳，专供过来看杂耍的人歇脚。还为大伙备了热茶。

　　凑热闹的人，见沈希真如此周到，纷纷赞叹沈掌柜的为人。又正赶上陶记低价打折，一些人看完杂耍后，便会顺便进陶记瞅瞅，如果有看着顺眼的东西，就会买下。

　　宋世初本以为陶记低价出货顶多出一天，可眼下三天过去了，对门还是那么低的价格，而且据说要连续打折七天。这几日陶记的客人日日爆满。他非常好奇，这陶记不怕赔本吗？家底厚，也不能这么造啊。

　　现在布匹价格本就不低，再加上人工等各种杂七杂八的耗费，一件成衣的利润统共就那么点儿。这折这么打下去，还不打骨折了？

　　他耐不住疑惑，便在大街上花钱找了个小子，让他进陶记去探一探。

　　这一探才知，原来陶记打折只是噱头。并不是所有的成衣都是那么低的价格。只有去年所剩的旧款衣裳，还有一些略有瑕疵的样衣，才是低价。今年新上的成衣，几乎没有打折的，有些还价格不菲。

　　宋世初进店里看过，新出的成衣，确实有好几件精美异常的。听说是沈希真亲自画的图纸，有的还亲自绣了纹样。

　　低价的成衣虽然样式旧了些，但做工看着也不差。一般人家的婆子们买衣裳多追求实用，不甚在乎样式。只偶尔捎上一两件新样式的衣裳，给家里的小姑娘们穿。

　　昂贵的成衣大多被乡绅富户的夫人们买去了。这些夫人平日里花钱也不怎么数数，此刻也不在意价格到底变动了多少，只是冲着热闹和新样式来的。

　　这么一中和，整个铺子的利润实际上并没有受太大损失，兴许还赚了不少。肯定是赚了，这人流量，不可能不赚。

　　况且，往年的旧衣本就难出货。这一下，清了底货不说，还打响了陶记实惠的名声。顺带还笼络住了各个层次的客人。谁都觉得在这儿，买到了实惠、抢到了好货。

　　高啊。好一招声东击西。

　　宋世初在门里静静看着对面沈希真忙来忙去的身影。

　　“哎呦，夫人您这身段儿可太好了，这走在大街上，神仙也看不出您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娘了！”沈希真看着眼前身着新衣的贵妇人赞叹道。

　　“瞧瞧，这身儿衣裳上身，衬得您是艳光四射，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娄氏摆弄着衣裳，抬头笑道，“你这嘴呀，蜜罐儿似的，能把个死人给夸活了。”

　　“哪有，我是实话实说，您管天管地，还能管我说实话？”沈希真笑着上前帮娄氏理裙摆。

　　“我见识短浅，我是真没见过比您再尊贵的夫人了，赶明儿您穿这身一亮相，我就不信，安平县还有谁比您更体面。”

　　娄氏闻言笑着不答话，她摆弄着衣袖，下巴不自觉扬起。

　　沈希真见娄氏心情不错，趁机折身进柜台里拿出一双绣鞋。她把绣鞋递到娄氏眼前说道，“娄夫人，您看这绣鞋搭刚才那衣裳怎么样？这鞋上绣的是凤舞九天，正合大小姐穿。”

　　娄氏拿过绣鞋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家一般不在外边买鞋，穿的不舒服，还是自家绣娘做得合适。”言罢，她便想把鞋递给沈希真。

　　沈希真把鞋推进娄氏怀里道，“这鞋是我们店里绣工最好的绣娘做的，肯定舒服！最关键的是意头好。咱做娘的谁不望女成凤，大小姐及笄之日穿上这凤舞九天，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她故意压低音量道，“这鞋呀，因为绣工复杂，我们铺子里就做了这么一双。前儿个刘夫人来，看上了这鞋，问我多少钱卖。我想着近日正逢大小姐及笄，您又是老主顾，这鞋还是先给您留着好。没成想您看不上，我是白操心了。”

　　沈希真说完拿回鞋，假装释怀道，“我尽心了就成，您自个儿拿主意。明儿刘夫人来了，我再问问她还要不要，她家那位小姐眼看也要及笄了。”

　　娄氏本没打算买鞋，一听这话，她忙拿过鞋来看。安平县城就数娄家和刘家富庶，刘氏又争强好胜，处处想压她一头。她才不给她机会。她拿过绣鞋，细看起来。只见鞋面上彩凤翱翔，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做工是还行，绣的也不错，就是小了点儿。我闺女是肯定穿得上的，刘家那小妞胖得很，八成穿不上。”娄氏看完把鞋递给沈希真道，“一并包起来吧，不差这点儿银子，如你所言图个彩头，也不辜负你的心意。”

　　“哎呦，娄夫人真是爽快。我早说了，这鞋就合该娄小姐穿。”沈希真一边用油纸打包衣裳，一边继续称赞道，“赶明儿您和娄小姐一齐换上新行头，那就是王母娘娘带着神仙妃子下凡了。”

　　娄氏闻言笑个不住。

　　沈希真将包好的衣裳递给娄氏身边的丫鬟，然后又递给她一个虎头帽。“这个呀是送给小少爷的。眼下倒春寒，天冷。这现成的虎头帽，回去就给小少爷带上，虎头虎脑，虎虎生威。”

　　娄氏本不想要赠品。白送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可当她拿过虎头帽看时，见那虎头帽做得甚是精巧，真像个小老虎头一般。帽子两侧还另绣了两个小老虎，特别可爱。样式也不同于一般的虎头帽那样老气，配色也很鲜亮。

　　娄氏心里暗暗赞叹，这沈掌柜还真是有心，赠品也不糊弄人。

　　“这虎头帽可真好看，多谢沈掌柜了。”娄氏笑着答谢。

　　沈希真同样笑着，送娄氏一行人出了陶记。

　　她知道娄氏向来不爱要赠品，是以她从来不主动提这茬。今天这虎头帽，是她亲自做的。做工没的说。过两日是娄氏小儿子两周岁的生辰。她和娄氏不算熟，直接去送礼，显得她上赶着人家。以娄氏的性子，定会反感。

　　正好借此机缘，送一个虎头帽。看娄氏刚才对这帽子甚是满意。小少爷生辰那天，娄氏定会给他带上。这样，她既做了人情，又不惹娄氏厌烦。如果到时候有人见了那虎头帽，觉得可爱，问娄氏是哪来的，还能顺带宣传一波陶记。

　　沈希真满意地笑了笑。多亏了豆包啊。那虎头帽本来是给豆包做的。结果豆包长得太快，帽子刚做好，她的脑袋便大了一圈儿。沈希真只好再给她重做一个。这个小的，一直摆在店里，也没卖出去。

　　卖的便宜了不行，绣工和用料摆在那儿，不能贱卖自降身份。否则同品质的东西便没法卖贵价了。可卖的贵了也不行，只是一个虎头帽，一般人家不可能买那么贵的。大户人家又不太愿意买外面的。

　　实在是难处理。幸好她刚才灵机一动。也多亏了她绣工好，要不然娄夫人肯定看不上。

　　那边陶清和打发完最后一波客人后，过来帮沈希真一起盘账。

　　“沈姐姐，你也太会哄人开心了，刚才娄夫人被你夸的，那嘴角扬上去就没下来过。”陶清和一边翻账，一边继续道，“还有那鞋，我怎么不记得刘夫人说她想要呢？”

　　沈希真笑笑道，“傻小子，那鞋刘夫人要不要，完全取决于娄夫人想不想要。赶明儿刘夫人来，她要是买个什么拿不定主意，我也是一样的说法儿。”

　　陶清和听明白了，“这是套路，是为了激她们买！”

　　沈希真笑着不说话，继续盘账。

　　到了第八日，陶记的客流量慢慢地回归了正常。这日下午，伙计们依然忙活着。沈希真趁人少的时候，抽空出来透气。她一出门便看见宋世初站在宋记门口，不怀好意地看着陶记。沈希真笑着走过去和宋世初打招呼。

　　“哎呀，宋掌柜生意不错呀。”

　　宋世初好笑地看着沈希真睁眼说瞎话。他好性儿开口道，“是不错，一个客人都没有，好得很。”

　　“嗨呀，真是恭喜呀，那就不打扰宋掌柜发财了，我先忙着。”沈希真忍着笑，接着道，“哦对了，宋掌柜有没什么治手抽筋的药，借我一瓶。”

　　“治手抽筋的药？”宋世初纳闷，“没有，沈掌柜要这做什么？”

　　“我这不是买卖太好，怕数钱数到手抽筋，到时候来不及买药嘛。先和您匀一瓶，反正您也用不上。”沈希真语气欠揍，依然憋着笑看着宋世初道。

　　“……”宋世初盯着沈希真洋洋得意的笑脸，嘴上无语，心内发笑。他抬脚上前，低头看着沈希真道，“治手抽筋的药没有，不过有治嘴抽筋的法子。”

　　说着，他故作神秘凑近沈希真说，“我练过铁砂掌，我一个嘴巴子劈您脸上，您这嘴损的毛病，立马就药到病除。沈掌柜想不想试一试？”

　　“小瘪三，你敢抢白我！”沈希真不笑了，双目圆睁瞪着宋世初。

　　“是你先损我的。”宋世初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我损你怎么了，损的就是你。”沈希真戳着宋世初的肩膀头子道。她还想继续发挥，铺子里忽有人喊她，她连忙应声。然后她又回头瞪了一眼宋世初，“哼！走着瞧，休想在姑奶奶的地盘上撒野。”

　　“我就撒，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沈希真听见这话时，正走到陶记的门口。她随手抄起门边的笤帚，朝着宋世初的腿扔了过去。宋世初一个灵活闪避，躲开了。再抬头时，已不见沈希真的身影。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