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崖》桑肆

31、小翠

　　“母亲抬脚。”李静静有次见到别人孩子给母亲洗脚后她也夜夜端着盆水到李婷房内。
　　起初李婷推脱着不让李静静做这件事但不知为什么李静静对这件事情特别的坚持后来李婷也就随她去了。
　　“对了，今日那人你对他可有什么印象？”李婷假装不经意的问到。
　　李静静想了想：“我该对他有什么印象吗？”
　　李婷：“没事，我就问问。”
　　李静静是自己捡来的孩子，这件事李婷一直没有告诉她。
　　李婷一直让李静静以为她一直就是自己的孩子。
　　原因有两：
　　一是李婷觉得这样两人可以相处的更好，更加亲密些。
　　第二是李婷这辈子一直没有嫁人，现在想要骗骗自己自己。
　　“呲”李静静将水倒掉回忆起刚刚李婷说的话。
　　她对很多事都不甚在意，原因无他，只是不想过多的想一些事情罢了。
　　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想不到。
　　李静静看了看手中的盆，记忆里的那个人，是她吗？
　　李静静倒也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在她脑海里一直有一个身影。
　　她知道那个人对自己很重要，自己应该敬重他，孝顺他。

　　“勤主，来一碗茶。”
　　“好嘞！”
　　李婷乐呵呵地走出看到来人时笑容僵在脸上：“怎么是你？”
　　“弦主派我来告知你们一声，弦主要娶李静静为妾。”黑条大手一挥身后的人便将聘礼尽数抬上来。
　　“什么！”李婷感到奇怪，“什么弦主我可不知道！”
　　“也是，你们这穷乡僻壤的，你肯定没有见过弦主。”黑条拿出弦主令，“看到了吗？弦主令！”
　　“对了，昨日你见到的那位便是我们安弦的弦主。”黑条给李婷介绍道。
　　“别碰我！”李静静甩开扣着她的手。
　　看着这张和余兮一模一样的脸黑条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让她自己走吧，不用动她。”
　　“是。”那人听从命令，走到黑条身后。
　　“走吧。”黑条示意李静静自己上马车。
　　李静静回头看了眼李婷：“母亲我要跟着他们走？”
　　李婷看到弦主令也不敢多加干涉黑条的行为只能站在原地不语。
　　黑条：“这是弦主的命令。”
　　李静静再次看向李婷，得到李婷一个无奈的眼神。
　　“走吧。”李静静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到了安弦的弦主府，李静静被安排在原来余兮呆着的院子。
　　不知为何李静静一进院子第一眼便被院子里的那个秋千给吸引住了。
　　李静静的手搭在那柔软的坐垫上，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李静静四周环顾，可除了这个秋千外再没有什么令她感到熟悉的。
　　突然阵阵眩晕传来。
　　又来了！
　　李静静烦躁地闭上眼。
　　不知为何每隔一段时间她所能看见的东西就会变得更模糊些，并且伴随着阵阵刺痛。
　　李婷带她看过很多医师最终都无功而返。
　　李静静等到这阵不适过去后便摸着路找到房间什么也不顾的躺下休息了。
　　李静静睡得快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院子多出来了一些人。
　　“醒醒。”
　　李静静是被人晃醒的。
　　李静静拍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干嘛！”
　　“李夫人你该去给大夫人请安了。”吴竹溪道。
　　李静静：“你是谁？”
　　吴竹溪敷衍地福了福身：“婢子名唤吴竹溪，是伺候夫人起居的。”
　　李静静还想再睡会儿：“行，你出去吧。”
　　吴竹溪皱眉看着李静静：“李夫人按规矩你这时应该起来了。”
　　李静静察觉得出吴竹溪对自己的不敬：“你不是说你是被派来照顾我的起居的婢子？”
　　吴竹溪皱着脸应到：“是。”
　　李静静：“那我该怎么做，还应听你的？”
　　吴竹溪满脸不屑：“听闻夫人是从小地方来的可能不太懂我们这的规矩，身为婢子给夫人说清规矩还是应该的。”
　　李静静：“规矩？主人听从婢子的话叫规矩？”
　　“既然夫人不领我的情，那我也不必在这烦人。”吴竹溪说着便带着另两个丫环一起退了出去。
　　吴竹溪出去后李静静本想继续躺下，可转眼一看这四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可是弦主府！
　　自己似乎不能这样做。
　　李静静挠了挠脑袋，艰难地爬了起来。
　　李静静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清楚走出屋外时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那个大夫人具体在哪？
　　没办法李静静只能一路问着路找那个大夫人的住处。
　　顺着丫环们的指引李静静终于找到了那个大夫人的住处。
　　李静静被大夫人的人引到大夫人面前。
　　李静静对安妧初道：“给大夫人请安。”
　　“啪嗒。”瓷器破碎的声音。
　　林诺：“夫人！”
　　安妧初不顾自己被茶水烫红的手快步走到李静静面前：“余兮！”
　　李静静看了看安妧初然后试探性地唤了句：“大夫人？”
　　安妧初激动地抓住李静静的手：“余兮你不记得我了？”
　　李静静皱着眉抽出自己的手：“大夫人我是弦主新纳的妾，李静静。”
　　“啊？”安妧初手上的劲一松半悬在空中似乎没明白李静静说的话。
　　半响安妧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李静静？”
　　李静静：“是。”
　　“李静静！”安妧初盯着李静静不敢相信。
　　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安妧初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李静静，她实在看不出她和余兮有什么区别。
　　李静静想着自己这应该算是请安完了于是对安妧初道：“大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
　　“啊？”安妧初点点头，“嗯。”
　　李静静走后
　　安妧初仍有些不能接受转身问林诺：“她是李静静？”
　　林诺的视线也在李静静身后流连许久：“嗯。”

　　正午
　　李静静再次碰到早晨给她指路的丫环：“我还想问问你们这的厨房在哪？”
　　小翠拿着扫帚感到奇怪：“李夫人，吴竹溪没有备着吃食吗？”
　　小翠是负责打扫庭院的丫环。
　　李静静摇头：“不知道她去哪了。”
　　小翠想了想道：“李夫人在这等着就好，我去取吧。”
　　李静静：“好。”
　　“李夫人，”小翠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来，“管事说李夫人的吃食早已被领走了。”
　　李静静看着空手的小翠皱了皱眉：“你知道吴竹溪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小翠：“婢子不知。”
　　李静静：“行了，你先去忙吧。”
　　李静静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上，腹中时不时传来的声响提醒着她进食。
　　“余……静静。”
　　李静静听到自己的名字。
　　“李静静。”安妧初跑到李静静的院子。
　　“大夫人？”李静静一出门就看到安妧初站在自己院外大口喘气。
　　安妧初示意林诺将吃食摆好：“我听闻你自早晨起便一直没有进食？”
　　小翠去给李静静寻吃食这件事传到了安妧初耳里。
　　李静静：“嗯，没有。”
　　安妧初拉着李静静坐下：“那快吃点东西吧，别饿着。”
　　安妧初带来的东西光吃闻着味就让人很有食欲，更何况是饿了有一会的李静静。
　　李静静也没推迟坐下就拿起了筷子。
　　“夫人，人带来了。”吴竹溪被人压着进来。
　　“啪！”林诺一巴掌打到吴竹溪的脸上，“你竟敢欺主！”
　　吴竹溪朝着安妧初大喊：“夫人冤枉啊！”
　　安妧初吩咐林诺：“堵上她的嘴，别吵到静静。”
　　闻言李静静看了安妧初一眼。
　　安妧初笑着将吃食推到李静静面前：“多吃些。”
　　“嗯。”李静静嘴里塞着东西闷声道。
　　等李静静吃完后安妧初才让人将吴竹溪口中的布给扯下。
　　安妧初坐在椅子上，下巴轻扬看着吴竹溪：“说说吧，怎么回事。”
　　吴竹溪早想好了措辞：“婢子是安分呆在李夫人身边的，只是李夫人似乎不喜欢婢子，婢子才不在她跟前碍眼的。”
　　“哦，这样啊。”安妧初看向林诺，“林诺以后我要是做了什么让你不痛快的事你也跑到其他夫人那去吧，要是谁问起来就说是为了不碍我的眼。”
　　林诺：“林诺可不敢。”
　　安妧初重新看向吴竹溪：“怎么你去秦夫人那就不碍眼了是吗？”
　　秦夫人是第一弦管理者之女秦茜。
　　吴竹溪无措地抬头想对安妧初解释：“夫人……我，是秦夫人……”
　　“我怎么了？”
　　突然一行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头的女子一袭红衣，妆容明艳，随着她的动作腰间的铃铛被晃得叮当作响。
　　“夫人。”秦茜微微低下身子朝安妧初行了个礼，完了也没等安妧初应允便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你继续说，我怎么了？嗯？”秦茜这话虽然是对吴竹溪说的但她一个眼神都没给吴竹溪而是看着安妧初。
　　吴竹溪：“我……”
　　吴竹溪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她本以为李静静只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的，可以任她拿捏，所以她做事根本没有顾及她。
　　听闻李静静住进这个院子惹得秦茜不满后吴竹溪就赶紧跑到秦茜面前去献殷勤，根本没想到安妧初竟会管这件事。
　　秦茜把弄着自己的指甲：“不过是一只看见谁手上有肉都会摇尾的狗罢了，也配叫唤我的名号？”
　　吴竹溪闻言一瘫，知道想靠秦茜救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了。
　　此时不免有些后悔。
　　安妧初对林诺摆了摆手：“林诺将人带下去吧。”
　　吴竹溪一阵心慌，眼神乱瞟之际看到坐着的李静静于是赶紧向她求救：“李夫人都是婢子的错，饶了婢子吧。”
　　被点名的李静静先愣了一会儿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大夫人。”
　　吴竹溪看有希望赶紧改口对着李静静道谢：“谢谢李夫人！谢谢李夫人！”
　　李静静继续道：“我想要小翠代替她可以吗？”
　　吴竹溪听到李静静接下来的话身体一僵。
　　安妧初笑着应允：“当然可以。”
　　“呵。”坐在一边的秦茜嘲笑吴竹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