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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这天夜里,肇春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瞅着就要四更天了,孟夏担心的问:“肇春,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肇春说没,“就是睡不着。”

      孟夏听了一笑,起身点了灯,道:“我见你从书房出来就心不在焉,可是发生了什么?”

      肇春看她一眼,叹口气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孟夏在床边坐下,笑道:“当然。咱俩自五岁起就在公主身边伺候,除了值夜,你哪日不与我睡一屋?所以,你有没有心事,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

      说罢,她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点心。”

      刚要动作,肇春就坐起身子,用手拉住她,道:“不用拿了,我不饿。”

      孟夏看着肇春,想想,倒了杯冷茶给她,道:“可是今日那信中的事?”

      肇春接过茶,一口饮下,才说了声是,“公主将信给我看了。”又一叹道:“我从来没觉得咱们这些人的命这样......”

      她想说低贱,但又觉得不妥,便改口道:“孙太夫人寿宴那日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吧?就是那妾,被赐死了。其实那时候我就知道她会死,但我那会以为她是惑乱后院的腌臜人,死是应当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被冤枉的。”

      说到这里,她黯然一笑,道:“说到底咱们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我怎么就因她是个妾,看轻了她呢。”

      孟夏闻言,握住肇春的手,道:“咱们这些人,被卖给谁,伺候什么样的主子,从来由不得己。”说着,提到自己小时差点被爹娘配给死人,道:“若不是遇到公主,我可能早就死了......所以,这事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她自个的命。”

      要是有个好爹娘,或是有个好主子,哪里又会做康郡王的妾?进了康郡王的后院,日子不好过才是很平常的事,命么,在那样的后院里,迟早也会没有的。

      肇春听她这样说,想起当年的事来,“都是我不好,让你想起那事。”

      “都是过去的事,有什么打紧的。”孟夏笑说。

      “知道了。”肇春道。

      她原就是聪明人,只是一时因为一条人命迷障了。现在她明白过来,她与那妾到底是不一样的,她有个好主子,她的主子不会随意打杀谁,甚至主子的爹娘都从不轻贱人命。

      孟夏知道肇春想开了,放心地点了点头,道:“快天亮了,早些睡吧。”

      肇春见孟夏要躺下,拉了拉她的衣裳,低声道:“其实,真正和殷王有染的人是康郡王妃,那妾不过是替康郡王妃死的替死鬼。”

      孟夏愣住。

      肇春就把信中写的事都说了。

      左一句,右一句,虽说的有些乱,但孟夏听懂了。

      信中写了殷王怎么支开康郡王,又怎么去的康郡王妃院子私会,又出了什么意外,被那妾发现了秘密。那妾又是怎么被康郡王妃算计......

      最后,孟夏总结道:“......所以,那妾因为意外撞见殷王进了康郡王妃的院子,才被康郡王妃设计下了药,也就是寿宴被人发现的那日。之后,康郡王妃又借殷王妃的手将其灭口。”

      肇春点头。

      孟夏看看窗外,确定没人听见,有些激动道:“你确定此事是我能听的吗?”

      肇春一听,脸色蓦然红了,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那也是公主说这事可以告诉你和荔月岁杪。”

      孟夏回想着信里的事,还心有余悸,问道:“真的?”

      肇春点头。

      孟夏看她神情,不像作假,松了口气道:“突然知道这么大的秘密,真是吓死我了。”

      “我也......一想到那妾因此丢了命,我心里就不舒服。”肇春说。

      孟夏脸色凝重,问:“那公主告诉咱们这事是什么意思?不瞒着?”

      肇春摇头,“公主没说。”

      “算了,公主向来行事与一般女子不同,咱们就不必操心了。”孟夏安慰道。又问道,“殷王妃知道两人的事吗?”

      肇春道:“据信上说,殷王妃不知此事。”

      孟夏点头,“嗯,知道了。睡吧。”

      ... ...

      天亮后,白风、黑啸同时来见谢宛。

      谢宛让肇春、孟夏自去忙,带着白风黑啸二人进了书房。

      行礼后,白风将几封信递到谢宛面前,道:“信的事属下已经查清。这前三封信皆是今年所写,只最后一封是两年前写的。”

      “两年前......”

      谢宛思索半响,望向白风道:“两年前镐京可曾死了什么人物?”

      白风忙回:“两年前只有冯尚书在告老还乡的路上,意外掉河里淹死了。”

      谢宛听说,道:“难道冯尚书不是死于意外,而是被那夜的黑衣人所杀?”

      “属下已经派人去了冯尚书老家,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结果。”白风道。

      谢宛点了点头,问道:“锦袍男子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郭老审了一晚,锦袍男子就都交代了。据他所说,杀人的事都是红姑娘安排他做的。他每回收到信,隔日晚上便会去醉欢楼寻红姑娘。有什么安排,红姑娘都会当面和他说清楚。”

      “就是这些信......”白风指了指桌上的信道,“他说,这些信写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便是不看也没什么。重要的是,红姑娘说了什么,红姑娘的话就等于命令。”

      谢宛听了,有些意外红姑娘的谨慎。

      “那另两个杀的又是谁?”

      “回公主,他不知。”

      谢宛挑眉,“不知还是不说?”

      “据他所说,前几次任务,红姑娘并不会告诉他要杀的人是谁,只告诉他是男是女、住哪间屋子。他只知一个是在城外三十里的葫芦庙里短住的姑娘,一个是在京郊重光寺里上香小住的夫人。”

      说到这,他有些疑惑:“可奇怪的是,属下派人去了葫芦庙和重光寺,两个主持都说今年没有发生命案。属下又查了那日住宿之人,却发现没有一家府上死了人。”

      谢宛一听,神色变了。

      杀手杀了人,寺庙和府上都说没人死......

      那是红姑娘另有安排人处理,还是他们都撒了谎?

      谢宛抬眼看白风,“可查出来是哪几家?”

      白风立刻道:“根据锦袍男子的口供,短住的姑娘有两个,一个是御史中丞宁家庶出的三姑娘,一个是昭武校尉郭家的嫡女。宁家三姑娘自葫芦庙归家便被嫡母找了个错,远嫁到了西北。而郭家嫡女还在府中待嫁。”

      说着,看眼谢宛,继续道:“重光寺上香的夫人有三人,一个是宣威将军府上的姑奶奶,因为娘家获罪流放遭夫家休弃,便跟了娘家一道去了流放地。一个是做皮草生意的大户,蒋家的二夫人,如今正跟着他夫君在北边做生意。还有一个是开国伯夫人,她因为开国伯宠妾灭妻,自重光寺归家,便一直在家庙里待着,再没出来过。”

      谢宛听了直皱眉头。

      这些话听着都没问题,到底是谁在撒谎?

      “他可说了被杀两人的长相如何?”谢宛问。

      白风摇头,“他说夜里太黑,他又着急行事,并没有仔细看人的相貌......”

      “那前几年又杀了哪些人?”谢宛又问。

      “他是今年才来的镐京,所以有些事他并不清楚......”

      白风话没说完,谢宛却明白了。

      以红姑娘的谨慎,绝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锦袍男子。

      她叹了口气,道:“罢了,被杀的人是谁,不必再查了。”

      这些人都是由红姑娘下令杀死的,而红姑娘现在也死了,再查下去恐怕也是白费力气。不如先查那封两年前的信,出自何人之手。

      正想着,忽然白风想起一事,道:“那人说这次杀主子的任务很有可能是上面临时安排的。”

      “为何?”谢宛奇道。

      白风道:“锦袍男子说,那夜红姑娘并不赞同他去杀主子,但一个叫夏鹰的下了死命令,他不得不做。”

      谢宛沉默,似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道:“也就是说,本宫遇刺是因为‘得罪’了这个叫夏鹰的人。”

      可这个夏鹰会是谁呢?

      能让她得罪且有能力报复她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低。

      是通敌叛国之人还是夏安插在秦的细作?

      若是细作,那夏的势力怕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已渗透镐京。

      而他们一家人,竟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想到这,谢宛就有些头疼。

      她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这个夏鹰,锦袍男子可曾见过?”

      白风说没有。

      这下谢宛头更疼了。

      白风略想了一下,道:“属下以为,在红姑娘房里找到的那封信,许就是夏鹰的字迹。或许我们可以从那字迹下手?”

      谢宛不置可否。

      半响,沉声道:“去搜集本朝三品以上官员及他们家眷的字迹。”

      她就不信,翻遍镐京,还找不出字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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