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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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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谢宛,正想提出换个人的话,就见谢宛微微点头。
罢了。
不行再换吧。
肇春道:“开始吧。”
话音刚落,怀绿就上前一步,将茶具一一摆好,熟练地煮起茶来。
见怀绿煮茶的方式与镐京不同,谢宛笑问:“怀绿姑娘,这是哪里的煮法?”
怀绿笑道:“回贵人,这是我们南诏的特色,罐罐奶茶。与镐京这边的茶不同,这罐罐奶茶都是用陶瓷罐子煮出来的,先炒茶叶,再加入新鲜牛乳、玫瑰花、红枣、枸杞和桂花,做出来的奶茶,既有茶香又有花香,正适合女子养生。”
有茶香,花香......
谢宛听得还真想喝了。
怀绿将所有原料倒入罐中,煮了片刻后,便往里面放了少许黄/冰糖。
待茶彻底煮沸,这罐罐奶茶就算完成了。
谢宛见怀绿又从冰桶里取了些冰块,问:“这又是做什么?”
“贵人,这罐罐奶茶是现煮的,喝着烫嘴,比较适合秋冬养生。如今夏日,若想喝这个茶,须得用冰配着。”
谢宛闻言皱眉:“加冰还能好喝?”
“加了冰,反而口感会更好,”说着,怀绿给谢宛倒上奶茶,“贵人请用。”
谢宛听得稀奇,端茶喝了一口,慢慢品尝后,笑着赞道:“奶味浓郁,甜而不腻。好茶。”若是在小日子期间来一杯,想来心情也会愉悦。
怀绿得了夸赞,高兴道:“贵人喜欢就好。”说罢,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一边。
小厮站在一侧,待谢宛说完话,立即走上前,递上菜单,一脸笑意对谢宛道:“贵人,咱们酒楼的特色菜都写在这单子里面。您看看,用点什么?”
谢宛低头看了看菜单,对小厮道:“这些菜色都是镐京没有的,本姑娘也不知哪道好吃,你就说说看,你们都有什么招牌菜?”
小厮笑着应是,介绍起来:“有酸笋牛肉、香茅排骨、虎掌菌炒鸡丝、白油鸡枞、野生菌火锅、砂锅鱼......”一连报了十几道菜名。
谢宛闻言笑道:“别家酒楼最多三五道招牌菜,你们家竟有数十道,当真都好吃?”
小厮笑道:“贵人,不是小人吹,咱们酒楼每道菜味道那都是一绝。您随便点都不会踩雷。”
谢宛挑眉,“踩雷是何意?”
“贵人,踩雷是小人东家说的,他说是指不好的东西。”小厮憨笑道,“东家说的多了,小人也就记住了。一时嘴快,望贵人恕罪。”
真是新鲜!
谢宛想到门外的牌匾,又笑道:“方才进来时,见牌匾上写着一帆风顺,这名字也是你们东家取的?”
小厮看谢宛好说话,便大了胆子道:“我们家每间屋子的名都是东家取的,有一帆风顺,有紫气东来,有旗开得胜,还有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功成名就,大展宏图......”
肇春听了笑道:“哎呀,这名儿取的有趣极了。”
孟夏也笑了起来,揶揄道:“别的酒楼雅间不是取听雨就是望月,到你们这里却是如此与众不同。”
谢宛道:“想必这位东家是个有趣的人。”又道,“既如此,那就都上吧。再上两三道点心来。”
一听这话,小厮开心道:“哎,贵人稍等。”说着,笑着去了。
谢宛端茶又喝了一口,对怀绿道:“你也下去吧。有事再让人叫你。”
怀绿这才行礼退了出去。
... ...
不一会,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随后,又有四五名穿着南诏服饰的女子进入屋内,她们围成一个半圆,对着谢宛又唱又跳起来。
那歌是南诏歌,舞是南诏舞。
饶是谢宛,也情不自禁赞叹道:“真美啊!”
肇春头一回见这样的场面,瞪大了眼睛。
孟夏也看得出神了。
肇春推了推她,问:“想什么呢?”
孟夏笑了笑,道:“比画上的还美,一时就看呆了。”
“可不是,真像那壁画成了精似的。”肇春道,“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见这样上菜的呢。”
孟夏连连点头,“我也挺意外。”
待跳完舞,肇春拉了其中一人问道:“你们那儿都这样穿吗?”
女子笑回:“是,我们南诏都这样穿。”
肇春见她能说镐京话,不解的问:“你们都是南诏人?怎么镐京话说的这样流利?”
“我们东家专门请了秦人教我们说话。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好。”女子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肇春说着,赞道:“你说的真好。”
“谢谢。”女子笑道。又问:“姑娘,还有事吗?”
肇春摇头,“你先下去吧。”
女子行礼,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孟夏走到谢宛身边,准备给她布菜。
谢宛却指了对面的椅子道:“在外面不必拘礼,你们也都坐下吃吧。”
肇春、孟夏笑了起来:“那奴婢们不客气了。”待谢宛动了筷子,两人才吃了起来。
良久,肇春见谢宛别的菜都尝了,却不动排骨和砂锅鱼。知道她嫌麻烦,便拿公筷给排骨剔了骨,推到谢宛面前,“公主,这道排骨竟比明公公做的蒜香排骨还好吃。”
又盛了碗鱼肉,细细挑去鱼刺,递给谢宛,“这道砂锅鱼是用冬菇、火腿吊的汤,滋味儿是奴婢形容不出来的鲜。”
谢宛笑了笑,尝了排骨,又尝了鱼,不住点头:“排骨酸酸甜甜,清香可口。鱼肉带着菇子的鲜,是比明公公做的强。”
她向来不喜炸物,总觉得油油的腻人。又嫌弃鱼要剔刺,便将这两样菜放在一边。如今吃了,才觉得排骨油而不腻,外酥里嫩,鱼肉也令她回味无穷。
肇春点头,又给她盛了碗汤,道:“奴婢恨不得如牛一般有四个肚......”说着,叹了口气,“可惜,每道菜吃一点就吃饱了。”
谢宛正低头喝汤,听了这话,差点呛了喉咙。
孟夏也笑得肩膀直抖。
肇春讪讪一笑,对谢宛道:“公主,您看,这么多菜吃不完可惜了,这天气热,带回去也容易坏。不若也叫他们尝尝?”说着,手往屋顶方向指了指。
“行啊。”听她这么说,谢宛也想叫他们尝尝。打了个响指,四个护卫就从暗处到了谢宛面前。
这四个护卫是白风的手下,今日轮到他们当值,在暗中保护谢宛。
四个护卫刚要跪下,就听谢宛道:“坐下吃饭。”
四人耳力不错,在听到谢宛说行啊的时候,就知道谢宛会叫他们出来。但他们还没做过跟主子一起吃饭的事,颇有些无措,便都没动。
谢宛看他们站的笔直,笑了笑。
明明是叫人来吃饭的,却像要他们命似的......
罢了,谢宛叹息一声,对肇春、孟夏道:“你们俩拿盘子给他们拨点菜,叫他们在旁边茶案上吃。”
肇春、孟夏应是。各拿了两个盘子,把每样菜都装了一些,又盛了满满四大碗米饭,放到茶案上。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肇春微笑道。
四个护卫应了一声,小心吃了起来,生怕吃相太丑,倒了公主胃口。
吃罢饭,就有小丫鬟端了热茶进来。四个护卫趁机隐身到暗处,谢宛知道他们谨守本分,并没说什么。
待漱了口,净了手,刚往旁边榻上一靠,就听外面传来悠扬的琴声。
谢宛便对肇春道:“这里既有艺人,你出去请她们也进来弹唱一场。”
肇春听了,乐道:“要是有舞姬跳舞,就更好了。”
谢宛:“去安排吧。”
肇春:“是。”
“公主,可万万使不得。”孟夏忙站起身道,“若您这会儿叫了歌姬舞姬,不出几日,镐京城定会传出不好的话来。”
又瞪肇春:“你也是,不帮着劝劝,还拱着公主看舞姬跳舞。”
肇春哭笑不得,正要说什么。
孟夏抢在她前面说:“公主今日没做男子打扮,又是从殷王府过来的,许多人都瞧着。虽然公主叫的是女子,但总有看不得人好的......”说着,抿了抿嘴,“况且,无论是青楼还是酒楼,这小倌也不是没有,若是累得公主名声,你当作何?”
又提起前些日子武阳侯府嫡女的事:“......因为过生,请了几个相好的姐妹在酒楼吃饭,又因为有人起哄,叫了两个唱昆曲的扬州歌姬,隔日却叫人传出了骨子不安分的话,还说她今日能叫歌姬唱曲,说不准明日就能叫小倌跳舞。也因此,失了一桩好婚事,几日就被家里随便指了个人家,嫁到了几百里外。”
谢宛:“......”
肇春:“......”
“这事奴婢还是头一次听说。”肇春看着谢宛道。又怕真听了曲,毁了公主名声,“公主,还是等日后寻个时机来吧?”
谢宛道:“过几日便是八月十五,不如那天等宫宴结束再来。”
肇春听了,眼睛一亮:“奴婢现在就去和掌柜定下这间雅间,就说给咱们家公子定的。”
孟夏笑道:“奴婢也觉得这样好。”
谢宛道:“怕什么。到时候叫三哥一块来,左右他也无事。”
肇春听了更高兴了。
等到结账,小厮见肇春笑得开心,还多看了她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