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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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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到这里是在半个月前。
离家已经差不多十年的自己忽然很想念在京都郊外的那所老房子,由于是祖产,在搬到市区的时候父母不忍心把它卖掉,只拜托了一个亲戚在那里帮忙打理着,十年来在都市的繁华喧嚣中载沉载浮,也未曾有机会回去看看。
上个月由于公司的业务关系,我被派来京都出差,才终于有机会回来看一看。
房子的位置与其说是在郊外,还不如说是在一个小山村里,周围群山环抱,满眼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与喧嚣的城市相比,是个难得的僻静之所。
放下行李,随便整理了一下房间,与那位亲戚打了声招呼,我便循着儿时的记忆爬上山去。
小的时候因为贪玩,常常带着几个玩伴结伴跑上山来掏鸟蛋,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脚下的路却依旧清晰。
我还记得,在山顶有一所老宅子,当时我们因为好奇从高高的铁栅栏上翻了过去,差点被里面那只凶恶的拉布拉多犬给咬了,从此便只敢从栅栏外往里望,幻想着里面种种可供冒险的神奇事物。
到了山顶,沿着一条小路过去,拨开树上垂下的沉甸甸的藤蔓,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扇锈迹斑斑却又华贵威严的黑灰色的中式大铁门。
十几年了,没想到这座老宅子竟也还在。
红色的砖墙上覆满了茂密的紫藤,如瀑布一般,从高高的楼顶垂落,风一吹,便飒飒地飞扬起漫天的紫絮。
静静地望着这仿若隔世的景色,那流畅的紫色默默地涌动着,飒飒的声响仿佛揉碎了般细腻,不由得让我有种错觉——这紫藤树是有生命的。
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曾站在这大门外,遥望着那漫天飞舞的紫絮,产生了类似的念头,不过当时想的却是天空也许正飞过紫藤树的精灵。
说来也巧,某天还真被我看见了,那紫藤树的精灵。
他当时正坐在二楼的窗边,透过朱红色的雕花窗往外看着我,他的眉眼隐在窗外垂落的花荫下,只看到那细柔的紫色发丝仿若如瀑的紫藤,略微勾起的唇角好像花瓣一样美丽,那副景象让才十岁的自己也懂得了什么叫“如诗如画”。
虽然现在长大了,知道了这世上不可能存在什么精灵,人家或许就是这座大宅子的主人呢,但是当时的那种震撼,那种美好的感觉却让我宁愿相信这世上是有精灵的。
围着这座宅子的围墙绕了一圈,再次回到这座大门的时候,我愕然发现这房子原来是有门牌号的,只是被密密麻麻的藤科植物遮住了而已。小时候来过这里这么多次,除了那次之外就没再见过这房子出现过任何人,都让我有种这是间空屋的错觉了。
伸手拨开附在上面的藤蔓,四四方方的门牌上写着“藤原”二字。
原来这座宅子的主人姓藤原。
只不过不知道里面的人还在不在呢?
日暮时分,我回到了自家那所老房子。
在这里帮忙的那位亲戚我管他叫“武田大叔”。武田大叔为人很亲切又热情,之前看见我来了,还专程到城里买了好菜,打算晚上招呼我的,现在刚回来又发现他早就把我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大叔,你不必这么麻烦的……”
武田大叔呵呵笑道:“我说小光啊,你难得回来一趟,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啦,来来,边吃饭边跟大叔说说城里的新鲜事儿……”
晚餐是火锅,自从工作了之后已经好久没跟别人一起吃过火锅了,馋虫马上被勾了出来。两人边吃边说,气氛倒也融洽。
由于我们吃饭是在客厅,饭桌正对着客厅的一扇拉门,拉门外是一条走廊,走廊外不远便是村子的一条主干道,因此行人从这里走过都可以看见我们。
正吃着,一辆豪华的轿车从干道上直直开过,我偶然撇过一眼,车上正坐着一名女子,她也刚好朝我看了一眼,竟然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马上把车停了下来,走下了车,几步奔到走廊外,急切却又不失礼貌地冲我们鞠了一躬,问道:“对不起,打搅了,请问你是进藤光先生吗?”
我有些吓到似地看看大叔又看看她,默默点了点头。
她仿佛松了口气般,高兴地笑了:“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弟弟或许就有救了……”
我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她一身纯白的连衣短裙,披着一头过肩长发,面若桃花,有着现代女性那种时尚成熟的味道却又含着几分单纯。
“对不起……我似乎不认识你。”
“啊,那个……失礼了,我叫奈濑,我就住在对面山顶的大宅子里。”
原来她是那座大宅子的主人?
她这么一说我反到来了兴趣。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一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抑制不住地急切起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竟隐约闪现了泪光。
帮忙?我跟她不仅不熟,之前连面都没见过,能帮什么忙?我茫然地看向一旁的武田大叔,用眼神暗示他希望他能給拿个主意。
武田大叔倒也不慌,只是放下手中的碗筷,微笑道:“姑娘,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姑且说来听听,要是能帮的上忙的我们一定帮,要是实在帮不上,我们也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谢、谢谢……是这样的,我弟弟他失踪有三年了,我们到现在连他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他……似乎认识你,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即使只是一点消息也成!”
“请问你弟弟是……”
“我弟弟叫藤原佐为。”
藤原佐为?好陌生的名字……
“对不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弟弟。”
她叹了一口气:“是……你不认识他,但他似乎认识你……”
她的话越发让我迷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能明天到紫无苑来一下吗?就是山上那座房子,我会把事情详细地告诉你的!拜托了!请无论如何也要帮帮我,帮帮藤原家!”她说着竟然直接跪在地上向我们行了一个大礼。
我吓坏了,赶紧让她起来。武田大叔看他如此有诚意也不忍心为难一个女孩子,便劝我先答应下来,明天去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判断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