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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2日上午10时，地方法院第二法庭内。
“即使已经把话讲到这种地步，你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啊，让我拿出你杀人的证据，那就如你所愿。......看看这个，眼熟吗？想起来些什么没，比如说你曾经使用过这把刀插进你那可怜妻子的胸口——一刀致命。”
“你并没有清理凶器上的指纹和血迹，因为你觉得不会有人能找到这把刀，而去鉴定和提取指纹只需要不到一个下午。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什么吗，山田先生？”
这是成步堂龙一第一次旁观神鸟羽参与的法庭审理。黑发金眼的友人少见的穿上了西装，一改平日慵懒的作风，从容大方地站在辩方律师席上，一点一点地戳破证人席上证人的谎言，在最后更是拿出了不论是检方和法庭都无法辩驳的有力证据，整个过程顺畅的如行云流水的文章，甚至法庭审理仅仅才开庭五分钟，原先指认凶手的证人就变成了板上钉钉的真凶。
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呢……
成步堂看了眼证人席，手腕已经被警察扣上手铐却死死扒在桌边正痛哭流涕忏悔的‘证人’，觉得没眼看，又收回了视线看向身侧的神鸟羽。
“真虚伪。”她正在面无表情地看着证人席，“杀了人只是忏悔便有用，那还要法律和警察干什么。”
成步堂似乎看见神鸟的金眸微微地闪了一下，他愣了一下，再次看去的时候又仿佛与平常无异。
与平常无异？不不不，他倒是觉得今天的她实在有种形容不出的陌生，虽然她的表现确实是不可置疑的优秀啦……但法庭上的她跟日常中的她差别有些太大了，他一时内有点难以把‘出道至今没有败绩的黑马新人律师’与‘神鸟羽’关联到一起。
果然还是因为她平时总爱撒娇偷懒实在太不正经才给他留下了刻板印象吧？
成步堂本来还想问问她是什么时候、怎么拿到的凶器的，法庭审判长一锤定音的判决打断了他正准备开口的想法。
“神鸟律师今天的表现也非常出彩，真是一名优秀的辩护律师啊。那么本院在此宣布对被告北原拓真的判决……”
“无罪！”
这句‘无罪’像是点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审判长话音刚落成步堂就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沉重——神鸟羽已经拉住了他的胳膊，一副没骨头就要就地瘫倒的模样。
“龙一救救我我要死了……”
果然，这样才是他熟悉的神鸟啊。成步堂想。
还有她什么时候能改掉只有嘲笑他和要他帮忙的时候才喊名不喊姓的习惯！！意图太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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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护好累，我不想当律师了，我要辞职。”我一把抱住成步堂龙一的胳膊，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嘴里指指点点地批判法庭道，“为什么律师辩护时不能坐着，为什么只有那个老头可以坐着。我认为需要给辩方席加把椅子，检方就算了。”
“快点起来啦，也别那么叫审判长了太没礼貌了……走路就好好走，那边的警察都在看我们啊！”
“不要。走路好累，我想回去睡觉。”
成步堂估计挺无语的，但话虽这么说他也没有将我推开，而是任由我继续我的没骨头行为，毫无怨言地拖着我走。
我就知道嘛，成步堂他是一个特别温柔的可爱后辈！
还没走进法庭休息室，我就看见了我同样温柔还美丽的所长姐姐正站在门口等我，与她站在一起的还有被告北原拓真。
“千寻姐！”
我直接忽视了似乎想要跟我搭话的被告客人，在看见绫里千寻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地松开手，转而扑到她怀里来了个熊抱。绫里千寻笑呵呵地揉了揉我的头，说我跟小孩子一样。
“辩护非常漂亮，小羽。”
“应该的啦。千寻姐今天怎么不陪我上法庭了？比起成步堂我还是更想看见千寻姐！”
结束了拥抱后终于恢复正常独自站立能力的我第一时间进行了一波拉踩——对不起了成步堂，虽然你人非常好但是我确实更喜欢大姐姐一点！
千寻姐说：“毕竟成步堂明天就要站上你今天这个位置了，让他提前感受一下法庭的氛围嘛，也不能让新人第一次站上法庭就不知所措吧。”
“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我若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肯定，忽略了成步堂对我发言有些不平的背景音，“不过他这应该是第二次上法庭吧。”
“话是这么说……”绫里千寻顿了一下，“但是明天可是成步堂第一次以辩护律师的身份站在法庭上啊，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也是。我现在想吃和菓子和鲷鱼烧，千寻姐先回事务所吧，龙一陪我去。”
“你刚刚不是还说想睡觉的吗？而且我还没答应你，怎么这么自作主张的啊！”
“所以我说龙一陪我去。陪我嘛，去啦去啦。”
“……真是拿你没办法。”
“等，等等……”一个声音弱弱响起，“神鸟律师，你先别走……”
“原来你还在啊。”我顿住了刚想迈出的脚，像是才想起来我还有这么位委托人一样冲他假笑着抱歉，“不好意思哦把你忘了，律师费用你已经结清过了，还有什么事吗？”
他被我看得一愣，缩了缩脖子：“没，没有了。”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便再好不过。就简单地祝您生活愉快吧，希望下次还能在法庭外遇见您。”
“希望下次还能在法庭外遇见您？”
出法院门后，成步堂学我讲话，把我对那个被告讲的话重复了一遍后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等他拖出他的自行车，只能无聊地踢踢地上的碎石子：“我随口讲的。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就字面意思祝福他下次不再当倒霉替罪羊呗。”
嗯，不再当替罪羊，他得为属于他的罪行坐牢。
“……你真的只是随口讲的吗。”他噎了噎后有些若有所思，“我总感觉你对这位被告的态度很奇怪。你虽然接下了他的单子，但似乎并不是很想替他辩护。”
我有时候觉得成步堂这家伙真是敏锐到可怕，但想想还是觉得他更像是误打误撞运气好说到点上了，因为他大学恋爱脑的时候我可没见他思维这么灵光过。
我确实不算随口一说，也确实对委托人没有好感。会接下他这个委托单纯因他在这个案子上的确是无辜的并且钱给的实在很多。我真的缺钱。
我想了想后拍拍成步堂的肩膀，非常郑重地说：“你放心成步堂，你就算是杀人了我也会帮你辩护尽量争取不给你判死刑的，对面是御剑我都给你争取。”
“谁要你这种保证啦！我才不会杀人的好吗？”
成步堂正将自行车从停车位中推出来，听见我这话平地绊了一下，幸亏他及时稳住了重心，不然指定得摔一个。他摔了我绝对会嘲笑他的。
“御剑，他现在……”他欲言又止，低了低头，又抬起头，“你说，我明天的对手会是他么？”
我知道他其实很在意御剑的情况，也知道他之所以会从艺术系转成法学系也有一部分与御剑有关——他甚至在还没来事务所的时候就有问过我有没有遇到过御剑，他是不是真的伪造证据威胁证人。
【他真的变了吗?】成步堂当时是这么问我的，而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只说我从没遇上过御剑。
我没有告诉过成步堂，其实御剑在刚转学之后的几个月内有尝试过联系我，并且非常执着，但是都被我忽视掉了，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他。这种想要逃避现实的行为截止于某一天御剑直接来学校堵我，而在那之后我跟他也再没接触过。
他变没变？或许吧，毕竟他当初可是说要跟他父亲一样当一名律师的，而他现在却是传闻中为获得胜诉不择手段的检察官。至于传闻真假不谈，不论怎样我都没有这话题的发言权，因为我原本能挽救回他父亲的生命的，因为他就算真的变了也算我间接造成的。
“……你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不是很想再提及御剑了，深吸一口气后岔开话题，“不过我猜你会遇到亚内武文检察官，他在业内有着‘新人杀手’之称，比起御剑也不会轻松到哪。”
我看见成步堂登时垮下来的苦脸就想乐，而我确实也直接开始乐了。
“别这么悲观嘛，你做得到的哦。说起来亚内检察官可能有些不讨喜，但他至少算是一位有能力有底线的检察官。”
我想起了之前与亚内武文对上的法庭审理，撇了撇嘴，没忍住补上一句：“不，应该说非常不讨喜。”
亚内武文就业以来的‘战绩’的确非常好看，但不论其它，就记忆里那场审判来看，我倒没感觉他的能力能配上他被冠以的位置。他有种莫名到让我讨厌的自信，还非常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证人。
信任证人是好事没错，但这名证人才是真凶呢？
就任由真凶做假证诬陷别人而凶手本人逍遥法外吗？
那这个世界可真要完蛋了。
成步堂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被你安慰到。”
我咦了一声：“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我哪里安慰你了？”
成步堂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要碎掉了。我就知道逗他最好玩了。
“成步堂，我是在肯定你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矢张证明清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