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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霍叔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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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叔打来的电话吗?”霍期捧着半个西瓜,一边把勺子递给鹤君,一边问道。
“是啊,霍叔叔不放心我们嘛。”鹤君用勺子挖了块西瓜中间最甜的地方,鲜红的果汁染上唇瓣,他眼睛开心地眯起来,像是一只小狐狸。
“那我们要回去吗?”霍期是害怕霍北霆的,一听他这么说,就有些心慌。
“没事啦,我们玩我们的。”
鹤君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殊不知他这幅不在乎的模样更是让霍期在心里开始怀疑,袅袅他是不是被小叔给强迫的。
鹤君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西瓜不大,但刚吃了饭,如今半个西瓜下肚也有些撑了。
两天了,外面的雨还在下。
床铺都已经收拾好,虽然比不上霍家豪华大气,但很舒适,鹤君脱了鞋爬上床,床上铺着草编的凉席,褐色的躺上去微微泛着凉。
因为只收拾了这一张床的原因,鹤君和霍期是躺在一起的,但床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袅袅,你和小叔……”房间里许久没有动静,霍期突然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想要问个明白,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说不出口。
如果鹤君是被他小叔逼的,那他这么问会不会伤害到鹤君呢?
“嗯?霍叔叔怎么了?”鹤君已经快要睡着,迷迷糊糊听见霍期的话,也没听清,只依稀听见小叔二字。
霍期掐了掐自己的手指,道:“没什么。”
“那我睡觉了。”鹤君很困,他一直这样,不管是在小世界中还是现实世界,他总是怎么也睡不够,怎么睡也困得很。
他有观察过局里的其他同事们,有不少人和他有一样的症状,没有过去记忆的他便理所应当地觉得这是正常的。
睡意席卷上来,瞌睡虫赖在脑海不愿离开,闭眼不过几分钟,鹤君的呼吸就逐渐平缓绵长。
霍期却睡不着,他听着外面的雨声在心里数着拍子,逐渐的,耳朵中出现不同寻常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门。
霍期瞬间坐起,他转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鹤君,小心翼翼踩上鞋子,准备去看个究竟。
雨夜里,敲门声显得诡异。
院子里没开灯,霍期撑着伞,步子小心地走过去,被大雨打落的竹叶发出脆响,门外的人似乎也听见这声音,敲门的动静停了。
霍期呼吸一紧,来不及思考,就见门开了。
“小叔?”
夜色漆黑,雨水啪啪坠着,视野之中只有门口汽车的车灯,明晃晃地灯光朝这边打来,霍北霆执着伞,长长的影子栖息在脚下。
“袅袅呢?”霍北霆的声音融合着雨水更加显得冷淡,分明是很轻的,可就是像雪花泠泠落在面颊上,融成一团冷水。
霍期低下头,抿起了唇,他怕霍北霆,可一想到他这小叔做的事,他鼓起勇气直直看向他:“袅袅睡着了,小叔,你怎么过来了?”
霍北霆瞥了他一眼,径直朝着屋里走去,只留下一句:“袅袅娇气,这房子许几个月没住过了,他会难受。”
这话霍北霆自己是不信的,鹤君是娇气,可他同样坚韧。
但霍期又哪里知道,他信以为真,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怕会委屈了袅袅。
霍北霆看着睡得正香的鹤君,又一瞥四周,他在院子里就注意到了,只有这一间房开了灯,这证明,如果他没过来,袅袅会和霍期睡在一起。
眼眸被灰色情绪蒙上,心里翻滚着嫉妒的情绪。
被他嫉妒的对象就站在他的斜后方,影子刚好投落在他的眼前。
霍北霆没说话,他一只腿跪在床沿上,眼睛在鹤君的睡颜上停顿片刻,一伸手,将人轻轻搂进了怀里。
鹤君体重轻,被他抱在怀里也依旧睡得很香,刚走出门,浅灰色的雨幕让他回过神来,雨太大了,他抱着鹤君不好打伞。
霍期见状咬了咬后牙,将伞举到两人的头顶。
霍北霆抬眼瞧了下他,迈着步子就朝外走去。
司机站在车门边,听见了动静,连忙拉开车门,他老实话少,看见霍北霆这样抱着自己的侄子也不过一扫而过,权当没看见不知道。
车沿着这条不宽的路下了坡,这里没有路灯,周围都黑漆漆的,时不时谁家的狗叫了,整条路养了狗的人家里全惊起犬吠声。
霍北霆听着这声音皱起了眉,垂眼看着靠在他怀里的鹤君依旧闭着眼,他松了一口气,转念又觉得若他没来,这样吵的环境,鹤君恐怕一夜也睡不安稳。
这个借口很好,他这样想着,便好像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接人回家。
雨下了个没完,天气预报显示还得再下个两天,这座城市一向雨多,一下起来就是连绵的阴雨天气。
车转过了一个弯,视野骤然明亮,不知道开了多久,突然车停了。
司机试了又试,只能转过头说:“先生,车好像熄火了,我下去看看。”
霍北霆开窗看了眼四周,已经快到霍家了。
“先生,车子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得打电话让人来修。”司机看了好一阵子。
“行,今天你辛苦一晚上,明天给你放一天假。”霍北霆说着又瞧了瞧睡着的鹤君,一时失笑地摇摇头,这么大的动静,还在睡着,跟个小猪一样。
“先生,那你……”司机为难地说。
“这么一点路,走回去就是了。”霍北霆说着也没叫醒鹤君,抱着不太方便,他抓住鹤君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一个用力,便把人背了起来。
他力气大,背上背了一个人,行动间却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空出了一只手用来撑伞。
鹤君睡觉就是再死,终究也还是被吵醒了,一睁眼,哪里还在床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霍北霆脑后修理的干净利落的短发。
“霍叔叔,你怎么背着我啊,我不是在睡觉吗?”鹤君将下巴抵在霍北霆的肩上,说话时呼出的气流喷打在他的耳下。
霍北霆步子没停,说:霍叔叔怕吵醒你。”
“哦。”鹤君眯眼笑了笑,说:“那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光着脚走吗?”霍北霆说。
鹤君脚趾动了动,斜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脚上什么也没有,他抿了下唇,便心安理得地趴在霍北霆背上,说:“那我来拿伞吧。”
这一次霍北霆没再拒绝,黑色的大伞撑在两人的头顶,只是雨丝被风吹得倾斜,两人到底都湿了衣衫。
霍期跟在两人的身后,维持着一段不算远却也不近的距离,他总觉得不管是霍北霆还是鹤君都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在。
鹤君一边嘴上哼着歌,一边心里感慨着他这霍叔叔体力是真好,背着他走了这样长一段路,呼吸却都没急促上一声。
此时的霍家灯火通明,进了门,鹤君从霍北霆身上跳下来,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霍北霆正拍开衬衫的褶皱,抬眼便发现鹤君竟一直看着他,他面上冷淡看不出丝毫不对,心里却微微一颤,说:“为什么一直看我?”
鹤君一手拉住他的衣角,眼眸深邃而直白:“霍叔叔,你今晚为什么要接我回来?”
霍北霆微微垂眼,不敢去看。
鹤君见他许久不曾说话,便又追问:“为什么不回答我,霍叔叔你是喜……”
话还未说完,霍北霆却猛然顿住了身,然后急忙堵住了他的话:“霍叔叔只是担心你在那里睡不好。”
“这样啊。”鹤君轻轻说,接着便松开了拽着他衣角的手,径直上了楼。
霍北霆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怔愣,袅袅好像生气了,因为他说的话?
这又是不是表明鹤君也有一点喜欢他?
这会是最终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