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车推理俱乐部》漆柒七

3、第3章 半月聚（1）

　　两周后的下午，楚文橙写完本周的案件简报，交给赵队，斜躺在椅子上搜索美食店，每个周五的晚上她都会去探店，一个人。
　　找到了，今晚就吃鲍鱼饭。她按下电脑的电源按钮，随手抓起座位旁边的公文包把电脑塞了进去，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夏天的夕阳总是强烈耀眼，衬的西边天空酡红如醉，将行人轮廓清晰地投影在青砖上。楚文橙好奇地打量着经过人群的影子，他们或手捧资料，或两手空空，唯一不变的是轻快的步伐和容光焕发的衣衫，又是一个舒畅惬意的周五。
　　她低着头，在手机应用上刷着店家的美食评价，余光扫到身后有一辆汽车正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根据车子的形状判断，是警局的常配车型······她停下脚步，愣了一下，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径直走向停下的汽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抱歉地朝驾驶座上的齐宁笑了笑，“我完全忘记半月聚会了。”
　　齐宁斜头看楚文橙系安全带，耸肩，“或许应该改成一周聚一次，这样就不会搞错。”
　　楚文橙打趣地说：“一天一次怎么样？”齐宁略微思考后开始一本正经地和她解释不行的原因。
　　楚文橙嘴角的微笑僵硬了，她不可置信地说：“我是在开玩笑，你没听出来吗？”
　　“是吗？你的语气太自然了。或许每次你说完玩笑以后，可以额外说明一下。”齐宁赞叹地看着楚文橙，启动汽车驶向秘密基地。
　　二十分钟后，齐宁点开360度倒车影像，将车划入停车位。楚文橙和齐宁拎着晚餐的外卖手提袋，走向老旧的单元门。
　　“欢迎主人。”机械的声音在二人靠近时响起。单元门自动打开，电梯叮一声自动停在1楼。
　　“即使这是我第二次体验，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楚文橙跟着齐宁走进电梯，“这里是你们改造的吗？怎么好像没看见楼下有生活的痕迹。”
　　“去年才改造完成的。这个小区总共只有三幢楼，后门和校园又是直通，那时候我们三个人为了大学实习方便，就一起凑钱买了502。后来学校为了再建教学楼，就把这个小区征用了。但是在前年动工之前，教育部考虑到以后扩大招生的规模，临时决定在空港新建一个校区，这里就自然而然被废弃了。”
　　齐宁用虹膜解锁房门，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橙色的拖鞋递给楚文橙，一边换鞋一边继续科普，“其实这时候大部分人已经拿到拆迁款买新房子去了，所以没人愿意回来。但是对我们来说，这里就变成工作室的绝佳选址，于是在征得学校同意之后，我们就用拆迁款把这里重新装修了。”
　　楚文橙点点头，表示了解。她把外卖盒放在餐桌上，随意打开其中一份砂锅，竟然是鲍鱼饭！真是意外的惊喜，她还以为今晚吃不到了呢。
　　提前到的范知宰和范知丞也走过来帮忙摆盘。
　　范知丞递过一本书，“给，我刚拟的合同，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楚文橙接过合同翻了翻，“这么厚，不对，还要签合同吗？”
　　范知宰笑了笑，温和地说：“我知道上周你就答应入部了，签合同主要是为了将来不因为利益分配而起冲突，没关系的，里面的条款大部分都和经济风险相关，我们都签过一份的。”
　　（当然，还有小部分条款是为了防止你退出不干。----范知宰、范知丞、齐宁）
　　“快签吧，签完吃饭了。”齐宁努力保持正常的语气，假装漫不经心地催促。
　　虽然总觉得合同有坑，但她翻了几页，随意看了看，除了不可抗力，其余确实都是和经济利益相关的。她拿起范知丞递给她的签字笔，笔尖触碰纸张表面，停顿住，她抬头看了一眼。
　　齐宁在摆盘，范知宰在调酒，范知丞在看手机，很正常的场景。但她的天生直觉告诉她，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动作上。抛去心头那丝怪异的感觉，她干脆利落地签了名。
　　范知丞接过合同和笔，指尖相触，楚文橙觉得自己脸又烧起来了，范知宰递过一杯边车酒，齐宁拍了拍手，“开饭。”
　　四人一边用餐，一边聊着孟威国事件的后续审问情况。楚文橙拿起边车酒，脸红红地抿了一口，这才是她理想中的聚会氛围，有坑什么的，她才不怕。
　　（2个月后，楚文橙表示自己为当初草率的决定感到十分懊悔。）
　　用餐过后，四人围在茶几旁喝酒玩干瞪眼。“对了，”范知宰从公文包里取出三张烫金的卡片，“文橙，本来下次聚会轮到你来挑选餐食了，但是正好赶上公司年中会，这是邀请函，到时候你和齐宁一起来吧。”
　　“GC珠宝年中品鉴会暨自然系列发布会。”楚文橙念着邀请函上的会议名，“GC珠宝，上次那个王冠和戒指好像就是这家的，你在里面工作吗？”
　　“目前是。走，到白板那边去吧，正好给你介绍一下。”四人走向办公区，待三人坐下，范知宰打开白板。
　　“我们最近承接了GC珠宝委托的珠宝调换案件。”他指指白板最上方的题目，“GC珠宝三个月前更换了财务总监，按照惯例进行了盘点和交接，意外发现公司保险室内有几个古董级别的珍藏被调换成了复刻品，通过内部简单调查，一共找到了三条可被调换的渠道。”
　　楚文橙视线看向题目下方的左边，三条渠道分别是设计部、市场部和储运部。按照GC珠宝的内部制度，设计部的设计师可以借出观摩，市场部的销售可以借出真品在展览会上进行珠宝展示，储运部则负责所有真品的运送。
　　“但是单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完成的。我观察过，设计师每天下班前需要过安检，销售在珠宝送回保险室之前由设计部进行检测，运送的司机全程会佩戴摄像机。”齐宁补充道。
　　“董事会怀疑公司上下已经形成隐形利益链，所以聘请我们进行深入调查。通过分析，我们认为展会调换珠宝的可能性最大。于是我应聘珠宝顾问进入GC市场部。”
　　“在我哥和员工聊天的过程中，我通过分析他们的微表情，找到了一个疑似犯。”
　　“我在他身上装了偷听器，确认那枚新拍得的古董哥伦比亚祖母绿戒指是下一个目标，时间就在年中会上。”范知宰在市场部后面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一名年轻男子。
　　“我和董事会打了招呼，将戒指带回来装定位器，本应该无人察觉，但不知怎么被孟威国发现，当晚就跟踪我到这里，在齐宁回来装定位器之前，问出密码，抢走戒指。”
　　楚文橙用手托住下巴，“我和齐宁刚才还在说这件事呢，齐宁托我问过孟威国，他的表述是，为了得手莲花王冠，他最近一直在GC珠宝公司附近蹲点，偶然看见有人带着珠宝专用箱出公司，并且没有安保，于是心生歹念，出手抢夺。”
　　范知丞也用手托住下巴，“我至今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用保险箱装那个戒指，即使没有孟威国，这么大的目标，被发现的概率超过80%。要是孟威国劫财还害命，就凭你我的武力，早就英年早逝了。”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装的时候我就纠结，显然用小公鸡点点点不是一个好办法。”范知宰翻了个白眼，“第二天我在保险室里放上了孟威国丢给我的复刻品，算是幸运吧，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借出过戒指。我们姑且认为这是偶然发生的事件，但如果戒指真品在年中会之前还没有找回，我们的行动就暴露了。所以我们将侦查方向转向了帮助警方抓捕孟威国，给警方提供线索的就是我们。”
　　楚文橙想了想，“没问题，这枚戒指没有被报过案，如果确定GC珠宝是拥有者，比如你能出示鉴定证书和拍卖中标证明，齐宁鉴定以后，我就可以把戒指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