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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ACT.53 尊与贬 ...

  •   “如大家所见,爱情是个麻烦的东西。如果你非让我用一个词来形容它,那只能是一言难尽。它不是一味的守护,一味的赠予,一味的善意。但也亦不能等同于双向的守护,双向的赠予,双向的善意。”
      “我最讨厌的论调有两种。一种是说爱情如同萌芽——想必大家都听过这种比喻——只要你细心浇灌,它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云云……浇灌方法是否正确、日照、风雨、土壤环境的影响,都会直接更改结果;而最可怕的是,如果那根本不是一颗树的萌芽,而你却用培养树的方法去浇灌它,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另一种论调是说,爱是无条件的付出和包容。然而无条件不等于永动机。你的无条件必然是有时限的,或是有底限的。你之所以觉得无条件,不过是没有触犯到你的‘触发条件’罢了,是浮于半空的伪幻想。”
      “……什么,你问我对爱情的定义?呵呵,这个问题可相当有深度。我只能尽可能摩画出我认为的理想爱情,这不算是定义,应该算是一种理想化的期望吧。”
      “平等的立场,对等的尊重,各自的空间,非占有的□□,非强加的关怀,非自我的宣泄。……我认为,爱是注视着对方灵魂的理解。”
      “有些不可理解么?没关系,人间最不可理解事情的就是爱。那么,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

      学生们从狭小的课室里鱼贯而出,年龄段从15岁的学生到35岁的主妇都有。每周三的“爱情心理讲座”一如既往地受欢迎,而这里的主讲师——副业为伪证贩子的佩金教授,是英俊而年轻有为的、这座小镇上惟一的持证一级心理咨询师。
      他以微笑有礼的、谦和的姿态目送着自己的学生们离去,在最后走的几名主妇送来的有些害羞的眼风里,保持着不让红晕上脸的优雅风度,直到最后门关上时发出喀喇的轻响,他像是到期的弹簧一样砰地松弛下来摔进椅子里。
      “所以说,心理咨询师什么的……太特么鸭梨了不适合我啊!”

      有轻微女性恐惧症的年轻有为的佩金教授,觉得这一项说得好听叫排解心灵说得难听叫没事扯淡的活动,实在不能全方位多角度地展现他的人生价值。他无可抗拒地喜欢与他身份截然相反的隐秘的、带点危险性的副业,觉得那就像假面舞会一样刺激。
      这么说来,昨天的那两个家伙,后来怎么样了呢?那笔生意他们还做不做?
      莫名地有些想见他们。那种自在的、毫不掩饰也无法掩饰的,只属于无法地带的专横跋扈、自由散漫,是这座城市的人格中普遍缺少的养分。
      看先前那反应,应该是莫比迪克的成员吧。
      想了想,佩金将自己搜集的、近期的一些莫比迪克的相关资料拷了盘,打算顺着自己那天的路线,去碰碰运气。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之后,他们应该更着急回去才对。他又有点好笑:我干嘛这么热心做倒贴的生意?
      ——也许是想家了也说不定。

      一面沉浸在发现自己残留着名为文人的思乡情怀的欣喜与感慨里,一面穿着自己的外套下楼的佩金,在迈出楼道阴影的一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背后有什么猛地袭来,他装作跄了一步,身子一滚,头上那一道风就兜了个空,没捉到他。三步并两步跳到花坛的台阶上,他弓着身子,将嗓子拉的很大声:“喂,抢劫么?这里可是监控区!”
      有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家伙,从梯道的左侧转出来。隐约觉得有些来者不善,他缩了缩身子,想要寻找机会拔腿就跑,身子刚一动,脖子上就被尖锐的东西刺住了。
      “教授,别走那么急嘛,打个商量。”
      背后传来森寒的声音。佩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感到那锐利的物事从喉咙的血管上慢慢地划过,令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那人的手指嗖地上翻,夹在手指间的物件倏地出现在眼前——并没有意想之中的银光闪闪的刀刃,陡然在视网膜上放大的人物图像反而吓了他一大跳。
      “这个人,最近有联络过你吧?”

      谁?……
      视网膜上强迫放大的图像并不是熟悉的模样。神情冷漠的、穿着白大褂的棕肤男人,蓄须纹身,和他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在玩变装游戏。“我不认得。”佩金老实地说,还补充了一句,“这么特别的人,我要是见过不可能忘记的啦。”
      对方似乎是被他诚恳的语气所打动,勒紧他的手腕稍稍放松了一些,用劝诱的口吻说道:“你最好再想想。也许只是不记得了……我们有情报证明,他最近和你接触过。”
      “嗯……”佩金锁着眉头,装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有点印象……对了对了,好像那天是在那里——”他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指,示意要指给挟持他的那个瘦高男人看,在他目光刚一转开的刹那,便脚底抹油,拔腿就逃。
      “鬼知道你们要找的是WHO!说到底关我啥事!你们是谁啊!?”
      在这儿这几年不是白呆的,哪里高一个坎哪里低一个洼他记得清楚,转过左边陈旧的铁栅栏,踩着被岁月磨得光溜溜的斜坡滑下去,前头就是闹市场;眼下是散市的时间,他踩着一片菜叶就手舞足蹈地从烂泥滩上滑过去,唔呀呀叫着随手带翻了两个瓜果铺子,圆溜溜的障碍物滚了一地。
      “妈呀!”“我靠!!”“……嚓——刹不住!”“嗷嗷——”“我勒个去的闹不住啊——”“停!!……”“呀嘞!~……”“让一让!让一让!!啊——”“——砰!”
      直撞南墙。
      路人甲:“刚才的好像是佩金教授?”
      路人乙:“怎么可能!肯定是那个叫企鹅的混小子……”

      刚从地上爬起来喘口气,下巴连着脖子都被手杖的弯钩柄勾住了,矮墙头上蹲着刚刚瘦高惨白的家伙,正用好笑的眼神盯着他。“没用的——”然而熟稔心理学的佩金老师,在他的宏论发表之前就丢了个白眼,一溜烟地从墙根跑走了。
      气已经接不上,脚跟也直发软;就在他快要感慨书读多了就肩负着历史的重量和难以逃脱的命运时,视线的尽头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书里说的没错,英雄也总在关键时刻闪亮登场……佩金在心里寻回了一点安慰。

      基德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家伙几乎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扑过来;条件反射地一把捞过,眼光一扫便看到不远处紧追不舍的人影,那身手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这小子能逃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他嘴角一撇,向在不远处的特拉法尔加打了个手势,他拉着那气喘如牛的票贩子往旁边的小巷里藏,伸手勾住了二楼窗台的铁栅,脚蹬着墙面,整个人窜上去,勾着单臂一荡,将佩金也拽了上去,两人站在窗檐外多出来的一条细小的装饰台上,俯瞰着街上的动静。佩金抠着墙壁稳定住身子,气息这才稍稍平复。
      “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倒好了…………”
      “这副德行还真惨。”
      “我可不是武斗派的!咳!……格斗技什么的才不是我的卖点!……”佩金抽了个闲暇掏出他的鸭舌帽重新戴上,“说来,碰上你们真是太好了,我正打算——”他视线里映出悠然踱步至道路中央的特拉法尔加的身影,他记起这是基德的同伴。
      “喂,他在那儿没事么?”
      “别小瞧了那家伙啊。”
      “不是啦,我是说这里是监控区,最好还是不要——”他这样说话的时候,特拉法尔加转过脸,给基德的方向打了个眼色。佩金看清了他的相貌,突然一怔,这个脸盲终于记起事情的关键,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刚想张口叫,基德却先按住他的嘴:“好好呆着,看看到底对上的是哪路货色。”
      问题的关键好像不在这里啊喂!
      但饶是他拼命挣扎,基德的大手仍然铁钳似的罩在他嘴上,只能断续的发出声音;路口的情况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特拉法尔加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过来站在岔口当中,这个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些人——唔——就在找他啊你这个蠢蛋!快放手——”
      基德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不是因为这家伙的喊叫,而是因为他不可能会忘记那个该死的、曾把特拉法尔加从他身边带走的家伙的面容。他在佩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爆了一堆脏话,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挡在两人中间。
      “喂,走了。”基德连看都懒得看拦在路两头的、一个惨白脸色、身材瘦高的西海人,和一个白发黑袍形如死神的病阎王,扯过特拉法尔加的胳膊。“别让我看到你跟他们搅不清楚。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特拉法尔加并没有动,拉斐特的嘴角却先勾了起来。他那小丑般的目光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过基德,像是在计算肌脂的配比含量。“哎呀哎呀,这不是尤斯塔斯组长么,当时在香波地承蒙照顾了。不过我们这次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有一笔还在期限内的未了合约,要和特拉法尔加医生勾兑清楚罢了。”他偏了偏脑袋,站在路另一端的病秧子也咳嗽了几声。“是这样吧,医生?”
      “没错。”
      特拉法尔加笃定地回答,中间并没有一丝犹豫。他的眼神平静而漠然,像是决定着别人的事,亦或是早做好了现在状况的考量。战战兢兢地顺着排水管从二楼滑下来的佩金看着这眼神觉得有些熟悉了——是了,这才像照片里的那个人嘛,棱角分明得像只刺猬。

      该来的总归要来。解决完玛丽乔亚的事情,那么还剩下的这边也要了断干净。实验数据与存储内容可以永久消除,但过去与现在的区隔却只有自己才能划界。
      “嚯嚯,不过您好像搞错了……虽然医生您做出了非常不利于我方的举动,不过我们仍然不打算中止双方的合作条约。最近我们得到了霍古巴克医生的协助,相关的素材链已经有了新的突破……我相信您会有兴趣。”
      对方表演似的将瘦长的手臂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半弧,身后的同伴就一边咳嗽一边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好像每一步都会要了他的命;他从手里的篮子里摸了摸,把一份透明资料袋交到站在一旁的佩金手里。佩金想也没想就接过来,趁着阳光看了看,脸色就变了:“怎么,搞了半天,你们是来抢生意的?”
      那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一张海列车的通票,以及伪造得极其精致的身份证明。

      “喂,你不会真的打算收下这个东西吧?!”
      “我说,虽然这套仿品做的的确还不错啦!……不过也不能说就是100%完美!……”
      “老子不许你再跟这群恶心的家伙打交道,听到了没!特拉法尔加!”
      “仿品的关键,还在于灵魂的复制!交给我的话就完全米问题哟!209次成功案例的数字说明一切!……”
      “罗,你要是不想让我生气,就给我扔了它,然后我们走艾卡尔顿。”
      “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超值又合算,安全又稳定,还包邮哦亲——”
      话题中心人物终于在左右两耳的夹攻下青筋凸起地发飙了。
      “吵死人了他妈的闭嘴!!!”
      佩金一缩舌头闭了嘴,转脸看了看正满脸写满了“我很生气你看着办”的基德,指了指特拉法尔加的背后,小声地问:“是骂我么?”
      基德瞪了他一眼。
      “是骂我!”
      特拉法尔加忍无可忍:“是骂你们俩!!都闭嘴!!!”
      “老子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基德立刻说。
      “我也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特拉法尔加停下脚步,用指尖戳着基德心脏的位置,“你最好搞清楚,尤斯塔斯当家的——你不是我什么人。能在我耳朵旁边啰嗦这事的只有我老子,可惜他早死了。”
      身为爱情讲师的佩金被辛苦地夹在中间,转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恍然大悟、豁然开朗。朋友你妹!——对于自己现在才看清楚问题本质的事实他痛心疾首,表示实在是愧对脑袋上光辉灿烂的教授头衔。
      不过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从爱情心理学的推断上来说就比较麻烦了。而且从初步的行为分析上来看,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矛盾依恋的负面症状。他决定要出手挽救一下这对看不过眼的笨蛋情侣。
      “罗,唯独这件事上,我跟你没得谈。”
      “嘁!也没有人想跟你谈。”
      “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佩金大声嚷着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他一把拉过基德,“我带了点东西给你,是你想要的!”他凑过来对着基德低声附耳,“关于莫比迪克成员的一些最新情报。很难搞到的!”基德微微一怔,而特拉法尔加已经转身走了。他抬脚想追,佩金又一把拉住了他:“STOP!你们俩都冷静一下,别一个像汽油桶一个像炸药包,还喷着火星子死命往一块儿凑。”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文件袋,“喏,这货还在呢,他要走也得先来找我们不是?”他掸了掸基德的胸口,将那叠东西推给他,龇了个有些欠扁的笑容建议道,“淡定点嘛。虽然我不知道问题的核心,不过我想比起争吵和不断地强调自己的立场……也许你可以换一种方法去表达和解决嘛。”

      糟糕透顶的一天。得知了莫比迪克的消息和老爹的死讯、遇到了黑胡子那帮该死的家伙,还和特拉法尔加因为这事儿吵架。所以之后看到企鹅所提供的最新情报,即使里面大多是不值得称道的消息,基德都豁然地接受了。除了——
      “莫比迪克联盟下的二十二个组单飞了……你在搞什么混账东西啊,马尔科!”
      但随后就一脚踢在墙上錾得生疼。他知道最没资格指责别人的,正是失约的自己。
      尤斯塔斯•基德很少觉得恐惧,更很少觉得自卑。不仅别人这样看待他,他自己也如此笃信。然而,现在汹涌而至的自责、懊悔和悲伤都令他无比恐惧,他甚至不明白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更不知应该怎样应对闪避。海量的信息仿佛混乱暗涌的洋流,将一无所知的他吞噬殆尽、无处躲藏。
      特拉法尔加。
      像是涡流的中心看见海岛,浓雾的黑夜里透出灯塔的光,就这么突然地、毫无征兆地、疯狂地想要见他。哪怕从刚才到现在分开的时间连头带尾也不超过六个小时,却从未这么迫切地想抱紧他,亲吻他,和他□□。
      想着怀里的温度、唇上的热度,有些冷僵的身心便似乎活暖过来。他快步地走上坡道,有人早等在坡道的尽头;然而出现在视线里的并不是脑海里所想的身影,相反,正是他连看到都觉得作呕的,无比嫌恶的隶属“黑胡子”的两人。
      “……你们倒是带种,还敢出现在老子跟前啊……”
      惨白面色的小丑微笑了一下,他身旁死神般的白发病汉也嚯嚯不停,严重的咳嗽和凄厉的笑声夹杂在一起。
      “还未自我介绍,真对不起。我是‘黑胡子’的拉斐特,这位同行的是毒Q医生。”
      “特拉法尔加医生还有利用价值。至于‘尤斯塔斯•基德’这个危险人物,我们收到的命令是——”
      “‘请你永远留在这里’。”
      基德从鼻子里嗤了一声,嘴角咧开半个血腥的弧度:“话放的和屁一样大!看你也没这个本事!”
      他话音未落,拉斐特已经冲到了眼皮底下,那张惨白的脸简直要碰上他的鼻尖。他右手轻转,手上的绅士杖闪电般地捣向眼鼻要害。基德手上目前没有任何可以抵御的物件,只能向后让了半步,一侧身,想夺下他的拐杖;对方高瘦的身材反应倒是灵敏,反手一翻,基德的手急忙回缩——那一面的拐杖已经冒出了刃,杖头更是同时“哧”地伸出30公分,雪白尖利的销子倒钩过来。
      有两下子!舔了舔唇角,他扭开了筋骨,弓了膝,趁着对方扑过来的阵势,突然身形下沉,凑着他腰上打个借力,正好顺着他们站在坡道上下的地形优势,将拉斐特整个人向后掀过去。他用余光还瞟了一眼一旁观战的那个叫毒Q的病秧子,他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反而东张西望,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然而他低估了拉斐特的本领。那家伙像是会飞一样;原本以为会至少一个倒栽葱摔在后头,他却轻巧极稳地落地了,同时那柄手杖闪电似的击出,基德勉强闪开,倒刺勾着了衣服,将胸膛扯开一大片;他反应也快,当机拆脱了半个袖子,将那杖子一裹一兜,向前猛扯;骇人的膂力立刻将拉斐特带得连跄数步,趁着一个气息不稳放腿扫倒,跟着一拳照着太阳穴下去。
      然而这一瞬间他捕捉到了脑后轻响。太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他立刻就势一滚,第一枪擦着脸侧的死角过去;然而就在此时肩头猛痛,低头看去,拉斐特趁着混乱的当会,将一柄匕首扎进了他的左肩。
      锒地一声,刀子被扔在地上,他退开几步,也退还了自己刚刚所取得的优势地位。血腥的滋味远胜于疼痛,撩拨着躁动的神经。“干得不坏,”基德的嘴角扯开笑容,他陡然撑起身子,箭一般向着适才放冷枪的毒Q冲去;毒Q立刻端起了枪,但迎面扑来的气势令他不能稳定靶心,拉斐特立刻从后缠上,试图减慢基德的速度;几乎同时,基德像是料定了一样返身猛踢,拉斐特的肘关节刚好反磕在膝头上,一个错力,像被撬断的铁锨,发出清脆的断响。
      “啊啊!!——”
      惨呼声是恰到好处的兴奋剂。喉头的甜腻带着铁腥,刺激着快感游走全身。毒Q手中的枪口指向他的脑袋,手指挂在扳机上,他反倒迎上去,用袒露的胸膛抵住枪口,像个恶魔似的低声笑问:
      “够不够胆赌一把,枪快还是我快?”
      拉斐尔换了不惯用的手,腾地从站起来扑击;就在这一刹那基德歪身一让,被扣下扳机的枪吐出子弹,直接擦着腹部射中了拉斐特的右腿。那家伙瘦高的个子此时就像个被玩坏的提线木偶,一条腿向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倒折下去。几乎同时基德窜至毒Q背后,两臂一箍,双手反拧,喀喇一声,这病秧子的脖子便被折做两截;他攥住那只还握枪的手整个抬起来,这次准星无误地扣动了扳机,面前的人偶挣了一下,再不动了。
      “…………呼…………”
      生死一线。他放开毒Q那包裹在黑色布衣下的腥臭皮肤,看着地上倒毙的尸身,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爽快感觉。香波地那晚所沐浴的枪林弹雨、哭泣呼喊他还记得,那一夜情人眼里滚过的灰色的、水晶般的色泽,双手拥抱他的力度和温度,还有那从录音设备里重播的、无奈而决然的决定,他也都不曾忘却。
      杀得好,他满意于自己的举措。就像那个叫企鹅的家伙建议的那样——我可以换一种方法去表达和解决。
      “你们永远也别想从我这里带走他。”

      他颠了颠手里的武器,将它扔还在尸身上。鲜血渗进了砖缝里的土壤。这条路很偏,但应该也有人看见了,他们被情景骇得不敢露头,都躲在隐蔽处远远地观察着动向。
      赤红的夕阳让地上的血色看起来并不悚然,它将漆黑的影子拖得老长。有个人影渐行渐近,伫立在坡道的上方。
      “你在做什么……尤斯塔斯?”
      基德转过脸去,对上特拉法尔加的视线。肩头的伤口这才猛地将抽痛的神经元反射进大脑,让他一瞬间几乎不能维持表情。
      “哟,……小野猫。”
      “我问你在做什么!!!尤斯塔斯当家的!!”
      特拉法尔加遽冲到基德面前,他的表情出离愤怒了;那双修长的、刺有DEATH纹身的手指,此时正像是死神倏忽而至的邀约,以失衡的力道紧紧钳在情人的颈间与喉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ACT.53 尊与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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