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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ACT.08 终与始 ...

  •   《碎裂的时代开始暴走》——这是隔日的《伟大航路报》早报头版标题。因为灰色地带的参战而导致两极制衡的关系破裂未来局势扑朔迷离,这样的标题再适合不过。但原本配发的评论员文章《时代的残火与莫比迪克的抉择》却被临时换下了,代替的是巨大黑白版面的讣闻。
      那是因为昨夜凌晨,莫比迪克的教父、有“白胡子”之称的爱德华•纽盖特因抢救无效而死亡,享年七十二岁。在他包括波特卡斯•D•艾斯在内的两百四十一位儿子逝去后的数个小时之后,像是放心不下他们那样,阖上了那在迄今为止的半个世纪内令人望之胆寒的双眼。
      “可是莫比迪克还有一千五百人的自身规模,以及下属四十六个遍布无法地带的据点——他们的抉择难道不是之后的重要的转捩点吗?”评论员文章的撰写者据理力争,希望能在今期的晚报上占据一块比较重要的版面。
      “听着,这篇文章已经没用了。随着早上的新闻爱德华的死全世界都会知道。没人会关心莫比迪克接下来怎样,因为他们都清楚得很:莫比迪克已经不存在了!”主编在他面前郑重其事地点击了删除,并用启发式的语言开导他,“你如果坚持要做莫比迪克的文章的话,不如把关注重点放在莫比迪克的领土上——他的领土和属地接下来只能是一片血海!不管是红发、凯多还是毕古•麻姆,也许是黑胡子呢天知道,更有可能是灰色地带的卡特琳娜或者圣胡安那些混账们……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究竟谁会是最大的赢家,直接的利益角力如何牵制……你看,这么多素材,给你一周做个专题怎么样?”
      在这个世界上,局外人的冷眼虽然残忍无情,却总是正中垓心。然而那时的莫比迪克却只能够沉浸在悲痛的氛围里,并分不出更多的余裕聊共抉择。

      马尔科是从那间照明充沛但却昏暗得令人呼吸困难的ICU里逃出来的。医疗组决定放弃抢救,是老爹停止呼吸前半小时的事情。“他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在萨瓦尔的衣领被他狠狠揪起顶在墙上时,这位现任医疗组组长的著名医生略去了一切应该解释的部分,只说了这一句话。马尔科逼视着他,但能看见的只有那双眼里的泪水,流着和今天的莫比迪克相同的颜色。旁边的维斯塔抓着他的手腕逼迫他松劲:“快放手马尔科!他也和你一样……我们都是老爹的儿子。”
      巨大身躯上所受的伤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境地,白胡子躺在那里,靠药物维持着最后一丝气息与清醒。马尔科走到他旁边,老人的眼珠艰难地移动着,将他的身影嵌进灰败的瞳孔里。
      “不要怪……萨瓦尔。是我让他们…………在儿子们的环绕而死去,也是我一直的……”
      马尔科咬紧自己的牙关,不让自己当时便哭出声音。但那辗转在更多人喉头的哽咽,仍然在病房里无法抑制地笼罩着。他们扑上去把那双巨大而生满老茧的手紧紧攥住了,喊着老爹,说着保重的话。
      直属十六队的队长环绕在他的床榻前,爱德华•纽盖特努力在弥留之际将他们的脸孔一一印进脑海里。但他没有看到他最宠爱的儿子的模样,他向着他长子的方向望去。
      “马尔科……艾斯那浑小子,又跑到哪里去啦……”
      溢满病房的低低的抽泣声像突然跳带似的戛然而止。马尔科觉得心肺被抽空了地猛痛,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维斯塔在后面偷偷地撞他一下,他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事,受了点伤……正在治疗……”
      老爹的手掌扶在他肩上,他看着儿子的眼神总是带着宠溺的笑意,哪怕是再无可救药的笨蛋。
      “……这么多年啦……你知道吗马尔科……你对我说谎时……眼睛总不敢看我……”
      老人的眼神随即黯淡下去,“是吗……艾斯也……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等的不孝……你们也都给我……牢牢记住……”
      啜泣的低微声响再也难抑制住,从喉管里扯出嘶哑难听的断续音节。眼前已经看不清老爹的脸,但马尔科感到那双大手在他肩头轻拍了两下。
      “很难过吧……但这是试炼,马尔科。……我们总会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但你要知道……那并不是全部……”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能挺过去……我相信……哈哈……怎么说呢,你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儿子啊……”

      更多的人涌进来、他便逃也似的从压抑得难以呼吸的地方里奔了出去,奔进深色沉重的夜里。藉着窗外洒下的光,能看见一个金色长发的身影坐在花坛旁的阶梯上,手里抱着头盔状的面具。“基拉,你赶过来了。”门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呼喊亮起,映出下面难得没有罩在面具内的俊美脸庞。
      马尔科在他身边坐下来。
      “老爹要走了。”半晌他说,“你都赶过来了,去见见吧。”
      “不了,”基拉摇摇头。“我是替基德过来的。他的话一定不管怎样都要连夜赶来。但如果我去见老爷子的话,我怕他问基德的事……在这种时刻还要为他那个操蛋儿子烦心。”他顿了顿,最后说,“在这里就够了。老爷子知道我们都在他身边。”
      马尔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白胡子刚刚对他做的那样。他们静默在夜风里,和呼吸一起艰难地等待着结局。突然哭声穿透了重重的墙壁震着大地,有悲哀渗在夜风里扑面而来灌满全身,像是把他们拷上了海楼石的手铐再扔进深夜里的大海,嘴里满是咸涩的滋味。
      他们同时闭了闭眼,任眼泪再度肆虐过早已皴裂的皮肤。巴拿罗敲响了丧钟,钟声代替所有话语传达了哀意,也让每个人的心在瓮然的震颤与绵长的回音里,逐渐沉静下去。
      基拉站起身,把面具重新戴在头上压紧肆意的金发,失去了面庞的躯体重新散发出了杀戮武人应有的气息。“接下来看你的了,马尔科。”他说,“我的立场在那里,但在基德回来之前,至少我会守着香波地。”
      马尔科站起来朝他点点头:“谢了。”他看着基拉走远的背影,“基德会回来的。他从来有一说一。”对方略顿了顿,没有转身,只是举起了一只手向他致意。

      醒来的时候晨曦的微光铺满了整张桌子,熏得左脸庞轻微地燥热。虽然只有5个钟头,但这之前他已经70个小时没有合眼。意志虽然强自苦撑,但突然就一头栽了下去。他有些明白艾斯吃饭吃到睡着的绝技——那小子总是努力得很辛苦吧?
      看了看日期,今天是葬礼。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海葬是莫比迪克一贯的形式。在这次交火中包括白胡子在内一共两百四十二人罹难,脆弱不堪的生命击退了名为正义的炮火,却未必守护得了这片无法无天的自由。
      位于本部所在地与巴拿罗市交界处的深水港,是海葬的地点。马尔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汗湿的腥臭味让浑身湿答答难受,他想起自己的正装还挂在艾斯家的衣架上。
      走到宿舍区的走道里往口袋里一摸,才记起自己上次把钥匙扔还给他了。但大门并没有上锁;有几名二队成员在里面,带着疲惫的神色收拾着房里的东西。
      是了……现在这些都已经是……遗物了啊。
      他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看着人在里面忙碌穿梭的影子,看到他们翻出什么,啊了一声,又用手背抹着通红的眼睛。隔壁是萨奇的屋子,四队的人似乎已经收拾完毕了,空荡荡得毫无声息。
      有人叫了一声“马哥!”是二队里那个最喜欢围着艾斯屁股后头转的小个子莱特。他双眼肿的像个核桃,看到马尔科就跑了出来。
      马尔科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一切安慰的话语现在都是欲盖弥彰,倒是那小子先开了口:“……都收拾差不多了。马哥你要看看么……有什么……想留着的东西。”
      他走进屋子。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静静地看着他。一些衣服,游戏机,水杯,碟片,划得看不清界限的地图,被他忘记带上的通讯器和手机,藏在柜子里还剩一半的好酒,骰子与扑克,备用枪和子弹,他弟弟的照片、悬赏单,海边捡的贝壳,甚至还有女孩子写来的情信。
      马尔科把枪和子弹拿起来装进口袋里,到那边应该不用再这样过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吧,这个还是留给我就好。他走到衣架上取过自己的黑色外套穿上,莱特愣了愣,才突然想起来:“啊,我都忙忘了,这些里面也有马哥的吧……”他指指已经叠好放进箱子里的衣服。
      马尔科点点头,说:“不用拿出来了,都给他带着吧。”

      葬礼并不盛大,依照莫比迪克的惯例简朴而肃穆。今天是白胡子二百四十一位儿子们的葬礼,而这位名动四海的老人的葬礼则在明天,届时将有无数仰慕者、吊唁者与觊觎者从各地涌来,脚步与心声繁杂一如齿轮咬错的声响。而今天的肃穆与沉默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托老爹的福他们可以安逸而不被打扰地在亲友的目送下,缓缓被温柔的大海所包纳。
      没有外人,就连莫比迪克自己的人也并没有到齐。在这样的时刻医疗队的人正在全力救治伤者,而巡逻和审查、防止袭击等等工作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能够到达现场的除了死者至亲,就是过命的兄弟或是难舍的情人。
      布里奇特的未婚妻扶着他的棺木哭得昏死过去,被人连搀带扶送去休息;更多的人只是坐在那里,仿佛坐在那里就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他远远看到了艾斯的弟弟,草帽小子把草帽拿在怀里紧紧攥着,那一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此刻纠成一气,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哭得太过放肆。马尔科坐到他身边,拿过他手里的草帽盖在他脸上。
      “结束了我们去比赛,”他说,“看谁先沿着海岸线跑回本部。”
      在帽子里面的脸使劲向下点了点,眼泪顺着帽檐浸下来,一滴滴砸在紧攥成拳的手背上。

      一个个的名字被念过去,一束束鲜花摆在他们的身旁与脚边,一块块棺盖轰然隔绝生与死。他走到萨奇身旁,看着里面安静睡着再不能醒的好友,在心里说了遍“抱歉”,把花放在他身旁。如果本人还活着的话,大概会大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在做什么呢马尔科这么矫情!想着竟然觉得自己的举措有些好笑了,“你就收着吧,”他把花塞进萨奇手里,“算我欠你的。”

      最后被葬仪念到的名字是波特卡斯•D•艾斯。他收到的花束几乎要将包裹他的漆黑棺木盖住,让他整个人像浮在花海之上。大家都走上去与即将远行的他作最后的告别。大约是因为走时嘴角还挂着笑意的原因,和他熟稔的兄弟总觉得他只是和往常那样,不过是吃饭或者开宴会到一半突然又睡着了而已;过不了一会他就会突然醒来,笑嘻嘻接上三天前的话茬和你讲个没完……
      不知道慢慢挪着步子走了多久,直到前头那些漆黑的身影都消失了,马尔科低下头,终于看见静静躺在那里的艾斯的面容。他的眼睛轻阖着,嘴角却微挂起来,像做了久违的一个好梦。那安静的模样和他见惯了的打呼噜蹬被子睡成大字状脸还皱成一团的家伙完全两样,马尔科不禁微微笑起来。
      “平常不见你乖成这样……”
      但他旋即就再说不出话,眼泪违背当事人的意愿毫无预告地破堤而出,充当了呈堂证供。他的手臂颤抖着撑着棺缘,勉力承担着着身体的重量。
      “马哥……”“喂,马尔科……”
      两个兄弟上来搀他,他却像脚下生了根,双手紧紧攀住,动也不动只矗在那里。平常冷静乐观的一队队长不见了,大家都没见过他这样。只是崇拜他的队员有些发懵,而和他有些交情的人已经看出了端倪。以藏冲上去推开另外两个人,拽着马尔科的胳膊就往后拖,一边给那缪尔打眼色上来帮忙,口里低声警告:“……给我像样点……路飞还在这里!!……”
      他被拽得退开两步,示意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以藏和那缪尔这才放开他。他的目光落在路飞身上:“抱歉,路飞。……我能和艾斯单独待一会儿么?”以藏瞪大了眼,马尔科转头向他和其他人看了看,认真地说:“也拜托你们。”
      路飞的视线和他撞在一起,转头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兄长,然后点了点头。以藏还打算说什么,杰克却突然拦在他前面,二话不说按着他的双肩向后推。有人明白了,有人还蒙在鼓里,有人想起了平日里马尔科对艾斯的好,也有人不过逐着人流,浑浑噩噩地走出了馆厅。数百人倏然散去,偌大的馆内立刻静下来。“谢了,路飞。”马尔科轻声说,但被道谢的人却摇了摇头:“谢艾斯吧,是他答应你的。”他说着从哥哥身旁走开,穿过过道,坐到后排的侧边。“……我在这儿,可以么?……”马尔科点点头,微微扯开嘴角:“你是他弟弟啊。”
      走近棺前,拨开挡着他脸和身子的花瓣,他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眉梢眼角,再从鼻翼落到嘴唇。这时候才觉得,这小子长得原来真这么好看啊,怪不得常有人这么说,自己却只当是调笑,从来一听就过了;即使在这种男性荷尔蒙过剩的地方,也能收到那么多女生的情信,他没心思交往却还一封封留着,收在桌角的柜子里。
      但是啊艾斯,我宁愿看你平常那些不美的一面,把嘴嘟成猥琐的形状,塞满了肉噎得眼泪乱飞,搞小破坏或者吃霸王餐闹得鸡飞狗跳被人追得面红耳赤,因为别人说罗杰的坏话而露出狠戾孤独的神情,奸计得售时偷偷扬起的嘴角、还有开心时那张傻乎乎的笑脸……

      眼泪砸进棺里,滴在艾斯的眼角旁又滚下脸颊顺着耳畔落进花丛,像是他正在哭泣。马尔科手忙脚乱地抹,可刚抹去了旧的新的又落上去,在他的脸上映出一圈淡淡的水痕。“抱歉,艾斯,抱歉……”他语无伦次地说,将他身畔冰冷的手攥住了,抵在自己仿佛泪腺割破血流不止的双眼上,泪水顺着指缝滚下去,赋予了那冰冷的肌肤一瞬的温暖。他撑不住身子的力量,沿着棺板滑下去,膝盖跪进堆满鲜花的台阶。
      “我他妈的是个混蛋,现在才来说这些……直到前天我还在侥幸地想,做一辈子的兄弟也挺不错的……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
      “……艾斯,我想吻你可以吗……艾斯……我想抱你……还来得及吗?……”

      路飞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你抱抱他吧。”他沙哑着哭肿了的嗓子说,“艾斯最喜欢的除了老爹就是你。”
      马尔科的脸上浮现略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这小子情商比他哥还差,将来得害惨多少倾慕者。但他仍伸出手,将那具已经冰冷的身体扶起来,靠在自己滚烫的胸膛里。黑色卷发的脑袋惬意地枕着他的颈窝仿佛不愿离开,让他想起那天喝醉后的情景。那天艾斯好像有什么心事,到底是什么呢?不过这个迟钝的家伙,可能连自己当时都不明白吧。马尔科像往常一样轻揉过他的头顶,柔软的黑发缠着他的手指不愿离开。他吻进他的发鬓里,再顺着额头吻到他潮湿的眼角,最后停在唇上。
      ‘艾斯你要再不醒我就吻你了’
      想起叫赖床的他时曾开过的玩笑。那家伙会在他凑近时突然睁开眼,将棉被兜头包在他脑袋上,嘻嘻笑着把他也摁进温暖的被窝里。
      他吻上去。失去温度的唇瓣与冰凉的齿排,没有一丝热度的干涩唇腔却像迎合他似的,顺着吻的方向微微打开,仿佛一直期待着如此温暖的辗转。

      火燎般的暮色染满了天际,载着逝者的船穿过送行的视线,向着天海一线的寥廓之中渐渐隐去。在接近天边那火般的低云时,船身猛地窜起耀眼的火光,直到跃动的赤色一点点地在深蓝的怀抱间再度安稳睡去。但从遥远的岸边看去,却像是远赴漫长旅程的出海船只,逐渐消失在送别的人们的视线里;让人仿佛能相信,只要他们完成属于自己的伟大航路,就会再度回到在这里、回到你我的身边。
      马尔科没能看到最后。他被维斯塔匆匆地叫去,要协调明天老爹葬礼的警备事宜。两人穿过逐渐恢复热闹的巴拿罗忒提斯广场,石板上尚未清洗干净的血迹变成脏色,有孩子们踏着轻快的步伐从上面跑过去。
      “马尔科你看……那个不是……”维斯塔突然叫住他,停下脚步。
      他顺着视线望去。领头的孩子王站在木板搭成的台面上,高举着木质的双□□仿着战争的形式,威严地叉着腰巡视着他的部下们。他的头上戴着不合尺寸的黄色牛仔帽,笑脸和哭脸的骷髅揶揄地望着底下一脸肃穆的小人儿,毡穗挂绳在风中轻荡。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他的“信徒”大声地进行着本着拿来主义原则的演讲:
      “……我对着枪身与子弹发誓,
      我对着信仰与旗帜发誓,
      我对着骨髓与鲜血发誓——
      没有什么能够停止我对你的爱与向往。
      你是我溺入深海时能够抓住的唯一的光,
      你是我即将熄灭前点亮双眼的炽烈的火,
      你是我坠入地狱时背脊生出的鼓动的翅,
      你是我翱翔天际时托起双翼的强劲的风,
      你是我珍藏心底的、独一无二的宝藏。
      即使你从不曾来到我的身边,
      也许我永不会对你表白愿望,
      你是我的战友、我的家族、我的兄弟、我的情人,
      你在我的眼底、我的掌中、我的梦里、我的心上……”

      “竟然是弗雷诺的《自由主义宣言》……”维斯塔喃喃地说,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也会背这么沉重的东西。马尔科笑起来。
      “也是一首不错的情诗。”
      他踢起脚下的石子重新迈开步伐,先一步踏过再度熙攘的广场。

      MA|始与终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ACT.08 终与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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