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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ACT.32 愿与违 ...

  •   “唔……这个再来一份!不,我想想——三份!”
      “那个、还有那个!也各来两份,动作快点啊笨蛋厨师!”
      “是——是!请尽管吩咐,我就是您最忠实的奴隶,乔艾莉小姐!”
      这两人在一起,一个胡吃海喝一个尽心竭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和谐得一塌糊涂……
      乔艾莉•波妮没有辱没她“大胃王”的称号,就差连盘子也一起塞进嘴里;她按照惯例吃完十个人的分量,但仍然心不甘情不愿地抹着嘴把空盘子敲得当当响:“厨师——!山治——!!好了没——?今天我觉得胃口特别的好!!还可以再吃下五个人的分量!”
      “是——!!请耐心稍等片刻,乔艾莉小姐!”
      厨房传来的声音让人不难想到那个卷眉厨子正手忙脚乱地东颠西炒,但仍然眼冒红心任劳任怨地犯着花痴:“我今天——为了乔艾莉小姐——特地选了容易消化的食品——”

      “你还没够吗?适可而止。”卓洛睁开一只眼不耐烦地看着面前杯盘交错满嘴流油的女人,他想把这家伙从餐桌前面拉开,否则那个傻厨子也许真会纵容她直到累倒;但他身旁橡皮糖一样见钱眼开的橘发女人哪舍得放走这个天然呆的摇钱树,攀紧了罗罗诺亚精壮的臂膊,还在一个劲儿地展开游说的攻势。
      “……总之,你听清楚没?只要做这样简单的事,我就从你的欠账里减去50%……不,52%好了!很划算吧?你知道那是一笔多大的数额吗?这样的赔本买卖我绝对不做第二次;现在可是限时优惠大放送啊!”
      罗罗诺亚根本懒得理她,他看见金发的厨子像是玩杂技一样两边胳膊上架着七个盘子从后厨奔了出来,仍然保持着眼冒红心的亢奋状态。但接着他的手指行云流水一般在桌上划过,精美得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菜肴就在乔艾莉面前一字排开。
      “谢啦!唔,我还要——”
      山治保持着极为绅士的微笑,金色的流海被汗水濡湿得贴在额头上。他飞速地记下LADY的请求,转身正要继续投奔厨房,肩膀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
      “她已经吃饱了,不用忙了。而且她也没钱付账。”
      山治皱着眉头——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那个欠扁的绿藻头出来搅的局,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罗罗诺亚笔直的目光刺在脸上,从而有些害怕回看向他的方向。但紧接着他听到了LADY的呼救声,这让他顾不得绿藻的存在而急忙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瞠目结舌,眼珠子险些脱窗。
      罗罗诺亚那个混账竟然伸手把吃个不停的乔艾莉的脑袋就那样摁进了面前的盘子里;那柔顺夺目的粉色长发和白皙细嫩的皮肤上都沾满了酱汁,而她本人几乎是难以呼吸似的发出“呜——呜——”地挣扎。

      “天哪——你这个白痴!!!”
      身为护花使者的MR.笨蛋国王子立刻大呼小叫地回身给出了一招英雄救美的踢击,三把刀的白痴剑客也只得松手拔刀相向,得到解脱的乔艾莉第一件事不是吸气,而是立刻又将桌上的一整盘菜肴全部倒进嘴里。
      鞋底和刀刃抵上力道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竟然都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什么嘛,这家伙还和原来一样;势均力敌抗衡的力量却不能隔离开双方的距离,反而让彼此的身体逐渐欹近。
      连吐息的热度都拂在脸上,让人烦躁至极;山治恶狠狠地夺下了自己嘴边的烟,他对上那让他这些日子不得安生的翡翠眼眸和有着坚毅线条的唇形,险些觉得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就打算再恶狠狠地吻上去。
      “——别管他啦笨蛋厨师!我没吃饱没吃饱!!”
      乔艾莉的声音适时地插进了两人之间,阻止了差点就发生的这一幕惨剧。山治像被电击了一样连续跳开三步,又夺路而逃似的边应声边钻回厨房里。
      压着刀的力道突然空了,空荡荡的重量让罗罗诺亚觉得老大地不适应。他啧了一声,不再去管那饿死鬼投胎的和掉进钱眼里的俩人,收了刀,紧跟着那家伙的步伐走进后堂。

      如芒在背。
      山治头一次险些弄混糖罐和盐罐,他终于忍无可忍地下了逐客令。
      “……别呆在那!这儿可是厨师的圣地……”
      可那根本听不懂人话的白痴竟然向前走了几步,几乎是要贴着他的身子站立了,然后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那我站在这里好了。”
      “你——!!”
      按照惯例绝对是转身就给他脑门正中来上一脚,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彻底印堂发黑;但山治没有这样做,全身的肌肉与神经都紧张地绷住,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灵活身手现在简直僵硬得像块石头。他怀疑自己根本是从潜意识里抗拒“转身面对这只绿藻”的事实,因为那样也许根本没法控制与预判身体下一步的行动,从而做出什么让自己羞愧至死的事来。
      “……滚啊。”他咬牙切齿,简直有些艰难地说,“你站在那儿……我的根本没法在菜肴里放满对LADY的爱意啊。”
      “那东西又不能吃,放它干嘛。”
      “……简直他妈的对牛弹琴……”
      山治放弃了和绿藻生物进行沟通的可能,那家伙也就当真像在考验他的耐力那样站在极近的距离。不一会儿工夫又好几道菜热腾腾地等着上桌,他把它们全都推给绿发的剑客。
      “拿去,你去端给美丽的乔艾莉小姐吧。”
      罗罗诺亚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我去?”
      “靠!这是给你机会——”黄发的厨子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他觉得心里一块地方没来由地猛地抽紧。锅铲和锅底的撞击声掩盖了尴尬,他放低了声音,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了:“你个好命的家伙,和乔艾莉小姐谈了多久了啊?”
      “……啊?谈什么?”绿藻智商的脑袋似乎对这个问题理解不能。
      暴躁的黄毛厨师的好脾气终于到了头,他猛地一惯手里的铁锅,与灶台的撞击发出了“哐”地巨大声响。“听不懂吗?!我是在问你的和乔艾莉小姐的关系啊!”

      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乔艾莉乔艾莉叫个不停,波妮那个大胃王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没吃相又缠人又腻歪到底有什么好?!罗罗诺亚头上终于不可抑制地爆出青筋,他也觉得自己快要濒临临界点。干脆伸手就关了灶头的火,他一把拉过满身油腻汗渍的卷眉厨子,一脸不搞清楚问题誓不罢休的架势。
      “——那你和波妮那个蠢女人又是什么关系啊?!”

      ??!!??!——啊?!??
      一脑袋的问号感叹号都挡不住那一个确凿无疑的信息——这家伙在吃醋啊!
      看见没有,这只绿藻原来也会为女人吃醋啊!本王子还真是——还真是……

      他想不下去了。肺部与胸腔像出现高原反应那样压抑着的□□与钝痛。脸上已经没法藏住逐渐变色煞白的表情,干脆就让它摆在那里。冷冷地摔开罗罗诺亚的手,胳膊支着灶台的边缘,熟悉的触感送来了现阶段最有力的支撑,让他觉得像是汪洋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你说什么蠢话,我和美丽的乔艾莉小姐直到今天才认识啊。”
      不管怎样……要是给乔艾莉小姐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就糟了。否则这个绿藻怎么想,我才懒得去管……才懒得去管!
      “就是厨师和顾客的关系……当然啦,乔艾莉小姐就是在顾客中也是独一无二与众不同的嘛!”
      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不依不饶:“厨师都喜欢给顾客的菜里乱放什么爱意吗?”
      “你……”山治气结,“你这个没情调没大脑更没常识的家伙……”
      有什么声音嘈杂地溢满了耳膜,烦躁得没法再做过多思考。
      “没有爱意的饭菜怎么会好吃啊!就像你一脸晦气地边想着换把新刀边砍人,砍得死吗?!”

      对方的气息仿佛突然柔和了棱角,静下来;接着好像是任性地、往后退开几步,抱着胳膊看着他。
      “——那我也要吃。”
      这突然跳跃的思维只能归结为大脑脱线的产物吧?!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山治睁大眼,他标志性的卷眉几乎要因此而多绕一圈,纠结着耸进金发里扭成一团。罗罗诺亚被这奇妙的表情逗得简直要笑出来。
      烟没叼稳,差点从不自觉微张的嘴里掉下去;但紧接着有粗糙的、生着茧的手指从唇上轻触而过,欹近的人带着促狭的笑意,替浑身僵直的厨子把烟送回原先的位置,并在他耳边有些任性地、用命令的语气说——
      “我饿了。给我吃的。”

      根本没办法拒绝。不……应该说,惯性已经自然地把“拒绝”这一选项排除在外。
      猜测着做好了可能会对他胃口的饭菜,瞪着看了几分钟才决定端出去;临近打烊的时分,店里只剩下乔艾莉的餐叉不停撞击盘子的声响,娜美似乎因为等得不耐烦,放弃了先前的打算回去了;那个说他饿了的家伙却又抱着刀睡得吹起了泡泡,这一幕让山治有了哪怕违反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也要把饭菜狠狠掼在他脑门上的冲动。

      终于酒足饭饱的乔艾莉满足地倒在椅背上,两边的盘子堆了小山一样高,她很没有坐相地敞着腿,脸上还沾着酱油滴,朝着尽职尽责的厨子竖起了大拇指。“喂,好吃到死啊!我难得吃饱了!笨蛋山治,你够厉害的!”
      没有像往常一样花痴到扭动的程度,金发的厨师只是露出了有些疲惫却温柔的笑容。“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他这样说着,手里端着饭菜站在那儿,似乎是在犹豫该放在哪里。乔艾莉跨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举动,抱着椅背问:“那是给我的点心吗?”
      “不,如果您还要点心的话我再去做。这是给这个绿藻混账吃的饲料。”他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把饭菜放在了罗罗诺亚面前的桌子上。
      “白痴卓洛!起来了!我吃饱了!你吃完我们就回去了!”乔艾莉毫不客气地大喊起来。浅眠的剑客立刻醒了过来,仿佛未曾睡着过一样。他看见了面前的饭菜,于是抬头望了望站在跟前的厨师。视线相撞,山治知道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不止一拍。没有对话,那家伙旋即低下头拿起碗筷,将精心烹调的和式料理一口口地吃了干净。

      周围是饱含挑剔或讽刺的、不比监视器的镜头多点温度的视线。他们像欣赏珍兽出笼一样打量着被押送官“保护”着的棕肤黑发的男人,听着他的靴音踱过写有“正义”二字的回廊,从打开的铁门走出去。押送官的身子和他手中黝黑的枪口都停在了铁门这边,而门的那一边,负责交接的高个子男人也早已等在那里。
      “辛——苦了,特拉法尔加医生。”“请走好啊——,我们还期待着您的成果与报告呢。”
      身后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发出了轻蔑的、拖着不屑尾音的、官面上却堂而皇之的话。
      这还真是待遇隆重……特拉法尔加鄙夷地想,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玛丽乔亚。他头也不回朝那群等看好戏的家伙反手竖起中指,立即换来凝固紧张的气息,以及从压抑到逐渐膨胀的、低声的讽刺与咒骂。
      “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特拉法尔加医生!”
      押送官站在门的一边,冷声提醒刚刚跨出核心区域防线的毫无教养的男人。他那张简直是正义代言人的脸孔此刻被条条铁栅分隔成标准尺寸的小块。特拉法尔加没多停留,走到另一边朝那支离破碎的正义回了一个挑衅的侧脸。
      “有种让你手里的那玩意派点用场……你和它一样,不过是个摆设。”他逐渐拉长嘴角的弧线,用手指做了□□形状指着自己的脑袋,“想威胁我的话,开一枪试试看?”
      押送官当然是不敢开枪的,他连拉保险栓的命令也无法得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头脑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千金难换。库赞看着发生的一切有些好笑,那即使身处重围也未曾低下过一次头颅的骄傲的野猫,此刻带着轻蔑的笑容把两手插在裤袋里转身走了,那潇洒的姿态让人觉得这道铁门里面的可怜虫们才是真正的囚犯,而他不过是来探监,或者体验生活。
      总是看起来没睡饱、懒懒散散的高个子男人追上了他的步伐,也兜着手,慢几步跟在后面。特拉法尔加斜眼看了看他。
      “你不拿枪继续指着我吗?”
      “医生你说的没错,那就是个摆设;还是留给摆设们拿着吧。”
      “照你这么说,我不逃岂不是很可惜?”
      “要逃的话,又怎么会进来这里呢。”库赞推了推额头上的眼罩,他几分认真几分懒惰地半眯着眼睛,“我要看着你的——是其他的方面。”
      这家伙倒还挺敏锐;要是也和那个摆设一样容易搞定就好了……这下可要费工夫了哪。
      一时间脑海里转过几个方案,特拉法尔加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他打算伸手去输入门旁的指纹,隔了一个通道口的地方却传来有些嘈杂的脚步和人声。

      “腿断了……看来这只也到极限了啊。”
      “处理掉吗?”
      “那还能怎么办……喂,跑、跑了啊!笨蛋!怎么不拉紧点?!”
      特拉法尔加愣了愣,看向声音那边的时候,就见一只长毛大狗颠着腿仓皇地转过了通道,又步履不稳地跌在地上。大约是明白了自己的末路,它再度不顾疼痛地挣起身子,却又像不慎失手坠下斜坡的毛线球,简直是连滚带蹦地、沿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滚到了特拉法尔加的脚边,发出了有些倔强不甘的、低声的呜咽。
      “哇……这不是试验科那边的军用试验犬么……”库赞发出了轻呼,他身边的医生立即蹲下身去,灵巧而骨节突兀的手抚过那光洁的毛皮和结实的肌肉,最终落在拖着的那条左后腿上。
      “……膝盖骨附近碎裂了啊……”
      而这时候,两名慌慌张张的士兵也从通道那头奔进了视野里,看到狗没跑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又急忙立正敬礼。
      “库、库赞长官!!……报告!这是已经下令废弃的试验犬。我们正准备按规定进行废弃处理——”
      废弃……就是杀掉吧,干嘛说得那么好听?特拉法尔加无可无不可地站起身子,那条狗仍然警惕地盯着眼前打算送它上路的两人,它已经站不起来;用前腿支着地,身子蹭着地面,一点点地向后挪开。这一幕鬼使神差地让外科医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喂,这家伙不过是断了条腿而已。做个手术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好的,至于要杀掉吗?”
      士兵愣了愣,答道:“这是规定。”想了一想,又问,“做手术的话,得花多久才能好?”
      谁知道狗的恢复程度是不是和人一样……应该会比人好点吧?不,那也要看和什么人相比。——老子可不是兽医!特拉法尔加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脑袋:“三个月吧,这家伙情况不太乐观,三个月之后要具体视第二次手术的情况而定……”
      士兵惊讶地睁大了眼,接着两人都爆发出不敢置信地大笑。
      “三个月!!两次手术!医生,现在是战时啊,战时!上一场对莫比迪克的战役,现在还有两千人躺在医院里!您有那个闲工夫救狗,不如来救人吧!”
      他们说话的间隙那条狗又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逃走,这一次士兵们没有再给它机会,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仍然妄图反抗的家伙狠狠地按住了,拖着脖子上的项圈扯回来。“嘿,还真够重的……你敢咬人!!”狠狠地一拳落在狗的脑袋上,换来声嘶力竭的乱吠,接着嘴被死死掐住了。
      没有什么理由和道理去阻止,特拉法尔加和库赞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接着那条大狗被两个人横拖着抬走,经过身边时,看见项圈下面的铭牌反射着惨然的白炽灯光。那上面刻着它的名字编号以及其他的相关信息。特拉法尔加掸了一眼,却怔住了,他觉得自己的面部正有些哭笑不得地抽搐着。
      不是吧……

      “……喂,这狗。”他叫住了前面的士兵,顿了顿才决定开口,“反正是要杀掉的吧?我要了,给我吧。”
      士兵面面相觑,有些茫然拿不定主意。“可是——废弃的试验品是要立即处理的,这是规……”
      “去他妈的规定!它不是用来做实验的吗?那正好给我,做个医疗实验。”他指了指身旁的库赞,“你们长官同意了。”
      “喂!”库赞很不满他把这顶不讨好的差事扣给自己,但却也没张口说不同意。还没决定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差事,那条通人性的狗倒一个扭身就挣开窜了下来,顾不得跌在地上的疼痛,像是要用生命的残火感恩似的,用头颈的毛皮反复地蹭着特拉法尔加的腿侧。

      库赞有些为难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打了个呵欠,只得半懒散半认真地插进中间,抓了抓那本来就鸟窝似的头发。“嘛……算了算了。和一条瘸狗较什么真……难道没别的事情做了吗?”他侧过脑袋,“反正医生用完了也会处理掉的。是吧,特拉法尔加医生?”
      “当然会好好‘处理’的。”棕肤的男人勾起姣好的唇形,他伸手一捞将那快有半人高的大狗抱起来。“妈的,真沉。”低声咕哝了一句,但不可否认长长的毛皮舒适感倒也真好。也许可以当枕头用……他想着有的没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将士兵和库赞都关在门外。

      “总之……你那条腿得先做个手术。虽然我不是兽医,但总比你现在拖着它强。”他将那条狗扔在沙发上,对着它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完病情介绍,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白痴。但那通人性的家伙却像是明白了似的,有些惧怕地向后缩了缩,发出了哀求似的低呜。
      “妈的你听得懂啊……还真神了……”他觉得自己有些烦躁,伸手抓了抓它脖子上的铭牌,再度确认了下;没错,让自己一时脑抽,捡了个这样的麻烦回来的理由,就是这个该死的玩意——
      他妈的很没品地叫做KID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ACT.32 愿与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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