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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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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打压不了杨静惠，便忍住一口气说自己的真实目的。
“这些事情我也不和你掰扯了，你记住你是林家的一份子荣辱与共！而你不再是林家当家主母，重要的家事也无需和你说清楚。”
杨静惠淡笑：“最近大房和三房都是吃自己的小厨房，都是因为林家当家主母要节源开流，老夫人如果还要买隔壁宅子，外头的人还以为林家银票多的当柴火烧，专门苛刻大房和三房呢！还有三侄女夫婿家的事情，如今说到底也是谁惹出来的谁负责收尾呢！”
“杨静惠！”
老夫人生怕杨静惠再提起来大厨房的事情，心里着急今天谈话的目的，指着框里的布料道：
“一个娘家后辈怀孕将要生产，我本来想着侄女儿做几件孕妇衣裳，再给给孩子做几身衣裳外再打几件首饰，只是我这为了买隔壁宅子折腾的，连几两金子都拿不出来，实在手头紧得很。你反正手头宽松得紧，你先借我几斤成色好的珠宝首饰等将来我还你。”
杨静惠瞬间黑了脸，这老夫人居然要拿她的珠宝首饰去给那个女人的孩子做礼物，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我亲自和你开口，你还不答应？”见杨静惠眼神冷厉，老夫人目光里充满戾气：“你是林家的儿媳妇，我是你婆婆，你连这点心意也不能孝顺？”
杨静惠冷笑出声：“按理说，做人儿媳妇的孝顺婆婆乃是天经地义，母慈子孝，图的是一家和睦。我们这样的人家更在意伦理纲常，女子的嫁妆只能由亲生子女继承，如果没有子女，则要由娘家后人继承。”
老夫人心虚地转脸看向箩筐：“是这样的道理没错。但你也太过小气了些，只是借你一些珠宝首饰。”
杨静惠笑得孝顺：“这当然不能小气。”
王嬷嬷看着杨静惠送出去的珠宝首饰清单，发狠道：“那人在外面养外室，外室生了孩子，不抱来给您磕头，还要拿您的聘礼珠宝金子给孩子做礼物，这也没脸皮了！”
杨静惠淡淡一笑：“老夫人说那是她的娘家后辈生孩子。”
“我呸的娘家后辈！”
杨静惠笑哈哈地躺到罗汉床上：“既然他们要我的珠宝金子，那就给他们。”
她去了一趟刑部。
林芃和那位女子想要的珠宝金子，大部分出自当初林家给的聘礼，杨家给的嫁妆，且这些珠宝金子大都是本朝开国之初，皇家赏赐给世家贵族的御赐之物。
御赐之物不能变卖，且要妥善保管。后来一些家族便拿来做嫁娶的嫁妆聘礼，体面地一代代传承下去。
那个女子开始想要这些东西，应该是自觉有了孩子想要身份体面了。
她想查清楚有关御赐之物保管的律法，查到却是随意转赠皇家赏赐的礼物，是要被砍头的。
“老夫人说她想赠送珠宝首饰的那位女子是她娘家后辈？”
“拿着姓名去户部查查户籍。”
杨静惠乐了，去户部一查果然老夫人娘家有这个后辈。但她并不惊讶，反而是猜中答案的轻松，那女子来历不明，但却得到老夫人、二夫人以及那么多青年才俊的护持宠爱，不但能独居一个四进四合院，还牵扯朝政，将户籍落在老夫人娘家这个体面的大世家里也没什么难的。
世家贵族自古就是变通多，有时候血缘在利益下一分不值，如果这女子给了老夫人娘家族长一定好处，自然也就不在乎一个身份户籍了，由着这女子怎么落户。
上辈子，林芃是在她病重时日不多的时候，才动心思转送那女子这些珠宝金子的，然后变成那女子现身上流社会最好的道具。
想到那女子年过三十保养的宛若小姑娘的脸庞，杨静惠冷冷一笑，她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只是想在这些身份户籍和御赐珠宝首饰上做文章，于她来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如果能说动王玄安帮忙，则是事半功倍。
但是让她细细地告诉他自己做局报仇来龙去脉等等，她又做不到。
干脆，她派丫鬟陶画去京都草堂，转告王玄安的小厮，自己查到那个女子的户籍在老夫人的娘家泉州名门郑家，大体眉目有了，请他这个刑部大青天帮助。
没想到陶画回来林家不一会儿，王玄安就派刑部衙役前来，送来了那个女人办理户籍过程中的所有书面资料。
当然的，他嘱咐杨静惠谨慎行动。
杨静惠再熬过去一次治疗，在观澜阁见天儿躺着休息。又过几天，王嬷嬷来说老夫人和二夫人亲手做的婴儿衣服都做好了。
果然第二天的上午，老夫人和二夫人带着五个大箱子坐马车出门了。
当天晚上天黑时分，杨静惠领着陶画玉棋两个丫鬟站在街口，跟着人群看着几十个刑部衙役，正在挨家挨户清查在住人员户籍。
这一查就查到了那个叫兰儿的女子的宅子里，几个男子站在门口不给衙役进去搜查，而那兰儿挺着大肚子被丫鬟们护着一边，一脸的镇定自若。
“这些珠宝首饰都是登记在册的，有人到刑部报案，说你们偷了御赐珠宝首饰，还光天化日之下戴在身上，这可是大罪。”衙役推开为首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随手从袖筒里甩出来一叠子银票：“我们家姑娘戴着的首饰乃是家族长辈所送，即使是御赐珠宝也是合情合理。”
那衙役指着兰儿发髪上的珠光闪闪，冷笑道：“人家拿着你家姑娘的户籍给我们看，来历不明的女子连个姓氏都没有，户籍都是造假之人居然还能有长辈送御赐珠宝？”
“你……你说清楚是谁到刑部报案，我们和她私底下沟通？”
“人家说了公事公办。”
“可我们姑娘这首饰真的是长辈所送，不能你说是偷的便是偷的吧？”
“吆喝，你们还挺有银子？要不去刑部大堂看看银子好使不？”
那兰儿眼见那男子被怼的面红耳赤，含笑抱着肚子走到衙役们面前：“我发上戴着的珠宝确实乃是一位老夫人所送，这里是我的家，你们身为刑部衙役，要搜查也要有凭证，否则你们就是欺压良民。”
那衙役惊讶道：“你和我们要搜查凭证？”
“你们要搜查我的家，还说我的珠宝首饰是偷的，如此污蔑我宁可死也不认！”
说着，猛地抽过来衙役的大刀抵在脖子上。
衙役们见此轰然大笑，一点儿也不紧张。
嫌弃道：“你要畏罪自杀也成，只是先摘下你头上的御赐珠宝。”
兰儿见耍横不起作用，扔下大刀愤然道：“这些年来御赐珠宝散落民间多的是，凭什么说我的珠宝首饰就是偷的！”
“别人戴不戴御赐珠宝我们不管，我们今天只管你们！”
“你们枉为刑部大青天！”
“吆，你要这么横，那就因为我们是刑部青天所以我们要严查你！”
衙役们不想再耽误时间，当下便一拥而进，指挥宅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都不许乱走。凌乱的搜查间隙，兰儿和那几个男子只拿出来一件厚披风保暖。
兰儿抱着肚子喊肚子疼，那为首的男子只得再拿出来几叠子银票打点衙役们，他们今晚上不用去蹲刑部大牢。
“莫修染，我们今晚上还能住在家里吗？”
“家里不能住了，或许我去找林芃问问对策。”
“那我呢？”
“你是我们的妹妹，孩子是林芃的干儿子，当然和我一起去。”
“可我们这样去了那位杨夫人会不会闹起来？”
“不是怕她会不会闹起来，而是你还想不想她做林芃的妻子，你若生气她不识趣林芃也只会护着你。”
“莫修染你不要这样讲，毕竟那女人是林芃的妻子。”
等一群人护着那兰儿离去，杨静惠从看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
玉棋跺脚恨道：“看那几名男子也都是读书斯文人，居然不要脸地和我家老爷的外室厮混。”
杨静惠缓步走到这处被翻找凌乱的院子，一眼看见满院子的各种名贵兰花。上辈子那名满天下的兰园，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兰花丛，每颗兰花上都打着小花骨朵。
正院是一个五间打通的大客厅，里面摆设雅致且富贵，正院门匾上写着一个“兰掖嘉祥”，正是林芃的亲笔书法。
这里处处充满了男女浓情蜜意的气氛，确认让人身心荡漾。
她对玉棋点着下巴示意，陶画已经领着十多名江湖汉子站在院子里。
“夫人，真都砸了？”
杨静惠拢着披风抬头望着天上的星子，抬脚就走出院子。
很快里面就被砸光了，借着打砸的混乱，街头小混混们们都跑进来顺手偷摸，杨静惠走出院子门口的时候踢到一个被翻开的箱子，正是老夫人和二夫人亲手做的孕妇衣裳。
她低头看了两眼，猛地一脚踢翻了在泥地上。
“你们不都是自持金贵吗？我便给你们金贵。”
情深意重？真爱胜过夫妻？今生兄妹来生夫妻？这辈子他们都只有悔恨痛苦的份儿！
打砸的声音越来越大，杨静惠提醒陶画莫要打扰左邻右舍休息，记得在宵禁时间之前各回各家。
陶画给江湖汉子们银子，杨静惠突然觉得累，便朝马车走去。
马车行驶在宽阔黑暗的街道上，杨静惠随着晃动的窗帘缝隙看到街道上的人影，突然觉得是认识的人。她蹙眉叫停了马车，素手掀开车帘看到那人影拐弯进去一条胡同，不禁一叹，这个地方她上辈子很是熟悉。
还真是有缘分，这事情还该自己参与。
这金葫芦胡同在小巷子里，是一条死胡同，马车在里面走了几个呼吸，杨静惠不由地苦笑摇头。
上辈子，老王大人被贬离开北京后，她就经常来这里。
一直到自己临死的那一天，她每个月都会来这里几次，她是风雨无阻。死前几个月，她病得严重，还是挣扎着四五天来这里一次。
“我家里好像要出事了，你也应该是清醒过来了吧，最好是你能自己照顾自己，我可不想自己病重心烦家事的时候还要担心你。我和老王大人有过承诺照顾你，可下辈子，你千万不要再想着嫁给他了，你们有一辈子的孽缘就够了。”
杨静惠释怀地苦笑，上辈子的她，怎么会对老王大人的托付这么认真呢？她再次自嘲苦笑摇头，正想要调转马车回去，却见那宅子的大门吱呀吱呀开了。
她愣神了好一会儿，还是下来马车。
来到上辈子王玄安未婚妻家的大门口，里头微弱的灯光火映照出干净宽敞的庭院，让人感觉蛮舒服的。
有人正长身玉立在一颗桃树面前，穿着黑色长袍，即使只看了一个模糊人影，她也认出来是王玄安。
这几天他就见到这姑娘了吗？
王玄安的家人想要他迎娶表妹，皇上想要他迎娶指定的姑娘，可能孽缘来了真挡不住，王玄安和这姑娘有了扯不清的关系。之后他为了脱离这段关系，他安排这姑娘另外嫁人不成，再后来他自己在朝堂上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一直到他被贬离京城。
沉浸在回忆里，杨静惠笑着眨眨眼，看着踱步到自己面前的王玄安。
“你怎么知道这里？”
杨静惠微笑，那当然是上辈子他临离开京城之前，专门领着她来到这里。
不但专门领着她来，还要求她当面立下誓言承诺，说他这辈子就欠这姑娘的情意还不清了，请她帮忙给还了，说得好像他不欠她一点一样。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杨静惠挤眉弄眼神神秘秘地说道。
王玄安没有表情地看她一眼，想起来她要自己查的那叫兰儿的女子就住附近。
“……哦？”
“正好今天顺便来看看……”
“哦。”
“我也想问你呢，这么晚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问我？”
“想问问。”
王玄安扯嘴角冷笑一声，牵着杨静惠的手来到一位姑娘面前。她以为他是拉着自己当挡箭牌，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姑娘，唇角紧抿神色坦然。
杨静惠看着姑娘摇摇欲坠的眼泪珠子，不难想象她此刻心里的难过伤心。
这姑娘年方二八情窦初开气息纯净，对王玄安是真心实意全心全意地爱。
“兰心，她是杨静惠。”
杨静惠不忍心地扭过头，他这是单刀直入杀人诛心？
“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话音一落，王玄安长叹一声。
“你也认为这很疯狂吧？”
杨静惠蹙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很伤心难过，只是感觉就连周围空气都是悲伤的气息，赶忙下意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这时候蛊虫发作。
而王玄安也没再说什么，良久后转身，牵着杨静惠的手出来宅院。
出来院子，陶画看见他们两个手牵手的样子，惊慌地上前一把扯开那牵在一起的手，有些愤怒道：“夫人，马上宵禁时间了，我们坐马车回家快。”
杨静惠刚要解释，王玄安冷脸道：“你们都先回去，我有事要和你夫人谈。”
“我需要回家。”杨静惠着急道。
她感觉到王玄安此刻心情很糟，颇有悲伤的样子，反正不管如何她此刻没时间安慰他。
王玄安瞥她一眼，道：“我需要你。”
“如果你不答应，那不如我强行扛着你，让你的夫家人娘家人都看着我扛着你逛大街？”
王玄安真疯了！
杨静惠真切感受他说到就能做到，但是他怎么突然疯了？
王玄安又没有重生经历过波折不断的上辈子，刚才又拉着她当面拒绝人家姑娘了，这姑娘定然不会是王玄安身上一个沉重的情债了，王玄安干嘛发疯？
在杨静惠思考的时候，王玄安牵着她的手送她坐进马车，说了一个地点吩咐马车夫赶车。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