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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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暖房里温度宜人，蛋糕和饼干的甜香气息，还有零食果汁的味道，呈现出并不杂乱的馨香，暖甜暖甜的直入心脾。
除夕夜的城市喧嚣又热闹，灯光璀璨，各处燃放的烟火错落不歇，随着零点不断靠近，烟花炸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热热闹闹的要开启新的一年了。
外面越鼎沸，这间暖房里的悠然闲适就越是让人心底里安稳、安宁、安定，像茫茫大海里坚如磐石的小岛一样，很可靠。
齐宥安听完元瑞的话，笑容微收，有点迟疑地问道：“不对付的人？是单纯的性格不合处不来，还是针锋相对、见面就死掐的那种死对头啊？”
裴元瑞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是后者呢？如果两个人都已经和成为网友之前不一样了呢？
“你愿意跟对方重新认识一下吗？”
后者……
齐宥安皱起眉，死对头的话，他只能想起来裴家那位低调又莫得人情味儿的总裁，重新认识？
可拉倒吧！
原主都把人家得罪死死的了，就算双方真的都有变化，那也不是轻易就能重新认识的。
他利落回道：“如果是很多年的死对头，成为网友才几个月时间？就算聊得来，就算俩人都变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没准儿聊得好都是装的，还是算了。
“我要真有这么个网友，见面就是结束。
“我扭头就跑！
“死对头就是死对头，躲远远的不招惹就行，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不要重新开始，工作上应付不完的事儿，我没那么闲啦，有点时间我更愿意来店里，不吃甜品也还能跟豆豆玩儿。”
说着说着，他不由得更放松了些，仔细想想，自从他穿越过来决定避开原主那位不好惹的死对头，人家还真没主动找他的茬。
由此看来，应该是原主挑事儿比较多。
这就行，相安无事最好。
裴元瑞的情绪跟着齐宥安的话往下沉了些，尽管做了两方面的心理准备，真听到这样肯定的回答，说一点失落都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他们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短到没办法去对抗长久以来的顽固印象，短到他这边的天平上还没有足够重的砝码。
他用一个来回的呼吸调整好情绪，接道：“不管怎么说，你的感受是第一位的，至于其他的，不妨走着再看，或许——
“时间会给我们更准确的答案。”
齐宥安点点头，拿起一块儿熊猫曲奇啃，看向元瑞的眼神里带着好奇，不无探寻的意味，有点奇怪道：“你问这个……总感觉哪儿挺奇怪的。”
接收到齐宥安扫过来的眼神，裴元瑞神色如常，“只是感慨一下时移世易，没有其他意思。”
“嗯，不过——”
齐宥安拖长了语调，眼尾略微翘起，笑道：“时移世易的东西很多，高山会倾倒，海水会干涸，但时移不易的也有很多，不说别的，就说亲情呀友情呀这些，都历久弥新。
“家里长辈跟我所过一句话，我现在都记得，叫——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认识越久，感情越厚，就处得越舒心。”
随着这一句话音落下，除夕夜的烟火声、鞭炮声，密集地响成一片，不用看时间就知道是零点到了，掀开了新一年的篇章。
裴元瑞看着近在咫尺的齐宥安，对方的眸眼里倒映着漫天的烟火，璀璨明亮，能驱散一些黑暗与阴霾，这样看着，就觉得心底里都透亮许多。
他的嘴角无声勾起，尽管是在玻璃房内，喧嚣声还是不小，他凑近到眼前人的耳边，轻声笑道：“新年快乐，安安——
“不说别人，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
永远在一起。
齐宥安将这话听得清楚明白，跟着笑起来，“哥，新年快乐，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裴元瑞应完，稍微退开了些距离，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有了然的笑意，这样的体验于他而言很陌生，也很奇妙。
让人眷恋的。
他撩开桌布，拿出提前放在下面的礼盒，放在桌上后开口道：“送你的新年礼物。”
齐宥安看着眼前块头不小的四四方方的礼盒，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上手一拎，相当有分量，好奇道：“这什么呀？还挺沉。”
裴元瑞用眼神示意了下，“自己打开看看。”
齐宥安笑了笑，心情那是轻盈又愉快，一边拆礼盒一边叨叨叨，“原本定好的新年礼物上次就送你了嘛，过年我重新准备了一个，放在车上，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拿。”
“好。”
齐宥安打开礼盒，看到东西的瞬间眼里溢出了明显的惊喜，是一套油画颜料和一套国画颜料！
颜料管是半透明的，在玻璃房暖调的灯光下，能看到里面熠熠的色彩，油画那套的质感像丝绸一样，有的颜色还亮晶晶的，而国画那套似乎是添加了矿物质，十分透润。
一看就老贵老贵了。
他没看到牌子，但不妨碍惊叹道：“两套都好看！我很喜欢~谢谢哥，颜值这么高，我都舍不得用了！”
看齐宥安小心地把礼盒重新装起来，裴元瑞的目光都更柔和了些——不是因为烟火与灯光的映照，全然是出于对眼前人的喜爱。
不自觉的。
他开口道：“喜欢就好，尽管用，用完再送你新的。”
齐宥安的笑容挂在眼角眉梢，点点头，心里安定。
元瑞给他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关心，更不是那些吃掉就没有的小蛋糕，是更难得的安定感。
跟对方在一起，他就开心。
两人又聊了会儿，过了凌晨一点才一起下楼，这点儿确实不早，该回去了。
他从自己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元瑞道：“我年底除了忙工作，有点时间都用在这上面了，看看喜不喜欢~”
裴元瑞接过礼物，其实他不太在意齐宥安送什么，对方哪怕送是路边的一朵野花、一根草茎，他都觉得很好。
关键看送礼物的是谁。
他打开礼物一瞧，里面是一组挂画，画自然是对方的手笔，画的主题则是猫一年的各种场景，蛋糕柜、吧台、饮品区，当然还有猫舍，整体色调温馨明快，非常契合店里的装饰装修风格。
干干净净，柔软又治愈。
他抬眼看向齐宥安，道：“上次你送我的那幅小画，我挂在三楼卧室了，这一组……就挂在你喜欢的老位置旁边的墙上，怎么样？”
卧室？
齐宥安歪歪脑袋，怪不得最近没瞅见，笑道：“喵喵可爱，挂卧室挺好呀，多看看，真的能让人的心情跟着好起来，这组的话……挂楼下没问题。”
角落里被隔断遮掩又视野很好的位置，几乎是他们的专属座位了。
他很乐意在猫一年留下自己更多的痕迹。
从产品的价格卡片，到活动的海报设计，他都做过，也很乐意去做这些事，虽然元瑞说这有点大材小用，但他喜欢，所以没关系。
他点头道：“可以呀，这样每次来都能看到了。”
裴元瑞收好礼物，看似打趣地认真道：“之前说的比赛已经帮你报好了名，等你展露头角，这些画作的价值自然会一路上涨，我这算是提前收藏名家画作了。”
齐宥安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八字还没一撇，这话说得太早啦！”
裴元瑞不置可否，对方交给他的那两幅作品在这次的比赛中足够用了。
他很清楚齐宥安的水平怎么样，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这点鉴赏能力他是有的，哪怕是平时那些随笔的小手绘，都能看得出落笔不俗。
齐宥安在金融方面或许并不出挑，但艺术天赋没得说，只要给机会，一定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关键对方是真的喜欢画画。
那些沉浸的满足感、蓬蓬勃发的上扬情绪，真切可感，既然喜欢，就值得去做，他也愿意稍微推一把。
齐宥安带着礼物回家，夜色很冷，他心里的暖却很充盈，不过看着落地窗外不歇不休的烟火，他还是睡不着。
索性进了画室。
他的平平安安小确幸日记都快一周没更新了，今天正好，新年伊始，是又一段旅程的开端。
他画了漫天的烟火，画完后扫描上传，当然也拍了照片分享给元瑞，对方不知道他这个网络账号，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寂寂无名的小账号，很低调，也就零星几个关注他的粉丝，头像都没设置，估计僵尸号吧，不用多在意。
这儿算是他的一个心灵自留地。
不过以后要是被元瑞知道了……也没关系，就是很让人不好意思，咳，那是他哥，小问题小问题。
从画室出来，他路过客厅时外面的烟火稀落了些，夜深了。
他在窗边站了十几分钟，遥望着无垠的浩渺夜幕，嘴角无声翘起，新的一年也要努力生活呀。
他希望家人都能安好。
他的家人一定也希望他能过得好。
这天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了爸妈哥哥，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让他别担心，只要彼此好好的，哪怕再也见不了面也没关系。
早上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他没再有之前那样有沉重到压得人喘不上来气的难过了。
就像元瑞说过的，有些感情不以时间和空间为转移，带着那些暖洋洋的明亮记忆，他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地生活。
怀念过去，但也会一直往前走。
而家人曾经给他的东西，还会继续滋养他往后余生的好多好多年，给他底气、给他勇气。
接下来从初一下午到初二晚上，他基本上都待在猫一年，看看电影聊天天，逗逗猫、吃吃小蛋糕，还能享受到他家元店长的厨艺，何润雨和郑凡都说是沾了他的光。
他瞅瞅神情淡定的的元瑞，没忍住笑，别说，还真别说，他这腰杆子怎么这么硬呀？
哥哥对他好嘛！
等到初三开始工作的时候，他状态相当好，电量满满，充满了干劲儿，新一年，他的目标是完全稳住公司那摊子。
然而。
意外来得突然又迅速。
好在他早有准备。
关注挺长时间的那个存有异心的高管终于按捺不住了，刚过正月十五就动了手，偷了门禁卡准备窃取内部资料。
他一直盯着，在对方偷卡时就知道了，顺势设下陷阱，当晚带着杨泓、石东旭在公司蹲守监控，人赃并获后直接报了警。
而且拔出萝卜带出泥，把另外两个被收买的员工也一并揪了出来，全交给了警察蜀黍审问。
跟石东旭交代好，让对方跟进后续的事情，他松了口气。
没造成实质性的损失，把一直以来存在的暗雷连带着潜在的危险因素给一并清除掉，他也能不再惦记这个破事儿，算是妥善地解决了。
只是后续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
超出了太多。
几天后，他照旧是下班后换了车，再去猫一年，这一套流程做了太多遍，熟练得都快产生肌肉记忆了，闭眼都没问题。
到了店里，他点好甜品和茶饮，刚在收银处结了账，就被风风火火赶到近前来的两人吓了一跳，一男一女，女的五六十，男的三十多吧，见了他张嘴就喊“齐总”，给他惊得一抖，差点把小蛋糕给摔了！
喊什么齐总！
这俩看着也不像是他公司的人呀！
他定了定神，扫了眼郑凡和听到动静走过来的孔晨曦，示意他们没事儿，随后他端好了自己的小蛋糕，语速很快地否认道：“我不是，你们别乱认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对男女一对视，把这话当成了拒绝。
年长的女士满脸急切与担忧，上前半步，音量更大了，“齐总，我儿子是糊涂，是做错了事，但你看在他为齐家工作了这么些年还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就谅解他这次吧！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这次就是被别人忽悠了！”
这话一出来，齐宥安手里的小蛋糕到底没能端稳当，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糊成了一团，这是、这是公司那个叛徒的家属吧！
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就觉得大事不妙。
尤其是他已经看见从楼梯那边下来的元瑞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章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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