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道路×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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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大人！”
“仓库里的账册还有——几乎全被取走了一部分，还有神里府的名录和近期的所有账目！”
“没有人员伤亡——”
神里府里一团乱。
神里绫华从走廊快步跑过，她只是外出去了一趟离岛谈论事务，顺便在外面过夜，没想到家里发生了这么突然的事——
“哥哥！托马！”
她顾不得礼仪，推门而入。
屋子里，神里绫人和托马两人都站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两个人听见声音都转过身来，托马的侧脸颊有一块青，就像被谁给了一下子似的。
看见自己的家人都没事，神里绫华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她吸了一口气，关上门走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
神里绫人向她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了许多，远比他平时的样子，多了某种更温柔的神色。
神里绫华走到自己的兄长身边，神里绫人那只没放下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肩头。
他看了自己的妹妹一会。
神里绫人想起那个要求，他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如果成真了，绫华可能会很辛苦。
“只是被入侵了，丢了一些仓库里的东西，我们都没有大问题，别担心。”
确实大家都没事。
但是多多少少都是被快速击晕的。
神里绫华依然心有顾虑“哥哥，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入侵……终末番几乎不堪一击，就连托马也受了伤。”
“入侵者是谁？”
神里家族在早年的家主夫妇死后，神里绫人和神里绫华也就担任起他们父母的责任，兄妹对彼此的行事和心性理解并相互配合，很早，神里绫人就告知了她，不准备让她参与神里府表面下的东西——神里绫华作为白鹭公主，要像沼泽上的雪莲花冠一样生长，不沾染一丝泥垢。
如此，纯洁的东西特别耀眼，才能盖过神里绫人的行动，让神里家在舆论上较为稳定的重上牌桌。
但现在，根基有危险，白鹭也低下头来警惕起来。
神里家的武装力量一直没有公开。
社奉行和天领奉行或者勘定奉行的性质在民众眼里并不一样，以外交和文化活动为主而行动的家族，本身应该不会拥有私人武装，何况是忍者。
神里绫人花费数年培养的亲信，忍者，家仆和护卫兵力，就是为了掌握主动权，现在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被攻破，这简直是一次垂死警告——没人想回到神里家风雨飘摇的那个时候，如果来者想要杀他们，这个时候神里家已经被不动声色的灭门了。
真是太危险了。
——
神里绫人听到神里绫华的问话后摇了摇头。
“不明朗。”
这个时候托马说道——
“小姐，来人应当是以神里家的账目名录和调查情况为主，终末番的名册，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与我们来往的信件，许多保存的卷宗和都是被明显翻阅后撕毁和带走了。”
他的绿色眼睛带了一股有些愠怒的神色。
这时神里绫华才发现托马转过来的时候，后面那只手里攥着一枚失色的神之眼，上面还沾了些细碎的土屑。
那是死去的龙宫米娅的神之眼。
神里绫人安抚到。
“说不定是实力强劲的外来盗贼。”
托马低声不满道“——那还真是，相当没有礼数。”
神里绫华有些讶异。
她惊讶于托马不像以前神里家遭遇变故那样，是单纯为家族被入侵而愤怒，现在托马的愤怒中还有不小一部分源于他自己……神之眼怎么了？
她看向自己的哥哥。
神里绫人又伸手去按托马的肩膀，一边跟神里绫华解释道——
“入侵者似乎要在一些家仆身上找到什么，米娅的神之眼被找到了，丢在一边还弄脏了，而且水炉也丢了，很可能去追着入侵者跑了——”
也有可能被抱走了。
他重复到“确实很没礼貌。”
在这里，神里绫人想要笑一下。
但是他的表情变成了一种包容的接近微笑和无奈的表情，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习惯，太习惯滴水不漏，在家人面前不经意也这样了。
——米娅纯粹把他这里当成可以随意掳掠的补给点了啊，带走这么多东西，光是报告给天领奉行都很麻烦，真是。
神里绫人想起米娅出现自己面前，却可以自如使用冰元素的样子，不由得心里警惕更加一分。
留下神之眼的意思，果然是让他打掩护。
神里绫华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她赶紧也去拍了拍托马的手臂
托马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但毕竟还是影响了，导致他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神里绫人的状态，他不好意思的表示要先走一步“家主大人，小姐，我先去和他们看一下入侵者的离开方向，没事，我没有问题的。”
神里绫华看他暂时转移了注意力，于是开了个小玩笑。
“重复强调可是起反作用哦。”
托马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赶紧走掉了，屋子里剩下兄妹二人——
“如果谁这个时候不小心被托马揍了一定会很痛啊。”神里绫华说。
“哥哥，不是说给托马放假吗？”
“放啦，真的放啦，托马就是要来啊——”神里绫人赶紧解释道。
“唉。”
神里绫华叹了口气。
她抬头盯着神里绫人的眼睛，目光带了些锐利……就像她和自己的兄长举刀较量时那般，只是也带了这些年的一股圆滑的伪装。
显得她微微狡诈了一些。
温柔的白鹭，爪子也是锋利的哦——
“哥哥，你知道入侵者是谁吧。”
神里绫人哑然失笑。
“绫华。”
他说。
然后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说什么。
“是不能告诉我的吗？”神里绫华在他身后轻轻问。
神里绫人在月光下，隔着漆黑的树丛，盯着远处的黑色海面，神里绫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短暂的沉默后，神里绫人又叫了一声自己妹妹的名字。
“绫华。”
“怎么啦，哥哥？”
他的妹妹总是这么回应他。
他摇了摇头，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
——如果我有一天必须要留下你，像父母那样离开，我必将尽全部的力量，不惜一切，为你和神里家争取到最多的东西。
——希望我的命运的再长一些。
再长一些……
——
某个未来之中，马车上垂死的男人闭上了眼睛，夹杂着白发的面庞，削瘦苍白，他的手被守在身边的妖狸放回身前。
人民还在转移，而他将要死去。
男人在弥留之际，听到鸣神山的狐鸣，神樱树的粉色花瓣从上盘旋落下，往事的人，曾经还坐落在城上的天守阁，那位一去不复返的鸣神御所大人，满天妖鬼天狗的尖啸，挡在前线只留一个背影的生死不知的赤鬼将军……光怪陆离的往生前景不断划过。
他撑不到进入一心净土了。
【绫华】
他即将死去了。
【抱歉留你一人了】
旁边的小狸猫发出哀哀尖叫。
男人的嘴里涌出血液来，被截断的咳嗽在身体里噗噗直响，生命就像一个个泡泡一样，不断的破裂外泄。
“珊瑚宫大人！珊瑚宫大人！”
队伍停下来了。
人声躁动。
“别停下来！继续向前！”
粉蓝色短发身着狩衣长袍的女孩喊完这句话后，赶紧掀帘冲进来，将血液都喷不出来的男人放到臂弯上，抬起身体让他吐出血液，小妖狸哀哀的哼唧着，不断擦去他吐出的生命。
“神里君的彼岸将近！”
男人笑了。
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吐息着自己的残魂。
【自此，我以天鸣奉行家主的身份……全部交由白鹭姬君……神里…绫华，请替我，向她道歉】
【抱歉，哥哥没有时间再争取更多了……】
……
——
——
——
我真的，我哭死。
一般来说，长时间没有见过某个人，特别是关系比较近的人，按照常理，记忆是会把他美化的——我真的是不喜欢这个规律。
是这么一回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位兄弟这一身真是有本大爷那帅气逼人的风采！瞧这个头！跟本大爷一样高大威猛！”
荒泷一斗框框拍我肩甲，一边兴奋的直嚷嚷“好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说你个头，我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威风，真是本大爷要也有这么一身，该多帅啊！”
我只能庆幸这家伙什么都敢摸一下，幸好阿尔斯特的盔甲不具备传染污秽的作用，不然荒泷一斗要是出了问题我是真想死。
我隔着盔甲瞪了一眼尤金，系统很配合的通过虚空终端给他传信。
［小子，你处理一下］
尤金于是抬头，很平静的开口“赤鬼先生——”
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赤鬼先生，您的豪爽真是令人赞叹，我的护卫他不是多话的人，现在可能会想要拔刀砍人，请不要再难为他了。”
［我就知道］
系统吐槽到。
［这臭小子就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
荒泷一斗又是说什么信什么的，一听他这么说，马上注意力就转移了“——嚯
算了，这样也算。
我隔着盔甲闭上眼睛，不再试图注意荒泷一斗或者别的，这些事发生的太巧，让我感觉有点熟悉的恶心 ——如果说八重神子是找了个由头，以御守为借口来找我，那她想干什么，我现在还没有头绪，总不能是单纯来看我一眼，还顺便要走我的狗吧。
巴克腐蚀稻妻。
她免不了会试图通过我把这个腐蚀过程终止，就像须弥那样。
就刚刚的情况来说，如果不是尤金突然打断我的思绪，我其实可以选择直接走人……如果是直接走人这一点，尤金他不可能想不到，那他要我留下干什么。
还是说，这里还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我心里生疑。
再睁开眼，来回看四处的东西。
荒泷一斗还在大声的说些什么，八重神子看着我笑着不说话，水炉被她抱着，在不停炸毛，尤金在和荒泷一斗说些怪话，久岐忍站在不远处抱胸审视我和尤金——
有什么，我没有发现？
我心里生疑。
目光落到坟墓上——龙宫米娅的坟墓，以及旁边……旁边的坟墓是那个孩子的坟墓，田村介尹的死状和那次事件我一度当做某个不愿意细想的，已经有所定论的事。
如果说，巴克通过受害者的尸体来污染稻妻——在神里府得到的资料是，为了防止进一步腐蚀，天领奉行秘密挖出来其中一部分已经下葬的尸体，而龙宫米娅的尸身前不久被盗走，又被旅行者送了回来，那个我知道肯定是是多托雷搞的鬼，那和龙宫米娅同一时间被发现的田村介尹的尸身应该是受到过缝补再下葬的，应该是没有道理被挖出的……
但是神里府的记录中，田村介尹的尸体被挖出来，原因是因为检测到了污秽。
那个孩子身上的污秽？
检测到了污秽？
但是污秽接触外界就会挥发，也没有再次解刨过——或者说，来不及解刨？
我这时才发现我有一个一直遗漏的细节——我一直以为田村介尹死前，身体里的污秽是被那些死掉的人染上的，现在想来，来稻妻去一趟神里家获取情报真是相当不错的决定。
“系统。”
我声音压到最低说。
“——田村介尹去哪了。”
［——］
系统被我这么一问，他停了一会，好像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这么问。
［坟墓是空的，他的尸体应当被挖出放置在天领奉行那里了］
好。
我冷笑“我问得不是这个。”
好，他不知道。
［——］
现在我完全确定了。
系统和巴克，他们两个是完全不齐心的两条路，现在看来，巴克一开始以数据为借口来到我身边，他的目的就是在我行动的时候一并实施他的行动。
先是稻妻，现在是蒙德。
——神里家的记录中，田村介尹的尸身确实运到了天领奉行，但是根本没有重新下葬的记录，既没有解剖记录，也没有尸身融化的报告。
那就说明，尸体失踪了。
一具尸体失踪——那就意味着有别的用途，我确实有默许巴克前往蒙德短暂的替我管理米妮拉留下的遗产，现在一想，这很可能也在巴克的行动之内。
那孩子的尸体失踪一定跟巴克脱不了关系，如果不是神里家对其他几个奉行所这么细致的跟进，我很可能会注意不到这件事。
他既然去过蒙德，还要别人的身体干什么？
除了污染蒙德，巴克还想在那做什么？
嘶——
蒙德非出大问题不可。
——
——
红头发的男人坐在房间里，双手被绑着，后靠着椅背，面对着表情严肃的两个西风骑士但并不与他们对视，看着地面沉默不语。
“迪卢克先生，请你说明你出现在那的理由好吗？”一个骑士说。
“你坚持你没有杀死为您的庄园运送货物的彼得卡夫先生，那为什么要打晕赶来的杜拉夫先生呢？”
另一个骑士“杀人是重罪，如果你长时间对此没有一个解释，我们恐怕没有办法释放你，如果你有别的——”
迪卢克抬眼。
“我没有杀人。”
“其余的，我拒绝回答。”
话音落下，他合上眼睛，不再做多余的说明。
迪卢克.莱艮芬德属于蒙德城的风云人物之一，从出生到现在都是被人津津乐道的谈资——他是莱艮芬德家的少爷，拥有赤红色的头发，俊朗的外貌，从记事起就懂事优秀，开朗礼貌，在发生那件事之前，迪卢克可以说是相当受欢迎的人物，甚至会有不少女诗人向他写信表达恋慕。
自从他的父亲突然过世，那个迪卢克.莱艮芬德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笑着走过街头。
也不再和自己的兄弟共同出入骑士团。
他对骑士团嗤之以鼻。
接着，他与一直与他做搭档的义兄凯亚.亚尔伯里奇决裂，并在某一天突然失去了踪迹，留下一座还在运转的忠心耿耿的莱艮芬德庄园等着他的归来。
两年后，当迪卢克风尘仆仆的回了他的庄园，强硬的成为了掌管蒙德酒业的莱艮芬德老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大家唯一看得到的，就是这个曾经会带着笑意对所有人打招呼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沉稳冷漠而内敛的男人。
周身围绕着无数谜团，面对所有事都处变不惊。
这样的人成了杀人嫌疑犯，还真是难搞。
两个骑士有些苦恼，但也没有受到太大打击，他们在进入骑士团之前就听说过这位年轻的事迹，心里对能否压制迪卢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们只好在检查了迪卢克手上的镣铐后，一前一后离开了审讯室。
出门时，看到了等在门外的骑兵队长。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唉，凯亚队长？”
“凯亚队长好！”
深蓝色头发的男人一边抓自己的脑袋，一边站直和他们点头回应，笑眯眯的把手上的一卷信纸递过去。
“辛苦了两位，琴让我来面见一下嫌疑人，这是她的批准文件——”
两个骑士接过来看了半天，然后面面相觑。
凯亚队长……来审问，好像也没问题？
“……那个，凯亚队长，我们能问问审问的内容吗？还是杀人案吗？”
凯亚笑道，十分丝滑的找借口“当然不是，那个不归我管，之前的失踪人口我发现有与他接触，我是来询问这件事的——”
“你们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询问代理团长，我在这里等一下没有问题，或者我进去询问他时你们陪同也好。”
听骑兵队长都这么说了，两个骑士也就赶紧摇头。
“那凯亚队长请——”
废话，毕竟是上级，都这么说了还怀疑就真有点不知好歹了。
曾经迪卢克.莱艮芬德与凯亚决裂时，凯亚还只是一直跟着他的庶务长。
那个时候向前，凯亚被迪卢克的光辉盖在暗处，有不少针对莱艮芬德家的人，讽刺莱艮芬德老爷是为了培养一条忠实的狗才收养了凯亚.莱艮芬德，他们嫉妒于凯亚本身也过硬的实力和替迪卢克料理外事的能力，两个人虽是义兄弟，但配合无间，无往不利。
在克里普斯老爷死后，迪卢克却与这个义兄决裂，然后突然失踪，自然又有人说，是凯亚背离了莱艮芬德家。
凯亚对此没有解释过。
在他成为骑兵队长很长一段时间后，这种谣言还是在暗处肆虐。
迪卢克好好的回来了，这谣言才不攻自破。
迪卢克虽然表示过并不是这种原因导致他们决裂，两个人却也依旧看上去是老死不相往来，偶尔能看到骑兵队长出现在天使的馈赠和莱艮芬德庄园，但也很少再有人看到他与身为老板的迪卢克有过多的交流。
都已经这样了，凯亚队长虽然……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包庇，而且询问的也不是一个事。
两个人想着，为凯亚打开了门。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又一个真假难辨的小小谎言，失踪案其实刚刚才告一段落，只是还没有被优菈上报而已。
——
迪卢克已经在这间屋子里坐一天了。
他身体强韧，常规用来折磨犯人的小把戏对这个能一个人单挑一群深渊怪物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可以趁此闭目养神，梳理心绪，有一点凌乱的红色卷发垂在脸侧，和男人赤红色的眼睛一样，安静的休息着。
过了一会，他抬眼，说——
“太慢了。”
“骑士团的队长得到批准的程序什么时候也这么缓慢了？”
进了门靠墙站了一小会的凯亚冷笑一声——他从进来开始就没有一点要说话的动静，盯着迪卢克半天，就等他这不爱分享的义兄开口。
“哟，急什么。”
凯亚拨了一下自己的耳坠。
——他耳坠上镶嵌的海纹石闪了一下，在迪卢克微微抬眼的时候，就跟什么信号一样。
迪卢克心思，骑兵队长对于他屡次三番不说明情况的行为相当不满，现在很可能不打算配合，坐在这跟他耗，如果迪卢克不开口，凯亚能在这不出声跟他对坐上一个多小时。
迪卢克沉默了一会。
然后继续说“——在龙宫米娅离开的那天晚上，风起地的大树被劈断的，留下的痕迹你们也看到了。”
“对，她攻击了某个人。”凯亚接上。
迪卢克接着说“但是你已经在望舒客栈找到他了不是吗。”
“温迪可没受伤——”
凯亚回应完，一歪头，思索了片刻，目光动了动，也就明白了迪卢克的意思。
“迪卢克老爷既然说到这个……那就是说，现场还有一位目击者喽。”
他向后靠了靠。
“上次可是你告诉我米娅已经死了，我可是下了功夫为你提供了情报的，这次的事件你什么都不说，我可看不出其中的因果关系。”
“凯亚，你会看不出来？”
迪卢克抬了一下下巴说道，手被绑着，坐着也累，他向后转了转身体。
凯亚后仰，继续靠在墙上。
“在那天晚上，看见了温迪和一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
迪卢克说，目光复杂。
“女人？”凯亚问。
灰蓝色的星瞳若有所思的盯着迪卢克，思绪却在不断回忆关于黑色盔甲的女人的描述；迪卢克同样这样思考着，想起那个地下遗迹中发现的那张破损的画像，那个面容非人感极强的女人，当时收起那幅画是正确的。
黑色盔甲，污秽，女人。
只有一位神明同时满足这三点，但究竟是否本尊，还是冒牌或作祟，他们都不确定。
凯亚扯着嘴角“你确定？”
“——”
迪卢克摇头。
那个晚上——
乌云密布，没有月光，他披着袍子警惕万分的，亲眼看见画像上那个女人，穿着高大的黑色盔甲，将一把好像在融化的黑刀从受害者身体里拔出。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人影中。
像野兽。
而风迟到一步，吹起无数草叶与尘土，迪卢克记得那种生命被吞噬的心悸，也记得温迪从他身后就像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到他身前，将他挡在身后，对着那个女人拉弓，那个女人扭过五官对称的苍白面容，对着他们咧开嘴，露出一个像野兽一般的笑容。
【来啊，刽子手】
那个女人残忍的笑着，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和吟游诗人完全不同的光芒。
【哦——巴巴托斯，过来啊】
温迪表情漠然，双眼盯着那个高大的影子，半响，他微微笑了一声。
一句讽刺。
从向来只饮酒和歌唱的唇舌吐出。
“丧家之犬。”
那个黑影一样的铠甲人影发出尖锐的笑声，她手中不断融化的长刀一下散成一团粘稠的黑色，被用力一甩，拔地向吟游诗人刺去，温迪轻巧的跳了起来，少年的身体轻便灵活，接着浮在空中。
他手中的箭矢凝出一股猛烈的风，在腾空旋身的下一秒冲着对方打了出去——
迪卢克趁机去将生死不知的受害者带到一边，他只觉得手中的人轻的就像……就像一具被吸干了生命力的枯骨，他还来不及细看，就看那个被箭矢集中的影子一转向他，女人苍白的脸开始诡异的歪到一边，接着她的嘴巴裂开来，露出其中流淌着黑暗胶状物的两排獠牙。
【——】
女人匍匐着一口向迪卢克咬来。
他迅速拔刀抵抗，火元素附上西风大剑，被抡圆了向来者砸了过去，但火元素一触及那盔甲，竟然被尽数吸收——
“——看这儿！”
温迪的声音短促高亢，就像撕开黑夜的一声高歌。
飓风拔地而起，将袭击向迪卢克的女人蒙猛地推向半空，吟咏诗人的绿色披风在半空转了一圈，他的眼睛带着复杂的神色，再次注视那道身影，温迪双手向两侧一推，右手食指向前一转，大范围的飓风向前飞去，土石飞溅，凶狠如刀锋——那个女人被击飞而出，砸在远处。
温迪落下，手上再次拉弓。
“防止有人靠近这里，这就交给你了。”
他说，对迪卢克露出了以往讨酒的笑容，目光紧盯着那道慢慢从地上扭曲站起的影子。
“那是……？”
迪卢克快速问道。
“哈哈。”
温迪还是笑，嘴里说着不明不白的话。
“哎呀呀，如果她会咧开嘴露出獠牙，那我就难办喽～”
迪卢克心里的猜测因为这句话又变得摇摆不定，但他的疑惑来不及得到答案，他捡回自己的武器，
少年诗人笑着看了他一眼，纵身而起。
“去吧，迪卢克。”
“我现在，也不太明白呢——”
——
——
作者有话说第202章 道路×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