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事业×元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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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坐在小屋里的床铺上。
他很安静很安静的坐着，哪怕浑身上下因为蚊子叮咬而出现的红肿被凉透的药膏和绷带捂住也按耐不住的瘙痒，这个少年也可以不动如山的坐着。
痒。
很烦。
你将为了一项崇高的事业献身——
他在回想刚刚入伍进入执行官仆人手下的时候，那个鼻子尖尖耳朵尖尖的老人拍着他的肩膀重复道。
崇高的事业？
尤金虽然坐着，他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眼睛却突然挤了挤，然后，嘴角抽动，好像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
是啊，崇高的事业。
他下了地，一摇一摆走到门口，浑身的痒意在动作后更加明显了。
米娅.布鲁伊妲在离开之前把门帘放下来，想要尽可能把门口堵上，这个明明很强却总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可能在担心会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东西钻进屋里，这其中也包括会飞进来给尤金伤上加伤的蚊虫。
米娅.布鲁伊妲。
前身龙宫米娅。
——身高151.5，体重38.3，发色黑，瞳孔绿，脑内有未知魔神，具备快速回复，时空回溯的能力，性格敏感多疑，无安全感，习惯于趋利避害，对弱者的情感成本决定容忍度，这种人不会放任别人随便跟着她的，好在……米娅很孤独，这很幸运。
首先，尤金是个少年，其次，哥哥的死为他铺了前路，最后，他死死跟着她，不顾一切尊严和立场死死追着她。
那位黑白色头发的执行官，双眼居高临下，赤色的十字刻在眼中，她这样说道：
——你要跟着她，你要监视她，她身体里有着能摧毁整个大陆的力量，你要一直跟着她——直到你死亡，或者与她一同回到至冬的愚人中来——你要成为美人鱼化人后的脚下刃，战士身后的刀尖，是缠在花朵上的刺，是冰雪下扎根的毒草——
那位蓝色头发的男人也这样说到，背对着他，答非所问，但又漫不经心，他说道：
——冰川有一种特殊的植物，那种植物会为了生存，死死寄生在树木上，但很漂亮——
而那位最年轻最狂妄的执行官则将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无光的蓝色压抑着某种盎然的兴致，那个青年像个朋友一样站在他旁边，嘴里是十分笃定的话：
——米娅啊，她不会踢走一个软磨硬泡的弱者，别失望，你的归来会让我万分期待的——
尤金听了，点头顺从了。
在短短一个月的训练中，他赤身游过刺骨的冰水，从高崖摔进怪石嶙峋的荒滩，他的拳头击打到血肉模糊后结痂愈合，尤金牢牢记着自己哥哥死去的那个样子，在至冬军队的压迫下训练完成，成功戴上那只能遮住双眼的面具，站到了世界的审视下。
他木然的面孔，顺从的动作似乎让愚者们十分满意。
尤金在椅子上坐下来，他拆下身上的绷带，一层又一层，化城郭的药膏效果很好，红色的肿包都消去许多，少年换了药，取掉了身上许多绷带，撩起门帘四下观察，整个化城郭都很平和，人们在树木枝丫建造的房子中间相互穿梭。
如果，那些目光没有那么明显的话。
尤金不动声色放下门帘。
巡林官都监视水准确实不怎么样，完全比不上之前把他扛回来的那个女雇佣兵，尤金坐回床上，心中默数。
每隔十几分钟，门外就有匆匆的脚步声。
看似平常，但实则是另一种监视。
之前化城郭迎接过至冬来的一批学者，那些学者研究过特殊死域时也受到了这边本地人的注意，那时候，至冬人有教令院亲自下发通行证，但是前阵子随着大贤者的下台都被收回了。
“……你和坎蒂丝说了什么？”米娅.布鲁伊妲在离开之前问他。
“因为同情您，我选择救出您。”尤金回答。
“就这些？”
“就这些。”
女孩兀自思索“……既然如此，那么你就作为我的救命恩人出现好了，我是可怜无助什么都不知道的试验品，你就是可怜试验品不惜背叛愚人众的勇士。”
“这设定挺新鲜的，我正好能满足当娇花的愿望呢～”
米娅.布鲁伊妲还有点跃跃欲试。
“米娅小姐，勇士就改成热血上头的普通人吧，勇士听上去太英雄主义了。”尤金一板一眼“与试验品人设对应的，愚人众的普通助手如何。”
她撇了他一眼“驳回。”
“那就折中，你就是个看我可怜热血上头把我救出来的愚人众小兵。”
“设定有些单薄吧，对于我们来说。”
“啊？”
少年面容淡漠“既然如此，就将我死去的兄长也加入其中吧，为了愚者而意外死去的，我的哥哥。”
“我不满兄长毫无意义的死去，但作为孤儿被强制送去壁炉之家，在入伍后被派遣到须弥，成为了那位大人的手下——这样，作为试验品的身份可以没有过去，如果我要作为一个会突然发善心的愚人众，我会需要一些理由的。”
“如何，米娅小姐。”
少年的目光向下，看着，倒不如说是在凝视着米娅.布鲁伊妲的双腿，这个行为让她抬起眉毛。
米娅.布鲁伊妲瞪着眼睛看着他，半响，扭过头去“……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怎么，你想要我的腿吗。”
“怎么会，只是发现您确实矮小。”尤金一板一眼“我在考虑如果山洞探宝说不定能大获成功。”
“你他妈的……算了，那就这样。”
说罢，女孩恨恨出门离开了。
——
化城郭位置旁边是层岩巨渊。
层岩巨渊的另一边就是璃月港，隔着一大片矿区，迪希雅去了那边找璃月的当地矿工购买成品铁器去了。
至于我，就继续跟着巡林官搜查新出现的特殊死域。
提纳里给我做了半套身体检查，最多就是测脉搏心率和反应力，抽了一点血当面做了个检测——事实证明，我一点事都没有，也因为这个，我现在得塞着鼻子满树林跑，一连跑了大半天才慢下来扎营休息。
“布鲁伊妲小姐怎么说话闷闷的，不舒服吗？”
柯莱和我一块，前面是提纳里和另一个巡林官，她好奇我怎么说话闷，探头过来看。
“我对花粉有点敏感，就塞着鼻子。”
“这样吗。”
柯莱呢喃“我记得……”
她开始翻自己身侧的小包，翻找了半天，拿出一只像口罩一样的玩意来“啊，这个是隔绝花粉的……就是，我看布鲁伊妲小姐你总是——”
然后，这个女孩在拿出那个小口罩之后，肉眼可见的开始局促，发现我因为她的行为而看着她时，柯莱干脆就脸红了，结结巴巴的拿着那只口罩。
这个小玩意看上去只是用一些布料手工缝出来的，看得出，做它的人很会手工。
［确实有用］
［里面也没有什么植物汁液和药粉，安全］系统说道。
“嗳，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这才惊讶起来，伸手接过柯莱要递不递来回挣扎的那只口罩，手指捏了捏中间软布的位置“很柔软，柯莱你好细心啊。”
戴？
还是算了。
提纳里一眼看去就是精通植物和一些药品的人，这种人的学生……如果说柯莱真的确实是个好孩子，口罩这种有夹层的物件还有被后期做手脚的可能性。
我正要递回去，就发现这小姑娘垂着眼睛，一会抬起来看我一眼，亮紫色的眼睛带着期待和不好意思。
“……啊，谢谢你，这个我用不——”
话还没说完，眼见柯莱小脸垮了下去，低下头，双手扭在一块，就好像等着我给她定罪一样安安静静等我说完，看上去又失望又挫败。
我：……………
我：我真该死啊。
最后那句话在我嘴里转了一圈，半路改了，最后吐出来变成了干巴巴的感谢。
“……啊啊，那什么，这个我一定会用上的，谢谢你，你手艺真好。”
［提纳里好感度：6］
［柯莱好感度：9］
嗯？
偷听？
我闪电般扭头去看前面走着的提纳里，果然发现这人脑瓜子上两个大耳朵有一只冲着我和柯莱的方向，在我发现了后，少年欲盖弥彰的偏头继续和另一个巡林官说话。
把柯莱送的手工小口罩收好，我坐在石头上休息。
柯莱自从我收下她的心意后一直心情不错，距离我也是越来越近——物理意义上的，她到后面就距离我几寸的位置坐着，也不和我多说话，就是悄悄坐着。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坐着青苔了］系统说。
我差点蹦起来。
赶紧拍拍屁股挪了位置。
我在面具的遮挡下看向身边的女孩。
我记得故事里，这女孩是因为得了病，才被人骗去当了试验品……看起来现在很健康。
“那个，布鲁伊妲小姐，你饿吗？”
柯莱很快发现我看着她了，这女孩比我想象的敏感许多。
“我还好。”
“那，我去烤点吃的吧，师傅他们正好也要吃，我会多做一些口袋饼的。”女孩站起了身，轻轻拍拍衣角往营火旁边走去。
有提纳里这个人形天线在不远处，我没法和系统交流。
我缩在袖子里的手敲着石头。
化城郭不可能因为我说我是个可怜的失败品就放松警惕，不然一路上提纳里这个长着大耳朵的家伙也不会一直注意我，这一路上总是和他们呆在一块，就算找到了游荡的污秽也不好行动……让我和他们一起行动也是一种防备。
而且，柯莱和提纳里都是重要人物，有他们两个在，我可能会碰见空，空那家伙更敏锐，而且一直在不断变强，不好对付。
提纳里一直看着，我也不好跑。
“布鲁伊妲？”
正在我想着之后的计划时，提纳里突然叫我。
“什么事？”
“刚刚测量过的那片特殊死域你还记得吧，就是半个小时前记录过的规模比较小的那个，有一株枯死的须弥蔷薇在旁边的特殊死域。”少年说道，向我走过来，他拿出一只试管。
“泥沼的中心采样。”
“好——”我跳下石头正要拿过试管。
冷不丁鼻子里的纸团松了一些，提纳里带着手套的手从我脸前不远的位置晃了一下，我闻到那只看似空空如也的试管里有一大股浓郁的，腥臭的气味。
鼻子一抽，我条件反射就要躲，这一抬眼，发现提纳里那双眼睛正盯着我看。
不能躲——
［他在观察，你忍着点］
这不废话？
我强忍着这股恶心的味道拿过试管，垂下手用袖子盖住，空气中那股味道才散了一点，我转身就往死域的方向去，钻进灌木时实在是没忍住，狠狠吐出一口气来。
［提纳里好感度：5］
好感度飞快下降了，接着又回升。
［提纳里好感度：6］
啧——
妈的，这狐狸的听觉居然敏锐到这种地步？连我呼吸都能听得见？
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不知道想从我的反应里得出什么结论，既然都让他发现了，我干脆光明正大揉了揉鼻子把纸团塞好。
［你用元素视野］
［那试管里是很浓的一层无色的植物汁液，还有微量的草元素］
我紧走了好几步，彻底脱离出对方的视线，这才低头用元素视野去看。
确实，那其中是浓浓的绿色——
——
——
作者有话说
第147章 事业×元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