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沙漠×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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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卷的黄沙被狂风吹动——
裹着袍子的少年背着一只很大的包裹，缓慢的行进在沙漠之中，那包裹是随便用什么廉价的，大块的实验室用布裹成的，竟然透出一些血色来。
“嘿——救救我们！”
“救命——咳！”
少年注意到前方的风暴中有一只商队，他们带着的驼兽影子比较明显，于是他大喊起来，措不及防吃了一嘴沙子，随即他想起什么，用侧包中的帆布把身后血色的包裹掩盖起来，用绳子扎紧，他才继续呼救。
那商队停了停，随即调转方向，也发出呼喊回应少年——
“你们在哪？？？”
“这里！”
“这里！！谢天谢地！！！”
少年被几个裹得严实的商人找到了，他们把他扶起来，其中一个大叔大喊到，听不出他再发怒还是只是在吼。
“男孩！你在这做什么，黑风暴会杀了你的？！”
“……我们！我们迷路了！天哪，我们是外乡人，感谢你们！感谢你们！”
那几个人牵来一匹小驼兽，让少年抓着，这样他可以跟上商队一起到安全的地方去。
“去感谢赤王吧！”
“他的冤魂大人有大量，不收你的命！”
少年连连点头，接着喊到“你们要去哪？好心人们？！”
“阿如村，小子，我们要去阿如村——”
商队再次出发了，领头的驼兽的驼铃在剧烈的风沙中断断续续的响着，为身后的人开辟一条路出来，少年的头巾有些松了，他伸手把它缠紧一些，依稀能看见他的眼睛旁有个明显的胎记。
“小子！你叫什么！？”
“尤金——先生，叫我尤金吧！”
“好！尤金，欢迎来到世界上最贫瘠最美丽的沙漠！哈哈哈哈哈哈哈——”
尤金点头，扶了扶身上的包裹，在被黄沙和昏暗天色遮蔽的阴影中，包裹里垂出一只鲜血淋漓的细小手臂。
如折断的枝条，无力摆动。
——
空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开了。
就好像无数的事情都扭在一块变成一把凿子，正在往他的脑袋上劈，一下又一下，才刚刚脱离须弥的事情，一切都还没有结果，纳西妲状态如何他根本无从得知。
然后就是龙宫米娅的死讯。
女孩的死讯和对方尸体被盗的消息一同从稻妻的凯瑟琳口中说出来，来不及爬上心头的震撼和怒火混在一块，冲的少年不知如何反应。
派蒙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旅伴。
“别难过嘛，米娅她……米娅她，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小精灵眼眶红红的。
派蒙一直都很感性，又贪吃又多嘴，但是她很善良，龙宫米娅又不是坏人，甚至再回到稻妻之前还一起约定在稻妻见面的——
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派蒙想了很多事，想到了很多人。
“……总之，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一斗，米娅去世的话，最难过的应该是他和托马吧。”
空平复了一会心情。
他不想让派蒙担心，这个小家伙现在不比自己好受，如果不克制的话，派蒙会不安的。
他敏锐的发现街道上和房屋的背阴处有一些白色的，还没有来得及化掉的细雪，梦见树和一些这里特有的樱粉色粉紫色的树都有些蔫，道路上的人穿的严实——按理说稻妻的气候温热湿润，无论如何都不会下雪才对。
少年想起龙宫米娅的冰原，还有那种铺天盖地的冰元素。
——也和米娅的死亡有关吗？
——
“哈，没想到你现在回来了，旅行者，很抱歉让你听到这个。”
在海边，那件小屋外。
鹿野院平藏烦恼的很，准确来说，因为尸体被盗而聚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烦恼的很。
墓土没有被动过，甚至连土壤上的草，湿润度，墓碑的位置都没有动过，偏偏就被荒泷一斗看出来不对劲，这一点让两位侦探都啧啧成奇……不过这个可以再说。
空拧着眉头“所以是怎么回事，米娅的死。”
鹿野院平藏摇头，将两份档案交给他，一份是鹤观发生的事实记录，另一份是尸检报告。
“你看完就明白了，尸体失踪的事可以等你看完了理清楚再说，上面说你有权利调查这个。”
上面？空想了想。
啊，是九条裟罗啊。
派蒙跟着空一起看完了整个事件经过，这份报告在米娅与田村大介以及其手下交战的部分并不详细。
“她受伤的过程没有吗？”
鹿野院平藏解释道“对，在我们重新到达稻妻的时候，冰元素就已经彻底爆发很久了，我们只能发现尸体……我和珊瑚一起推理的过程可信，不会有太多偏差的。”
“原来如此。”
在空深吸几口气再翻开尸检报告后强制自己看下去时，派蒙悄悄的飞走了。
她不想看这个，一点都不想看。
派蒙漫无目的的飘了一会，四周看看，都是天领奉行的士兵在忙碌，不远处可以看见一直站在警戒线外的荒泷一斗，他和自己的朋友们坐在一起，但是很沉默。
好像少了一个人，派蒙想。
托马去哪了？
她找了又找，飞了一大圈，最后在米娅的小屋里发现的坐在门与窗之间背阴处的青年。
金色的头发变得暗淡了许多，这个一直温柔热心的青年眼下带着点青黑，手臂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向前弯，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托马……”
派蒙出声了。
青年闻声坐了起来，对着她笑了笑。
“哎呀，是派蒙来了，那旅行者也到了吧，我没注意到你们过来了，早知道去接你们——”边说，托马强打精神正要站起来。
“托马。”
派蒙声音轻轻打断道“没事的，不想笑的话不笑也可以的。”
“没事的，你很难过吧。”
托马停了一会。
他脸上的笑容确实一点一点的被倦怠和恼怒取代，不只这些情绪，他这几天连续失眠，心情烦躁无比，神里绫人给他放了很长的假期，他和神里绫华常常注意他的状态，在剧烈的情绪消耗下，托马的身体疲倦的要命。
只要闲下来，闭上眼，米娅的死状就会出现。
自己真是不像话，青年想，明明神里家还有那么多事要做，米娅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
鹿野院平藏见社奉行来的是托马，看见他的精神状态，这位同心说什么都不让他张罗现场，硬是把他安置到营地去了——
但是托马闲不住，一坐下来就焦虑，他想给女孩以前呆过的地方好好打扫一下，最后扫着扫着就坐在了这里，结果一坐坐到现在。
“你看上去太累了，托马，你还好吗？”
派蒙担忧到，小精灵飘近了一些，用小小的手拍青年的肩头。
青年又将脸埋进手中。
这次，传来短促细微的哭喘，那种声音很小很小，托马似乎十分讨厌自己的声音被听到，微微躲开了派蒙的安抚，又强行把自己的声音吞回肚子里去。
——注意到派蒙进屋的鹿野院平藏摇头。
“那位家政官的后遗症最严重，一开始他表现的没事人一样，就连米娅的尸检报告都是他亲笔帮我写的，结果现在，你看到了——我现在怕托马出问题，他看着太糟糕了。”
空跟着鹿野院平藏看向小屋，他走近几步确认派蒙在里面。
接着他就不靠近了。
那里面全部都是龙宫米娅的痕迹，他暂时还不想走进去，于是空回头问侦探“有什么我能做的或者调查的，尽管说。”
“关于这个——”
“如果旅行者可以的话，能试着追踪一下尸体的去向吗？”
鹿野院平藏说“我注意到离岛最近客流量大，差一点就忽略了从稻妻城去往他国的痕迹。”
“龙宫米娅的死没那么简单。”
“现场这些人也不止我与天领奉行和社奉行这两个阵营——”
“珊瑚发现了一些蒙德来的家伙在打听消息，目前看来，那些人还不是盗走尸体的人。”
空打断道“我大概知道是谁的人了，没事，我想听听鹤观那台机器的后续，报告上不是发现了什么杀人机器吗？”
少年抱胸，摇头。
“它自毁了，来自蒙德境内，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果是来自蒙德境内，那么那些蒙德人应该——”空说到一半，停下思索了一会，按照鹿野院平藏的情报，如果来自蒙德境内，那么这些突然出现四处打听的蒙德人应该是首要怀疑对象才对。
“我懂你的意思，但不是。”鹿野院平藏摇头。
“他们，打听的也是机器的运输路线，旅行者。”这时，托马的声音加入讨论。
“我在离岛与他们接触过，以地头蛇的身份，他们是来探听与蒙德接洽的那些浪人行踪的——”托马从屋内走出，派蒙跟在身后。
“如果他们是运输机器的人，那就不会花功夫重复打听路线，应该更重视机器造成的结果，或者别的事……但是那些蒙德人没有。”
青年说一会就会停一下，似乎说话和思考都很花力气——
这是空才意识到之前鹿野院平藏说的他很糟糕是什么具体意思。
“你几天没睡觉了，托马？”
空严肃道。
青年摆手笑道“别跟家主大人问一样的问题啊，旅行者，我很好。”
正在几个人叽叽咕咕的讨论时，鹿野院平藏发现不远处荒泷一斗不见了，不，不能说是不见了，而是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了，少年四下观瞧，在看到距离他们几个很近的地方留下了一点足迹时，鹿野院平藏明白了。
这傻大个在偷听。
既然如此，他碰了碰空的肩头，把正在拉扯的两位注意力引过来，鹿野院平藏难得弯了眼睛，做了几个唇语。
空和托马点头。
说干就干——
“那些蒙德来的探子都很隐秘，说不定就好和机器的事有关，那种杀伤性的东西的资料我们无论如何到找不到，如果能找到那些探子的话——”少年朗声说道。
派蒙没有跟上，一脸懵逼：“唉？唉？不是说那些人不是………”
空一把把她揣进怀里捂上嘴。
托马点头，也跟着做戏“唉，旅行者都很难办呢，这可怎么办，他们在离岛很多呢～”
“要是能有人抓到就好了呢。”
“是的是的，真是烦恼——”
说完这些，几个人都停了一小会，鹿野院平藏刻意借口工作出去绕了一圈，确认荒泷一斗听到假消息离开后，他呼出一口气。
走了，被误导去安全一些的地方总比自己摸到愚人众那好。
“这个家伙最近太安静了，搞得我注意他很困难啊。”少年有些烦恼。
“就连尸体第一时间失踪也是荒泷一斗发现的，他的直觉真是不可思议。”
“旅行者，言归正传——”
鹿野院平藏最后嘱咐道“你在须弥，注意一下愚人众，我怀疑龙宫米娅尸体的失踪与之前也发生过的尸体失窃有关，这些关系到那个愚人众，我这些日子会着重调查这些案子的。”
“注意安全，以及——”
鹿野院平藏对空使了个眼色。
空点点头。
“要去哪吗？我可以带路的。”托马没看懂这个动作的意思，他想继续加入行动。
空点头，先一步走到托马身边，好像伸手要去扶他一样，但是那只手突然一变变成手刀，狠狠劈在青年脖颈处，他用的力道很足，足够把家政官拍的几天都睡得跟死人一样。
托马一声不吭就倒了。
少年一把扯住托马软下来的身体。
鹿野院平藏松了口气，摆摆手叫来几个士兵“去把托马先生送回社奉行。”
“早该这么做了，帮大忙了，旅行者。”
之后离岛上荒泷一斗一定会因为抓那些蒙德人闹出大大小小的事情，如果没有托马帮衬，那大傻瓜靠久岐忍一个可忙不过来。
等目送托马离开后，鹿野院平藏将空带到已经挖开的坟墓旁边，其中的尸体已经完全不见，只剩下灰白的棺木空荡荡躺在里面，鹿野院平藏让他先自己调查，自己则开始思考刚刚提了一嘴的事情。
每隔五十到八十年，稻妻的私人或公共墓地就会发生一到两起被盗案件。
全部都是在青壮年时期死于非命的人。
其中大部分都被大御所大人，也就是雷电将军亲自斩杀，没有任何原因。
最近两具失踪尸体，一具死于那一刀，名叫山下奈美。
一具名为米妮拉，是龙宫米娅的生母。
鹿野院平藏感到很诧异，他进入天领奉行许久，顶头上司九条裟罗又是一位雷厉风行的执行者，怎么会不重新调查米妮拉的来历，那可是人口拐卖啊？
——
“平藏，你看这个——”
珊瑚呼唤道，示意少年去看。
女人的手掌上放着一份泥土样本，经过检测，这份泥土无法使植物发芽，即便它湿润肥沃。
“那片墓地都是这样，包括之前受害者的墓地，我原本没有想到这个的。”珊瑚严肃道“但是荒泷一斗说：他每天都会来换花，因为花枯萎的很快，所以我想到了检测泥土。”
“只有龙宫米娅的坟墓和那些蚀颅案受害者的坟墓是这样吗？”
“目前来说，是的。”
空跟着，看到珊瑚受伤的泥土时，他似乎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腐烂气味——
他在哪闻过这个。
对了，是花神诞日那天，那个奇怪的小东西。
“旅行者想到了什么？”珊瑚敏锐的观察到少年的神色。
“这个，我大概在须弥见过的，对，我曾经见过一次相似的的，但是还不能肯定。 ”空说道“能给我一份样本吗？”
珊瑚和鹿野院平藏交换了目光，两位侦探的目光都闪烁起来，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女人赶紧用密封袋装了好几个小包递到少年手中。
金发的旅行者如是想着，将样品收进怀中，他知道谁懂这个。
或许提纳里会有头绪的——
——
——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沙漠×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