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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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太暗，电筒的能见度范围低，田夏夏没有看见躲在草丛后面的孔艳娇。她继续朝下一家走，乔佳人已经先一步抵达那里，在屋檐下冲田夏夏招手。
屋檐下还站着另一名女人，年纪约莫三十岁，一头蓝色的齐肩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女人气质文雅，颇有学者气息。
这个女人叫武墨，武术的武，舞文弄墨的墨。
田夏夏和武墨握手，武墨好奇地打量着田夏夏。刚刚握手的时候她发现田夏夏手上有茧，右手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贴着创可贴。
现如今科技发展，体力活都交给机器人做了，每个人都养得细皮嫩肉，手上有茧的漂亮女人比濒危动物还稀少。
武墨还注意到，乔佳人明明年纪比田夏夏大，却反过来叫田夏夏姐，实在有意思。
武墨收回目光问田夏夏：“妹子，我听乔乔说，你那里有床卖？”
田夏夏回答：“没错。”
武墨又问：“你怎么有床？”
田夏夏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田夏夏带着武墨回到家里。入夜之后，她支着电筒除了除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出房前的一大片空地。
竹子被她有序地堆放在左侧，黄金分割线的位置则放了成套的竹制桌椅，桌子上的竹筒里，插满了她采来的野花。
在杂乱无序直播基地，忽然看到这么整洁雅致的院子。无异于在贫民窟看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实在离谱。
武墨瞪大眼睛，只恨光线太暗，没办法看得太清楚。
她走到桌子前，端起竹花瓶瞧了又瞧。她摸到花瓶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纹路，好奇心驱使下用手机灯光照了下，发现上面竟然雕刻着竹子图案。雕工精细灵动，下刀利落苍劲，图案精美雅致，实在是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你雕的？”武墨震惊地望着田夏夏。她发现花瓶里的花也不是随便插的，而是高低错落，疏密得当，一个字，美！三个字，特别美！
“随便弄了弄。”田夏夏嫌竹筒太素，随便刻了几笔，没花多少时间。
“你们在说什么呀？”乔佳人好奇，凑过瞧了瞧，当她看到竹花瓶上面的雕刻后，对田夏夏的佩服之情，日益剧增。
“姐，你怎么什么都会。这个好好看，我也想要。”乔佳人恨不得现在就把竹花瓶抱回家。
武墨一脸羡慕，她终于知道乔佳人为什么叫田夏夏姐了，换她她也叫。
“田老师，您是艺术家吗？”武墨对田夏夏的称呼从最开始的“妹子”变成了“田老师”。
武墨态度转变乔佳人丝毫不惊讶，她姐这么厉害叫老师理所当然吗？武墨不愧是戴眼镜的，有眼光。
“不是。”田夏夏摇头，她觉得自己最多算手艺人。
武墨说：“都是年轻人，硬气点儿，我说你是你就是。”
田夏夏：“……”
顾客是上帝，武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床和桌椅给我来一套，花瓶也要一个。一共五万块，你看怎么样？”武墨小心翼翼地问田夏夏，生怕田夏夏觉得价钱不合适，不卖给她。
怎么会不合适呢？太TM合适了！
前世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就五千块，现在居然涨了十倍。田夏夏忽然觉得“艺术家”这个头衔挺好的，技术有价艺术无价啊。
直播基地里没有网络，转不了钱，武墨给田夏夏打了欠条，按了手印，等直播结束，出了直播基地就把钱转给田夏夏。
晚上田夏夏躺在罗汉床上做美梦，一套五万，十套五十万，再加上粉丝们的订阅打赏，一趟直播下来，她差不也存够钱了。
三天之后，又三天。
接下来的两天，田夏夏又卖出去两张罗汉床，赚了两万。
三天小黑屋结束，田夏夏直播间开放，田夏夏准备今天直播建竹篱笆墙。
直播间刚刚开通一分钟，粉丝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田夏夏屋外的变化，画面又黑了。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私下售卖竹床竹椅等物品。经节目组核实，现对田夏夏做出停播三天的处分。”
田夏夏：“……”
粉丝：“……”
其他主播：“……”
三天之后又三天，田夏夏麻了。
水逆都没她逆。田夏夏怀疑，她会不会一直被封下去，直到直播结束。
上次打架被封她理解，可是这一次她凭自己的手艺赚钱，为什么还被封？
田夏夏不服气，决定找节目组问个明白。她独自一人沿着中轴线的大路，来到直播大楼。
林树枫听到保安报告，立刻向君盛汇报。君盛调取大楼外的监控画面，看见田夏夏站在大楼外。她今天穿着茅草屋统一发放的印着LOGO的黑色棉服，马尾扎得很高，雄赳赳气昂昂，好像上阵杀敌的女将军。
君盛皱眉：“她来干什么？”
“她来干什么？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林树枫说：“要是你，连着被封两次直播间，你受得了？”
君盛斜了林树枫一眼：“这个月的奖金不想要了？打发她走，本少爷日理万机，没工夫理她。”
林树枫说：“游戏机的机吗？你是真的没工夫理她，还是——”
君盛打断林树枫的话：“少在我面前抖机灵，快去。”
林树枫正要出去打发田夏夏，就见田夏夏被人领进办公大楼了。林树枫出去打听了一转才知道田夏夏被卓大有弄进来了。
“这个糟老头子就会坏我的事，一天不给我添堵，他心里就不舒服。”君盛虽然没把卓大有放在心里，但这人天天像苍蝇一样恶心他，让他难受。
“你说卓大有找她干嘛？”君盛敲桌思考，“我说有没有可能，田夏夏是卓敏弄进来试探我的？看我是真不求上进还是装的？如果田夏夏真的是卓敏的人，我针对她是不是反而让卓敏起疑。”
林树枫没料到君盛竟然以为田夏夏是卓敏的人，他心虚小声地说：“你多虑了吧？或许田夏夏只是一个意外。”
“世上哪有那么多意外，更多的是精心策划的骗局。你去卓大有办公室看看，看他们聊什么。”一想到田夏夏很可能是卓敏派来试探他的人，君盛心里很闷，很不舒服。
*
田夏夏被JM的工作人员带进办公大楼，她在一楼前台做好拜访登记后，被带到了二楼。
二楼可容纳几百人的办公区域，只稀稀拉拉放着十来二十个工位。职员们的年纪普遍偏大，大多三十五上下，这会儿是上班时间，却有人明目张胆地在工位上打瞌睡。
田夏夏看着奇怪，像JM这样的大型娱乐公司，年轻人才是主力军，公司内部竞争大，都铆足了劲儿干，谁敢偷懒？
这倒像是不受重视的养老部门。
田夏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愿意相信，觉得自己大概率想多了，年轻人或许都在三楼。打瞌睡的很可能因为昨晚才加过班，而这十多二十名资深员工很可能是各部门的主管。
很快，田夏夏被领进卓大有的办公室。
卓大有是《茅草屋》的副总监，职位仅次于君盛。他的办公室是按照总监的规格装修的，不管是面积还是豪华程度都不比君盛差。
卓大有喜欢奢侈品，办公室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高端家具，只要这些家具来自不同品牌，风格也不统一，就像现代简约的环境里，刷了地中海风格的墙漆，放了中式的书桌，巴洛克式办公桌，乡村式的会客桌……实在辣眼睛。
卓大有高坐在棕色的办公椅前，端着嵌金边的咖啡杯，从下到上打量田夏夏，态度轻慢，像古代的王公贵族打量匍匐在地的奴仆。
“你不直播，跑过来干嘛？”卓大有问。
田夏夏坐到会客沙发上，不卑不亢地说：“我就想问问，为什么封我的直播间？”
直播间是君盛封的，卓大有怎么知道为什么？当然，他没必要向田夏夏解释。他是副总监，田夏夏只是一名小主播，两人地位不对等。
上位者从来不需向下面的人解释。
“封了就封了，哪有为什么。”
这个回答傲慢到了极点，田夏夏听着很不舒服。
茅草屋是一档直播节目，是一个平台，田夏夏参加直播和JM公司只是合作关系，而非隶属关系。
“也就是说，只要你高兴，可以封任何人的直播间？不需要给出任何理由？”
卓大有贵为副总监，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质问，有些恼：“你耳朵聋了吗？广播里不是理由说了吗？”
田夏夏说：“你不觉得很敷衍吗？打架斗殴封直播间，卖罗汉床也封直播间。我是JM的忠实观众，没见其它直播有这个规矩。如果你说这些规矩是《茅草屋》的新设定，行，麻烦把规矩条款白纸黑字，一一列举出来。我看过之后还违反规定，封我的直播间，我没有意见，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一上来就封，是不是太霸道了？”
卓大有皱眉，田夏夏算老几，竟然敢在他的办公室大呼小叫，一点规矩都没有，大声训斥她：“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梦想成为JM的主播吗？别给脸不要脸。”
田夏夏：“所以，我就该忍气吞声吗？你们封了我，我不仅不能质疑，还要三拜九叩领旨谢恩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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