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麋鹿她温软又粘人》孙长老

5、第 5 章

　　渡过一个黑暗的端午节后又是个周一，白鹿一早来公司的时候，发现办公室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

　　林起比白鹿早到十分钟，正趴在桌上睡大觉。
　　但白鹿发誓，这个周一是她这么多年最喜欢的一个“星期一”。

　　没有什么比回家一趟，还要让她遭受相亲的打击更心力憔悴的事情了。

　　江城是大城市，像端午节这种三天小假期无论是地铁还是其他通勤方式都是人满为患。

　　突然回家了一趟，距离公司有点小远，白鹿也不愿意挤地铁，在姜时老师家里临时住了两天。

　　“你的咖啡。”白鹿慵懒地向林起走过去，“没精神吗？”

　　林起苦恼地摇摇头，“别说了。端午节姑姑带着表弟妹来我家了，忙着应酬还要教他们写作业。”

　　真是身心俱疲。
　　白鹿轻轻叹气，面色忽然沉下去，嘀咕一句，“谁不是呢。”

　　林起见白鹿有点灰溜溜的，目光神情也有点恍惚，于是主动安慰，“你回家了？父母又让相亲？”

　　“是吧。”白鹿回答，“他们给我找了个大我看起来十岁的男人，我都能叫他叔了。”

　　“哈哈哈。”林起笑了一阵子，停下来先是犹豫了半分钟，“其实，我觉得夏瑜人挺好的。”

　　嗯，她确实很好又完美无瑕。
　　的确是白鹿看上过的女人。

　　“你说，我家里人能接受她吗？”

　　这必然……是不可能的。

　　但自从林起认识白鹿以来，她从来没觉得对方是真正有一天开心过，每次见到她要么就是情绪低落要么是发呆无聊。

　　林起作为白鹿的好朋友，她是不想看到白鹿这样下去，甚至自暴自弃。

　　夏瑜确实很喜欢白鹿，至少能看出来很尊重她。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自己接受就可以了吗？”林起咀了一口咖啡，“虽然你说的对，父母是天底下最亲的人，但灵魂是你自己的，你也不是每次都要听其他人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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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
　　这话题好像很深奥。

　　不过话说起来，夏瑜以前也跟白鹿说过差不多的话。她希望白鹿去做自己，至少事情得是随她的愿。

　　想做就去做，不应该有任何顾虑。

　　可惜白鹿是个很难把心思集中在一件事情上的人，她这么多年唯一坚持的事情就是和夏瑜在一起，但夏瑜也走了。

　　“好吧，那谢谢你。”白鹿敷衍了一句，“把你弄醒了，我去上班了哦。”

　　之前的很多项目都在端午之前完结了，所以今天也是不同意义的上班第一天。白鹿没感觉到忙，上了半天班划水半天看剧摸鱼。

　　“林起，白鹿，你俩来一下。”办公室外传来的是急促的步伐，“有客户要见。”

　　“不是吧？”林起抱怨了一会，“这个点？”

　　你要下班但你的领导不想你下班.JPG
　　客户不想吃饭她还想吃饭。

　　白鹿没什么意见，应声进了会议室。
　　自从这个地方开始接见客户以来，就变得明亮多了，窗户直接改成了落地窗，南面朝向是山和海。

　　白鹿四周观望了一下，会议室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墙上挂着一些相关的图表和照片。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姜时有礼貌地表达了歉意，“这是我们开发部和产品部的同事。”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客户对接人，客户有点事耽搁，晚点就到。”

　　白鹿偏头看了一眼，坐在会议桌对面的男人西装笔挺，神情严肃，还带着几分沉思。

　　这位也是老熟人了，目前江城最大的一家代理服务公司，基本上很多客户都会找他们代谈业务。

　　“白鹿，我今天上午把你的方案先递交给客户那边了，他们很满意。”

　　她的方案？
　　白鹿眉头一皱，瞬间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氛很紧张，好像每个人都在等待她说什么。

　　不会这么倒霉？
　　世界上的客户千千万，为什么她偏偏是白鹿的客户。

　　“对不起，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能胜任产品部和市场部的工作。”白鹿脸色灰尘下去了一点，“我会努力的。”

　　“白小姐，你放心吧。”会议室里的声音很清脆，是一个女声。

　　白鹿没见过她，但对方与代理人坐一起，应该是助理之类的。

　　“我们会让客户就目前方案提出改进意见，具体的方案内容当然还是产品部来编写和完成，宣传内容也是市场部来做。你只需要负责你的部分就好。”那位年轻女人解释道，“不过客人点名要求这段时间你来陪她，否则她会撤销我们公司的代理权。”

　　？？？
　　妙啊！
　　只撤销公司代理权，而不是撤销整个项目和流程。

　　这下代理公司为了赚钱拿提成肯定拼死也要让白鹿去陪客户，她还哪里敢说拒绝？

　　夏瑜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可是你们不能强迫我的员工去陪客户，即使对方是个女生。”姜时手环抱了一下，然后面目表情变得有点严肃起来，“不过我会和白鹿商量的，但建议你们也要重新考虑。”

　　“可是客户的态度挺坚决的，要不还是等见面了再说？”安静的会议室气氛突然之间多了点焦灼，“这是客户要求的，你们也要为了我们而考虑。”

　　白鹿生平最讨厌的事情就是道德绑架，除了正常工作以外这事几乎跟她毫无关系，凭什么她要去献殷勤？又不是要去做慈善家。

　　甲方这次的项目说实话给了挺多钱的。姜时虽然是项目部的经理，但毕竟还没有到董事会和老板那个层次，很多事情也不好直接做决定。

　　“好吧，这事情让我来解决。”姜时找了个位置坐下，“咱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关于项目的事情。”

　　一度陷入沉默的会议室里，随着姜时说话的声音而打破了寂静。

　　“那么，我们要求项目的前期需要做尽可能多的市场调研，以便更好地了解用户需求。”甲方那边的对接人解释道，“还有为了让产品的方案更加真实，我们需要制作一个额外的PPT或者设计文稿，提供给客户。”

　　会议室里的氛围越来越热烈，白鹿不记得自己在里面坐了多久，但明明身在其中她却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半个小时会议才宣布结束，甲方的代理人已经陆陆续续的走了，姜时也去送客人离开。只有白鹿没立刻走，站在会议室的门外等了十来分钟左右。

　　走廊很安静，不知道过去多久那个“女人”才姗姗来迟。
　　她很了解夏瑜，这种场合下她基本上是不会早到的，但不会早到并不等于不来。

　　“我就知道你会来。”白鹿叹了声气，“让我陪客户，也是大小姐您出的主意吗？”

　　“我问过林起了，你不开心。”夏瑜离她有些距离，尽量保持尊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要照顾你。”

　　白鹿瞟了她一眼，完全不想理会。

　　“白鹿，我不是来强迫你的。”夏瑜的神情很认真，“当然，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因为这样我们可以面对很多事情。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自己安排生活的，明白吗？”

　　“……可是，代理公司的人说要我来陪你，不然他们会被撤销代理权。”白鹿咬咬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夏瑜。”

　　“那你是觉得我一定会说这种话？还是代理方胡编乱造的可能性更高一点？”夏瑜转了身，“不过今天我确实很想请你一起吃个饭。”

　　那倒也是……
　　毕竟利益在眼前，谁还管你是什么想法呢？

　　“那我想去西街，吃饺子。”
　　夏瑜想了想，抓住白鹿的右手腕，“好，咱们走？”

　　“不着急，等姜时老师一起吧。”白鹿心里有点忐忑和慌乱，下意识松开手，“她是项目部经理，你如果有问题的话，还可以让她来答疑。”

　　“那行，我先去地下室把车开过来，咱们晚点见。”
　　白鹿没说话，小心翼翼地点头。

　　夏瑜就转身走了，之后有十几秒钟过去白鹿才回过神来。姜时拍了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问道：“白鹿，你怎么了？”

　　姜时应该是刚刚才来的，正好跟夏瑜错开。
　　“夏瑜给我消息了，你们应该见过吧？”姜时小声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鹿咬咬嘴唇，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夏瑜说请我们吃晚饭，西街吃饺子。”
　　“我在等你，咱们走吧。”

　　可是……
　　“白鹿！”姜时喊了一声，头一次说话声音这么急促。她也不常这样，就是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还没彻底弄明白，“我说过要帮你，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白鹿自己也不清楚。
　　她跟以前比起来，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不过精神气上面来讲，她现在确实每天都身心疲惫，拒绝别人帮忙。
　　毕竟平白无故的相亲了这一整年，遇到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有的时候觉得活着也不容易。

　　“你跟夏瑜，怎么回事？”

　　姜时的观察能力太敏锐了，白鹿从来不敢跟她说这些。

　　“白鹿，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姜时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下你的防备，可以吗？”
　　“你跟夏瑜，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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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
　　白鹿的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旋绕，旋绕的她也开始迷茫，有点迷糊这句话还是不是姜时说的。

　　但白鹿不想挣扎了，每挣扎一次她就感觉前方是万丈深渊，眼睛里只能看到一个黑洞，怎么都褪不去。

　　这已经不是现实的世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三年了，离开夏瑜之后三年了。
　　这是第一次，她确实想发出求救信号。

　　“夏瑜，……她是我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