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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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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颜玉艰难抬手，朝沈言书比了个大拇指。
沈言书抿唇笑了下，有种被认同的快乐。
日光慢慢隐匿地平线下，暮色慢慢弥漫人间，谢颜玉起身，向沈言书告辞。
沈言书跟着起身，想送一送，谢颜玉拒绝了，“你也累了，别送了，咱们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别这么客气。”
沈言书闻言，又坐了下来。
她是真的累。
“路上小心。”
“昂，这锅碱水，让你当家的搬到杂屋里放着，上边盖个木板或者报纸，防止落灰。”
“好。”
谢颜玉骑着自行车走了。
两手酸胀，勉强撑着车头，也亏得她自行车技术好，当年也是能两手插兜骑车的少年，这么掌心抵着车把头，一路顺顺当当地回到了周家。
周昭华已经回去县城，谢颜玉没瞧见他的身影，一时间失落萦绕在身。
她本想告诉他，她今天瞧见一个特别漂亮的美人，书上写的“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巧目盼兮，眉目倩兮”，一点都不夸张。
待洗了脚，要用酸胀的手倒水，躺在被窝里，窝里一片冰凉，这种失落感更甚。
难怪人都不愿过丧偶式的婚姻呢，一个人累极的时候，都想有人在旁边陪着，帮帮忙。
唯一聊以慰藉的是，周昭华将厕所建好了，她不用躲躲藏藏地跑去竹林里小解，上大号时更不用先挖个坑。
周昭华建的厕所，已经很接近后世的蹲厕，只是地面不是瓷砖，而是三合土，坑则白色的陶瓷坑，干干净净。
旁边有水，可以接水冲洗。
太棒了。
谢颜玉站在厕所里，越瞧越爱。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还想拉个大的体验一下。
有这一喜事在前，谢颜玉一扫前一晚的颓丧，哼着小调骑着自行车，精神焕发地来到沈言书家。
“来，咱们先制作肥皂。”谢颜玉道。
“不是制作香皂？”沈言书好奇。
“提取花精油需要时间，还有椰子油，得想个法子获得，等全部弄好，时间太久了，先制作个肥皂让你大伯看看成果。”
碍于原材料缺失，谢颜玉的计划一变再变，制作香皂的配方一改再改，她都不知道，陆书记只给二十元经费，不给任何原材料，到底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了。
说是支持吧，一应事物都得由她解决；说不支持吧，他又将自己侄儿媳妇送过来，全家都给予劳动支持。
“咱们先将这无患子和皂角捣碎，”谢颜玉抓出合适的无患子和皂角，交给沈言书。
沈言书清洗之后，用棍子捣碎，谢颜玉加了水，熬煮无患子皂角浓缩液。
无患子和皂角皆能去污去腻，丰富泡沫，古人很早以前就其洗头洗脸洗衣服，谢颜玉添加这两样浓缩液，弥补肥皂泡沫不丰富、增强去污抑菌能力，并中和氢氧化钠的碱性，使用起来更温和，不刺激皮肤。
陶锅里的水少了三分之二，颜色为深褐色后，谢颜玉端下陶锅，放到一旁。
之后开始进行皂化反应。
将猪油和山茶油以合适比例混合，小火融化，之后将昨晚制成的碱液取合适的量微微加热，待油脂和碱液都温温热时，谢颜玉抱起铜锅，将碱液极其缓慢地倒入油脂中。
沈言书则握着棍子顺时针搅拌。
碱液全部倒入油脂，两人又开始轮流搅拌。
“才开始搅拌，我感觉我的手已经开始酸得没法用力了。”谢颜玉握着棍子磨圈。
“谁不是呢。”沈言书心有戚戚。
“数据都记下了吧？”
“记下了。”沈言书从袋子里掏出笔记本，实验原理，实验过程，实验仪器，试剂用量，搅拌开始时间，结束时间等，都记得一清二楚。
“棒。”谢颜玉用空着的那只手朝沈言书竖起个大拇指。
真专业。
沈言书抿唇，不好意思笑道：“你才厉害呢，能根据手上原材料，不断调整配方。”
“也是估摸着罢。”谢颜玉又想仰天长叹了，这个要啥没啥的年代。
“草木灰好像没用上。”
“草木灰没法制硬皂，暂时用不上，有条件了，能用上的。”
目前讲究节俭，一皂多用才卖得畅销。
但，总有目标人群的。
比如脱发，比如脸上长痘，比如油腻。
这些人需要专用皂。
等她解决了椰子油问题，就将这些软皂推出去，一皂多用用来造福农村大众，专用皂专门用来赚钱。
谢颜玉脑子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点子，以及营销方案。
“嗯，那还继续烧吗？”
“烧了多少了？”
“烧了一桶。”
“先这样吧，等需要的时候再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皂液凝固成奶油状，用木棍在表层划一划，能留下痕迹时，谢颜玉抱着无患子皂角浓缩液，颤巍巍地倒进去。
“行百里者半九十，就快成功了。”谢颜玉给沈言书打气。
此时皂液已经是轻trace状态，等到重trace状态，就能入模。
不久了，成功就在前面了。
沈言书重重地“嗯”了一声，咬牙缓慢搅拌。
“差点忘了，还得加点山茶油。”谢颜玉又往里倒入山茶油。
这个山茶油，是超脂用油，用来滋润的。
“吱呀——”
大门被推开，沈言书的公婆走了进来，沈言书眼睛一亮，“妈，妈，快过来帮帮忙。”
“诶，来了。”沈言书的婆婆眉眼舒展，走过来接过沈言书手中的木棍，一手扶着铜锅边缘，一边用力搅搅搅。
那力道，让谢颜玉想起一个词，虎虎生风。
她决定了，第一个员工，就招沈言书婆婆。
沈言书婆婆面上常年带笑，眉目舒展，给人感觉很是亲和，谢颜玉打了声招呼，沈言书婆婆笑着颔首，与谢颜玉聊了起来。
“谢干事，这香皂，是做好了？”沈言书望着陶锅里褐色的膏体，好奇地问。
“婶婶喊我颜玉就好，”谢颜玉摇头，“还没呢，这才第一步，等到能用，还要时间呢。”
“哎哟，这搅不动，老陆，过来，你来搅拌。”沈言书婆婆握着木棍用力搅动着，越搅越觉得吃力，喊陆老三过来。
“不行。”谢颜玉连忙制止。
做戏得做全套，这皂液全程不能让男人上手。
陆婶子也想起来了，“哦哦哦，明白，不能让臭男人碰，会坏了香皂的味。算了，老陆，你离远些。”
谢颜玉用棍子戳了戳皂液，皂液粘稠似浆糊，将这皂液搅入盛了开水的碗里，碗里的水干净清澈，不见油花。
谢颜玉将棍子一丢，对还在搅拌的陆婶子道：“可以了婶婶，言书，去拿模具。”
沈言书进杂屋，抱着清洗干净的模具过来。
模具是沈言书昨天找木工定做的，因为制作简单，晚上就送过来了。
一个长方形凹槽，半米长，两厘米高，内部刨得圆润光滑。
谢颜玉用布沾油在凹槽地步和侧面都抹了一遍，将皂液倒了进去。
倒满三块模具后，见铜锅只剩下底部薄薄一层，谢颜玉问沈言书：“有小一些的模具吗？”
沈言书看了看皂液，从房间里翻出三个做糍粑的模具。
这种模具也是木制的，长方体上有三个圆形凹槽，凹槽底部有阳刻大桃花花纹。
陆婶子瞧了瞧模具，瞧了瞧沈言书，又瞧了瞧模具，又瞧了瞧沈言书，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沈言书婆母的异常没半点察觉，她将模具摆在地上，问谢颜玉，“颜玉，这种可以吗？”
“可以。”
谢颜玉摸了摸底部的阳刻，暗道，正式售卖时，可以订做一些这种模具。
精美。
“言书，咱们抬起模具磕一磕，把气泡磕出来，动作幅度小一点啊，别将皂液磕出来了。”
“好。”
在两人小心翼翼抬起模具磕地时，书记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盯着模具里褐色的皂液，越瞧越美，“这香皂已经制成了？”
目前不管是肥皂还是香皂，都是稀缺品，老百姓去供销社买，不仅要票，还经常买不到。
书记瞧在眼里，也想不出解决办法，虽然国家明确要求大力发展地方“五小工业”，满足各地方发展需求。
但就算是“五小工业”，也是建在县城，公社是没这个条件的。
如果香皂厂真的建立起来，他们这红旗公社，也是头一份，红旗公社的百姓，买香皂买肥皂，都不必再受限制。
“还没呢，”谢颜玉打断书记的遐思，“明天或者后天脱模，切块，之后至少阴干熟成一个月，才能正式投入使用。”
“要这么久？”书记眉头皱起。
一个月，就这么等着？
“最短也得半个月。”谢颜玉开口，“书记，这香皂半成品你也瞧了，厂房可以批地建了吧？总不能咱们一直在言书家里制皂。”
提起花钱的事，书记又开始愁眉苦脸，“小谢干事啊，非我不批，是公社实在没钱啊。这样吧，我弟这间院子，暂时征用为厂房了，等香皂售卖赚了钱，一定批地，建厂。”
谢颜玉：“……”
陆叔叔有您这样的大哥，还真是他的福气呢。
对于这种情况，谢颜玉其实有心理准备，毕竟，只舍得批二十元经费的公社，怎么可能下发几千元建厂，再批个上万元买生产线？
最终这些事，都得由她们解决。
“对了，这香皂是洗头洗脸洗澡一体的？能不能洗衣服？”
“洗衣服用，就浪费了。”
不少山茶油呢。
多滋润。
“那小谢干事，能不能制作一款洗衣服用的香皂啊，农村洗衣服都是在河里用木桘敲一敲，肥皂还是少啊。”
“可以。”谢颜玉点头，“我最初打算，也是制作肥皂与香皂，一款洗衣服，一款清洁自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