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琥珀》狐言先生

56、迷失城市

　　公司的新员工基本上都到岗了，现在公司已经开始正常运作了。

　　现在公司正在做第一单生意。这单生意是蔡惊鸿父亲公司的单，是蔡惊鸿求她父亲求来的。

　　蔡惊鸿哥哥又介绍了两个客户给蔡惊鸿和彭莱她们这个新公司，已经搭上联系了。

　　今晚蔡惊鸿要去见其中一个客户，而另一个客户则让彭莱去谈。

　　彭莱拿到这个客户以及他公司的第一手资料，正在办公室里翻阅着。

　　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进来。”彭莱头也不抬地说。

　　推门进来的是秦深，他买咖啡回来了。

　　“你的热美式。”秦深把咖啡放到彭莱的桌上。

　　彭莱抬眸微笑：“谢谢。”

　　随后继续低头看手上的客户资料。

　　秦深呆呆地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才问：“还有需要我做的？”

　　彭莱哦了声，抬头说：“你帮我订一下饭店，今晚要和客户吃饭。”

　　“好。”

　　“订好一点的饭店，不能太寒酸。”彭莱交代道。

　　“好。”

　　“你订完饭店，就出去搬一张桌子和椅子进来，你是我助理，你的工位就在我办公室里。方便交代工作。”

　　“好。”

　　工作中的秦深很少说多余的话，吩咐他的工作，他永远是回一个“好”字，然后按要求去做。

　　彭莱把今晚见客户的方案做完时，正好中午十二点，到了休息吃饭时间。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秦深的工位就在她的办公桌旁边，此刻的秦深正在帮彭莱录入公司员工的各项信息。

　　彭莱是负责公司人事行政，需要做很多文档这些。由于彭莱临危受命要去见客户做方案，这些事都让秦深去做了。

　　彭莱发现，秦深学习能力很强，像Excel表格，Word文档，PPT这些办公软件都是说一遍就领会要诀，直接上手去做。

　　“怎么样？“彭莱问。

　　秦深抬头看了眼彭莱：“快弄快了。”

　　“不急，你慢慢来。”

　　彭莱坐回椅子上，无聊地刷起了手机。

　　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秦深弄完手头上的东西，说：“我好了。”

　　彭莱起身，把搭在椅子靠背的大衣穿上，说：“跟我去个地方。顺便吃饭。”

　　“好。”

　　………

　　车子停在某4S店门口。

　　彭莱下车，店里的汽车销售立马迎上去。

　　男销售笑咧着嘴笑：“彭小姐，您来啦，进去坐会儿喝杯水。”

　　男销售乐呵呵地迎着彭莱和秦深进店。

　　进店后，年轻的女销售倒了两杯水过来。

　　“彭小姐，您上次来看中的那辆车还在呢。”男销售暗示，“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彭莱微笑：“我今天就是来签合同的。”

　　“哎呀，那太好了，等我一下。”男销售立马去准备合同。

　　秦深见销售走了，不禁问了句：“你要买车？”

　　彭莱嗯了声：“一辆商务车。”

　　“你不是有车子了吗？”

　　“给你的。”

　　“给我？“秦深讶然地瞪大眼睛。

　　彭莱顿了顿，解释道：“是公司给你配的车，以后你就开这车，我出去见客户，上下班也都是坐这个车。”

　　“哦哦。”

　　男销售拿了合同就过来，彭莱看了眼时间，并不多了，直接签了合同。签完合同，彭莱说：“我还有事，你们帮我把车开到公司楼下吧。”

　　说着，彭莱把自己的名片放到桌子上：“上面有公司地址，有我电话，车子开到公司楼下给我打电话就行。”

　　男销售拿起名片来看，笑说：“好，一会儿就安排同事给您开过去。”

　　说着，刚刚送水过来的女销售捧了一束鲜花来，送给购车的客户。

　　男销售笑说：“彭小姐，来和新车合张照吧。”

　　彭莱把花扔给秦深，说：“照就不合了，不整这出。”

　　彭莱和秦深走后，男销售望着他们的背影叹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买车跟买菜一样，都不需要提车仪式感。”

　　………

　　从4S店出来，秦深问一会儿去哪里。

　　彭莱摸了摸肚子：“当然去吃饭呀，饿死了。”

　　“去哪吃？”

　　“随便。”

　　“哦。”

　　午饭后回到公司楼下，4S店已经派人将彭莱买的新车开过来了，彭莱正好接到4S店工作人员的电话，

　　车子停在广场的车位上，是一辆黑色的普通五座商务车。

　　工作人员把车钥匙给了彭莱，说：“彭小姐，您的车。”

　　“谢谢了。”

　　工作人员走后，彭莱把车钥匙扔给秦深，秦深伸手接住。

　　彭莱向新车停放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说：“你去试驾一下这车，熟悉一下？”

　　“那我的工作怎么办？“秦深手头上还有一些文档还做完。

　　彭莱：“你下午的工作就是试开新车，找找手感，今晚我可得坐这个车去见客户的，你可别给我掉链子。”

　　“好。”

　　秦深按彭莱的要求去试开新车，彭莱就直接回了公司。

　　………

　　晚上六点多，怡景饭店。

　　秦深订的饭店是豪华的星级饭店，一下班彭莱就和秦深往怡景饭店去。

　　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彭莱提前到了。

　　包厢里，服务员先上了几盘凉菜。

　　彭莱和秦深坐在包厢里等客户。

　　他们的包厢在十七楼，有一整面的全景落地窗，窗外是城市繁华的霓虹街道和各种高大的摩天大楼的夜景内透，华灯初上，喧嚣又繁忙。

　　秦深面向着落地窗，目光远眺着那些平地而起却高度不一的大楼，宛如一座钢铁森林，内透着幽寒凛冽的光芒。

　　“你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城市夜景？”彭莱发现秦深一直在看落地窗外面的世界。

　　“以前在网上看过，但现实中是第一次看。”

　　“下次我带你去天海大厦，那里是中海最高的楼，有101层楼，站在顶楼才能真正地俯瞰这座城市，然后迷失在这座城市里。”

　　秦深转过目光，平静地望着彭莱：“你觉得我会迷失在这座城市吗？”

　　彭莱怔怔地回视着秦深，讷讷道：“我不知道……”

　　她想，就算迷失在中海，他最终还是会沿着轨迹回到观音山。

　　他是那样的性情中人，那些覊绊与愧疚是他舍不掉的。

　　…………

　　彭莱和秦深等到七点半左右，约好的客户才来到饭店。

　　客户一进门就道歉，说今天有个会开太晚了，来的时候还堵车。

　　彭莱赔着笑说没关系，然后让服务员上菜。

　　饭桌上少不了酒桌文化，客户一上来就给双方倒酒，举着酒杯侃侃而谈，还不断地劝酒。

　　彭莱很讨厌这样的喝酒谈生意，但为了合作，只能硬着头皮喝。

　　她喝了几杯就有些晕了。

　　这些都是度数很高的白酒，后劲很大，很容易上头。秦深好几次相帮彭莱挡酒都被彭莱拉开。

　　客户见状，也劝起了秦深：“小秦，你也喝点呗，就我和彭总两个喝有什么意思。”

　　彭莱害了把：“李总，别说笑了，秦助理要开车，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客户李总摆摆手：“这有什么打紧，不就是叫个代驾的事儿吗，来来来，咱走一个。”

　　“李总，这真不行。”彭莱摇头笑道。

　　“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一杯酒而已。”

　　“我代他喝了。”

　　说完，彭莱倒了一杯白的，正要举杯的手猝然被秦深握住。

　　彭莱迷离的目光落在秦深身上。只见秦深抢过彭莱手中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冷酒下肚，秦深皱紧了眉头。

　　彭莱看呆了眼，秦深居然直接一饮而尽。

　　“一会儿我们叫代驾。“秦深说。

　　彭莱愣了几秒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李总见秦深直接一杯见底，惊道：“小秦，酒量可以呀，来来来，咱俩走一个。”

　　李总就这样拉着秦深喝了起来。

　　彭莱红着脸，酒精刺激得大脑有些昏昏沉沉。

　　她目光摇摇晃晃地看着秦深和李总在相互敬酒，许是灯光的氛围作怪，彭莱有些情绪上头。

　　原来真的有那么多无奈。

　　很多人都讨厌喝酒，讨厌酒桌文化，但不喝又谈不下合作，完成不了公司的任务。

　　要换以前，面对这种情况，彭莱会直接说不，又或者会直接把酒泼到劝酒的人脸上。

　　她从来不会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然而今时今日，她没有那样做。

　　因为她背后是一整个公司，是公司所有员工。如果有任性了。公司很可能会失去这个合作，没了这个合作，没有盈利，很难走下去。

　　那一刻，彭莱渐渐理解那些穿着正装却醉倒在地铁里面的男人了。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里，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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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饭店出来，李总已经醉成烂泥了，秦深处于半醉状态，还有清醒的意识，他帮李总叫了代驾。

　　李总走后，秦深回头看了眼坐在路边的彭莱。

　　彭莱垂着头向下，头发披肩垂下来，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没个精神。

　　秦深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

　　他走到彭莱面前半蹲下来，拧开瓶盖：“喝点水就没那么难受了。”

　　彭莱难受地皱着眉，接过矿泉水小口了喝了几口就摇头说不要了。

　　“还很难受？”秦深问。

　　彭莱双手捧着秦深的脸，像是没听到秦深的问话，笑眯眯地对秦深说道：“等我们公司做大做强，不愁订单和合作了，我们就不用像今天这样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有底气拒绝酒桌文化了。”

　　“……”

　　“现在我们公司刚起步，没办法，为了公司所有人，咱们忍忍，委屈一下！”

　　“我不委屈，我是觉得你委屈。”秦深嗓子干涩，声线低哑，“你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我看到你这样心里不舒服。”

　　彭莱笑了出声，双手揪着秦深的耳朵：“我没事，我很好，就是醉了……”

　　秦深轻轻唉了把，说：“你乖乖在这儿坐会儿，我要叫个代驾。”

　　彭莱双手紧紧抱住秦深的手臂，嗫嚅道：“我想坐地铁回去，坐车子我会闷得想吐。”

　　醉酒的彭莱没了往日的尖锐和锋利，嘟囔着的小嘴可怜兮兮又不失可爱，让人有揉进怀里的冲动。

　　彼时，秦深沉静的目光定在彭莱身上，不由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彭莱绯红又滚烫的脸颊，顺势将贴着脸颊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脸，触感微痒又暧昧，像是在亲热又像在擦眼泪。

　　“好不好？”彭莱像小女孩撒娇，巴巴地望着秦深。

　　“好，我们坐地铁。”

　　彭莱咧嘴笑了出声，然后向秦深伸出双手，像是在求抱抱。

　　秦深知道，彭莱不是求抱抱。

　　只见秦深转过身背对着彭莱。

　　彭莱得意地趴在秦深后背上，双手搭在秦深肩膀上，两条腿很自然地夹住秦深的腰。

　　秦深轻而易举地将彭莱背起来，背起来一瞬还颠了一下。

　　“出发地铁站。”彭莱发号施令。

　　秦深背着彭莱走在路上，他边走边说：“你瘦了。”

　　“有么？”彭莱的脸贴着秦深的脸。

　　“嗯，轻了很多。”

　　“那是因为我没有人给我做饭吃，饿瘦了。”彭莱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在埋怨。

　　“那以后我给你做饭。”

　　“好呀，我要带回公司吃，你做饭很好吃，我好喜欢吃你做的饭。”

　　秦深禁不住嘴角扬住。

　　“阿深……”彭莱忽然喊秦深，喊得暧昧。

　　“嗯？”

　　“我走了之后，你一个过得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彭莱没说话，只是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天天都在想你，日子怎么过得好？“秦深反问。

　　“你很想我吗？”彭莱笑了起来，“有多想？”

　　“就是每天都想，就连做梦都是你。”

　　这应该是秦深为数不多的经历。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日夜思念，就连做梦都是彭莱的身影，仿佛他的世界每一处都留下了有关彭莱的点点滴滴，引诱着他去记起，回忆。

　　那些日思夜想的煎熬日子让秦深很深刻地明白何为相思。真的是一日不见兮，思之欲狂，如三秋兮。

　　“你这么想我，是不是还喜欢我？“彭莱眯着眼睛在笑，露出白净的牙齿，一脸微醺沉醉。

　　“我从来没停止过喜欢你，哪像你个没良心，走了就不喜欢我了。”秦深的语气委屈极了，像个幼稚抱怨的小朋友。

　　彭莱听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