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琥珀》狐言先生

54、百年洋房

　　这夜，彭莱很反常地失了眠，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是秦深。

　　一直到现在，彭莱还是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她从未想过会在偌大的中海市和秦深再次相见。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秦深之间缘分未尽？

　　次日一早，蔡惊鸿来了电话，她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的她已经退了烧，已经好多了，只是还要有医院吊瓶。

　　彭莱吃过早餐后就赶去医院。

　　蔡惊鸿一个人在病房里，杨玉环陪了一夜，刚回家休息。

　　彭莱坐到床边：“今天我来伺候你吧。”

　　蔡惊鸿睨着她：“你黑眼圈那么重？怎么晚上做贼了？”

　　“别提了，失眠了一宿。”彭莱说话间还打了个哈欠，倦意上头。

　　“你干嘛失眠？不会是担心我，担心得睡不着觉？”

　　彭莱捂着胸口做出干呕的样子。

　　蔡惊鸿哼了声：“说吧，到底因为什么失眠。”

　　彭莱就知道蔡惊鸿会刨根问底的，她耸耸肩，坦然说出了自己在医院偶遇秦深的事情。

　　听了这事，蔡惊鸿表情极度夸张：“你这也太戏剧性了吧，那么大的中海市，居然能在同一家医院相遇。”

　　彭莱唉了声：“人生处处是狗血呀！”

　　蔡惊鸿眼睛一眯，坏笑道：“你今天这么殷勤来医院照顾我，到底有没有私心？”

　　“……”

　　蔡惊咬牙道：“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一定是为了那个野男人才来的医院，照顾我是一个幌子。”

　　彭莱阴阳怪气起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要是想见他，我直接去，才不用找幌子打掩护呢。”

　　蔡惊鸿瘪嘴，她总是吵不过彭莱，每次都吃瘪。

　　蔡惊鸿安分了一会儿，又忽然说：“我觉得你还是和秦深保持一点距离。”

　　“为什么？”彭莱问。

　　“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不是么？分开了就应当铁石心肠，如果你再纠缠的话，那你和他只会藕断丝连。”

　　彭莱惆怅道：“我也没想纠缠他，只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想靠近，想和他说话，想和他一起。”

　　蔡惊鸿震惊地捂嘴：“天呐，你完了，你爱上他了。”

　　“我……”彭莱一时语塞。

　　蔡惊鸿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彭莱心里更乱了。

　　“要不你留下他下来？“蔡惊鸿说。

　　“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还是好好养你的病，不用管我了。”

　　“我发现你好像很不愿意接受自己爱上秦深这个事实。”蔡惊鸿一语道破。

　　彭莱有些慌神了：“你说什么呢。”

　　蔡惊鸿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

　　中午的时候，宋晚桥过来医院看蔡惊鸿，一进病房就说：“刚才吓死我了。”

　　正在吃饭的蔡惊鸿抬头：“怎么了？”

　　“我在一楼大厅看到有病患家属在打骂医生，医闹真得很吓人！”

　　“严重吗？”彭莱问。

　　宋晚桥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医生都破相出血了，感觉蛮严重的，不过还好有个男人拉开了打人的家属，不然医生就更严重了。”

　　“报警了吗？“彭莱问。

　　“报了，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彭莱点头：“那就行。”

　　蔡惊鸿看了眼时间：“你们一会儿都回去吧，我吃完想休息，下午你们再来接我出院。”

　　彭莱起身道：“好，我也想回家睡觉，困了。”

　　“昨晚上没睡好吗？”宋晚桥问。

　　蔡惊鸿蔫坏地笑着：“为了情郎失眠了一宿。”

　　啊？”宋晚桥一脸吃惊地看向彭莱。

　　彭莱翻了个白眼：“你少听蔡惊鸿发疯。”

　　蔡惊鸿：“……”

　　“走啦。”

　　彭莱出了住院大楼停住了脚步，掏出手机来，点开微信，给秦深打微信电话。

　　好一会儿才有人接电话。

　　“喂。”

　　彭莱笑了起来：“你在哪儿？吃饭了吗？”

　　“怎么了？”

　　“方便一起吃个饭吗？”彭莱问。

　　电话那头的秦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去哪儿找你？”

　　彭莱看了眼身后的大楼，说：“我在住院大楼下面。”

　　“好。”

　　挂了电话，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彭莱就看到秦深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昨天那件深卡其色夹克，硬挺有型。

　　彭莱走过去，微微讶然地盯着秦深：“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彭莱看到秦深脸上的胡茬很重，眼里全是血丝，神色疲倦而憔悴，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一样，而且，他眉骨上有两道血痕，仔细看还是新伤。

　　“你受伤了！”彭莱说。

　　秦深偏过头：“没事。”

　　“你怎么弄的？难不成你是那个阻止医闹而出手的路人？”

　　“你在场？”

　　彭莱一怔，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就这样被说中了。

　　“你还有哪里受伤？”彭莱问。

　　秦深摇头：“我没事，就是眼睛上面被挠伤一点。”

　　彭莱有些心疼：“你这样很让人担心的。”

　　秦深愣愣地望着彭莱：“你担心我？”

　　彭莱呼吸一滞，眼神闪躲开，装没听到：“我们去吃什么呀，好饿了。”

　　“我都可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我们去吃煲仔饭。”

　　………

　　医院旁边那个街，积雪被清扫到道路两边。

　　点完单后，彭莱喝了杯热茶。

　　热茶入胃，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你妈妈手术开始了吗？”彭莱问。

　　“已经做完了。”秦深也拿起杯子喝了口热茶。

　　彭莱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应该没事吧？“

　　“手术顺利，没什么突发情况。”

　　彭莱松了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现在手术也顺利做完了，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现在就等我妈醒过来，醒了之后还得留院治疗，可能未来几个月都得留在中海。”

　　“那你岂不是要租个房子？不然你一直住在旅馆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嗯，我已经联系中介了。”

　　彭莱沉吟片刻，转而抬眸说道：“你找房子需要时间，不如你先把旅馆退了，暂住我家，等你找到房子再搬走，这样省钱。”

　　秦深愕然地看着彭莱：“你不是说分开后我们就再无瓜葛吗，这样不太好吧。”

　　“毕竟相识一场，怎么可能真当陌生人。”

　　“仅仅只是因为相识一场？“秦深淡淡地问。

　　彭莱转眸看向别处：“纠结这个干嘛？”

　　“没，就问问。”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彭莱直视秦深：“一句话，要不要来我家住，不要说麻烦的这些话，我家很大的，一整层的洋房，三居室，而且离这家医院很近。”

　　彭莱语气强硬，完全不像商量的口吻。

　　“既然你那么希望我住你家，那我就听你的吧。”

　　彭莱瞪大眼睛，有些惊讶：“秦深，你学坏了，居然说这话，真的是！”

　　秦深低头微笑没说话。

　　彭莱瞧着那一瞬浅淡的微笑，不由动容：“你笑起来真好看。”

　　秦深敛去笑容，呆板地看着彭莱。

　　“多笑，我喜欢看笑脸。”

　　“……”

　　…………

　　午饭之后，彭莱陪秦深去了旅馆退了房，然后带秦深回了家。

　　车子停在绿野公寓前的停车位，彭莱下车来，扬了扬脸：“我住这儿！”

　　秦深环顾了一圈周围的建筑，问道：“这些是老房子？”

　　彭莱得意地说：“对呀，都是百年老洋房，市价几千万甚至上亿。”

　　“你真的很有钱。”秦深说。

　　彭莱勾唇：“你才知道吗？”

　　“……”

　　彭莱带秦深上了三楼，开门进屋。

　　秦深看到彭莱在门口玄口换了鞋子，于是问：“我要换鞋子吗？”

　　彭莱回头，想了想：“我昨天叫阿姨来打扫完卫生，还是换一下比较好。”

　　说着，彭莱从玄关鞋柜找出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这是家里备用拖鞋，以妨有客人上门拜访。

　　“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彭莱往次卧走去。

　　次卧采光极好，有一面大窗户通风透光，房间面积不小，放了一张大床，床尾对着古朴的壁炉，左边是一面衣柜，书桌靠着窗台放置。

　　“怎么样，满意吗？“彭莱问。

　　秦深简短地看了两眼：“很好了。”

　　“你喜欢就好，你自己布置一下房间，我到客厅坐着给你弄杯咖啡。”

　　“……”

　　从房间出来，彭莱就去忙活着做咖啡。

　　秦深的东西不多，把一些换洗的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里就已经收拾完东西了。

　　“你弄完了？“彭莱见秦深从房间里出来。

　　“嗯。”

　　“咖啡也刚好。”彭莱把刚做好的那杯拿杯递给秦深。

　　秦深小心地接过去：“你会做咖啡？”

　　“有咖啡机，很容易的。”

　　“你很喜欢喝吗？”

　　“每天都喝，咖啡赎命。”

　　秦深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我喝不惯。”

　　彭莱笑着：“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

　　喝完咖啡，秦深把杯子都收了，问：“厨房是在那边吧？”

　　彭莱：“你放池子里就好，我明天叫阿姨来洗。”

　　秦深拿着杯子往厨房去：“我洗就好。”

　　“那你往左边拨水龙头，出热水的。”彭莱交代秦深。

　　洗完杯子，秦深问彭莱搁哪儿，彭莱扬了扬脸：“搁水吧里就行。”

　　秦深依言把东西放下，然后说：“你家真先进，水龙头还能出热水。”

　　“现在都是全屋热水了。”

　　“……”

　　刷手机的彭莱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秦深，说：“对了，你不如睡一会儿吧，休息一下，晚一些再去医院。”

　　“不了，我想出去找找工作。”

　　“找工作干嘛？“

　　“我妈妈后续治疗还需要花钱，我在中海照顾我妈不可能一直守在病床边，所以现在需要一份工作。”

　　因为母亲的手术，秦深把这些年的所有的积蓄都花完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后面母亲住院治疗什么的都需要钱，因此，他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这一切。

　　彭莱思考着：“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找工作有点难欸。”

　　“……”

　　“不如这样……”彭莱摸着下巴笑，“你做我的助理。”

　　“……你在开玩笑吗？”

　　“我认真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近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公司，刚起步，员工也正在招聘当中，我缺一个助理，我还真愁招不到合适的人，就你了，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说完，彭莱一脸笑眯眯地盯着秦深看。

　　“你不用这样照顾我，我可以找到工作的。”秦深拒绝。

　　彭莱哎呀了声：“大哥，你要说明一点，我并不是照顾你，我是真的招不到合适的助理才找的你，你放心，你做不好工作我一样是会骂你的。”

　　“……”

　　“怎么样，要不要来做我助理。”

　　“助理是做什么的？”秦深有些心动了。

　　彭莱挑眉：“很简单，每天帮我买买咖啡，拿拿外卖，顺便给当我的司机。”

　　秦深暗暗思考了一番才肯定地点头：“好吧。”

　　“很好，”彭莱打了个响指，“这个工作周末双休，包吃包住，你就不用另外租房了，底薪七千，奖金另算，入职后购买五险一金，你有什么异议？”

　　秦深懵然地望着彭莱，木讷道：“你不要因为是我才这样安排薪资待遇。”

　　彭莱翻了个白眼：“你也太自恋了吧，助理差不多都这个价格，当然也有很多三四千的助理，但是，我对助理的要求很高的，自然我给出的薪酬也多一些。你不要以为做我的助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哦。”

　　“……”

　　“有意见？”彭莱一记眼刀飞过去。

　　“没，那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原地上班。”

　　“你的意思是现在开始就已经上班了？”

　　“没错，为了让你更好地投入工作，我会请一个专业护理到医院照顾你妈妈，这笔钱由我来出。”

　　“……”

　　“不可以拒绝。”彭莱态度强硬，“只有没了后顾之忧你才能更好的工作，所以说，不可以拒绝。”

　　秦深抿嘴：“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午的时候，彭莱和秦深一块去了医院。秦深去医院看她母亲，因为医院那边传来消息，他母亲醒了。而彭莱去医院是接蔡惊鸿出院。

　　彭莱办完出院手续就开车送蔡惊鸿回家。在车上，彭莱把秦深要来给自己当助理的事和蔡惊鸿说了。

　　她听完彭莱说的，惊道：“你这也太明显了吧，你分明就是喜欢人家才做那么多。”

　　彭莱撇嘴：“我是人美心善，大发慈悲。”

　　蔡惊鸿：“放屁，你这是馋他的身子！”

　　“……”

　　“嘿，再怎么说公司咱姐儿几个都是有份的，你招了个男助理可不得带出来给大家瞧瞧。“蔡惊鸿的意图很明显。

　　彭莱哼了声：“坏女人，我家助理可是温柔善良的好孩子，你可别欺负人家。”

　　“你够了，护短也不是这样护的。”蔡惊鸿轻轻拍打了一下彭莱。

　　把蔡惊鸿送到家后，彭莱又开车回了医院去找秦深。

　　她刚到医院就接到护工李姐的电话。

　　李姐是彭莱帮秦深母亲请的护工，李姐说已经到医院了。

　　彭莱下了车往医院里走，很快就找到了李姐。

　　确认过对方身份后，彭莱领着李姐去秦深母亲病房。

　　秦深母亲下午的时候醒了过来，但人还是很虚弱，人又很快睡了过去。秦深就一直守在床边。

　　彭莱带着李姐来到病房门口，彭莱敲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大的门，示意秦深出来。

　　秦深出来看到中年妇女面貌的李姐，当即明了。

　　秦深交代完李姐一应事宜后，便对彭莱说了句谢谢。

　　彭莱撇嘴：“少废话，吃饭了没？”

　　秦深摇头。

　　“走，带你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