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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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韩奕的情况在逐渐好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从重症病房转都了普通病房。
他们总算不用隔着玻璃看这个可怜的小不点了。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王阿姨，要不是王阿姨及时发现躺在地上的这个小不点，又快速给汪潇潇打了电话，让小韩奕快速送医，只怕这孩子，如今已经没命躺在这了。
唐茵和凌寒宇坐在小韩奕身边，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天了，小韩奕却还没想来，凌寒宇摸着小韩奕的手，尝试着跟他说话，唤醒他的意识。
唐茵在凌寒宇的手中塞了最后一块红色的瑞士糖，小韩奕已经集满了绿色、黄色、橙色、紫色的糖纸，再有一张红色的糖纸，就凑齐五个颜色了。
唐茵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小韩奕的时候，就给了他一个承诺，什么时候小韩奕集齐了五色的糖纸，她就满足小韩奕一个愿望。
如今，却不知道，这承诺，还有没有机会兑现。
她把糖果塞在了韩奕手里，韩奕现在都是无意识的，她把糖果放在他的手里，他的手也不会用力握住。
唐茵把他的五指并拢了，想让他握住这颗糖，但她手一放开，韩奕的手也跟着张开了，这糖果又掉到了病床上。
唐茵只好把这颗糖果放在他手边的位置。
凌寒宇一遍遍地跟他说着那天去游乐园玩的场景，真奇怪，很多细节唐茵都已经忘记了，凌寒宇却还记得。
他准确无误地跟睡梦中的小韩奕说着那天去游乐园时的天气，太阳那么晒，远没有现在深秋这般秋高气爽。
旋转木马转动时播放的童谣，他虽然唱不好，却拿出手机一遍遍地播放给小韩奕听。
碰碰车上他们一起开的小车，哪个地方应该掉头的，这样他们就可以把对面的那对父子干趴下了……
唐茵听着凌寒宇一遍遍地说着当天的细节，很多事情她当天没注意，或者早就淡忘了，如今却在凌寒宇的描绘中，这些记忆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唐茵再也控制不住，她掩面跑到病房的一角，低低啜泣起来……
凌寒宇眼见唐茵的情绪不对，也跟着追了上去，唐茵把头埋在凌寒宇的肩膀上哭着，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上衣……
唐茵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如果，如果去游乐园玩的时候，在她发现小韩奕居然还被家暴的时候，她就果断采取行动，把小韩奕从苦海中拉出来，那么，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是不是现在他们看到的小韩奕，还是那个古灵精怪，人小鬼大的韩奕，而不是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的他？
如果她在前阵子整理江飞燕的采访资料，发现了那天江飞燕打电话大的那段录音的时候就采取行动，是不是也还是赶得及的？
她不过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一个遇事不决的人，一个有愧于自己的职业的人……
就算这一切，应该在取得当事人小韩奕的同意下去做，但是她不也从来没问过他的意见，也没想过，也许可以找找小韩奕的爷爷奶奶吗？
在事情还没造成严重的后果之前，她就这样选择了逃避，最终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这是不是，隐隐，也因为她担心自己做的一些事，虽然遵从了本心，却也可能会让她失去这份工作。
唐茵想起了凌寒宇拒绝了庞一天的邀约的事，凌寒宇最终还是选择遵从自己的本心。
唐茵似乎从这其中得到了力量。
她微微抬起头来，眼尾泛红地看着凌寒宇道，“凌寒宇，我决定要去一件大事。”
凌寒宇只是抬起手来温柔地帮她整理了额间的碎发，心中虽然有感唐茵要说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事，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地问道，“说说，是什么大事？”
唐茵却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说起了这事的后果，“我要做的这件事，很可能会让我丢了饭碗。”
她想想也有些心酸，带着几分伤感说道，“要是丢了工作，我就要找新的饭碗了。”
凌寒宇却只是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右手搭在她的后脑上上，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们茵茵要是丢了饭碗，那就我来养你。”
怎么办？唐茵觉得这真是自己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了。
她对凌寒宇的爱，真的没办法更多一分了。
小韩奕毫无征兆地在第七天的清晨醒了过来。
他们每个人毕竟都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小韩奕醒来的时候，旁边是凌寒宇在帮忙守着。
凌寒宇守了一夜，正有些困，才刚趴下浅浅进入睡梦中，睡梦中却似乎有什么小手指在勾着他的头发，有什么声音在低低地喊着“哥哥”……
他感到有些痒，这声音也有些熟悉，凌寒宇悠悠转醒来，从趴着的病床上抬起头来，才看到小韩奕的两只眼睛睁滴溜溜地看着他。
“哥哥，哥哥，”他的手还没什么力气，仍是垂在病床上，只是微微抬起手指挠挠人的样子。
凌寒宇把他抬起的小手抓在了掌心里，你先别说话，我喊一下医生，
凌寒宇摇响了床头的铃。
同时打电话通知了唐茵，韩奕的爷爷奶奶和汪潇潇。
医生检查完了，韩奕的恢复情况良好，能够醒来说明脑部也没什么问题了，又多问了几个问题，都回答得不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让韩奕再在医院休息几天，情况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小韩奕刚醒来不久，精神还不是很好，但是以往跟自己的爷爷奶奶很是亲近的，虽然见面不多，但是今天对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却似乎有些拘谨。
两位老人家见孙子好不容易醒来了，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只当孙子精神还不济，又遭遇了之前的事，想来还有些后怕。
众人见也见了，如今也该散去，给小韩奕留点时间睡一觉，休养一番。
小韩奕却突然拉住了唐茵和凌寒宇的手，“姐姐，哥哥，我能跟你们聊聊吗？”
大家这才退了出去，给他们留点空间。
凌寒宇拉了椅子过来，两人坐在韩奕身边。
唐茵把那颗掉落在病床上的红色糖纸包裹着的糖果拿起来，放到韩奕手里，“这下子你就凑齐五种糖纸了，你看看有什么愿望，是姐姐和哥哥能够帮你实现的？”
韩奕能够醒来，唐茵真是太开心了，唐茵想，也许她是时候为韩奕做点什么了。
她朝着身边的凌寒宇看了看，凌寒宇也朝她投来赞同的目光。
小韩奕却还是安安静静的，他似乎还在酝酿着，等下说些什么。
唐茵拉了拉他的手以示鼓励。
“茵茵姐，那个男人，他说他才是我的爸爸，”小韩奕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他以前也老说，我以为他要当我第二个爸爸，可是他说他是我的爸爸。”
他这话说得没逻辑，一口一个爸爸，凌寒宇听得一头雾水，知道真相的唐茵却听懂了，连忙坐到了床上，把小韩奕搂在怀里，心疼地安慰起来。
他的头部毕竟受伤严重，即便现在检查结果乐观，也不宜大喜大悲。
她把他心疼地搂在怀里，一个劲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小奕别哭哈，别哭，哭了眼睛不好看了，爷爷奶奶就不喜欢了。”
若是平常，唐茵怎么都是谁“爸爸妈妈就不喜欢了”，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小韩奕的“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也才伙同情人把他打得差点命丧黄泉。
紧急之下才赶紧改口说“爷爷奶奶”，没想到这话刚说出来，小韩奕却哭得更大声了，“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就不要我了，妈妈早就不要我了，爷爷奶奶也不要我了。”
凌寒宇在这听了没头没脑的半天的话，心中也算是有了大胆的猜想，只是这猜想有悖人伦和常理，叫他也不敢直接在韩奕现在哭哭啼啼的状态下向唐茵确认。
“瞎说，爷爷奶奶什么时候都会喜欢你的，”凌寒宇绕到了另一边，也坐了下来，两人分坐在病床两侧。
他握住韩奕的手，安慰道，“爷爷奶奶喜欢你，哥哥姐姐也喜欢你，你这么乖，谁都会喜欢的。”
凌寒宇晃了晃牵着他的手，“你看，要是不喜欢你，哥哥姐姐能这样牵着你的手吗？哥哥除了姐姐的手，可就只牵你的手了。”
凌寒宇另一只手牵着唐茵另一只垂着的手，三人的手倒是牵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闭环。
韩奕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些，哭声也止住了。
唐茵看凌寒宇这招有用，也学着凌寒宇的样子，把牵着小韩奕的手举起在半空中晃了晃，“没错，你看，这大家一起牵手，圆圆满满的，就是玩丢手绢，我们也不怕。”
韩奕在学校玩过这个游戏，他哈哈笑了起来，“瞎说，丢手绢三个人玩不了。”
但是哥哥和姐姐的话明显让他放松了一些，他左边摸摸茵茵姐的手，右边摸摸寒宇哥哥的手，韩奕本就是早熟的孩子。
小孩子的心里其实什么都懂，他知道自己以后没有爷爷奶奶了，他不姓韩了，他应该姓李。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韩奕说的东西很重要，也都屏气凝神听他说。
“哥哥，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好迷茫。”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了。
唐茵和凌寒宇只是殷切地看着他，等着他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那天本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五，周五下午的幼儿园总是特别早放学的，韩奕上的是高级私立幼儿园，幼儿园放学后也会有校车接送到小区的门口。
一般来说，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会在小区门口等着自己的小孩子上学的，不过韩奕从小就习惯了自己回家。
有时候他回家的时候妈妈会在，有时候妈妈不在，他每天回家就跟开彩票似的，韩奕也习惯了在走回去的途中猜测今天会开出什么结果。
虽然，虽然妈妈不疼爱他，但是如果妈妈在，他还是很开心的。这时候，妈妈也会一边化妆换衣服，一边随口问他今天在学校了都学了些什么，中午吃了些什么，有没有交到混什么新朋友。
虽然，妈妈永远都只会问他这三个问题，也永远都会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自己的朋友的名字。
最坏的结果就是不止妈妈在，叔叔也在，这个叔叔有时候会奇奇怪怪地打量着他，带着调侃的语气跟妈妈说，“小燕，你说，这小兔崽子跟我是越长越像了，你说，韩家那两个老不死会不会怀疑呀！”
有时候还会走过来，看着他叫了“叔叔”还不乐意，还非要闭着他叫他一声“爸爸”。
小韩奕不肯叫，有时候还会捏着他的脸逼他叫，或者在他身上衣服覆盖的地方，捏他打他。
有时候还是妈妈叫停了那男人才不爽地放手。
妈妈总是喊着训斥他，“行了，你想叫他知道些什么，他知道了什么，那两个老不死的知道了，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这时候那男人才放开他，瞪着他，满脸鄙夷。
他知道这男人是妈妈的男朋友，就像凌哥哥是茵茵姐的女朋友。
可是，他们还没结婚呢，为什么要他叫爸爸？
就是他们结婚了，他也还是他爸爸的儿子。
可是那天回家的时候，却是开出了彩票最差运气的一天——
妈妈和叔叔都在，而且他们还在吵架。
韩奕进去的时候，正听到他们说着什么“赶紧抢过来”，“两个老不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那是我儿子，出生到现在，你听他喊过我一声爸爸吗”……
韩奕战战兢兢地走进去，低声说了句“我回来了”，正要关上门，那叔叔却突然走过来揪住他的头发，直把他往房间里拽。
韩奕的头发被拽得发根生疼，可是打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害怕这个叔叔，心里上的恐惧和身体上的惧怕叠加在一起，让他对现在生气着的叔叔更加不敢反抗。
李青勉就这样把他一路拽到了他妈妈跟前，妈妈跟叔叔吵了架，正坐在床头哭。
李青勉把他一把甩在了地上，亏得床边的地上都是铺了柔软的地毯的，不然肯定要撞伤了，他指着韩奕对江飞燕说道，“你看，这就是我跟你生下的杂种，可是这么些年来，你看他喊过我一声爸爸吗？他只管那个死去的韩沿叫爸爸。”
“你以为等他长大了你能捞着什么好处？哈？小燕，别傻了，韩家那两个老不死精着呢，你那个死鬼老公也是，他们把你当韩家的媳妇了吗？他们不过是拿你当他们韩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呢！”
“你以为他们要是知道了这小鬼不是他们韩家的种，我们还能得到些什么？我们不趁着他现在还小，赶紧把韩家搬空，以后我们能有些什么？”
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韩奕，两只眼睛像饿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快，叫爸爸，叫声爸爸来听听，我是你爸爸呀！”
小韩奕早就被这阵仗吓坏了，这男人像是随时要抬起手来扇他巴掌的样子，他的妈妈坐在床沿边上也只是一个劲地哭，他浑身在发抖，却还是积蓄了浑身的力量，大声喊了一声，“我爸爸已经死了，你才不是我爸爸呢！”
那饿狼似的男人的一巴掌从空中落了下来，正正落在他的脸上，脸上一下子只剩下火辣辣的疼，那男人俯首就抓起他的衣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嘴里的气都喷到了他的脸上，带着一股尼古丁的臭味。
“妈的，老子是你老子，你敢咒老子死了？你个衰仔，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他似乎是一下子被气着了，一下子松了手，韩奕就这样从半空中掉到了地上。
这种突然坠地所带来的痛感，即使隔着一层松软的地毯，也很是生疼，韩奕落地的一瞬间，就痛得不能动弹，缩成了一团。
那男人把他扔到了地上。转而又过去拽江飞燕的头发，江飞燕本就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如今被他一扯，头发也乱了，简直像个女鬼。
“小燕，你告诉他，老子是不是这兔崽子的老子？妈的，你以为是谁让你成了韩家的少爷，是老子，没老子，你不知道在哪个阴曹地府里游荡呢！”
江飞燕头发被他拽得生疼，却也还是哭喊着说道，“是，你是他爸爸又如何，别说得好像韩家的家产是你挣下来的似的，老娘也是瞎了眼，跟你搅和在一块，如今我还没死呢，你在外面都养了多少小妖/精了……”
“草，你他妈的，老子睡几个女人怎么了，你还不是让韩沿睡过？要不是你在床上这搔首弄姿的样子，说起来你这床上的三脚猫功夫，还是老子教你的呢，怎么，韩沿那傻子，不会真把你当处女了吧？”
李青勉脸上满是鄙夷的表情，“他不会以为睡了你的第一次，要对你负责吧？哈哈，他都不知道你是个千人骑，万人乘的婊子，跟老子之前你也说你是处，感情你那□□跟太阳似的，每天都是新的呀！”
“说起来韩沿这小子也是不走运，碰上你这么个毒妇，一辈子就谈了这么一次恋爱，以为生了个宝贝儿子，顺带着把你也宠上了天去，他不知道，他这是替我李家养儿子呢哈哈……”
“到最后，还把命也搭上了，你说，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大，我说把他呼吸器拔了，你就真敢拔了？你这毒妇，我们俩呀，这就是天生一对，谁也别嫌弃谁……”
他们骂骂咧咧，仿佛就是疯狗互咬，言语间又多是些腌臜污秽之词，但韩奕却听懂了大半。
他在地上疼得所曾一团的时候，清晰地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他不是他爸爸的儿子，而是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妈妈偷情生下的孩子。
他的爸爸也不是救人重伤不治去世的，而是他妈妈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教唆下害死的。
今天所知道的一切简直颠覆了韩奕六年来所塑造的三观，他以为他的妈妈只是不够爱他，却没想到自己在妈妈的眼中不过是个保住她在韩家地位的工具罢了。
房间里两人还在吵吵闹闹，韩奕知道继续待在这里只会更危险，他疼得身子缩成了一团，眼睛却时刻看着门口可以逃离的位置。
他要出去，他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他的爷爷奶奶，他不能让自己的爸爸蒙冤死去，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
他趁着这两人狗咬狗的时候，想要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却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还是被那个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发现了。
他一把把他揪住，嘴里脏话连篇，“草，你这小子，你想跑到哪里？啊，老子跟你妈妈在这呢，老子白养你六年了……”
韩奕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魔爪，“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两个杀人犯，我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爷爷奶奶，我要让警察叔叔来抓你们……”
他一个劲地叫喊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他像个误入了迷雾森林的小鹿，只是一个劲地蹬腿，咆哮，却始终逃不过饿狼的爪牙。
“好呀，你个小崽子，你要告发老子是吧？你看老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你看老子给不给你这个机会……”
他把韩奕堵在门口的角落里，拳打脚踢，丝毫不理会地上的不过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像是杀红了眼，越踢越是兴奋，眼中都闪着光芒，韩奕被打得弓起了腰，只能靠这种方式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身后的江飞燕这会才注意到这边的不对劲，李青勉就像杀红了眼，稍不留神韩奕的命可能就要没了，她一向爱自己胜过爱别人，对韩奕这孩子也没上太多心，但这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若是李青勉再这样打下去……
她赶着想上前，制止李青勉，别叫李青勉把这孩子打死了，却见这时候，李青勉正杀红了眼，抬起手来就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烟灰缸，一下子砸向了韩奕的头……
鲜血一瞬间从韩奕的头上流了出来……
小韩奕刚刚还在拼死挣扎，这会却也如蔫了的茄子，只是一个劲地趴在地上了……
李青勉看到这么多的血，也是一瞬间好像回了神，手上的烟灰缸一下子掉到了地上，这烟灰缸的质量也是好，砸了人又砸了地板，竟然也没碎，只是在地打了个滚，不知道又滚到哪里去了。
“杀，杀人了，”江飞燕看到自己的儿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也是吓坏了，她上前去，想要试试韩奕还有没有呼吸。
却被李青勉一下子拉住了，韩奕躺在地上，头上流着血，身上已经不动了，他就像个被扔在地上的破布娃娃，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李青勉一把拉住了江飞燕，他也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
“对，我该杀了这个兔崽子，反正这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应该杀了他。”李青勉咆哮着。
他走上前去，眼里冒着火，就想把这孩子掐死了。
江飞燕哭着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你是疯了吗？这是你的儿子，这是你的儿子呀！”
李青勉咆哮道，“不杀了他，他会害死我们的，他会害死我们的，妈的，这就是个索命鬼……”
江飞燕还是一个劲地拽住他，“杀了他？然后呢，我们还是会被警察抓住，”她朝韩奕的方向看了看，又探了探韩奕的呼吸，韩奕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了，也许撑不了多久了。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留下来都是死路一条，”江飞燕说道，“不如我们跑吧！我们有钱，好日子照样过。他就剩这么一口气喘着，我们怎么都是逃不掉的。”
李青勉本就是个失足少年，早早出来混社会，一声痞气，不过是长着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材，如今有了韩家的钱，打扮也更上档次，出门宝马香车，出手阔绰，才不缺美女相伴。
但实则是实打实的法盲，嘴上脏话连篇，实则是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他听江飞燕这么一说，也觉自己刚刚一下子莽撞，却是酿成了大祸，这地方是绝对不能留了，江飞燕说的却是在理。
逃离这鬼地方才是眼下的正道。
两人就这样把受了伤奄奄一息的韩奕丢在了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若不是王阿姨那天想着要炖汤，上门来的时间比平常提早了半个小时，只怕便是华佗再世，韩奕也是回天发术了。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就如汪潇潇给唐茵在星巴克里讲的那般。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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