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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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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以前桃子经常“小白小白”地叫着,总是让日番谷莫名的脸红,他不耐烦地喝斥,却喝斥不住她。
雏森桃的刀梅花一样散发着暗暗的清幽香气,雏森桃的名字桃花一般透着淡淡的粉红情怀,日番谷的刀冰一样冻结着天地的邪气,日番谷的名字火一样荡涤着青春的气息。
那飞速疾奔的喘气还没有停歇,已经转化成为心有所安的如释重负的表情。然而那剑却是横向了他,连着泪水:“是你杀了蓝染队长!”
还没来得及说声别来无恙,就已经形同陌路,把爱恨情仇砍头腰斩,陪葬的只有那银发下面一成不变的笑脸。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给猫拴上铃铛,为的是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但是如果主人自己走丢了,又到哪里去找?
那伸过来的手,其实没有温度;一成不变的笑脸,比成日愁苦还要危险。
菊花虽然开了,心却早已经乱了,带着那秋末的凉意,飘零落土碾作泥。
虽然那手没有温度,却是真实地向她伸出来过;虽然那笑容没有温度,却是真实地在她面前闪现过。
一觉醒来,丢失了那个人的下落,不知道他要去向何处,也没发现留下来任何线索。
“把刀收回,……不然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的对手。”
他笑,收刀,依然是不告知他去向何处。
“是银吗?”她不得不这样问。
这个问题她永远不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她不得不这样问。
吉良张了张嘴,她又害怕听到答案。
“对于即将要死的人,没有必要回答。”
她在脸上惊了,忽然在心里却解脱般地笑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最初的疏远,应该是从那句“恭喜”开始。
他和她从此,都不再是他们彼此自己。
她是朽木家的小姐,他是六队的副队长。
他们有的时候分明很近,也许在同一个时候一起抬头怀念过流魂街78区夜空的星星,或者说因为朽木白哉的名字,他们经常会被一起提起。
但是,就是因为这个名字,他们分明又分隔的很远:他在此岸,她在彼岸……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于是他开始骄傲,对于渐渐远离的东西背转身去。
他其实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如何像野狗一样吠着遥不可及的星星,而今天,却只能把所有的思念都纹在自己的身体上,让痛楚清晰,让痕迹清晰,却沉默不语。
但是那骄傲最后还是随着身体的伤口溃散,因为他看到天上的星光渺茫。眼泪这种久违的东西,又一次不争气地背叛了他的身体引力,奔泻而出飞流直下,化作久久想说而不肯说出的一句话。
“请一定要救露琪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银,走了。”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银以外的副队。”
做他队长的机会,即使只有一次,还是会抓住一切机会喊他:“银……”
第一次见到市丸银的时候,蓝染拱着袖子正在桥上吹风。
人人都说银是危险的家伙,难道他们不知道越是危险就越是有趣?
就像人人都说自己是最可靠的人,难道他们不知道把可靠感建立在别人身上是最不可靠的事情?
有时候蓝染也会说他几句:“银,你有时候不妨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无害一点。”
市丸依旧是那样的慢条斯理:“抱歉队长,那是天生的……”
天生,就像自己的微笑,他们说那是温暖,那是荡涤心灵的纯净,那是让他们安宁的感觉,如果他说不是,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然后,他们在最契合的时候背转身,貌离神合。
他依旧笑得不温不火,他依旧笑得满是坏心。
他们都说崖壁上的花很美,但是如果知道他是悬崖,还有没有人愿意来采花?
银和其他人的区别在于,别人都以为他是花,只有银知道他是悬崖。
“市丸……”他这样叫他,日番谷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们到底要蒙混什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其实没有人会知道。
即使是日番谷,也只能对雏森桃说:“你要小心三番队……”
游戏开始的时候,就说好了不能在一起,他就在那里欣赏,其实也不能说谁的演技比谁的好,因为那本来就是他们自己。
百无聊赖的时候,他又开始怀念叫他“银”的时候的感觉。
比起喊他“市丸”,又不知道是多遥远的时候之前的事情了。
游戏出乎意料的无聊,终于又该是他登场的时候了。
只是结果,最后看戏的那个人还不是他。
他把刀叉进那个女孩的身体,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瞬间瞥见了站在墙角的银,拱着手,看戏看得不温不火,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子有了失落的感觉。
“银,走了。”他说。
“是,蓝染队长……”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装作毫不在意
“夜一!”喜助把那只黑猫抱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猫却不会做什么耳鬓厮磨的动作,轻盈地跳开,稳稳落地。
黑色,不祥的颜色,死亡的颜色,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这么说,然而在那个世界,这就是全部的颜色。
他除了盼她过来,不能做别的事情。
他说话永远没轻没重,紧要关头也是笑着咿咿呀呀。
“这样就可以了吗?”夜一问他。
“哦……”他端详着被气流拒绝了的手,笑着挥手和她说再见。
他也许快要忘记他在那里的生活了,但是他不会忘记是如何与夜一相遇的。
那黝黑皮肤的公主,轻描淡写地从他手里接过那朵野花,顺手就斜插在云鬓之上,在那些繁重的首饰里面,居然有一种朴素的魅力。
他其实很想知道那草坡还在不在,那无名的野花还有没有再开。
在那个世界都快要溃散的时候,他在这一边只关心这一点。
但是他从来不会向夜一问起,既是他知道她也曾在无人的时候企图旧地重游。
他望着那个桔色头发的少年,拼了命一般,要拉近这两个世界的距离,他嘴上说得轻松,手上却开始和他一起加油。
一护和夜一很像,而他也许就是露琪亚,为了某些原因,必定要说一些谎。
临出发的那一晚,夜一又问他:“这样就可以了吗?”
“哦……看不到那边的精彩,真的很可惜呀……”
于是这回换夜一笑了,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地走开了。
觉悟这种东西,很多年以前似乎也有人问过自己,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似乎已经忘记了。
一护把他的帽子打飞的时候,他瞬间有了时空倒退的感觉,不过他并不需要什么从头再来的机会罢了。
下一次,夜一再来,会是什么时候呢?
到时候一定要叫铁斋去买牛奶,甚太买来的完全不能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除了是贵族之外,兄长朽木白哉与一般人还有什么差别没有?
如果说有,应该也就是格格不入吧?
绯真躺在房间里面,听着外面时断时续的应酬声,冬天很冷,贵族们都板着脸,地位低的人都不敢出声。
分明应该是年末最热闹的时候,气氛却不知为何那样的僵。
或者是因为自己多病的身体捱不过这个月了,或者本身就是因为兄长没有与人应酬的意思。
人与人的交往,如果是在心的外面,那么不管说什么都是浮在空气中的鸿毛和灰尘,嘴上说得再好听,都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白哉兄长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无心于这种虚假的场面吧?
贵族的男子一定要优秀,贵族的女子一定要娴静。
不知道是谁规定了这样的铁律。
绯真知道自己安静并非天生,只是困于疾病,但是这种病态的安静,却受到了一致的称颂,成为贵族们教育自己子女的榜样和楷模。
“如果你们都可以向朽木家的白哉和绯真那样,我们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
她每每听到,心里都暗自失落,如果她可以,她宁愿像四枫院家的小姐一样在外面疯跑,把皮肤晒成小麦的颜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白如瓷色,更衬出咳出来的血鲜红刺眼。
语声渐近,门扉轻启,她知道是兄长进来看她。
外面再是觥筹交错,环佩响绝,都敌不过内心的凄凉。
“好点没有?”
“好多了。”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互相客套,如果这病真的能治,她不会拖到今天还不好。
“抱歉,要留下兄长一个人了。”
“抱歉两个字,朽木家的人从来不说的。”
“抱歉……”绯真笑着又说了一遍。
绯真死在新年的第二天,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总算又陪兄长走完了一年,又拖累了兄长一年。”
从此所有的人只能看到那个作为贵族的朽木白哉,再也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年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织姬看到黑崎一护走进教室,在别人还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
第一个打招呼的总会是她,夸张的笑脸,夸张的手势。
别人都不喜欢整天皱着眉头的脸,只有她还会学着他的样子,说出他心里的话。
其实她所知道的一护,不过都是来自于龙贵的转述,这种转述让她觉得不真实,好像班上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若不是自己主动去打招呼,就好像永远没有机会说上话。
但是即使张嘴,也不过是喊他的名字,有的时候也想多说两句,但是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那个人就是这么的近,就在离自己不到三排的座位上面,有的时候她也会想,这样近的距离,如果上课的时候教室里面够安静,应该是可以听到她心跳的声音的。
但是有的话就是说不出来,或者在那即将要说出来的时候,自己把它忘掉了。
班里面新来的同学叫露琪亚,她和她在马路上扯着裙子用古老的方式打着招呼。
中午吃完便当,她便靠在教室外的窗台上,往喝空的饮料包装里吹气,然后看到露琪亚跑过校园,在她的身后有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在移动。
这个影子一天一天地变得清晰,证实了那天晚上在她家里发生的事情并非虚幻。
她看着那黑色的衣衫,俨然浮现的是桔色的头发,有的时候他们便拉着手。
于是她就顺手去捏那灌满空气的饮料盒子,“噗噗”,那空气便从里面冒出来,带出了还没喝干净的果汁,流在手上粘腻腻的,却找不到纸巾来擦。
天空和大地虽然两不相遇,连接他们的还有雨点。
但是她始终站得好远,远得好像不能和他同一个天气。
喜欢这个词语,说出来恐怕也不是谁都会相信,但是只要她自己相信。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露琪亚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制造烟火的空鹤,拥有无数自称的岩鷲,他们都和那个男人拥有同样的姓氏。
不过很多人记住海燕的名字,并不是因为那个叫做“志波”的姓氏,而是因为他就是海燕自己。
或者说是因为“海燕”两个字,依稀还有人记得那“志波”二字,曾经是某个没落了的贵族的姓氏。
然而一些都好遥远,就连海燕不在这个世界上都已经有很多年了。
那个时候,岩鷲还不会骑山猪,不是流魂街自封的大哥,不会说“我最讨厌死神了!”
与其说是他记住了露琪亚的脸,不如说是露琪亚记住了他的脸。
那个还在玩泥巴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哥哥满身是血的被送回来,傻愣在那里不再游戏,神气的眼睛像极了海燕。
“是虚吗?”他问,用小孩子最含混不清的语气,即使是在人类死亡的归宿之地,仍然难逃死亡的恐惧。
“是我……”
露琪亚身在此处,思想分明还在另外一个时空,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发生的来龙去脉。
只是一切太快,在欢乐还没有来得及落幕的时候,天上的星光都碎在了河水里面,烟花一样的凋零。
她是要去抓回什么东西,最后却只能让相同的一幕单调地在眼前上演。
那个拥抱分明是温暖的,那个笑容分明是祥和的,但是那喷涌出来的鲜血分明也是真实的。
她以为她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希望的光亮,但是那双眼睛接下来就暗淡下去了,不再神气。
空鹤把海燕接过去了,露琪亚的手里就这么空了。
“谢谢!”海燕这样对她说。
她终于明白靠得太近并不能证明这种亲近可以得到永远的保持。
她曾经想过要做一个像海燕妻子那样优秀的死神,她也曾经想过有可能的话她会尽一切力量保护海燕。
但是到头来,除了那一身的血腥味,她什么也没有挽留成功。
斩魄刀贯穿的是海燕的身体,也是她的身体。
“小姑娘,你迷恋着我吗?”这样的海燕曾经这样的问。
她其实恐惧过,她其实无法接受。
那其实也是她唯一的机会,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
很久以前,碎蜂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夜一最优秀的下属。
那也只是很久以前罢了。
她有时候走过真央灵术学院,看到里面的学生们在卖力地练习,不由得就会冷冷地发笑。
有一次她看到一个小女孩,挥刀的手法轻盈却没有什么杀伤力,她便走过去告诉她姿势漂亮没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在第一时间制服敌人。
她知道有的话那个孩子不会懂,在她的梦想还没有破灭的时候。
而在她自己下定决心踏着同伴的尸体前进之前,有谁也讲过相同的话来着?
没有见过鲜血,就不会知道真实的生活是多么的可怕。
没有见过亲近的人在身边停止呼吸,就不会领会进入护庭十三番队所面临的命运真谛。
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应该到这里来。
她这样忿忿,不知道是因为谁。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却在每时每刻都记得特别清晰。
“我想着要是能够成为蓝染队长的副队,那便是吃多少苦头也没有关系!”
副队……又是副队……
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在于要成为谁谁谁的副队。
她,碎蜂,是二番队的队长,不是谁的副队。
不是谁的副队,不是谁的副队,不是谁的副队……
她就这样碎碎念地走开,她就为这个碎碎念蹉跎了好多年华,直到她以为自己醒来的那一刻。
为什么会有脸泪流在脸上?在说好坚强,不再回头的时候。
又是谁的身影如此熟悉?勾起她关于那些年月的回忆?
她原本以为她的梦早就醒了,但是她最后还是不争气地哭了。
那是没有人在乎的眼泪。
就算她控制住了自己,也没有办法让类似的故事不再重复。
她忽然开始怀念那样的笑脸什么时候被自己所丢失?那样的眼泪什么时候被自己深藏?那样的故事什么时候就已经走到了终结?
尾声: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再见……”蓝染默念着这两个字,熟练得好像练习过千万次一样。
或者说这一次也只是练习而已。
日番谷到来的时候,雏森桃流在地上的血还没有完全干透。
由于某些原因,他对于温和着脸说话似乎有点厌倦了,对于欣赏日番谷的怒容也不再有丝毫的兴趣。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像一台机器一样的冷静,精确,但也缺少乐趣。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仰慕和理解的距离。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松,却没有办法在心里轻松。
他其实一直在寻找那个真正可以理解自己的人。
市丸银的目光,就像神枪一样的锐利,他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把这种锐利说成为理解。
只是那笑容还是把他和他拉开了距离。
与此相比,他毫不费力地溃散日番谷的万解,也变得没有意义。
他明明已经开始翱翔,回过头来却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