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妖纪事》细描

24、孤独少年的通灵黑猫7

　　庄鸿文的公司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了，他执意为了赤雨对抗启泽，显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陆浙之丝毫不留情面，很快庄氏就宣布了破产。

　　庄家。
　　庄鸿文喝的醉醺醺的，那点爱意早被消磨殆尽，他将酒瓶砸向赤雨，又悔又恨：“我怎么会听了你的话跟启泽作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赤雨用狐火将酒瓶燃成灰烬，低眉笑着：“你才是无用的东西，连一个陆浙之都对付不了！如果不是杀了凡人有天罚，我真想杀了你这个废物！”他越说越癫狂，双目赤红如同一个疯子。
　　庄鸿文都被他吓住了，一声不吭。
　　“不过是一个商场上的新人，都能轻易让你破产，我用术法帮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没有长进？啊？！果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赤雨扬手甩了他一巴掌，尖利的指甲让庄鸿文脸上多了五道血痕。
　　庄鸿文缩成一团，窝囊的要命。
　　赤雨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失声。
　　一团墨绿色的火焰燃烧在他的心口，很快扩散，将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庄鸿文骇然无比。
　　明绿慢悠悠地走进来，消除了庄鸿文的记忆。
　　多亏了庄鸿文让赤雨陷入疯狂，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杀了赤雨。
　　可算是了结了。

　　——

　　陆浙之还是如同前世那般成了启泽的领头人，只不过，在他三十五岁的那年还是发生了那场车祸。
　　即使他非常注意，不过，车祸那天不是前世的日子。
　　陆浙之陷入了昏迷。
　　明绿一只猫肯定是进不来医院，而陆浙之又伤的太重，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他只能变成人形天天晚上用法术治疗他。

　　——

　　那天，明绿一如往常潜入医院。
　　窗口站着一个人。
　　明绿停下脚步，那一瞬间想转身逃跑。
　　“明绿，过来。”陆浙之坐到床边，温声唤他。
　　明绿只好过去。
　　月光穿越窗棂，轻轻地亲吻这张妖异美丽的面容，然后沉浸在那双碧水般的眸子里，如霜洒落。
　　他太漂亮了。
　　即使陆浙之见惯了美人，也为他的容颜恍然。
　　陆浙之抱住明绿。
　　明绿只好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在他怀里。
　　“累吗？”陆浙之的指尖点在明绿的眉心，问道。
　　明绿傲然地笑了笑：“瞬间治好你的伤我也不会累，只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只能让你慢慢好起来。”
　　“谢谢你。”
　　明绿倚靠在陆浙之怀里：“谢什么，我说了要保护你。”
　　飘柔的长发拂过陆浙之的手背，柔软又清凉，正如明绿这只小猫，表面上清清冷冷的，实际上有柔软天真的心。
　　“以后就变成人吧，方便带你去玩。”陆浙之虽然说的好听，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占有小猫的全部，打上自己的烙印。
　　“好啊。”懵懂天真的小猫完全不知道陆浙之内心的想法。

　　——

　　明绿就这样和陆浙之相守了一生。
　　陆浙之没有娶妻，也没有跟明绿表白。
　　他不想让明绿为了他伤心，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而妖的人生，还很长。
　　明绿陪着陆浙之出去玩的时候，明显发现了不对劲。
　　陆浙之都不爱亲他了。
　　明明之前还一直亲他的。
　　明绿生气了。
　　他冷冷地质问：“陆浙之，你是不是有别的猫了，怎么不亲我了？”
　　陆浙之错开他的目光。

　　——

　　之前陆浙之喜欢亲吻明绿的眉心、脸颊、眼睛，但是他始终没有吻过明绿的唇。
　　但是他现在老了，明绿还是当年的模样。
　　路上的旅客都会猜忌诋毁他的小猫。
　　他都听见了，但是他没法反驳什么。
　　白发苍苍的老头，怎么能在人前再亲吻自己年轻漂亮的心上人？
　　他们会说明绿是最便宜的moneyboy，会恶意揣测他，还会编排无中生有的事情。
　　他舍不得自己的小猫受这份委屈。

　　——

　　那天陆浙之没有告诉明绿原因。
　　可是，在他们去电影院的时候。
　　售票员好奇地问了一句：“您是跟自己的孙子一起来看电影吗？”
　　陆浙之笑着说是。
　　明绿捂住他的嘴，将陆浙之拖到身后，认真地对着售票员说：“我不是他的孙子。”
　　然后，他就要亲吻陆浙之。
　　陆浙之慌忙躲避。
　　那个吻阴差阳错落在了他的唇上。
　　甚至，明绿还舔了舔他的唇。
　　年轻漂亮的少年亲吻白发苍苍的老人，售票员震惊又尴尬。
　　陆浙之急忙拉着明绿离开。

　　——

　　“你难道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你吗？”陆浙之有些生气了。
　　明绿更生气：“我不会在乎！”
　　“我在乎！”陆浙之落下了一滴泪，心痛难忍，他的小猫不该被别人诋毁。
　　明绿抱住他，许久没说话。
　　第二天，陆浙之就发现他的小猫也变成了老头。
　　两个老头，一起旅游。
　　再也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

　　明绿放下一束白色菊花，花白的头发重新变黑，满脸的皱纹也渐渐消失。
　　岁月在他的身上倒流，又还他少年模样。
　　“陆浙之，我要回山洞里睡觉了，没有你陪着，我感觉好无聊。等我睡醒了，再来看你吧。”
　　白色菊花在风中摇曳，目送那个碧绿色眼眸的长发少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