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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恩?”

      储绥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穆澜的心也顿时提到嗓子眼。

      他怎么会突然起疑?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说了两句,人设崩了?

      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再忍忍,人郁棉都按捺得住,自己怎么就站起来了,还是冲动了。

      不过穆澜面上并未露出惧色,而是歪着头看他,浅浅笑着说:“我是谁?储绥,你该不会是刚才那劣酒喝多了,伤到脑子了吧?”

      储绥面色严肃,并非实在开玩笑。

      越是这样,穆澜越不同他正经,说实话根本没在怕,这身子绝对是货真价实,那又怎么能证明是换了芯儿呢?

      就算储绥知道是换了芯儿又能怎么样?想办法把他从这个躯壳里赶出去?

      他当然不可以。

      所以现在,在这具身子里的是他穆澜,面对这种问题,还是得自信些。

      储绥微微眯了眯眼睛,似是想将穆澜看透,而后收回目光,开口道:“何必岔开话题?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

      穆澜眨巴眨巴眼睛,半点没有心虚:“如假包换。”

      以前的穆澜是穆澜,现在的穆澜也是穆澜,却是没说错。

      储绥淡淡:“如何证明?”

      “有意思,”穆澜挑眉:“证明我是我自己?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反倒是你,储绥,你说我不是穆澜,你又如何证明呢?”

      沉默良久,储绥才启唇:“没有。”

      “呵,”穆澜抬抬左肩:“那不就得了。”

      看来他没猜错,储绥至今所作出的判断都是凭感觉,所以那晚触摸他左肩后的伤疤,也是为了求证他是不是穆澜。

      原来那时候储绥就已经起疑心了。

      不过穆澜也不想在这件上和他过多掰扯,走了一段路,小腿有些酸胀,储绥走的极快,他在快步跟着,落脚时又好巧不巧踩上一块石头。

      穆澜身形一晃,眼见要摔,走在前面的储绥已然回头虚扶了一把。

      “嘶。”

      穆澜倒吸一口冷气,脚踝疼的历害,再加之身子本来就弱,这一崴更是牵扯着整条腿都拉扯着痛。

      储绥搀着他,出声问道:“还能走吗?”

      穆澜咬咬牙,借着他的力,本打算坚持住这样一瘸一拐的回去,奈何才迈出第一步就差点跪下去。

      储绥长臂一揽,将人半圈在怀里,皱眉道:“走不动就别走了,在这儿等着,我去叫顶轿子。”

      说罢就要扶他去路旁先坐下,穆澜却先一步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几步路的距离,不用那么麻烦了。”

      储绥回头睨他:“你的意思是,你要单脚跳回去?”

      ……

      穆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向他的眼眸却无比明亮:“这不还有你吗!”

      储绥嘴唇一抿,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要不你背我回去?”

      储绥嘴角抽了抽。

      果然。

      不等他拒绝,穆澜就拽着他的袖子,仰头看他:“怎么说我今天也算帮了你,你就忍心这么见死不救。”

      那双平日里看起来含情脉脉的眼眸蓄气泪水,声音放低放缓,似在撒娇,看上去去楚楚可怜,让人再狠不下心说一句重话。

      “我没让你帮。”

      储绥的声音虽依旧冷淡,但身子已经不知何时挪到穆澜身前,随即弯腰蹲下。

      穆澜见状,也不客气,小心翼翼起身后,便趴上了储绥的背。

      储绥将背上的人稳住,直起身,这才发现穆澜是真的不重,或许是因为长期以来身子不好的缘故,不仅不重,肉也没几两,两人身体接触的部位甚至能感觉到有些硌。

      穆澜一脸惬意的趴在储绥背上,只觉得他的背很宽厚,很温暖,将下巴搁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论如何我都帮了你,储公子是不是该记我一个人情呀。”

      储绥答:“你想让我怎么还?”

      很好。

      穆澜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我说若有一日,你想杀我,我能不能用这个人情抵我一命呢。”

      话音刚落,储绥的身子猛地一僵。

      感受到他发力的手指狠狠陷入自己的腿肉,穆澜疼的吸了口气,忙出声:“不过和你打趣儿。”

      储绥手上的力度终于松了松,声音有些冷:“打趣儿?那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打这样的趣儿了。”

      接着又道:“你似乎很笃定我会杀你。”

      穆澜撇撇嘴,那可不,抛开原文里一笔带过结局不说,就那晚自己可是亲耳听到他和千裘大声密谋的。

      当时他说:就地诛杀。

      这四个字应该很清楚,理解上没什么歧义。

      穆澜开口:“就当我以前亏心事做多了,怕被打击报复。”

      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止你,别人我也怕,毕竟好不容易活到二十岁,我还是挺惜命的。”

      说罢,又看向储绥。

      储绥没说话,只是稳稳地背着他向前走。

      穆澜抬手拍拍他的肩:“给点反应。”

      “恩。”储绥嗓音低沉。

      穆澜不解:“‘恩’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储绥没说话,脚下的步子却逐渐快起来。

      见他没要回答的意思,穆澜只得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没说我答应。”储绥冷冷补上一句。

      “但你也没拒绝,”穆澜扬扬下巴:“那我只能勉为其难当你同意了。”

      回到家中,穆澜已经累到不行,打算回暖阁沐浴后便上床休息,可刚到前厅,储绥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穆澜诧异,问下人:“那边不是后院么?大晚上的他要去干嘛?”

      下人看了眼储绥离去的方向,转过头向穆澜解释道:“储公子大概是去后院的水井打水去了。”

      “打水?”穆澜皱眉:“这么晚了,他还有活儿。”

      下人连忙回答:“不是的不是的少爷,是储公子要沐浴,就需得到后院去打水。”

      “用冷水沐浴啊。”穆澜很是震惊,现下正值寒冬,连穆府的下人都用热水洗浴,储绥怎么说也算是穆府的姑爷,连热水的不能用。

      下人答:“是用冷水,可……可这不是少爷您吩咐的吗。”

      真是造孽了。

      穆澜挥挥手:“烧些热水送去他屋内吧。”

      说完,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便先回暖阁休息去了。

      -

      第二日,穆澜自熹微的晨光中缓缓转醒。

      待冲动过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也实在是昨日看那个人模狗样的男子做的太过,一个没忍住为储绥出了头,当时只觉着一统畅快淋漓的回击,嘴上舒服,心里也舒服,却全然忘了自己此行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走剧情啊救命。

      结果郁棉不但没有出手相救,储绥还在离开之前交还了那枚白玉,犹记那时郁棉那种失望又低落的眼神。

      所以,两人不但没有正是结交,之后还可能会形同陌路。

      想到这儿,穆澜欲哭无泪。

      可不行啊,如果没有和郁棉成为好友,背后没有郁家的助力,那等奉香督围剿白水镇的剧情来了,谁有替储绥与之一战?

      难不成还要他们穆家顶上?

      原文剧情来看,郁家虽是为了储绥才殊死一搏,但客观的说,确实也救下了白水镇的其他百姓,毕竟奉香督来时,就是带着屠尽全镇,一个不留的目的来的,郁府上下浴血奋战,重挫奉香督部下,才让其没了能继续屠杀平民的能力。

      郁府之所以能为之一战,是因郁棉的大哥郁寻春乃曹扬府兵马指挥,二姐郁盈嫁给了隔壁录定县丞,为其爱妾,虽然和其他的世家门阀相聚甚远,但在白水镇已经足以让人羡慕不已了。

      这样的郁府,穆府如何能顶上?

      用旁人的话说,穆结善不够就是有几个臭钱罢了。

      其实穆澜也这么觉得,拿着这几个臭钱安稳度日不好吗?穆结善为什么就非得捡一个储绥回来,还迫他成了他夫婿,两人既被绑在一起,接下来想要独善其身可就很难了。

      穆澜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午间一起用膳时,穆结善提起前些日子西庆来的商队要前往昇都做买卖,过曹扬时顺路在白水镇歇了歇脚,麻子布坊的店家王麻子看着商队带了的布料不错,便进了一批放在店里卖。

      穆结善让南鸮找时间带几个下人去把布料各种颜色都买上一匹,拿回来给穆澜选选颜色,然后去做几身新衣裳。

      穆澜听罢,言:“要选颜色,我亲自去看了敲定就好,何须买回来挑?”

      穆结善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在路上来回跑了,让南鸮买回来你挑,不中意的就让下人拿去做衣裳。”

      这话说的,穆澜嘴角抽了抽,还真是财大气粗,能用钱解决的绝不亲自出力。

      说来也难怪,虽然白水镇上对穆家不满的人不在少数,可每当穆府招工时,前来应招的人可以从镇头排到镇尾。

      毕竟冬日有炭盆,夏日有凉扇,就连派发给下人的衣服用的都是上等布料,来穆府做工确实也太滋润了些。

      虽然穆结善这么说,但穆澜还是打算亲自过去挑,既然他想出去走走,穆结善也不拦着,不过派了轿子载他,总之绝不会让他吹一点风,晒一点太阳。

      到了麻子布坊,穆澜下了轿,南鸮过来扶他。

      店里的布料各色各样,大多是朴素的单色染布,也有印花的,只不过花纹款式都有些老旧,可作为镇上唯一一家布店,依旧是人来人往。

      见到穆澜,店主王麻子看到财神爷,马上笑着迎上来。

      “哎哟喂!穆少爷要布的话,我亲自派人送过去,您怎么亲自来了。”

      穆澜摆摆手:“想来看看你们店跟西庆商队进的那批布料。”

      王麻子忙应声:“好嘞,穆少爷里面请,喝杯茶等一下,我就派人去全部取来。”

      说罢,便将穆澜引入里屋,叫来店里帮忙的人,让他将人好好伺候着。

      穆澜端起茶,轻抿一口,耐心等待着,放下茶盏时,余光瞥见了南鸮立在他身旁,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穆澜用食指指节敲敲桌面,问道:“怎么了?”

      被看出心事,南鸮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少爷,就是,刚刚经过豆腐摊时,看到娇莺在……”

      穆澜瞬间了然,娇莺是镇里豆腐李的女儿,因生的娇俏,旁人都称她豆腐娘子,偶尔会来摊子上帮他父亲卖卖豆腐,看来今日是出摊帮忙了。

      南鸮那点心事,根本瞒不了人。

      穆澜笑着挥挥手:“去吧,东西送到了就快些回来。”

      南鸮手里攥紧枝木雕花簪子,欢喜的应了一声,赶忙转身飞奔离开。

      穆澜无奈笑笑,又拨了拨茶沫。

      等了半晌,终于有人来了,穆澜抬头,看到的却并非去而复返的王麻子和他要的布料,而是带着青韶的郁棉。

      郁棉见到他,并不惊讶,面色依旧温润:“等很久了吧。”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可还没等穆澜反应过来,后脑勺一阵剧痛,随后眼前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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