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1 流转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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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慢腾腾地降至地平线附近，暖暖的，安宁的橙色光芒洒在这一片高楼林立的土地上。高耸的写字楼泛着冷峻的银光，却是渐渐地被昏黄的光拉开的宏大序幕所掩隐。写字楼里走出的人们，从稀稀落落变成了成群结队。他们或是独自一人垂着眼，盯着地板，思忖着明日的工作；或是三五人一起谈笑风生，商量着到哪儿吃饭，又到哪去消遣；或是手持电话轻声交谈，脸上有甜蜜的光晕，或许电话的那头是做着饭的，盼着丈夫归来的娴雅女子，又或许是坐在餐厅里，点上蜡烛，等待妻子的优雅男子。
松本叶便是混在这些人中走出写字楼的。与众人不同，他没有想着工作有没有与谁通电话，更没有与其他人商量着什么。他只是这么一个人平视着前方，提着不离身的电脑，不急不慢地往外走去。
他走出大楼，看到熟悉的黑色特莱斯勒缓缓降下车窗——那是公司老总。
“正好碰到你了，松本。”车里的男人笑得很和蔼，就连眼角的皱纹都仿佛让人安心。
松本叶看着车里的上司，礼节性地微笑，不作询问，安静等待下文。
“我让人放了一张票在你的抽屉里，有看到吗？”
松本叶喂喂皱眉想了想，或许是每天都忙到没工夫注意这些小事吧。而后，他肯定地摇摇头，“没看见。”
“呵呵，想也是吧。又是刚回公司就差不多下班了吧，也要注意身体啊。”
“恩，谢谢关心，我会注意。”松本叶对男人点点头。事实上，松本叶回公司的时间还早，只是他在办公室又确认了一次订单和必要信息，又把明天需要的一切准备好后，发觉已到了下班时间，所以顺着人流走出了大楼。
“抽屉里的是一张旅游团的票，名字很长，我记不清了，总之是去日本的，偶尔回故乡看看很不错的，”男人顿了顿，看着松本叶的眼中透出赞许，“也算是对你一直以来的好业绩的感谢和奖励吧。”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松本叶在嘴角勾起一个更深的弧度，表示感谢。
“呵呵。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上楼去把票拿了吧，别明天忙起来就忘了这事。那么，就这样了，再见。”
“再见。”松本叶微微欠身与男人告别。随后转身走入写字楼，接受男人的建议——把票拿上。确实是很久没回去了呢，日本。还真有点儿怀念了。
【傍晚8：03分，某市某写字楼某办公室，完成度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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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把手中的盒子放进抽屉，就着坐在床上的姿势躺下，拉上被子，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这是一件窄小的廉租房，房间小到只能勉强摆下一张桌子和一张床。R就在这间房里度过了他来到日本后的几年时光。不，也许说流放更适合——因研究所谓“抹消男女界限”一事，而被祖国驱逐的没落科学家。
R躺在床上，好容易浅浅地入眠，却也渐渐陷入梦境。曾经那些待在实验室的日子，曾经那些追随自己的人，以及，那让自己失去一切都不愿放弃的研究结论轮番在梦境中登场，让R眉间的苦恼皱的更紧。
然后，救命稻草来了。
R被电话铃声惊醒，那是瞬间的事。
“有份差事，做不做？”电话那头是来日本后认识的，勉强能算作“朋友”的人。虽然不是什么特正经的人，但由于在中介公司工作，偶尔也会帮R介绍一些简单的，酬劳也不错的工作。
“什么？”R的声音里透着因被吵醒而生的倦意，但并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是很常有的事，那些在实验室里守着试验品的日子里。
“司机，旅行社的。因为是精品团，所以要跟全程。”对方停了停，看看手中的资料，挑出要点告诉R，“只有八个人，应该不算麻烦。而且，会去那种团的人都比较有钱哦，小费什么的，说不定能有很多啊。”对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比R还要激动。
R沉默了很久，脑海中一直闪现着“八个人”这个简单的字眼。“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R的声音里隐着不安，无奈和苦闷。从前，似乎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才被人举报的。
“没事啦，只有八个人呢，况且你最近手头也没什么存款了吧。”
R环顾自己身处的房间，身体向后，靠在冰凉的墙上。墙体上冰凉的触感穿过皮肤顺着神经到达他此刻有些混浊的大脑。“那好，我试试。车上有导航吧。”
“有。那就说定了，你明天来一趟，我把工作证之类的给你。”
“好。”R重新躺下，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确实是再不找工作就会连房租都付不起了吧。呵，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窘迫。R紧抓这被子，闭上眼。一段时间后，又松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睡着了。
【晚上10:58分，日本某郊区出租房305室，完成度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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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斜靠在酒红色的沙发上，房里的灯光昏黄，丝丝点点地打在他身上。他直直地看着站在对面沙发后的少年，嘴角漾起惯有的邪魅笑意。浅浅淡淡的，扩散在嘴边。
“那就麻烦你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站起身，绕过沙发向门外走去。
“等等，”波斯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把视线从站着的少年身上移开，“关于酬劳的事，我想再谈一谈。”
已走到门边的男子停下步子，侧转过身，竭力掩饰着渐渐爬上面部的鄙夷神情，“要增加吗？你想加到多少？”
波斯站起身，敛起脸上的笑意，缓步走到男人的身边。他一手揣在衣兜里，一手攀上男人的脖子，重新露出笑容，像蛇吐出的信子一样让人战栗的笑容。“别把我想得那么肤浅啊。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想把酬劳换成它而已。”波斯伸出揣在衣兜里的手，抚上男人的胸膛，拿出了上衣口袋里的票。随后，他放开男人，向后退了一步，晃晃手中的票，偏着头笑，笑的眉眼间都尽是罂粟花香。
“把它给我好了，作为这次工作的酬劳。”
男人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情境中恢复过来，看着只与自己一步之遥的男子，呼出长长一口气。胸膛和脖子似乎还残留着适才轻柔的触感。
“喜欢就拿去。”男人说完，便拉开门离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波斯笑着往里走。他将票揣进衣兜，踱着步走到一直维持同样姿势的男子身边。波斯从后面搂住少年，将头撑在少年肩上，“嗤嗤”地笑了，沉下声说，“夜还长，”然后，他放开少年，向里屋走去，“跟进来。”波斯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倔强少年。因为越是倔强的东西，破碎的时候，才越彻底，越深刻。
现在已是深夜，但是对这里的人们，对“幻夜”的人来说，夜才刚刚开始。波斯，这是这里的人，就是这“幻夜”的名人。他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但却已将“金牌调教师”的头衔拿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波斯”是假名，至于他的真名，没人知道。有关于他的故事有很多。落难的异国王子，家道中落的贵族少爷，单纯喜欢调教的男子……从荒谬到平凡。各种版本的各种说法都多得数不胜数。“想要找波斯调教自家的少年，并不是靠金钱就能办到。那似乎是个对金钱没多大兴趣的男人。”这也同样是圈内人都清楚的。是否接下委托，只取决于他是否对别人带来的少年感兴趣。薪酬也不一定，全看他当时的心情。要是他心情好，也喜欢别人带来的那少年，免费服务也说不定。
“要叫我‘BOSS’哦。B、O、S、S。”波斯挑起少年的下巴，瞳孔里似乎埋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
淡色的票躺在波斯脱下的衣兜里。天知道，波斯是被目的地“日本”吸引，还是只是单纯的心血来潮。
【凌晨1:14，某市某商业街后巷俱乐部“幻夜”，完成度9/9】
齿轮开始旋转，落下的沙，流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1 流转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