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蜕变》白薇薇

3、第三章 厌恶*爷爷*转变

　　幸村蝶舞压根就不了解所谓爷爷的喜好，她纯粹只是为完成任务去逛街，逛着逛着就逛到中华街，在哪里，她为自己买了一只乳白色的笛子，为那所谓的爷爷顺手准备了一套茶具。她不知道当事人喜不喜欢，她只知道这个对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有那么一点用处。

　　五点半钟，她准时到家，看着站在门口的本田管家，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换鞋进屋，回房，放好礼物，洗澡换上家居服，然后在本田太太的叫声中下楼用餐。

　　饭桌上有本田太太精心准备的美食，偌大的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习惯一个人的幸村蝶舞一声不吭，静静地吃着碗里的饭菜，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小小姐，老太爷的生日礼物您准备好了吗？如果实在是想不出来，就交给我来准备吧！”候在一边的本田管家见她吃得差不多了，礼貌地问。

　　抬起头，嚼完嘴里的食物，她淡淡地道：“已经准备好了，学校请假的事就麻烦了。”

　　本田管家原以为她会有抵触的情绪，却没想到她如此的顺从，“知道了，小小姐，请假的事就请您放心吧！”

　　“嗯！”继续吃饭，在她看来，吃饭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一时间，饭桌上又恢复了沉寂的气氛，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幸村蝶舞更是快速地吃完一碗饭后，悄悄离开饭桌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不是那种乖巧懂事，讨人欢心的小女生，她只知道该做的事要做好，不该参与的事，永远不要加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就算眼前的本田管家夫妇对她不错，可也改变不了他们监视她的事实。

　　本田织子看着小小姐绝尘而去的背影，神情黯然，同样都是十三岁的小女孩，街上的那些小女孩是那样的活跃，笑容如花儿一般的灿烂，可是在他家小小姐的脸上，见到的永远都是一脸的漠然。

　　事实上，面对弃她而去的家人，她的脸上又怎么能扬起笑容。

　　“阿娜答，小小姐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她的早熟的让人害怕！”

　　“身为幸村家的子女，她没有选择的权力，而且就算是弃子也由不得她选择，别想太多，做好自己的事吧！”思索再三，本田管家也只能选择漠视她的难处。

　　“阿娜答，我们不能这样冷漠，小小姐已经很可怜了，我们……”

　　“够了，织子，我们只是仆人，主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即使小小姐真的很可怜，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漠视，你别忘了老太爷交代我们的事情。这些事情不允许我们感情用事，一旦事情暴露，对小小姐而言将会是另一个伤害！”

　　本田织子沉默了，她不想再看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再受伤害，可是她的职责却不允许她关心这个可怜的小女孩。

　　“阿娜答，虽然我知道职责所在，我们不能为她做很多，可是我希望有的时候我们可以帮她一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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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不知道是老天太赏脸，还是幸村家主天缘太好，总之，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就连近几日刮得大风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怡人的微风。

　　面对这样的好天气，本田管家的心情就另当别论了。从透视镜里看到抱着礼品盒的小小姐，他真的很担心她见到老太爷他们一行人之后的反应，如果发生冲突，他又当如何？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还是帮她一把？

　　坐在后座的幸村蝶舞没有本田管家想得多，应该说她对那群人没有什么感觉，也就谈不上什么影响了，所以在她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什么爷爷，什么爸爸，什么哥哥，什么误会，与她都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过往的伤害还是所谓感情，都应该随风而逝，毕竟人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又何谈所谓的感情呢！

　　幸村家是目前为止日本八大贵族之一，其他七大贵族分别是迹部家、忍足家、凤家、手塚家、日吉家、真田家和藤田家。虽不是这里面最为强悍的一家，却也是个中楚翘，如此，幸村龙一的生日宴也就不容忽视，举凡有名有地位的都会获得邀请。

　　当幸村隆次他们到达主宅时，其他的兄弟姐妹和侄子、侄女都已经在大厅了。一般家宴在中午，晚宴则是招待其他客人的。

　　“老太爷，小小姐已经到了！”

　　“嗯！”幸村龙一透过本田管家看着他身后的小女孩，曾经，这个女孩是那样的不具备存在感，甚至很容易让人忘了是否曾有过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她在学校里的‘突出’表现，他也许真的忘了她的存在。可是现在，即使她站在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别人的目光也会不自觉地挪到她身上。

　　这是一种强者对强者的欣赏。

　　“蝶舞，身体都好了吧！过来爷爷这边！”状似无意，幸村龙一有些好奇地盯着她。

　　幸村蝶舞挺着腰干，纤细瘦小的身子在众人目光下缓缓走到幸村龙一的身边。没有害怕，没有羞涩，只是一种淡淡的、轻轻的，让人说不出的云淡风轻。

　　“谢谢关心，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

　　幸村龙一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真的就是他那个所谓‘狠毒’的孙女，还是事情其实另有其因，眼前的他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这说出去不知是笑话还是骄傲。而拥有这种气势的她真的会做那些愚蠢的事吗？

　　“蝶舞今天为爷爷准备了什么礼物，爷爷可是很期待你的礼物！”

　　“嗯，希望您能够喜欢！”

　　“好了，大家都进屋吧！”

　　一行人缓缓往主屋里走，幸村精市走在后面，他望着那抹瘦小的身影，眼里、心里有着一丝说不清的感觉，不知是厌恶还是欣赏，作为哥哥，他没有好好教育她，也没有保护好她，甚至他从来不曾了解她的为人。

　　事隔多日，再次见到她，那种失望已经淡去，剩下的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可是当她从自己的身边走，把他当成空气一般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里竟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痛楚，这似乎预示着什么正悄悄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啊喏！女神大人，话说我家女儿根本就没有看到女神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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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感地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这其中包含着羡慕、愧疚、妒忌、不屑、轻视等等，幸村蝶舞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明白这里面表达的意思。谁让以前的她是那样的默默无闻，甚至臭名远扬，而她的哥哥原本就很抢风头，再来一个她，那些其他堂兄弟表姐妹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过，他们咽不咽下去都与她无关，只要不惹怒她，怎么样她都无所谓。

　　大人们聊着各自的事业和家庭，孩子们聊着自己最拿手的学业和运动，气氛显得活跃而热闹。幸村蝶舞淡漠地看着他们，小手撑着下巴，思绪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幸村精市原本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她，可不知为什么那一瞬间，他有种她会随时消失的感觉，冲动之余，他来到她的身边，尝试着跟她搭话，以此证明她是真的存在。

　　“蝶舞，在想什么？”

　　小脸微扬，看向不知何时坐到身边的男生，紫色的微卷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扬，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耀眼的紫色眼眸中似乎蕴含了无尽的光华，不自觉地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白皙的肌肤，清秀帅朗的五官，一看就是一个得尽神明宠爱的骄子，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讨好。而这样的一个人就是她的哥哥，如果是他，她开始有些明白以前的她为什么会被忽略了。只是这些都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在他眼里的她看不到所谓的兄妹友爱，她能看到只是他微冷的瞳眸中自己的倒影。

　　“请问我想什么还要先通过你的同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幸村精市脸上有着一丝狼狈。“蝶舞，你应该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种时候，哥哥不可能包庇你的错误，有错能改，没什么不能被原谅的……”

　　“停！人呢！有的时候有种情绪叫自作多情，事实上我并不介意你的漠视，既然当时选择信任别人，现在就不要以一副圣母的表象来教育别人。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浪费自己的情感在路人甲身上，因为那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你说呢！”毫不犹豫地将人拒绝在千里之外，幸村蝶舞从一开始就认为人犯了错不能因为一句‘对不起’的道歉就结束。

　　“蝶舞，怎么这么没规矩，精市是你哥哥！”幸村美和子见大多数人都盯着他们，而这个女儿还一副不知好歹的样子，让她觉得面上无光，不禁出声斥责。

　　闭上嘴，恢复先前的姿势，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所谓的家宴快点结束。她闭嘴不是给别人面子，她只是觉得为了无关的人继续浪费唇舌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幸村精市还想说什么，见她不理不睬的样子，也只好把到嘴的话吞回肚子里去。从小到大他都是天之娇子，习惯了家人和大家的追捧，以至于在某些时候会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

　　被人冷淡和忽视绝对是第一次，以前妹妹见到他，虽然躲躲闪闪，却不难看到她眼睛里的崇拜之情，可现在，他发现他根本就没了解过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妹妹。但错就是错了，小百合手上的伤才刚刚好，而她却如此的不知悔改，这样他该怎么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到底是不希望她一直被放逐在外。

　　“妈妈，是我的错，我没有注意场合，你不要再怪蝶舞了，她会生我的气，不听我的劝解也是应该的。”低下头，那如兰一般的俊脸上满是让人心疼的忧郁，看得在场的人都不禁把责怪的目光投向了幸村蝶舞。

　　幸村龙一从头到尾就不曾把目光移开过，在他看来，他这个小孙女不是生气，而是毫不在意，在她如秋水一般的眼瞳里，他根本看不到他们这里任何一个人的身影。她的眼瞳里一直是清寂一片，就好像他们对她而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这个孩子打从心里把他们隔离在外。

　　看来，他们这次的行为给这个孩子的伤害很大，另外他的小孙女似乎还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幸村龙一的举动让所有的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幸村蝶舞，他们不明白父亲（爷爷、外公）为什么会突然把注意力放在一个以前从不重视、还臭名远扬的女孩身上。的确，除了出色的外表，她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常常让人忘了她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次出事，也许有很多人已经忘了幸村家还有这么一个女孩。

　　“蝶舞，来，到爷爷这里来。”

　　幸村蝶舞没有去思考其他人的想法，她只是禀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则往前走，来到爷爷身边，她低着头，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蝶舞，爷爷想先看你的礼物，你看怎么样？”

　　“哦！”应了一声，她转过头看了站在不远处的本田管家一眼，本田管家见状立刻起身去帮她取礼物。不一会儿，礼物就送到了她面前，小手一推，清脆中略带一声冰凉的嗓音让人难以忽略。“爷爷，这是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幸村龙一在众目睽睽下轻松地拆开面前礼物，当一套茶具出现在眼前时，他有些不解地看向端坐在一边的孙女问：“蝶舞，为什么要送一套茶具给爷爷？”

　　“养生、修性、怡神，很适用也很有用。”事实上她只是不知道该送什么，怕麻烦让老板推荐的。

　　幸村龙一再次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这个孩子早熟的有点可怕！难道人经历了生死之后，真的会有超乎想象的改变和成长！还是这个孩子已经把他们隔离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他们做什么于她而言，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蝶舞在学校喜欢做什么？”

　　“看书，做自己的事！”她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蝶舞，好好回答爷爷的问题！”幸村隆次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女儿在本家的人缘不好，更不受宠，在学校里的事也让人打从心眼里讨厌她的存在，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烦，他遵从父亲的意见把送到东京，任她自生自灭，只是这次再见，他发现这个女儿跟过去真的不同了。

　　“哦！”轻应一声，她又不说话了。

　　倒是幸村龙一的不在意地挥挥手，继续跟她交谈，“那能不能具体地告诉爷爷你的爱好呢！”

　　“剑道、弹琴、画水墨、滑冰。”她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爱好，这些只不过是她在研究室里为了研究被科学家强迫学习的一些课程的其中几项。能够这样堂而皇之地讲出来，她就不怕他们知道她不是那个真正的幸村蝶舞。

　　她说一项，幸村龙一的眉头就挑高一点，在场的人也就更惊讶一点。谁都知道幸村家的老爷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跟真田家、手塚家和日吉家的三位老爷子一起讨论剑道之类的武术。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说她心机太过于深沉呢还是说太巧了。

　　“哈哈！哦，蝶舞还喜欢剑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说到自己的爱好上，幸村龙一的兴趣就来了，长孙精市喜欢画画和网球，对于剑道的造诣一般曾让他很失望。现在听闻这个消息，除了吃惊，更多的是惊喜。

　　“很早以前，刚开始只觉得好玩，后来是为了定心性，后来的后来是为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眼神迷离，她学这个是为了达到科学家想要的资料，而他们不是为了让他们丰富学习或者锻炼身体，他们要的不过是想知道他们的能力是否会因外力作用提升或者降低。现在，为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一种迷茫和莫名的悲伤。

　　正待幸村龙一想再次开口时，管家进来询问有关于开宴的事，于是乎注意力被转移，家宴开始，人们的目光从幸村蝶舞的身上转到了美食的身上。

　　幸村蝶舞暗地里还是松了一口气，她一直不善长于跟人打道交，刚才就那么一会已经词穷了。如果不是家宴来得正是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下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