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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吹灯,和我睡觉 ...

  •   发生尴尬事件之后,白行简没再轻举妄动,沈墨提出要给他搓背被他婉拒了,不过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他不习惯。
      没一会儿,白行简就洗完了,“我洗完了,你接着洗吧。”他从浴桶中起身,抬臂拿过事先准备好的浴巾,迈腿出去。
      沈墨虽然还在搓洗,但眼神克制不住地往旁边瞥,而且如愿以偿地看到德贵君修长结实的大腿和浑圆挺翘的臀部,不同于他左一道疤右一道痕的身体,德贵君的身子又白又细腻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沈墨觉得自己今晚憋得有点狠。
      “父君,你能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吗?”
      白行简刚擦完身体,用浴巾包裹着,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床边的衣服,说:“我让朔月去偏殿给你拿,这件别穿了,脏。”
      沈墨:“没关系,我凑合擦一擦就行。”
      白行简把浴巾递给他,说:“你用这个吧。”
      沈墨内心OS:我就是怕脏了你的浴巾才要用自己衣服。
      沈墨:“好吧。”那没办法了。
      白行简似乎意识到沈墨有点不太好意思,可能青春期的小男孩比较害羞,他可以理解,非常贴心地拉开屏风,说:“我出去和朔月说一下,你擦擦,别着凉。”
      “嗯。”沈墨有点脸红。
      太丢人了。
      他从浴桶中出来,用自己衣服三两下擦了擦身体,终究还是没用德贵君给的带有冷淡檀香的浴巾。
      没一会儿,白行简从外殿门口拿着衣服回来了。
      “擦完了?擦完就换上吧。”白行简隔着屏风背对着,伸手递给他:“朔月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随便拿了一件。”
      “没事。”反正他的衣服几乎都是黑色。
      一看果然是。德贵君大概还嘱咐了朔月给他拿一套亵衣。
      “我换好了,父君进来吧。”
      仆役们收拾好浴桶,两人就准备就寝了。白行简不知道自己睡相怎么样,便说:“不如我去榻上睡,我睡相不太好,怕影响你休息。”
      沈墨摇头:“没关系,我睡相也不好。”
      白行简忽然想起之前看电视剧,说很多将领在经历血雨腥风的战场之后,会有应激反应,比如睡觉察觉到有人靠近会杀人之类的。
      沈墨不会睡着睡着觉攻击他吧?
      “既然我们睡相都不好,那还是别一起了。”
      “不行,没有父君我睡不着。”
      “你在军营里也没有人陪你睡觉,不也能睡着?”
      沈墨垂下眼睫,说:“父君是不是不喜欢我?”一屁股坐到床上,拽过锦被,边拽边说:“父皇不喜欢我,大臣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你们都不喜欢我。”
      “反正我做什么你们都不会满意。”
      说完沈墨把被子一盖,蒙住头,滚进床里,双腿夹着被子,面朝里生闷气。
      白行简问:“你睡觉时有人吵不会杀人吧?”
      沈墨探出头,瘪嘴道:“怎么,怕我杀了你啊。反正你又不跟我睡,担心什么。”说完又拽了拽被子。
      白行简听他呼吸粗重,还在生气。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褥,铺在距床不远的软榻上,脱掉白色的亵衣,蹬掉拖鞋,钻进被子里。
      沈墨突然翻身下床,白行简躺在一旁的软榻上,问:“你干什么?”
      “喝水,吹灯。”
      白行简看着他倒了杯茶,一口喝光,然后吹灭了蜡烛。上床把帷幕放下,然后翻身躺下。
      他想了想,问:“你以前身边睡过人吗?”
      应该有吧,古人早熟,沈墨这么年轻气盛,长得还帅,按理说身边不应该没人。
      沈墨赌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睡你。”
      真够重口的,乳臭未干的小孩。白行简啧了一声,不打算搭理他了。找个妻妾暖床或者排遣寂寞,也不至于活得这么悲催,除了搞事业就搞事业,这个反派太不会享受了。
      沈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左翻右翻,一会儿盖被子一会儿蹬被子,声响不算大,但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昭示着他的怨怼和不满。
      白行简叹了口气,起身,捞起被子和衣服,穿上拖鞋,走过去。沈墨刚好滚到床边,黑暗之中,与他大眼瞪小眼:“干什么?”
      “往里点。”
      “你改变主意了?”沈墨语气中带着欣喜,撒娇道:“父君!”
      白行简:“闭嘴,往里,快点。”
      他现在困得要死,如果沈墨还磨蹭,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把他踹下床。
      沈墨掀开帷幕,替他把被子铺好。白行简放下枕头,钻进被子里,闭眼说:“睡觉吧。”
      “父君,你干嘛离我那么远?”
      德贵君缩在床边,翻个身就滚下去了。
      白行简眼皮沉重,打了个哈欠,没理他继续睡。他睡觉其实挺老实的,一般不会掉下去。
      沈墨钻进被子躺下,伸出手臂把德贵君往里一捞,白行简抓住他的手,沈墨以为他要反击,却听他略带睡意的声音道:“别碰肚子,痒。”
      说罢,自己主动往里挪了挪,扒拉开他的手,面朝外睡了。
      听着德贵君绵长粗重的呼吸,沈墨知道他是真困了,不再折腾他。他自己也有些疲累,凑过去搂住他的腰,虽然隔了两层被子,但身边有人的感觉真好,踏实又满足。
      “睡吧。”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温暖铺满整个内殿,白行简悠悠转醒,发现沈墨前襟敞开,一手支头垂眼看他。
      沈墨头发披散,慵懒随意,光滑柔软的黑色冰丝绸亵衣就在他脸边。白行简发现不知何时,他和自己盖成了一床被子。
      “我是不是蹬被了?”
      沈墨点头。
      他怕热,所以睡着睡着被子就会蹬到一边,不过除了这点外,他睡相还可以。
      好热,他掀开被子起身,却被沈墨从背后搂住:“父君——”
      “你不热吗?”白行简用手扇着风。
      “不热。”
      “你转过去。”
      沈墨虽疑惑,但依言做了。
      白行简手掌贴在他后背的冰丝亵衣上,入手冰凉丝滑,进而才能感受到沈墨的体温,他羡慕地说:“你这衣服不赖。”
      “早年去西域,从一个商人手里买的。花了我几十两金子。据说是极北极寒之地养出的寒冰蚕吐丝制成,一年仅能织成一件,十分稀罕。”
      沈墨凑到他耳边,灼热的气息凑上去,轻声说:“父君喜欢?我可以给父君一件哦。”父君贴过的地方热乎乎的,上好的冰蚕丝也拯救不了。
      白行简顿时两眼放光,扭头看他:“可以吗?”由于沈墨的靠近,他一扭头,唇差一点又擦过他的侧脸。沈墨眼睛微弯,说:“我那儿还有一件白色的,父君亲我一下就给你。怎么样?”
      他其实想直接给,但是德贵君的无心之举,让他改变主意了。
      “那我不要了。”白行简转身就要下床。
      沈墨从背后圈住他:“父君亲儿子天经地义,德贵君害羞了?”
      “没有,小小年纪少看乱七八糟的书。”学话本里的浪荡子调戏他?幼稚。
      “不逗你了,待会儿我去偏殿取来。父君看我乖不乖?是不是该嘉奖?”
      白行简挑眉:“怎么嘉奖?”
      “亲我一口。”
      “滚。”
      ……
      吃了饭,沈墨出宫处理军务交接的事情,他要卸兵权还要走正规流程。白行简正在宫中喝茶,外面传来一声:“皇上驾到——!”,他立刻放下茶杯出门迎驾。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人仆役跪了一地,白行简行了礼,被老皇帝扶起来。自从清除记忆之后,老皇帝这是第一次来。
      白行简已经猜到他是为何而来。
      “爱妃平身。”
      “谢陛下。”
      老皇帝拉着他的手进屋,坐在主位上,朔月沏茶倒茶,白行简坐在下首道:“皇上今日过来,可是为太后忌日礼之事?”
      “嗯。”老皇帝喝了一口茶,说:“往年都是淑贵君操办,今年朕打算交给你。”
      大概是淑贵君之前诬陷沈墨的事,皇帝打算补偿一下他。
      “好的,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墨儿去哪儿了?”
      “煜王殿下去交接军务了。”
      “告诉墨儿,交完兵权不用急着上皇子学,歇几天调养好精神再去。”
      “是。”
      老皇帝放下茶杯,说:“那爱妃好好休息,朕还有事就先走了。”
      “恭送陛下。”
      白行简再次感叹系统清除记忆的彻底。老皇帝不冷不淡的态度,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沈墨直到中午才回宣德宫。
      “父君猜我带了什么?”
      “我闻到了,排骨汤。”白行简正躺在软榻上看书,放下书,深吸了一口:“真香。不过从现在开始,托你的福,内务府准备往这里送鸡鸭鱼肉了。”
      沈墨看他一脸得意,忍俊不禁道:“父君以后可以拿两份月例,加上我的。开心吗?”
      白行简拢了拢鬓发,装模作样道:“也不太开心,毕竟煜王殿下的钱都进了我腰包,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沈墨心里直笑,“父君不用客气,我吃住都在宣德宫。应该的。”
      白行简悠哉悠哉地从软榻小桌上的碟子里拈起一块桂花糕填进嘴里。这点心不错,上次回神威侯府吃了一次到现在念念不忘,让小厨房的厨子专门回去学的,做得还不错。
      “父君喜欢吃桂花糕?”
      “嗯,挺不错的。”
      “我也要吃。”沈墨走过去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入口甜香软糯,糯米糍包裹豆沙,中间夹杂着桂花丝,甜而不腻。
      “好吃?”白行简又拈起一块。
      “嗯。”沈墨点头,“我不在的时候父皇来过了?”
      白行简知道瞒不过他,也懒得瞒:“嗯。太后忌日要到了。”
      “皇上说今年由我操办。”
      沈墨道:“往年我基本在外面回不来,今年倒是有空。都需要干什么?”
      白行简打了个哈欠:“无非就是祭祀、烧香、念经祈福,没什么特别。”
      “哦,今年我操办的话,你来跟我一起领读佛经吧。往年都是淑贵君带着齐王,出宫三年你没有祭拜过你皇奶奶吧?”
      沈墨点头,“没有。”他想起被废不久父后去世,又赶上皇奶奶忌辰临近,那时候宫里都忙着吊唁,只有他哭了没两声,便在韩寒父亲的安排下离宫去了军营。
      “不过早年祭祀过两次。我当太子那年皇奶奶去世了,后来宫中的祭祀礼是我父后主持,我身为太子理所当然地与父后同祭。”
      他当上太子没多久皇奶奶去世,京城流出谣言说,是他被立为太子触怒上天,克死了皇奶奶。他的太子之位一开始就不稳固,后来被废也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嗯,熟悉流程更好,我就不用跟你说了。”白行简伸手要拿最后一块桂花糕,沈墨却抽掉碟子,委屈道:“我才吃了一块。”
      “小孩要听大人话,给我。”
      “不给。”沈墨拿起桂花糕啊呜咬了一口,放回去:“上面沾了我的口水,父君要是不介意就吃了吧。”他得意洋洋地看着白行简,气得他牙根痒痒。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行,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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