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变成骷髅又回来了》虎抱桔

13、013.

　　每天一到饭点就能看见她抱着纸箱往操场跑，纸箱摞纸箱，都快把她人给挡住了，可她跑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没几天时间学校里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她了。

　　学校领导似乎默认了她的行为，并没有说什么，偶尔她抱着纸箱从校外进来，路过小超市的时候，小超市老板也提出把用来搬货的小推车借她。

　　“谢谢，我搬得动。”郁萝从纸箱后面探头，脸上的绷带有些松了，被纸箱一角给蹭上去了一点，她连忙停住，放下纸箱后伸手整理好了脸上的绷带才继续走。

　　超市老板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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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萝带饭事业干得红红火火的时候，黄铮安专门去了一趟燕家坳。

　　燕家坳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和很多地方的乡镇一样，年轻人大多去了外面大城市，留在这里的只有老人女人和孩子。

　　黄铮安没有一来就去打听郁萝的事情，他没有标明自己警察的身份，先问了村里人有关于燕兆南的事情。

　　对于燕兆南，燕家坳的人说法很统一。

　　他妈妈在县城上学的时候跟人好上了，退学回来生下了他，后来他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今年他妈妈也去世了，他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他爸爸呢？”黄铮安问，想着要是能找到燕兆南父亲，这孩子以后的人生或许会好过一点。

　　可村长摇头：“县城里的，一开始说是去外地打工挣钱回来就结婚，结果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全家人都从县城搬走了，不知道搬去哪里了。”

　　黄铮安想着自己或许能帮忙查查，可再问也问不出多余的信息来。

　　他只能放弃，转而试探起有关于郁萝的事情。

　　然而，不管他怎么问，燕家坳的人都摇头表示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就算他问燕兆南的妹妹，燕家坳的人也还是摇头：“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他妈妈后面也没嫁人，他哪来的妹妹哦。”

　　黄铮安不死心，可他把燕家坳会说话的都问了个遍，哪怕是小孩，都没人见过郁萝，甚至连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难道一个人会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黄铮安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知道再继续待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索性开车下了山。

　　下山路上却碰见了一辆往山上开的车，山路窄，且险峻，两辆车就这么堵着了。

　　“兄弟，你往后倒吧，我这倒车下山也不现实啊，你说是吧？”对面司机从驾驶座探头出来招呼，是个年轻男人，戴了一副墨镜。

　　黄铮安也是这个想法，朝对方点了点头，开始往后倒车。

　　得亏他才从燕家坳出来，往后倒了一段就又回到了燕家坳，对面那辆车也跟着开进了燕家坳，驾驶座上的男人下了车，拿着一盒烟走了过来：“兄弟，谢了啊，麻烦你了。”

　　黄铮安没拒绝，接过了一支烟也没抽，就捏在手里把玩着：“你是燕家坳的人？”

　　“我不是。”年轻男人摇头，靠着他的车身点燃了烟，扭头扫过眼前这个破落的村子，“我来这里打听点事。”

　　他抽了口烟，转过身趴在车窗的窗沿上，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一张剪裁过的纸，准确点说，是一张复印的黑白照片，指着照片上五官都有些模糊的人问：“兄弟，你见过这女孩么？”

　　黄铮安盯着他举着的复印照片自信看了看，眉头皱起，一边摇头一边道：“没见过，你这照片糊成这样，你要不说是女孩，我根本看不出男女来，这女孩失踪了？你报警了么？在哪失踪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神情严肃。

　　男人却收起了那张纸，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车顶：“我也是帮人打听的，来这也不是为了找她，嗐，找了太久都没什么线索，见人都想掏出来问问见过没有，养成习惯了，不耽误你事了，谢了啊，兄弟。”

　　黄铮安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朝他道：“留个联系方式吧，你可以把照片拍一张发给我，我帮你留意一下。”

　　年轻男人思索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行，那麻烦你了。”

　　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黄铮安才重新启动车子下了山，在他后方，年轻男人转身走向不远处好奇观望着这边的小孩，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零食：“小朋友们，燕兆南哥哥在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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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其他班的班主任比起来，一班班主任沈纭是很少来操场这边的，甚至有时候一班有什么事情都是其他班班主任过来帮忙处理的。

　　她今天难得过来操场这边，站在一边看学生们军训。

　　黄铮安过来的时候，正好是休息时间，她站在台阶上和坐在树荫底下休息的学生们说话，脸上带着点歉意：“我家里有些事情，所以这段时间忙得没顾上你们，这是我的失职……”

　　黄铮安静默的站在一次，没有贸然过去。

　　作为接触过沈纭的警方，他是知道沈纭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学生们不清楚这些，但隐约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好奇的问：“沈老师，是您女儿生病了吗？”

　　“嗯。”沈纭勉强笑了笑，想到苗苗眼眶就有些微红，“她年初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受了很严重的外伤，我得经常陪着她。”

　　实际上苗苗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上半年休息了半年的时间陪着苗苗，顺带着处理这桩意外背后的一些事情，如果不是苗苗实在没人照顾，她也不会现在回到学校继续工作。

　　“外伤吗？”郑朦朦喃喃，想到了郁萝，“跟小萝一样吗？”

　　沈纭一顿，轻轻点头：“差不多吧，但是……应该没有小萝那么严重，所以她现在不太敢出门，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我也不放心，就时常要回去看着她。”

　　“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她来学校呀。”有人提议。

　　“对呀对呀，沈老师，您可以带她来学校嘛……”

　　“……”

　　所有人想到的都是郁萝，学校本来就是开放式管理，只有在进入教学区的时候外来人员需要登记，教学区以外的地方时常能看见住在这附近小区的家长遛娃，只要没有影响到学生们，学校基本上是不管的。

　　沈老师又是特殊情况，就跟郁萝一样。

　　沈纭其实自己也在想这个事情，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苗苗带到学校里来，要么就辞掉学校的工作在家专心照顾苗苗，她也不好总麻烦其他老师。

　　“谁要来学校啊？”郁萝探头，好奇的问。

　　她刚刚不在，完全没听见沈老师和学生们说的那些话。

　　黄铮安可算是等到了她，连忙走过来：“在说沈老师的女儿，小萝，我有些事想问你，方便跟我去旁边聊聊吗？”

　　燕兆南当即就站起了身往这边走。

　　可底下孟钧也开始吹哨了，催促着大家集合。

　　郁萝朝燕兆南这边侧了侧脸，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不会有什么事的。

　　原本坐在台阶上休息的学生们都往下走，回到操场集合，沈纭在底下站着，台阶上就只有郁萝跟黄铮安了，倒是也不用另外再找地方说话。

　　黄铮安坐了下来，看向在自己旁边坐着的郁萝：“我前几天去了一趟燕家坳。”

　　“噢噢。”郁萝点头，语气里还带着点期待，“那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黄铮安摇头：“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件事情，我去燕家坳问，可那里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一口咬定燕家坳没有你这个人，都说没听过你的名字。”

　　“啊……那看来我真的不是燕家坳的人。”郁萝道，语气里倒是没有一点惊讶，这一点她在跟燕兆南讨论过以后其实就已经确定了。

　　黄铮安听着她的语气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问：“你在燕家坳待了多久了？”

　　“啊？我记忆里应该是没有去过燕家坳。”郁萝老实回答。

　　黄铮安急得站起来：“什么意思？你没去过燕家坳？那你跟小南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俩又怎么会……”

　　“那天我爬到树上玩，看见他从山上下来……”郁萝淡定解释自己跟燕兆南第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骷髅的样子去到外面要是被人看见了肯定会出事，所以平常喜欢去树上待一会儿，有时候能看见上山下山的人，不过很少。

　　那天郁萝也是在树顶上坐着的时候看见燕兆南从山上下来，她正好奇的看着呢，就看见一辆车从山下开上来，然后在燕兆南面前停下了。

　　她在那片山里都不知道待了多少年了，知道每天只有两趟车去燕家坳，是大巴，像那样的小车她实在是太少见了。

　　她还在好奇呢，就看见有个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然后把燕兆南丢下了山。

　　“吓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凶案现场，我就赶紧往他被丢下来的地方跑。”郁萝捂着胸口的位置道。

　　她对那片山再熟悉不过了，再加上自己又不是人，飞快赶了过去，还顺手拽了燕兆南一把，不然他一直往下滚摔得更惨。

　　不过这话郁萝没说。

　　她只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他没死，后来我就把他从山里送出去了，他去了医院，好了以后又回山里把我接出来的。”

　　黄铮安根本想不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出，听得一愣一愣的。

　　郁萝顺势伸手扯了扯他的手，把他扯的又坐了下来。

　　她说完以后黄铮安也愣了很久，好一会儿才胡乱蹦出一句：“那这样说……你……你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很久？”

　　郁萝：“唔……可以这么说吧。”

　　黄铮安：“难怪……”

　　他盯着她，想起来那天晚上她爬上大钟，又轻轻松松往下蹦，突然就觉得解释得通了——原来不是熊孩子，是野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