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女神再爱我一次》鸦久

23、第二十三章

　　想起太宰治那副绿茶面孔我就咬碎了后槽牙，偏得织田作之助还没察觉，但他最后还是照顾到我的情绪，示意自己没法再留太宰治就餐了。
　　太宰治也不生气，他表现得非常知礼，颇有那种“没关系，我不委屈，姐姐不生气就好”的嘴脸，气得我直接把门一甩。

　　然后迎上了织田作之助不赞同的眼神。
　　我略微瑟缩了一下，赶在他开口之前道歉道：“我就是不太想要他来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需要专心，他一来就……“低垂着头显得有些委屈，“要不然就能更早地完成了，还有我的水果……”说着说着挤出了两滴干涸的眼泪。

　　话说到这个份上，织田作之助也没法再生气了，其实他本来也没多少气性，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就打算再给你弄点吃的，辛苦了。”他看着眼前的发顶，那儿有一个小旋，很想揉一下，而他也这么做了。

　　“唔？”我顺从地被织田作之助揉的左摇右晃，然后迷茫地顺了顺变得凌乱的长发，抬起头一脸朦胧地看着他。虽然不懂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无疑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对方的心情平缓了很多。那既然也不打算追究我刚才的无礼要求，我自然乐得让他多揉一会儿。

　　“我要吃水果。”我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着织田作之助，在得到对方的微笑后选择得寸进尺，“要比太宰的那些更甜的！”

　　“我也不会挑水果，所以甜不甜我也不好说。”但话虽如此，织田作之助还是走进厨房开始洗葡萄了。

　　我看着正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织田作之助，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然后设为了屏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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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时差因为先前几日的修养变得十分健康，但还是在织田作之助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被惊醒了。

　　[申请技艺：表演。]
　　我并不认为自己装睡的本事能够躲过织田作之助的眼睛，于是不得不拜托骰娘的帮助。

　　[玩家：薇薇安进行检定：技艺：表演1D100=19/20，恭喜恭喜，总算是成功一次啦。]
　　在床上裹紧被子翻个身假装还在睡，呼吸依旧平稳，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怀疑。

　　我背对着床外，听到了背后窸窸窣窣布料摩挲的声响，似乎是他在换衣服。之后是更加轻微的手机按键的噼啪声，应该是他在回复信息，又过了一会儿就是穿鞋子和开门的声音了。
　　然后我装作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从床上缓缓而起——然后迎上了织田作之助沉静的目光。

　　“我……我……”我磕磕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种被抓包的窘迫让我恨不得把被子一掀整个人钻进去，然后在心底拼命问着骰娘。

　　[怎么回事！我的表演不是过了吗？！]
　　[表演成功不代表对抗就会成功哦！]
　　[所以这个对抗又是什么？为什么之前从未提到过？]
　　[您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侦查与反侦查哦。如果用更加详细一点的话解释就是：若调查员正在面对一个活物，应当依据那个人类或其他生物相应的技能或属性来决定难度等级。例如：若对手的技能或属性小于50，难度等级为常规；若对手的技能或属性大于等于50，难度等级为困难；若对手的技能或属性大于等于90，难度等级为极难。]
　　[所以实际上对方也是有类似的属性？]
　　[玩家：薇薇安可以这样理解。]

　　总之就是织田作之助的侦查过高了，所以我的这点小动作伪装得再好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想说些什么呢？”见我走神了许久，织田开口，他并没有带有任何责备的语气，明明之前还很注重我的睡眠质量，监督我不准熬夜，甚至连午睡都要睡满多少个小时，可现在却语气平平并没有把我的突然醒来放在心上。

　　于是，我也倏地冷静了下来，刚才那副困倦的模样一扫而空，眼神异常得清明：“作之助，你要去工作了吗？”

　　他的声音沉闷又平缓，像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是的，我要去工作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织田作之助在夜间出行。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然后他摇摇头拒绝了我：“不可以，这不是你应该参与的事情。”

　　他说了“不应该”而不是“不被允许”，所以这个任务不是机密任务，无需对我保密。

　　“是你主观认为，还是客观要求呢？”我的问题显得有些不依不饶。

　　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郑重其事地回答我：“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这次可能不太行，没有做一些准备，下次可以带你。前提是你还愿意去。”

　　我的脸上绽放了一个笑容，伸出小指：“那我们就约定了？”

　　织田作之助的小指勾上了：“约定了。”

　　我知道他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因为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在深夜出门。
　　曾经也透过摄像头观察过他在夜色中穿梭城市的身影，但很多时候都被他悄然甩开。

　　特别是随着近日枪击事件越来越多，他于深夜出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因此每当他出门口的半个小时我就会因为某种特殊的机制而惊醒，或者说清醒过来，然后开始不断地在各个“眼睛”中寻找他的身影。

　　在目送织田作之助出门后我照旧打开了手机，就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木仓声当做背景音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像是一个斯托卡。
　　我自然对他的能力和实力有信心，可不知为何近期只要一回想到那个梦就心神不宁，尤其是今天太宰治还说了那样高度重复的话，使得我更加迫切地想要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大约盯着屏幕有一个小时，窗外的枪声还是没有停歇，而在黑漆漆的夜色下织田作之助正灵活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他并非是避开了那些混乱的战场，而是在硝烟灭尽后去收拾现场，他的工作属于“清洁”，而可惜的是大部分情况那些可怜的摄像头都会在战斗开始之初被一子弹击毙，因而我能在横滨观察的范围也越来越小的。

　　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入侵其他组织系统的想法，但首先我对自己实力没有多少信心，并不保证自己能够做到毫无痕迹，其次万一要是引起一些没必要的关注反而适得其反了。
　　至于港黒布置的任务，我也没有蠢到说什么给自己留一个暗门，毕竟其他人也不是什么废物，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待屏幕上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于黑暗中，我猜想今晚他可能是不会回来了。

　　横滨各个组织间大大小小的冲突酝酿至今已经濒临爆发，因而港黒内部也在不断地招收各种人员不限学历。
　　为什么我会知道得如此清晰，那是因为刚才太宰治因为深夜任务非常无聊一个电话轰了过来，并在耳边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下属的无能和中原中也的嚣张。

　　“你也别说的太过分了。”我把通讯切至后台，手指依旧在娇小的屏幕上翻飞着，双目扫过一串代码，随意地回答着他的话语，“而且我并不觉得中原中也是那样的人。”
　　“诶——难不成薇薇安你真的对他产生好感了？这么帮他说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同时伴随着一连串的机枪扫射声吵得我有些耳朵疼。

　　“行了，我挂了。”还不等他有所回应，我干脆按下了挂断键。

　　“诶！——”太宰治的声音并没有传达至对面就听见一阵机械的忙音，他端坐于高台看着下方的乱战，瘪瘪嘴喃喃说道：“我还想告诉你那三只小老鼠从港黒里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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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的一声，不知是城市的哪个角落发射了一枚□□一样的炮弹，引爆了这个夜晚。
　　子弹倾泻的声音不绝于耳，从前夜里的猫与狗都躲在了庇护之下，可很快，这些本不坚固的外墙被人从外界强硬地扯碎把里面躲藏的财宝一扫而空。

　　但正如织田作之助所说的，他这里的住宅相对而言安全一些，至少根据声音的远近判断那些频发的混乱应该有一段距离。
　　也许再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吧，可惜我这个想法还是显得十分稚嫩，还没一会儿就听见那脆弱的门板被人大力拍响的声音。

　　我回想起先前织田作之助在离开时的嘱托没有出声，裹紧被子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装作没人在家。
　　可对方显然是调查过的，他们不管不顾地拍着门，根本无所谓是否会有冒头的邻居敢开门查看。

　　但我知道也不存在这种勇敢的家伙，或者说，目前为止还留在横滨的已经是勇敢者了，胆小的居民早已在最初就搬离了这座城市。
　　门外声音依旧，没一会儿对方像是耗尽了耐心，从拍门到踹门。

　　我眼看着门板开始摇摇欲坠，忽然那股动静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谁？是谁？
　　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感从门后传来。

　　门外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了一个非常有礼貌的敲门声。

　　“你好，请问是‘薇薇安·阿尼姆斯菲亚’吗？”他温润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很抱歉请开一下门，当然如果你选择不开的话我们也会进行暴力开启，所以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如果门被破坏的话织田作之助会很难做的。
　　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赤脚缓步走到门前，我知道即便自己的脚步声再轻微他们也知道，同样也明白他的同伴肯定在窗的另一边候着。

　　所以他们就是太宰治提到的那几只“小老鼠”吗？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机质的眼神。

　　就这样，我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