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云祭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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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啊……不小心写出类似姐妹篇的东西了，虽然互相有关联不过确实是两篇文=w=想着上一篇太杯具，这篇就尝试着加一点砂糖好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写到柊千都严重缺少砂糖OTL总之，就算今年没有2月29日，2月28日发一篇，3月1日再发一篇，其中的狭间，就一定是柊君生日了ww（咦
出云祭典的喧嚣声远远地传过来。
那样盛大的乐声与吵闹的人声，仿佛都和自己无关似的，柊缓步走在村子旁边的树林之中。弯弯曲曲的小路尽头是一溪流水，清澈的水面倒映着月亮皎洁的光，与天上之月照应，仿佛是谁的巨大眼睛在注视着人世间。
明明还不到寒冷的季节，从水面吹过来的风却带有微微的寒意。被酒精所麻痹的大脑，此刻也终于渐渐清醒起来。
师君岩长姬虽然年事已高，但喝酒方面还是让她的弟子们都甘拜下风，不胜酒力的风早第一个跑了出去，自己也终于忍不住摇摇晃晃地从屋内逃出来吹风。
“呼……”他右手按住太阳穴轻轻的揉着，醉酒之后就会头晕，虽然不算很激烈但也相当不好受。
不过，这样也好，趁着头脑发胀的时候，也可以不用去思考那些麻烦的事情了。
他抬起头望向有如深蓝色幕布的夜空，过于明亮的的满月让群星都黯然失色，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人丁凋零的星之一族。但是日月星三族中只有星一族没有被驱赶，或许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了。
大脑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胡乱想了很多东西，然后在脑海里纠结成一团。
眯起眼睛，让月与星在失去一只眼睛之后变得狭窄的视界里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背后响起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用回头他就已经迅速判断出对方是谁，但他还是慢慢转过脸去，带着惯常的无法读出感情的笑容：“吾君。”
少女的金发在夜色中异常地耀眼，被月光所笼罩，仿佛流泻出淡白色的光晕来。但是对于一直身处黑暗中的他而言，仅仅是这样就炫目到眼睛刺痛的地步。
“柊！”名为苇原千寻的少女叫出了他的名字，微微侧了头微笑，“原来在这里啊！”
脸上丝毫不见惊讶的表情，柊只是稍稍加深了笑容：“哦呀哦呀，吾君亲自来找我么，真是不胜荣幸。”
少女已然习惯了那种戏剧化的夸张口吻，因此只是用力地点头：“刚刚去找岩长姬，结果她抱怨说被你逃掉了，下次一定要加倍补回来。”话音未落就很难得地看到了柊的脸上闪过无奈的表情，便有些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被取笑了呢。”
柊以手扶额，接着甩了甩头便迈开了脚步，随着他的接近，酒的气息也逐渐聚拢了过来，不过并不令人觉得讨厌。千寻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走过来，然后在两步之外停下。
对于千寻来说过于高大的柊，将从他背后投射而来的月光全部遮蔽。站在他所带来的阴影下的少女忽然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份黑暗是自然而然缠绕在柊的身侧一样。
“不逃吗？”因为背光而看不清楚表情，柊只是轻描淡写地抛下了这句话。
千寻仰起头，收敛起笑意反问：“为什么要逃？”
其实她不过是明知故问，最初相遇的时候风早就说过，那家伙是危险的男人。
没有回答她的男人抬起手，然后将两手撑在千寻背后的树上，形成将少女困在手臂中的姿势，这一系列动作都流畅自然，优雅地好像宫廷礼节般。
“我是中津国的叛徒，又背叛了侍奉数年的常世国，这样没有信用的人，您真的打算留在身边么？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背叛您。”逐渐靠近的脸在薄暗中浮现出充满轻蔑嗤笑的表情，鼻尖几乎要擦到千寻的额头。那一瞬间空气连都改变了，强烈的压迫感让少女僵硬起身体，却依旧毫不躲闪地直视对方的眼睛。
“不会的。”回应他的是少女不假思索便出口的话语，坚定而不容置疑。
对方的唇边划过自嘲般的笑容：“您与我这样危险的人独处，就没有想过可能会因此丧命么？”
然而少女毫不动摇地迎上他的目光，仿佛为了给自己打气似的挺直了腰：“要杀死我的话，刚才就动手了吧？”
眼前的这个人，不会对即将到手的猎物浪费不必要的口舌。
“哎呀哎呀～”放弃似的感叹着，柊收回了束缚少女的双手，“吾君真是聪明过人，这样的小骗术根本没法起作用呢。那么，能原谅我开了如此恶劣的玩笑么？”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千寻这才发现背后已经被冷汗所浸湿。刚才的一切都并非是骗术或者玩笑，她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按照刚才的情形，柊用手中的暗器割断自己的喉咙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不是开玩笑吧？”好不容易平稳下心绪，少女开口道，“是在怀疑我对你的信任吗？”
独眼的男人沉默了一阵，随即将目光转向月光下的溪流，呼出若有似无的叹息：“吾君……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呢。”
“因为柊对说谎真的很不擅长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么。”闭了闭眼，柊露出苦笑，任凭冷风吹拂着额发，头晕似乎又加剧了，视线一瞬间扭曲了一下，“那真是非常抱歉。”
少女露出担心的表情：“没关系吧？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啊，我去拿茶过来好了！”刚打算转身跑开就被捉住手腕，沿着手臂看上去，是柊不同以往的脸——失去了保护壳般的笑容，带着严肃神情和凉薄眼神的脸。
“怎、怎么了？”
带有薄情意味的嘴唇吐露出令人惊讶的话语：“吾君，您不恨我么？”
睁大了眼睛，千寻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在她把话说完之前，柊就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是我把您拉入这个传承之中，让您承受了这样沉重的命运，过去也好未来也罢，悲伤的事情远远多于得到的幸福……就算这样，您也不恨我么？”
如果那天没有遇见他，自己现在都还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和风早那岐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下周要考试还没复习怎么办啊”这种琐碎的小事。
与万千的人民无关，与故国的兴衰无关，与这个世界的留存无关。
千寻很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没办法立刻作答。
风声从耳边吹过，祭典进入了高潮，乐声混杂着欢呼声好像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一般遥远。
“——我不知道。”
最终的答案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及格，但那确实是认真思考之后的结果。
“虽然我很怀念过去的日子，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些都幸福地太过虚幻了。”
“吾君……”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那样平静地过完一辈子，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放弃我的‘责任’。”少女展开小巧的手掌，就像想要抓住看不见的命运丝线般紧紧握上，“所以不能逃，也不想逃。”
坚定的话语犹如敲击在心之上的音符，柊的表情却没有变得缓和，而是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悲哀。
“能有如此的觉悟，这实在是……中津国的大幸，与您的大不幸。”
因为知道追问也不会得到明确的答案，千寻只是微微无奈地笑起来：“柊，总是对我说不可思议的话呢。”
继承能预言未来的星一族血脉的男人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不，您理解这些……不过是时间问题。”
“是吗？”
柊轻轻颔首：“如果我在说谎的话，聪明的吾君一定能立刻发现了吧？”
居然将选择权推给自己，少女轻轻嘟囔了一句“真狡猾”，然后又故作轻松地笑起来：“离开太久大家会担心的，回去吧？”
对方恭敬地将右手贴住胸口微微欠身：“遵命。”
随后，两人沉默地走上了返程，只有脚底踩着落叶的沙沙声在回想。
明明还没有到落叶的季节，为什么地上会铺满树叶呢？思考着这无关紧要的小事，柊发现走在前面两三步的少女忽然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转过身来面对柊疑惑的眼神。
“那个呢，我又仔细想了一下。”将双手背在身后，脚边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千寻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微微转开了视线，“能来到这里，与这么多的同伴相遇，我觉得很幸福。”
月上中天，银色纱幔般的光辉从头顶洒下。
“所、所以呢……”
柊静静等待着少女的继续，却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很难为情似的连语速都比平时要来得微妙地快：
“能成为龙神的神子，真的太好了。”
那光芒仿佛是从少女的身体上散发出来一般，渐渐将柊周围的黑暗驱除殆尽。明明是看起来那么冷澈的光，却让人从心底涌出细微的暖意。
“您真的是——”柊露出好像要哭泣般的表情，下一秒却仿佛很满足似的闭上了眼睛。
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光之中微笑的少女的声音轻柔地好像在耳畔细语：“谢谢你”
“我才是……”不经意地，这样的话语就滑落了唇边。
“诶？”
曾经因为友人的死而极端厌恶身为只能看见未来却无力改变的星一族的自己，这份心情，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改变。
被星一族的血所指引，与那个肩负世界命运的少女相遇，然后竭尽所能去实现她的愿望，最终怀抱那份思念消失。
这样的喜悦，就当成自己一个人的宝物也不错。
面对歪着头等待答案的少女，柊只丢下了“秘密。”便径自往前走去，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真小气！”的抱怨。
他的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笑容。
就这样，沉浸在虚妄又短暂的幸福之中吧。
在命运开始之后，和世界的终末之前。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出云祭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