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沦陷》朴希

46、第四十六章 归来

　　钟麟在家里晕倒，在医院醒来，旁边睡着颜诤鸣。
　　他睁着涩痛的双眼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又屏息凝神地盯着旁边的颜诤鸣看了许久，才敢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

　　颜诤鸣被砸了脑袋，左肩又有刀伤，还没恢复过来，有些嗜睡，两个小时前醒过一次，这会儿又在睡。

　　钟麟不知道他究竟伤到了什么地方，不敢贸然往他怀里挤，只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了挪。

　　有报道称，两个特别相爱的人会从对方身上闻到一种其他人闻不到的体香，那个气味能刺激人的呼吸中枢，能让人心旷神怡。
　　钟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他确实能从颜诤鸣身上闻到一种特殊的体香，会让他感到内心安宁。

　　鼻息间传来独属于颜诤鸣身上的气息，钟麟才感觉自己终于魂归原位。
　　颜诤鸣终于回来了。
　　钟麟在这个认知中又慢慢阖上了眼帘。

　　后来护士来给颜诤鸣输液吵醒了颜诤鸣，他竖起手指放到唇边朝护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护士看出了他俩的关系，并未觉得见怪，笑盈盈朝他回了个OK的手势，连带后面扎针的动作都温柔了许多。

　　钟麟这一觉睡得很沉。
　　他最近消瘦了不少，五官更显立体，一眼望去，从眉弓到鼻梁尖都透着一股子天然去雕饰的精致清丽，整体轮廓线条却不似颜诤鸣的气质那样凌厉，此时像个孩子一样沉睡，睡容安详宁静，显得有点憨态可掬。

　　护士走前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看清钟麟脸的那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说出“颜值即正义”这种在她看来是畸形价值观的话。

　　人天生就会被美好的事物吸引。
　　所以大众才总是对美人有种先天性的偏爱。
　　那些人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表达对那些好看到不能用语言形容的人的一种赞叹吧。

　　这么一张适合大银幕的脸竟然没有出现在娱乐圈，真是可惜。

　　护士走后，颜诤鸣静静地看了钟麟片刻，也没忍住凑过去在他鼻尖亲了亲，心中涌出无限感慨和后怕。

　　还好旺角那边的街道地形特殊，人又多，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当街舞刀弄枪，才让他有机会借机脱困。
　　彻底晕过去之前，他都以为自己这回必死无疑。
　　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来。
　　他不怕死，更不怕痛，可他怕钟麟会伤心。
　　太突然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再听听钟麟的声音，如果就那样死去，他真的会永不瞑目。
　　还好，他还活着。
　　还能再看到钟麟。
　　还能再拥有他。

　　钟麟再醒来时天都快黑了。
　　颜诤鸣没在病床上。
　　钟麟睁开眼没看到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掀了被子想下床，起身后听到隔壁会客室里有人在说话，他才止住动作，缓缓松了口气。
　　门关着的，听不太清楚他们讲话的内容，好像是有人在同颜诤鸣汇报工作。

　　钟麟决定不去打扰他们。
　　他躺在床上给苏晓雯打电话。
　　原来苏晓雯下午来过。
　　他们一家都来了，刚走不久。
　　钟麟同她闲聊了几句，忍不住问：“凶手抓到了吗？”
　　苏晓雯说：“当时行凶的那几个人都被抓了，后面的事情警察会处理。”

　　那就是幕后元凶还没找到。

　　钟麟心中有疑问但他并未继续追着问，苏晓雯这样说显然是不打算告诉他更多的细节，可能是想保护他，也可能是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便没什么好说的。

　　同她打完电话，他又拿着手机给周易锦发了条信息，问他干嘛。
　　周易锦这两天也累坏了，下午补了个觉，这会儿在蒋廉家。
　　钟麟问他：“蒋廉有没有跟你说关于这次事件的内情？”

　　周易锦：“他跟我说，那些打手只是收钱办事，收了谁的钱，查不到，因为是多路径境外转账，而且人是从澳城过来的，中间人是那个司机，提前给了他们路线，现在那个司机伤得很严重，医生说醒过来的希望渺茫。”

　　很明显，背后的人早就做了两手准备，计划成不成功都能把自己摘出去。

　　钟麟还没回，周易锦又发了过来：“颜诤鸣还没醒吗？”
　　钟麟：“醒了，在会客室跟人谈事情，我在外面。”
　　周易锦：“他可真闲不住，受那么重的伤不好好躺着，又开始折腾，还有你！昨晚我怎么跟你说的，还骗我说去睡觉，结果跑阳台吹了一晚上冷风，你有没想过你要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颜诤鸣交代！大骗子！”

　　钟麟完全能想象出他这会儿气呼呼的样子，赶忙认错：“对不起，我的错，没有下次了。”
　　周易锦：“哼！”
　　钟麟：“抱大腿.jpg。”
　　周易锦：“好吧，原谅你了，好好养身体，公司那边不用操心，我能搞定，明天下班再去看你们。”
　　钟麟：“劳周总费心了。”
　　周易锦：“哥屋恩~滚~”
　　钟麟：“好吧。”

　　发完信息，钟麟躺床上等了一会儿颜诤鸣，本来想起床去趟洗手间，听到会客室门响，怕尴尬，赶忙又躺了回去。

　　颜诤鸣把人送走后，来到床边掀了被子躺上床。
　　除了脑震荡之外，他左肩胛骨还有贯通伤，只能右躺。

　　钟麟感觉到他越来越近，终于装不下去，自己睁了眼。

　　入眼便是颜诤鸣的笑脸。

　　钟麟没说话，好似许久未见般细细打量着颜诤鸣。

　　颜诤鸣心疼地凑过来亲了亲他，说：“你跟我妈打电话那会儿我就知道你醒了，徐总一直叨叨个没完，拖着我出不来。”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钟麟，眸底深处有无限眷恋和歉意，一语双关道：“宝贝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没关系。”钟麟怕碰到他的伤，强忍住想往他怀里靠的欲.望，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那浓黑的双眼里有无限温情和贪恋，问他，“你伤到哪儿了？”
　　“左肩破了点皮，后脑勺被人敲了一棍子，不是什么要命的伤，现在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钟麟知道他不会说实话，也没拆穿他，心头酸楚，下意识跟他撒娇：“我想抱着你，会碰到你的伤吗？”
　　“不会。”颜诤鸣左臂使不上劲儿，身体也不敢大幅度乱动，便稍微往钟麟这边挪了挪。
　　钟麟轻轻靠过去，伸手抱住他。
　　身体相贴，气息交融。
　　钟麟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埋在他颈项间瓮声瓮气地说：“颜诤鸣，还好你回来了。”
　　不然未来几十年他该怎么活。

　　以前两人腻歪时互表衷心，也说过非他不可之类的话，但那多少还是有点煽情的成分在里面。

　　在这之前，钟麟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
　　当年那么艰难都熬过来了。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受不住，扛不了的。
　　可如今才发现……
　　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了。

　　他比以前更加依赖颜诤鸣，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好像都已经被颜诤鸣彻底标记。
　　不知什么时候颜诤鸣之于他就成了一种不可脱离不可控的羁绊。
　　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了一丝胆怯，除此之外还有满满的幸福感。
　　钟麟这样温软黏人的模样，以前只有在两人那啥之后才看得到。
　　颜诤鸣可太喜欢他这样黏着自己了，激动得心怦怦跳，又感动又满足又心疼，哄道：“宝贝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这样担心了，这次是我不好，是我太粗心自负，才差点让自己丧命。”
　　他本以为有保镖跟着，自己也会两下子，法制社会，不至于。
　　可他忘了人性的恶可以有成千上万种，会让人防不胜防。

　　他当时但凡对那司机多上点心，后来都不至于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吗？”钟麟抬头来看他，“会不会是季明凯他们家在报复我们？”

　　季明凯出事，钟麟并没仔细问过颜诤鸣内情，但他知道颜诤鸣肯定在背后掺了一脚，不然那家伙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接连出事。
　　虽然他是罪有应得，但不知道他父母家人是不是有那么明事理。

　　颜诤鸣说：“应该不是，季明凯他们家没那个实力，而且季老爷子和季项东都是讲理的人，就算为了家族利益也不可能再来跟我交恶。”

　　花钱买命容易，难的是实施的过程，能在离水和港城买通调动那么多人，同时整这么多事儿出来，不光只是有钱，还需要人脉和资源。

　　他怀疑是秦钊。

　　可是目前没有证据，而且他回国后并没再去招惹他，当年是打了他，但他母亲被秦钊敲了三个亿，他也已为此而付出了代价。
　　颜庭祥跟他爸还是朋友，他当真无所顾忌？

　　“那会是谁？”钟麟愈发疑惑，“你以前还得罪过别人吗？”

　　“有，还不少。”颜诤鸣心里有些后悔平时做事太过强横，嘴上又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但那都是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资本博弈，虽然残酷，可都是各凭本事，不至于拿命来拼吧？”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并不是个特别记仇的人，不然颜司城这些年不会在颜家过得那么轻松。
　　能让他起报复心。
　　除非是碰了他的逆鳞。

　　之前季明凯之流，要不是自己作死，暗地里找人挑事逼钟麟还钱，又让人买通了那个电工伪造意外烧了芊沐制衣的仓库，他都不会搭理他。
　　对季明凯他尚且还留了几分余地，对其他人他也没有把人往死里逼过。

　　“那我们要怎么办？”
　　钟麟有些担心，这次没成功，会不会还有下次？

　　“没事，别担心，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会再这么大意了，而且这里是离水，我们自己的地盘，背后搞事的人也没那么傻。”
　　钟麟想了一下，也是。
　　这次计划失败意味着已经打草惊蛇，还敢再来一次，除非他想暴露自己。

　　“那就这么算了吗？”
　　好不甘心啊。
　　凭什么？！

　　“怎么可能算了。”颜诤鸣声音凉凉的，怕吓到钟麟，又及时压下了心中戾气，他亲了亲钟麟的额头，温声说，“我们迟早会把他揪出来的，不想了好不好，再陪我躺一会儿，等下吃点东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好吧。”

　　两人躺在床上温声细语地说了会儿情话。
　　后来小武送来了他俩的换洗衣物还有吃的。
　　钟麟吃了晚饭，歇了会，然后去打了水给颜诤鸣擦身体，伺候完了颜诤鸣后自己也去洗了个澡。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聊天。
　　本来还想找个电影打发时间，结果颜诤鸣用脑过度，有点犯恶心。
　　钟麟便不敢再折腾他，搂着人闭目养神，一直挨到凌晨才睡着。
　　他在医院形影不离地陪了颜诤鸣两天，第三天公司有事儿，需要他亲自处理，这才回去上班。
　　平时恨不得住在办公室的他，最近总是把手上的事一忙完就开溜。

　　颜诤鸣在医院住了一周，后来实在待不住了，闹着要出院回家休养。
　　钟麟和医生都被他磨得没办法。
　　最后还是依了他。

　　今天下班后钟麟先去接上他母亲，然后一起回的家。
　　最近周静也是两头跑。
　　她闺蜜的老公病情恶化，一家人都愁云惨淡。
　　当初承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情。
　　周静也不好这时候提离开。
　　到家后，她闲不住，跑去帮着林姨和保姆准备晚餐。
　　钟麟则上了楼去找颜诤鸣。
　　颜诤鸣在书房打电话。

　　书房门没关，颜诤鸣温煦而醇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你根本不用考虑我，我不在乎，你们也影响不到我，你只用考虑自己的感受。”

　　钟麟好像猜到了他在跟谁打电话。

　　这次受伤之后颜诤鸣好像比以前更机警了，他那么轻的脚步声都没能逃过颜诤鸣的耳朵。
　　刚一进去，颜诤鸣就转头望了过来，看到是钟麟后也没动，只等他一过去就把人拽到了自己腿上。

　　钟麟怕碰到他伤口，也不想像以前那样故意挣扎着同他玩闹，乖乖坐着，好奇地贴着耳朵去听他讲电话。

　　手机那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就这样吧，记得把你和钟麟的身份证照发给我，挂了。”
　　电话那头果然是颜诤鸣他母亲。
　　“好，拜拜。”

　　钟麟问：“怎么啦？”
　　不会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颜诤鸣说：“他俩决定离婚了。”
　　钟麟大奇：“你爸同意了？”
　　颜诤鸣有点愤愤：“离婚不离家，暂时不公开，不分割财产，他还要怎样？”
　　“啊？”钟麟不解，“那跟没离有什么两样？”

　　他听颜诤鸣说他爸妈分房十来年了，以前出去还装装样子偶尔秀一下恩爱，如今两人除了工作，平时在家基本不怎么交流，那房子又大，完全不影响他俩各过各的生活。

　　“我也这么觉得，可能是没了那点法律的羁绊，她会觉得灵魂更自由吧。”颜诤鸣一边猜测一边疑惑，“我总觉得她还有事儿没告诉我，她说她已经向兴科董事会提交了辞呈，以后不管兴科的财务了。”
　　“那她还会要求你到时去管兴科不？”

　　钟麟不想让颜诤鸣去跟他弟争什么家产，他俩有自己的事业，钱完全够用，接下兴科更多是责任和负担，到时更忙，更没时间过二人世界，颜司城想要，给他呗，懒得跟他玩勾心头角那一套。
　　颜诤鸣说：“反正她今天没提。”
　　“你就没从侧面试探一下？”
　　“苏晓雯女士不吃我这一套，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她‘流放’国外三年才回来。”颜诤鸣笑道，“我这点伎俩也就够套路套路你。”
　　钟麟眼睛微眯：“你在说我傻吗？”
　　“怎么可能，我的宝贝绝顶聪明。”颜诤鸣边拍马屁边凑过来要亲他，“快让为夫亲一口，让我也吸收吸收你这聪明劲儿。”
　　“不亲，你个大忽悠……唔！”
　　大忽悠的拿手绝技是耍流氓，这招对钟麟百试不爽。
　　钟麟后背抵着大班台，退无可退，怕弄到他伤口，假装躲了两下就主动抱住了他的身体。

　　这样的甜蜜日子又持续了十来天。
　　颜诤鸣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工作也愈发忙碌。
　　立安的“内幕交易”风波虽然拖了点进度，但总体并无大碍。
　　至于谋杀后续，颜诤鸣虽然暂时没有精力去亲自盯着调查，但也一直让人在暗中收集线索。
　　之前一直没什么进展，今天下班刚到家蒋廉突然打来电话说查到眉目了。

　　蒋廉说张慧他儿子的亲爹就是她那化妆品公司的投资人之一，两人以前是初恋，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前阵子有人给谭章寄了他俩在酒店约会的照片，谭章才知道自己被带了绿帽子，连儿子都不是他的。
　　这种事换做谁都忍不了。

　　“可是他俩反目成仇，张慧为什么要陷害我妈？还要拉兴科下水？”
　　“因为张慧查到给谭章爆料的人是雯姨。”
　　“怎么可能！”颜诤鸣下意识矢口否认，“先不说我妈跟谭章没那么深的交情，就算是朋友，她也不会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雯姨是不会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可架不住有人存心栽赃呀，你猜是谁。”
　　颜诤鸣不想猜：“谁？”
　　“秦钊和你弟。”

　　“什么？！”颜诤鸣简直出离的愤怒了，那怒气直冲天灵盖，他几乎要把牙齿咬碎都无法压制住心中那股子想杀人的冲动。

　　秦钊早已在他的怀疑名单之中，猜测被证实，他没有特别意外或是愤怒。
　　两人积怨已深，如今他春风得意，爱情事业双丰收，秦钊心生嫉妒和恨意，故而背后使绊子，他都觉得正常，哪怕是想暗中弄死他，他也不是很意外。

　　可是他没想到颜司城竟然也掺了一脚！
　　他妈说得没错。
　　颜司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他当年就该弄死他！
　　操！

　　“我起初也没料到这些阴谋背后他也有份，秦钊要对付你，动立安就行，而且当时也成功把你引去了港城，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动兴科？后来我找的人查到秦钊这阵子跟港城那边某个洗钱集团的老板有来往，他们以拍卖古董的名义洗.钱，你弟是介绍人，还收了他们的高额佣金，他再傻也不可能傻到猜不到秦钊他们的目的，却还是敢帮他们引荐，就真的只图钱？我们现在还没查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你被追杀跟他有关，但他绝对不干净，至少知道一些内情。”

　　“我他妈现在真恨不得立马弄死这俩混蛋！”
　　秦钊报复他，他无话可说。
　　颜司城背后捅他娘俩刀子，无非就为那点家产，为了那几个破钱，他竟然连手足情义都不顾了。
　　他如果真稀罕，还轮得到他颜司城！
　　操！

　　蒋廉知道此刻他心里肯定不好受，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他，只说：“后面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我听你的。”
　　颜诤鸣心中五味杂陈，胸口情绪翻涌，沉声道：“我等下就去曦和山庄。”
　　“好，回头给我打个电话。”蒋廉提醒道，“别冲动，他不值得你动手。”
　　“我知道。”还没挂电话，钟麟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对蒋廉说，“钟麟在给我打电话，我挂了。”
　　“他应该是知道了。”蒋廉抱歉地说，“小锦在我车上。”
　　他忘了，这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周易锦啥话都跟钟麟说。
　　连他俩之间那点腻腻歪歪的事儿他都跟钟麟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钟麟是他老母亲呢。

　　颜诤鸣说：“没事，知道就知道吧，我也不打算瞒他。”

　　钟麟比他晚回家，在停车场看到颜诤鸣的车还在，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几下停好车，进门见颜诤鸣没在客厅，跟林姨打完招呼就想楼上冲。

　　结果颜诤鸣下来了。
　　颜诤鸣从电梯里出来，钟麟看他脸色阴沉，心又是一紧，问道：“你现在要去那边吗？”

　　颜诤鸣点点头：“刚管家打来电话，那边出事了，我去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钟麟不在他不知道自己到时见到颜司城能不能忍得住。
　　“好。”钟麟不再多问，放柔了语气安慰他，“颜诤鸣，我会陪着你的。”
　　颜诤鸣看穿了他眼底的担忧，心下不忍，忙收敛了神色，伸手抱了抱他，跟林姨打完招呼后就拉着人出了门。

　　今晚又是个不眠夜。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