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财力统治无限世界》无知之幕

6、谁动了我的王座·6

　　四组加起来一共20个人，男女老少一堆，根本记不过来谁是谁。
　　赵廷轩一扫，只认识前世界首富、003组的寇海华寇老爷子，和第一个被单独发警告牌的倒霉蛋、005组的中年油腻男陈铭。

　　但所有玩家都认识纪南。
　　这个开局就豪掷千金买水的……天才少年？？？

　　“…………所以南哥说，只要拉着‘鬼手’，‘鬼手’就会带动墙壁，等墙壁来到走廊另一端，鬼打墙自然而然就破解了。”
　　赵廷轩好为人师地跟其他组解释，优越感爆炸。
　　其他三个小组，或是恍然大悟，或是悔不当初。

　　陈铭一拳砸在石壁上：“我当时也拉到那个‘鬼手’了……可是那个‘鬼手’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乖，他妈的掐死我了。”
　　他说完一撸袖子，露出胳膊上四道浅浅的血印。

　　跟压根儿没遇到“鬼手”、因此被吓到尖叫的小组不一样，001组波澜不惊。
　　甚至安邦嘲讽地笑了声，斜眼：“就这？”

　　陈铭盯着他看。

　　“呃这位大叔，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三十来岁又膀大腰圆的安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解释道，“你不知道，它一开始那是真的想掐死我，尖得跟钉子似的指甲就在我主动脉这儿。”

　　安邦比划一下。
　　陈铭不信，偏头找到赵廷轩的眼睛确认。

　　对面赵廷轩绷着脸点头：“真的，全靠南哥眼疾手快，拉住了‘鬼手’……不然现在我们组就剩四个人了。”

　　一圈十来个人，顺着赵廷轩的话头看向纪南。
　　纪南独自站在人层外围，没什么情绪，凭那张欺骗性极强的脸，让人误把他的平静当成拘谨。
　　只有001组的四个成员，模糊察觉他们这个队友的平静与不合群，是源于他非但不像普通玩家那样恐惧游戏，而且觉得副本难度……有点无聊。

　　就……
　　离谱……

　　拄拐的寇海华显然是被骗的那波。
　　他甚至抬手拍拍纪南的肩，诚恳鼓励：“好孩子，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别害怕，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就跟大家说，放手大胆去做。”

　　001组其他四人：“……”
　　鼓励反了。
　　这位胆再大点儿，就得拆游戏程序了。

　　很快有玩家按捺不住，提醒大家游戏里每分每秒都是要钱的。
　　其他组不像001组这么富有，闲聊浪费了五分钟，就觉得跟刀子割肉似的疼。
　　游戏需要走剧情。
　　僵持了大半分钟，诡异地无人推进。

　　现在四个小组、20名玩家走到了走廊尽头。
　　尽头只有一个门，又黑又小，鬼气森森。
　　说不好门后有什么。

　　如果是一个人，硬着头皮也得开。
　　如果是一个组，组里内讧一会儿，总能选个不怕死的老六打头。
　　但现在是四个组，其中一个还拔尖地优秀、有钱，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

　　赵廷轩有点后悔刚刚显摆了。
　　现在其他三组都盯着他看。
　　他求助地看向纪南，纪南回了他个“单纯”地微笑。

　　意思是——你活该！

　　赵廷轩硬着头皮往前走，刚抬腿，被一根棍儿绊了一下。
　　“寇总？”他惊讶地顺着腿边的拐杖看上去，对上一双苍老却不失力量的眼睛。

　　寇海华朗声问：“有哪个组、或者谁愿意替大家开门吗？”
　　无人回答。
　　他队友还用力拉他唐装的袖子，让他闭嘴。

　　“那样的话，抽签吧。”
　　寇海华不着痕迹地挣脱队友的手，沉声说。

　　“啊”声四起。
　　除了001组都不愿意。

　　“怎么了？”寇海华假装不懂大家的意思，环视一圈，问，“那你们说怎么办？”

　　一片安静。
　　夹杂着不想当得罪人的出头鸟的心态，没有玩家好意思开口主动cue 001组。

　　“那我就当大家同意了。”寇海华说，“条件有限，每组推举一个人猜拳，输到最后的小组内部再选一个人。”
　　他想了想，补充，“内部选人可以猜拳，也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总之小组自行决定。”

　　众人虽不情愿，也只能勉强同意。
　　001组赵廷轩自告奋勇，当然，他毫无压力，底气非常足。
　　因为有纪南。

　　003组就是寇海华自己，他队友没一个愿意出去当“显眼包”。
　　005组受陈铭派遣，上的是个女生。这位中年谢顶的油腻男士不知道是什么公司的中高层，掌控一个组还是很容易的。
　　017组也是一位女士，年纪跟荆静相仿，看面相没有荆静的冷静和决断，五官比对方精致多了，可以想像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四个人分列四角。
　　其他人各怀心思站在他们背后。

　　“石头、剪刀、布——”

　　寇海华念完，花白的眉毛动了动。
　　“朱小敏……”017组的人头痛欲裂，“你干嘛要出布啊。”
　　所有人都出的剪刀，就017组的朱小敏一个人出布。
　　胜负不要太好分。

　　朱小敏含着歉意，笑容露出几分讨好的意思：“我都说了我运气不好……”
　　她队友是五个男的，年龄从少年到中年均匀分布……然而没一个怜香惜玉的，还联合起来“鼓励”她：“行吧行吧，但谁输的，谁负责。”
　　朱小敏：？
　　猜拳前咋不说。

　　赵廷轩听不下去了：“拜托大哥们，她是个女士啊。”
　　对方理直气壮：“女士怎么了？”
　　“女的不是天天在网上吆喝男女平等吗？”
　　“这时候又要受优待啦？”
　　“管好你自己。”
　　“要不你替她去。”

　　安邦用力咳嗽一声。
　　那几个豆芽面瓜终于闭嘴。

　　然而朱小敏还是被逼着走到小黑门前。
　　空间极度安静，所有人神经都绷起来，提防着门一开，什么东西扑出来。
　　朱小敏深吸一口气，竖起细长如葱的手指。
　　迟迟下不去手。

　　“快开门！”005组的陈铭不耐烦地催促，冷不丁的声音把周围其他玩家吓了一跳。
　　其他玩家也不好说什么，因为比起突然鬼叫的陈铭，拖延时间的朱小敏更让人心烦。

　　朱小敏手往前挪了一点。
　　几乎就要碰上了。

　　“开啊！”陈铭头疼欲裂。
　　与此同时，朱小敏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整个人像承受不住什么打击一样疯狂甩头。

　　大部分玩家都被她吓到，一个挤一个往后退。
　　荆静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扶住朱小敏：“小敏你没事吧？”
　　朱小敏双手虚抱着头，惊恐地盯着门，整个人都软了。

　　“我不敢开，真的不敢……我站在那里就觉得有鬼……太冷了……我真傻……”
　　她摇头，语无伦次又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无人感同身受。

　　甚至003组的玩家：“怎么回事啊017组，赶紧派个人开门！”
　　陈铭也附和：“就是，因为你们耽误大家多少时间。”

　　017组的五个男士交换眼神，其中一个走过来，粗暴推搡朱小敏的胳膊：“开门！大家让你开门！”
　　尽管朱小敏在他面前十分娇小，但是她疯狂抵抗，那个男的没有防备，混乱中被自己的手甩了个巴掌。

　　扑哧几声窃笑。
　　“我靠！”那男的左手捂着脸恼羞成怒，厚实的右手高高扬起，上前一步。

　　“你想干嘛？！”荆静鼻腔喷出一截气，“不就开个门吗？”
　　那男的死死盯着她，张嘴刚想说话，荆静——
　　“我来开！”
　　一句话把他噎个半死。

　　荆静把受惊的朱小敏挡在身后。
　　同时安邦挤过来，挺起胸膛。
　　那男的瞥了一眼安邦手臂上的肌肉，手缓缓垂下，冷笑着撤走了。
　　一边走，一边气不过强行挽尊：“都半老徐娘了，撒个娇还真有傻逼男的出头。”
　　安邦怒了，伸出肉肉的手指，对准那男的的鼻子：“你说什么——”

　　那男的怂了一下。
　　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安邦肩膀。

　　是纪南，他伸手把即将火山爆发的安邦按住，拨向身后。
　　安邦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后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怎么感觉纪南力气那么大？
　　他两百斤的体重在纪南手里，跟片羽毛似的。

　　纪南安抚住安邦，跟荆静对视一眼：“我来开门。”
　　荆静喘一口粗气，眼里交错着混乱的担忧：“可能有危险……”
　　“没关系，”纪南偏头，锁定刚刚欺负朱小敏的玩家，“不过我年纪小，做这种危险的事，需要成年人陪同。”

　　他说完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他拇指和食指捏住那个男的的手腕，轻轻一带，那男的直接怪叫着滑了过去。
　　其实那男的腿没动，甚至抵抗性地后仰并翘起脚尖……结果脚后跟与石板地面摩擦，留下两道黑色痕迹。

　　“卧槽——”
　　这下子其他玩家被震慑到，终于迟钝地察觉001组的“天真”少年，很不好惹。

　　被纪南拉过去的017组的那个男的，起先试图逃跑，几秒后他忽然不挣扎了，脸色也越来越差。
　　俩人背后的玩家看不到他的脸，以为是他被纪南锁住手臂，无法动弹。
　　又几秒后，纪南和那男的都没有开门，所有玩家对视几眼，莫名其妙。
　　只有朱小敏，怯生生从荆静背后露出一只眼睛，紧紧盯着小黑门。

　　“怎么回事？”
　　“开门啊喂——开个门这么难的吗——”

　　纪南突然伸手。
　　但是没有开门，而是绕了个很不舒服的角度撑住墙，仿佛站不稳。
　　至于他身边那位，直接原地躺下了。

　　“不是吧，”陈铭声音充满反感，“这俩人犯病了？”
　　“你闭嘴！”安邦吼。

　　荆静把朱小敏交给了鹿韵诗，自己两步过去：“你还好吗纪南？”
　　纪南脸色很白，比他平常还要白，细看额角还有细碎的汗珠。

　　太不正常。

　　荆静立即慌了：“你怎么样？”
　　“她没说谎。”纪南低着头，转动角度跟旁边的荆静对视，“这个门有问题。”
　　话说完荆静也觉得不对劲了，不受控制地打了两个寒战。

　　纪南问她：“有没有觉得很冷？”
　　他顿了一下，更准确地表述为，“心里很冷？”

　　站在门前的人，仿佛被吸走了一切积极正向的情绪，而那些悲伤的、焦虑的、恶毒的、变态的……过去几十年人生里，所有最坏的记忆全部同时涌上心头。

　　寒意蔓延，离门越近，周身越冷。

　　荆静心沉到谷底，恐惧地后退，两个人保持能顺畅沟通的极限距离。
　　她控制不住捂住胸口，努力平复下心情：“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纪南闭上眼睛，“让所有人后退，我来开门。”
　　荆静张了张嘴，片刻说：“小心。”

　　她转身把其他玩家驱散几米。
　　不巧的是，这时候突然有两个小组通过了第一关。
　　近十个人闹出不小动静，在四组玩家身后突然出现，加上鬼影噩梦般的尖叫，把夹在中间的19人吓得魂飞魄散。

　　“这游戏真恐怖……”
　　荆静回头，发现是朱小敏在说话。
　　她压着还没完全挥走的坏情绪，随口安慰：“别怕，是其他组的玩家，自己人。”

　　她说最后仨字时稍微犹豫。
　　其他组的玩家……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朱小敏眼光发直，面无表情僵硬地盯着小黑门，“你们还没发现吗……这是一场审判……不道德的审判……是谁在报复……会是谁……”
　　荆静：？

　　小黑门前，纪南抬起手，覆盖在门板上。
　　残破的记忆汹涌袭来。
　　湛蓝的海水，腥咸的空气，吵闹的人声，滚烫的沙滩……

　　“滴呜——”
　　海面传来巨响。
　　有人向上竖起大拇指。

　　纪南顺着拇指的方向看过去。
　　却又体会到了短暂的窒息感。
　　像溺水了。

　　他本能反抗，陡然恢复了呼吸，同时吱嘎一声，木门自动向后缓缓打开。

　　他推开了门。

　　门后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恐怖。
　　只有一道特别亮、有如白昼的光瞬间照了进来。
　　纪南微眯眼睛，手背抵在额头，感受到那些不太美妙的回忆一点点被驱散。

　　下一秒，鬼影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率先完成支线任务“开启彼岸之门”，获得10点奖励。】
　　【注：本支线任务只向首位过关的小组发放奖励，其他小组分享该小组的成果，并需向该小组支付过门费。】

　　“啊？”
　　“怎么又过门费啊！”
　　“这是个基建游戏吧。”
　　“就晚了几秒，早几秒这个任务就是我们的了。”

　　刚出来的两组玩家，注意力还都在游戏币上面。
　　走着走着，挨到了后撤到这边来的四组玩家。

　　“……你们脸色怎么这么差？”那两组问。
　　四组玩家：“太太太吓人了……”
　　“哈？”那两组，“哪儿吓人了？”
　　四组玩家：“……”
　　吓人的你们都没经历……
　　运气真好……
　　除了花钱……

　　无法相互理解的六组人马，浩浩荡荡走到长廊尽头。
　　纪南已经进了门，只留下晕倒的那个男的。
　　017组其他四个男人骂骂咧咧架着那男的往前走，中间夹杂着乱七八糟的懊悔——如果刚才他们组去开门，钱就是他们的了。

　　可惜没如果。
　　随着三十名玩家一一通过小黑门，鬼影声嘶力竭、不嫌烦地播报——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2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2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1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1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1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1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资产增值10点。】

　　【全服通报：恭喜001组总资产突破500点，点亮勋章“新贵崛起”。】
　　【注：获得本勋章的小组解锁权利：道具使用说明书。】

　　【请问001组，你们现在需要领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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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热到吃不下饭，打字的力气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