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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动了我的王座·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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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安静。
窗外不知名的鸟又飞来:“咕咕咕——”
很长时间后,荆静:“你是什么?”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在问——你是什么东西?
不怪荆静。
另外几位的脸色也都差不多。
纪南耐心不错:“我是一名拍卖师。”
“卧……唔……呜呜呜呜呜……呜呜……”
安邦虽然脑子偶尔转不过弯,但是身手是真的利落,每次赵廷轩爆粗,他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
还好及时捂住了某人的大嘴巴。
不然一组五个人,真得手牵手回快乐老家。
“你说你是——拍卖师?!”
赵廷轩跟见了鬼一样。
纪南轻“嗯”。
赵廷轩:“这游戏是什么?”
纪南:“世界上最伟大的拍卖会。”
赵廷轩:“你是什么?”
纪南:“……拍卖师。”
赵廷轩:“得了!”
他摇头后退,满脸破案的聪明样子。
然而聪明了半天,他都没得出任何真正有效的结论。
还是荆静冷静下来后问:“纪南,你跟游戏……”
她沟通很有技巧,精明的眼神牢牢锁定纪南,用气场压迫对方。
纪南仍旧是读书读呆了的模样,认真说:“没关系。”
荆静头幅度非常轻微地一动,表质疑:“不会吧?”
纪南看着她的眼睛。
背后突然——
“咚咚……咚咚咚……”
赵廷轩像猛得通电,一下子蹦了起来,两连纵跳到安邦身后。
“什么东西?!”
“咚咚”声停了一下。
房外响起男人的声音:“你们是哪个组的?还没出来吗?”
大家反应过来。安邦大步流星朝声音的位置走过去,导致赵廷轩再次暴露,毛得往荆静身后躲。
荆静:“……”
真男人。
门口安邦问:“你们是谁?”
门外的玩家:“我们是002组的……你们快出来……”
安邦睁眼瞎摸索,很快触碰到类似门把手的半圆环。
难听的“吱嘎”一声,他忽然狂咳嗽。
“土真大……咳……”他嘟囔一句,又大声吼,“门打不开啊。”
门外没人回应。
安邦:“怎么开门?”
依然无人作答。
安邦气沉丹田:“喂——”
“好了,”荆静快步走过去,高跟鞋踏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离开房间,可能是第一关。”
她也试了试,果然门边沿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似的,拉成凸面镜的形状都打不开。
躲到鹿韵诗身后的赵廷轩露出个头:“密室啊……是不是找钥匙?”
荆静:“可能。”
她说完双手一拍,吸引全部人的注意力:“房间不大,我们分头搜查。”
她给每个人分配了方向,最后说:“我来检查门,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
凌乱的脚步声很快转变为翻箱倒柜的杂声。
荆静回头检查这扇门,然而查着查着,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门倒是没什么问题,几条木板拼接而成,明显是几百年前的风格。
就是背后有个方位十分安静,静得她头皮发麻。
她回头,习惯了这个暗度的眼睛分明看到一道人影紧贴在墙前,既没有搜查物品,也没有任何其他行动,感觉在偷懒。
“……”
荆静性子很耿直:“纪南,你干什么呢?”
翻箱倒柜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了。
如果人的视线可视,纪南已经被削成七八块了。
“又整幺蛾子,”安邦踹一脚不知啥玩意儿,跟地面摩擦产生刺耳的噪音,“怎么就分到跟他一组,晦气。”
话很少的鹿韵诗忽然:“嘘——”
众人看过去。
鹿韵诗:“小点声,他在听。”
赵廷轩:“听什么?”
鹿韵诗:“不知道……他耳朵贴在墙上。”
这下一屋五个人,都跟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
说不好多久——
“这堵墙在震,”纪南轻轻开口,“隔壁是009组,他们正在打架,一位玩家把另一位玩家扔墙上了。”
跟他分到正对面的安邦翻白眼:“嗐,我当什么呢。”
“然后人掉落到柜子上。”
“真稀奇。。”
“柜门开了。”
“那又怎样?”
“掉出了一本日记本。”
众人:“啊?!”
纪南:“日记本上说……”
众人:“说什么?”
墙上的人身形一晃。
是纪南离开了墙壁。
“没动静了。”
安邦刚提起来的严肃又化成不耐烦:“最关键的你不听。”
纪南:“已经听到了。”
安邦:“?”
就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房间里一通大乱。
安邦懵逼地看着三道黑影朝他扑过来。
“柜子!”
“找到了!”
“柜门打不开……安邦!”
荆静召唤组里力气最大的那位。
那位反应过来,伸手一拉。
“呃,确实打不开。”
柜门纹丝不动,他干笑撤手。
赵廷轩捏捏安邦结实的肌肉:“这么大块头白练的?”
背后有人:“不怪他。”
四个人一起回头。
纪南说:“拍柜面试试。”
众人恍然大悟。
“嘭”的一巴掌,柜门“咣当”弹开。
赵廷轩被爆开的门角打到脚小指,抱着腿嗷嗷叫着蹦走,与此同时荆静从里面拿出来——
“日记本!”她高兴坏了。
准确的说,这是一本羊皮卷。暗色的麂皮拿在手里质感上佳,隐约能看见封面烫金的字,随着角度变化而明暗流转。
荆静“哗啦啦”翻开,随便挑了一页。
蹦回来的赵廷轩真没忍住:“靠!”
一个字绷紧了周围三个的神经。
安邦指关节咯咯作响:“你能不能文明一点?草!”
赵廷轩:“对对对不起……你说啥?”
安邦:“……”
半天,鬼影的尖叫声也没出现。
赵廷轩半松一口气:“靠——不算骂人?”
荆静:“好像没事。”
赵廷轩把另外半口气狠狠松掉:“靠靠靠靠靠靠……”
众人:“……”
终于赵廷轩停止报复性的“靠靠靠”,鹿韵诗小声问:“这东西怎么办?”
她指的是日记本。
光线太黑,羊皮又是暗黄色,页面和文字连成一片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
荆静拿着日记本,走到光线最好的地方仔细辨认:“国王……非常高兴……”
后面的字实在太乱,属于她把眼珠抠出来,贴到纸面都看不清的地步。
或者屋内的亮度再提高一点,提高一点她就能拼着视力尽毁,把日记读完。
正在四个脑袋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块晶莹光斑投射到纸面。
光斑细长,还在波浪型流动,像一泓水。
大家抬头。
头顶是一瓶330ml的矿泉水,把有限的光源凝聚到一起。
“……”
四个人都懵了。
这样也行?!
懵完又觉得理所当然,盛满水的玻璃瓶就像一个放大镜,掌握好焦距,聚光是最基础的物理常识。
只有鹿韵诗:“机智。”
谁都知道,谁都没想到。
被夸奖的纪南脸上没有一丝骄傲,乖到没有任何情绪:“你们看书,我照明。”
鱼形光源速度适中地在羊皮卷一行行划过。
荆静念:“我进入城堡工作的第一天,国王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庆祝王子五岁生日。
当晚,一直在邻国学习的国王的弟弟也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漂亮女人。
国王的弟弟说,这个漂亮女人是邻国的公主,邻国的国王把她嫁给了他。
国王非常高兴,当众宣布了弟弟的婚讯,并决定为他们举办盛大的婚礼。”
“几天后,在婚礼上,国王和王后突然去世,小王子也不见了踪影。
后来我们才知道,国王的弟弟带回来的女人,其实是个精通魔法的女巫。
是她偷偷把毒药倒入国王和王后的酒杯里,毒死了国王和王后,然后把可怜的小王子,淹死在花园的池塘。”
“国王的弟弟非常伤心,决定用火刑处决他刚刚新婚的妻子。
但是我们的王国不能没有主君,按照继承法,国王的弟弟继承了王位。”
“新国王宽和,仁慈。
他体恤我们辛苦,给我们很多很多的假期。
但是,他脾气又十分古怪,不允许我们随意走动。
我大部分假期,都是在这间屋子里度过的。
我想出去,可是门锁十分牢固,绝对没有办法打开。”
“直到我遇到了怀特先生,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他教给我出去的办法,方法是……”
荆静翻页。
“没了。”
“没了?”赵廷轩抢过来一通猛翻,火气冲天,“靠,还真没了,说话说一半遭天谴,倒是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啊!”
鹿韵诗慢声慢语:“大哥你没觉得日记画风很诡异吗?就算他说了,你敢照做吗?”
赵廷轩“啊”一声:“哪儿诡异了?不是童话故事吗?”
几人:“……”
除了安邦。
这位魁梧的人士抓抓脑壳,声音底气不足,问:“所以这故事到底说的是什么?”
荆静耐着性子:“目前看不出……它提供了一些基础信息。”
大家都看着她。
荆静清清嗓子,非常熟练地总结要点,像在公司开例会。
“按照日记的说法,一,老国王、王后和小王子都死了。”
“二,老国王弟弟的妻子,邻国的公主,一位女巫,被指控为凶手。”
“三,老国王的弟弟,继承了王位。”
“四,新国王性情古怪。”
“五,日记本的主人,要离开房间。”
她目光扫过羊皮卷烫金的字:“谁还记得这个副本的名称?”
安邦怼手指,赵廷轩干咳一声,鹿韵诗微微皱眉:“什么王座……”
荆静点头:“谁动了我的王座。”
重音落在“动了”。
众人倒吸一口气。
这就细思极恐了。
安邦:“副本好像还有个任务……啥来着?”
他本能求助荆静。
荆静接收到他的目光,干咳:“副本的任务……我也记不太清,好像是找出凶手。”
一圈人都不记得。
只怪当时他们组注意力,都在千金买水的傻逼,居然是他们的队友这件让人吐血的事上。
不过“傻逼”似乎也没那么“傻”。
他轻轻接口:
“是找到并审判杀死国王的真凶。”
八道目光扫过去。
纪南笑了笑,嘴唇动了一条缝,一字一句重复重点:“审判真凶。”
大约是话题太沉重,捎带着氛围都变得惊悚。
而这种氛围里,越是乖巧的微笑,细品越瘆人。
赵廷轩甚至打了个冷战,脚步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
荆静也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一句“你确定吗”,但看到纪南的笑,瞬间咽回去。
吓到众人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也没有放过他们的自觉。
他说:“还有一点非常重要。”
四个人面面相觑:“什么?”
“我是谁?”
众人:“?”
莫名其妙,又无端紧张。
纪南看着他们的眼睛:“写日记的人。”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