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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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表格，步履匆匆地回到宿舍，掩上门，站在门口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默特问。
我说：“外面太冷了。”
“丹丽更冷。”他说。
洗完澡，我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没有生殖腔，只要摘除颈后腺体就可以。通过手术和药物，除非解剖我，否则几乎不会再有人知道我其实是个Omega。
“你很难过吗？你……信息素好像有点不稳定。”默特说。
“没关系，”我冷静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来特培中心啊？”
“我是警校生，他们收走了我的档案。”
倒和埃特纳是同门，我说：“去中央警卫局不是也挺好。”
他笑了一下：“小时候看到个案例，说有个Alpha前辈暴露之后被折磨了一百个小时，一百个小时，所有刑具都用过了，他一个字都没说。”
“真疼啊，”我说，“你们Alpha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对方还发了视频来挑衅……不过我们最后把那些人都抓来判了死刑。”
死刑，只要痛苦半小时，枪决更快。
海森华刑讯逼供的情况也有，但是我们不会那样恶意践踏人道主义精神。
我坐起来，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迫切地想要听到路易斯的声音，但是规定夜间不得随意出宿舍，我怕被走廊上的巡查抓住，想打电话的话只能在宿舍里打。
“我，我要打个电话。”
“没事，我没背书，你打吧。”
十一点多了，不知道他那边在干什么。
铃声响了四下，要是没有人接的话我就……还未等我想好就要怎么样时，那边传来了路易斯的声音。
他说：“诺诺？”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双手握着听筒不由自主地用力收紧，我张口只能说出一声轻轻的：“喂？”
路易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诺诺，别哭。”
我发誓我根本没有哭，我笑了一声以此证明自己情绪良好：“你还好吗？”
“嗯，你呢？”
“我也还行……路易斯。”
“嗯。”
“我可能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工作了。”
他没说话。
眼泪就在安静中慢慢涌了上来，被子上的蓝色细纹被模糊地扭曲了。
“诺诺，在外面我们就没办法保护你。”
“这不是重点好吗，你不能永远安排四个保镖把我围起来，我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嗯，对。”路易斯从不在这些问题上和我争论，我知道其实他希望我乖乖坐在彼罗因庄园的壁炉旁等他回来，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也希望这样。
路易斯说：“我们会失去联系。”
传递消息的具体方式我还不清楚，为了尽量减少暴露后的损失，联络次数和对象肯定有严格限制，无论如何到时候我作为一个丹丽人就没有任何理由和海森华的储君联系了。
我不敢说话，怕他听出我在哭。
那边有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催他，路易斯把听筒拿远轻声吩咐了句：“等一下。”
“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一回问你，如果我变成Beta，变老变丑了……”
“你变成Alpha我也爱你。”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咧着嘴笑，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我的Alpha都不嫌弃我，那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好吧，路易斯，你去忙吧，保重。”
“嗯，”他说，“我爱你。”
我尽量呼吸平稳地挂了电话，把听筒攥在胸口嚎啕大哭，弯着腰哭得喘不过气。
太丢脸了。
默特局促地坐在那儿，拿着包纸巾又不知道该不该递给我，哭的是我，他反而有些狼狈，半晌，他憋出一句：“没事，哭泣是Omega的特权。”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抹了把自己的后颈，闻了闻指尖，我自己只能闻到沐浴露的味道。
“你闻到过我的信息素吗？”我问。
默特莫名其妙地涨红了脸。
我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也没看我，“闻到过吧。”
我好奇地问：“是什么味道？”
默特抬手捂了一下眼睛，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一下而已，我自己又闻不到。”
“就是……有点甜，挺温柔的味道，”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让人想到家的味道。”
我被他迷幻的描述震慑到了。
由于睡前痛哭流涕，第二天我的眼睛肿成了单眼皮。
今天我们又要去体检，确切地说是生理测试。瑞迪坐在我旁边，他的头发终于被规制成了正常的颜色。
他看到我的眼睛，问我怎么了，我说水肿。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但是又怕你揍我。”
“你说吧。”
瑞迪诚恳道：“你等会儿去丹丽□□Alpha的话，路易斯怎么办呢？他会不会生气噢？”
我委婉地表示我会做摘除手术。
噩梦开始了，瑞迪发出了痛苦的尖叫：“你居然要做变性手术！”
前座的人都回头看我们，我简直想捂住他的嘴。
“不要！诺诺！我一直觉得你是海森华最美的Omega，你和路易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有人比你们更般配了，你要是做那个，那个手术，那路易斯怎么办呢？他再也无法标记你了，即便是咬腺体的临时标记。”
然后他劝了我一路。
我缓缓地握紧了拳头，锤在自己左心口，低沉地说：“这是我对联合王国的忠诚。”
瑞迪的嘴巴张成圆形，他无话可说了，最后下车的时候沉痛地告诉我：“我不相信爱情了，今天将是无比悲伤的一天。”
查腺体，后脖子被揉来揉去，穿刺取样。
查生殖腔，我不想再看到医生脸上的惊讶神色，主动上报：“……嗯对的，四年前摘除了，孕期抑郁。”
最后一项全身痛感测试。
“这个听上去好可怕噢。”瑞迪说。长方形的创口贴显得他的后颈十分细瘦，渗着血迹。
我疲惫地坐在等候区，心想没有什么比生殖腔扫描出一片空荡荡更可怕的检测了。
叫到我名字的时候，我走进房间，里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Alpha医生。
“躺下。”他说。
我躺在蓝色的治疗椅上，医生拉起了周围的帘子。
“把衬衫解开。”
“啊？”手指停在纽扣上。
他看着我，口罩阻挡了表情，但是从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开始不耐烦了。
我不想因为扭捏延长人家的工作时间，硬着头皮解开了衣服。
为什么不是Omega医生啊……
小夹子连着导线夹在腹部、胸口、颈脖、手臂内侧、大腿、小腿。
“不要动。”
电流带来的痛感仿佛针扎，但是和坐在电椅上那次相比远远不值一提。
这时候，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叫声：“哎呀！你弄得人家好疼呀……”
随后一个男人低声笑了起来。
脸上热热的，也不知道看上去红不红，我偷偷看了眼医生，他还是没什么表情。
瑞迪在隔壁叫得像发情一样。
夹子被取下后我立刻就想起身逃窜。
“等下。”
我又乖乖躺好。
“转过去一点。”
我向右侧躺着。
他拎起我的左手臂压在头顶：“忍一下。”
一个冰凉的东西戳在左腋下方与□□平行的位置，我疼得蜷缩了一下，被他死死摁住。
“别动，深呼吸。”
脆弱的部位第一次暴露在陌生Alpha面前，他弯腰站在我身侧，这实在太近了，我的每一丝难堪的反应都落在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
我忽然就想到了路易斯。
颈后的伤口热热的……糟糕，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发情就真的太丢脸了，我移开视线，强迫自己想一些悲伤的事情。
右边也被戳了一下，他松手之后我立马弹起来扣上衣服向门口走去，正好听到隔壁传来一句“水多就不容易受伤呀……”
我感觉自己简直受到了凌辱。
后来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瑞迪说：“你怎么这么害羞？你比我还像小伯爵。”
我是个比较呆的Omega，路易斯也从不会强迫我搞什么花样，因此瑞迪的训练课程让我大开眼界，他被要求用十种不同的语气讲一些撒娇的话，当他在宿舍里反复向我演示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叫“哥哥”的时候我真的惊呆了。此外他还要学习舞蹈、马术、烹饪、游泳、礼仪，同时射击课让他手抖得无法将钥匙插进宿舍门里。
是的，瑞迪成了我的新室友，这是他通过一些小手段争取来的。
他们告诉我默特被淘汰了，看来他的生理测试出了一些问题。
“你的体征就很好。”阿米卡说。
原来AO混住不仅仅是对他的测试，也是对我的考验。
我苦笑了一下，他们不知道路易斯用信息素把我逼到吐血我都不会低头，更别说一个年轻的Alpha那点小影响了。
为了摘除颈后腺体，我开始服药。
阿米卡认为，我不得不进行整容，因为我在皇家政法就读时像一只张扬的花孔雀，留下了太多音像资料，我同意了。
大量的体能训练让我在一个月的时间瘦了三十多斤，我的眼皮下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掩去了些瞳孔，嘴角向下，两侧拉出了法令纹，透明的牙齿矫正器通过改变咬合使下颚形状也与之前发生了变化。
多处微小的改变组合在一起使这张脸与先前截然不同，我有时洗脸的时候会看着镜子想以前我长什么样子呢？还是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阿米卡带我观察视频里我走路、进食的姿势，并且往另一个方向纠正，在训练结束之后他们安排我坐到艾斯特旁边就餐，我从语言学院的餐柜里抽出餐盘，拿着夹子在自助柜台前走来走去，他并没有认出我，即便我站在他旁边倒饮料。
我还能记起那天他第无数次失恋之后告诉我他快要死了的语气。
就这样我通过了训练。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