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夜行生物茶话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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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生物茶话会-
时间不明，地点不明，在一间舒适而神秘的房间里，汇集了几位原本不该同处一室的存在。
气氛极为怪异。虽然房间里放置了数量足够的沙发靠椅，一时间竟然没人率先落座。
劳伦佐环顾四周，毫无缘由地笑出声，轻巧地坐到靠窗的高背椅上。他手背一翻，变出把小刀，来回把玩了几下，猛地刃面一转，刀尖指向对侧墙角白发黑衣的血族青年。
名为拉斐尔的白发青年身形绷起，差点就要做出反击，却听到对方慢悠悠地冒出一句：
“始祖忠实的狗，不，失礼了，血族执行官。”
拉斐尔闻言并无反应，似乎习惯于被这么称呼。
与此同时，劳伦佐的刀尖再移动，朝着规矩地站着的血族美少年。
“始祖眷属。”
“好久不见，劳伦佐阁下。”美少年的礼仪无可挑剔。身为白银女王的眷属，西蒙面对外人时，不论是怎样的对象，基本能够维持符合身份的体面。
劳伦佐显然觉得西蒙颇为无趣，看向下一位。
在刀尖指过来之前，外貌上最为年长的银发血族就面无表情地盯住劳伦佐，警告他不要想用同样轻挑的态度对待自己。
劳伦佐叹气，把小刀抛起来，歪在椅子上微微欠身：“我们尊敬、伟大、让无数猎人闻风丧胆的始祖阿雷克斯阁下。”
阿雷克斯仍然面无表情，而后坦然地在最豪华的那张椅子落座。
上抛的利刃在半空滴溜溜旋转，翻出一团银光闪烁的剑花，准确地落回劳伦佐手里，回避阿雷克斯，指向了最后一位在场来客，同样是浅发色，却并非血族的少年。
劳伦佐露出过分友好的微笑：“我没见过你。你是猎人？”说着他又眯了眯眼睛，“不，你身上有标记的气味。真有趣。”
“埃德加·劳伦斯。”银发少年简洁地报出名字。
黑发红眸的吸血鬼也很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劳伦佐。”
埃德加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我知道你是谁。”
劳伦佐对此只是一笑，再次环顾四周后说：“始祖，执行官，始祖眷属，猎人，可真是场奇特的聚会，今日各位汇聚在此，是为了什么？事先声明，我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阿雷克斯。
阿雷克斯却没立刻作答。
西蒙淡然出声，及时阻止尴尬的沉默降临：“我也不清楚，只是玛尔达大人让我来这里。”
拉斐尔懒得多说一个词：“命令。”
埃德加警惕地站在门边，等了片刻，见阿雷克斯还是不打算开口，终于还是说道：“维——我的一位血族朋友推荐我来的”
阿雷克斯似笑非笑地看了年轻的猎人一眼，终于有所动作，从长斗篷宽大的衣袖里摸出一个信封，从中抽出信纸展开，快速阅读。
“回过神时我手里就有这封信了。纸上声称，所有人诚实地回答完信封里的问题，就能离开这里。”
他的眉心微蹙，稍作停顿又补充：“有两条附注，第一，回答必须完全诚实，可以使用房间配备的答题板。
“第二，在这间房间的门打开之前，另一间房间的门——‘各位重要的那个她’无法离开那间房间。”
房间里的气氛陡变。
“玛蒂尔达大人……”西蒙喃喃自语，脸上一瞬间的忧虑随即消失，“她不可能有事的。”
是百分百确信的口气。
埃德加没说话，忍不住重重去推房门。
门板纹丝不动，就好像门板与门框的缝隙根本不存在。
“注意躲闪。”话音未落，咣当一声，重物砸上房门裂开。
赫然是一把椅子。呃，或者说，现在残存的只有椅子砸上门之后的残骸。
假如是正常的门板，早就被这么一击粉碎了；如果人类被它击中，恐怕也会直接重伤飞出去。
埃德加躲闪得快，没有受伤，却难免不满地看向椅子投掷来的方位。
劳伦佐很无辜地一耸肩：“试试看。”而后话锋一转，再次指向阿雷克斯：“炼金大师怎么看？”
阿雷克斯没什么起伏地说：“不按照信封里所说的那么做，很难出去。至少你办不到。”
“都是什么样的问题？”西蒙问道。
阿雷克斯沉默了一下：“共五问。”
“快些解决，就能尽快离开这里。”从刚才开始维持良久沉默的拉斐尔突然开口了。这么说着，他拿起了可供书写的“答题板”。
其余几位面面相觑，最后也纷纷拿起了答题板，找了位置坐下。
问1：对她的第一印象？
【埃德加的答案：像雕塑一样】
“噗嗤。”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
埃德加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西蒙的答案：完美到让心脏冻结】
【阿雷克斯的答案：很努力的小家伙】
【劳伦佐的答案：红色】
【拉斐尔的答案：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西蒙惊讶地眨了眨眼。
拉斐尔垂下眼睫，平静地陈述：“在我有印象的初遇之前，我和她就见过了。只是那时候我对她毫无印象。”
问2：她对你的第一印象？
【西蒙的答案：美少年】
阿雷克斯扶了一下额，大概是回忆起了和白银女王的某些对话，涂改了几次之后才写好自己的答案。
【阿雷克斯的答案：类似救世主】
劳伦佐毫不掩饰地笑了，阿雷克斯报以冰冷的注视。
【劳伦佐的答案：她想杀我】
【拉斐尔的答案：有朝一日要抹杀的对象】
始祖培养的执行官与即便在血族中也是离群的恶徒，遥遥对视了一眼。
【埃德加：同学？】
埃德加见状默默地把自己的答题板放回了膝头。
问3：在你看来，你们的关系开始改变的契机？
【阿雷克斯的答案：她的第一次吸血冲动】
【劳伦佐的答案：她救了我】
【拉斐尔的答案：联手杀了一个始祖】
【埃德加的答案：我制造的契机】
【西蒙的答案：我被她的前眷属绑架了】
问4：你们的关系到了哪个地步？
【劳伦佐的答案：可以一起去死的地步】
【拉斐尔的答案：被她杀死也没关系的地步】
房间里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微妙，埃德加有点难堪似地举起自己十分正常的答案：
【埃德加的答案：认真考虑未来的阶段】
【西蒙的答案：到她对我厌倦为止，会一直持续的天堂】
拉斐尔讶异地看了一眼看上去十分老成礼貌的少年。
【阿雷克斯的答案：共享生命的诅咒】
问5：对你们的关系有遗憾吗？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有你感到后悔想要改变的事吗？
【拉斐尔的答案：本该早点去除对她的偏见】
【埃德加的答案：采用更柔和的手段向她坦白身份还有感情】
【西蒙：如果她晚一些咬我就好了】
【阿雷克斯的答案：如果把她托付给其他人养育长大，她会拥有更普通的人生】
【劳伦佐的答案：】
只剩下劳伦佐迟迟没有落笔。
其他人都没说话。
“回答必须完全诚实。”阿雷克斯重复，但和之前对劳伦佐的态度不同，至少语气中没有露骨的恶意。
劳伦佐盯着空白的题板看了良久，一动不动。最后他倏地抬头，哂然笑起来：
“我的答案是，没有遗憾。”
不知何处，机括的锁舌转动发出轻响。
门打开了。
※
与此同时，地点不明的另一座房间里。
维拉不知所措地坐着，左看右看，感觉自己好像是这个房间里唯一感到格格不入的家伙。
左手边是她的好友薇薇安，血族与人类罕见的混血儿。
可怎么听，薇薇安在说的事都很不妙啊！什么对红头发的猎人小姐很抱歉，好像当初阿雷克斯阁下差点杀了她之类的。这是可以当面说的话吗！
“没事，我也砍下了他的脑袋。”猎人小姐淡然应道。
“啊……阿雷克斯好像说过，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头都被砍掉了。原来是你啊。”这么说着，薇薇安感慨地点点头。
维拉：……这是该有的反应吗？？恋人的头被砍下来了诶！虽然阿雷克斯大人是……但是……啊，这个对话太诡异了。说到底，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原来是你啊，”品尝着各色甜点的银发血族饶有兴致地加入对话，完全看不出是至今无败绩的始祖白银女王。她甚至称赞起红发猎人：“能把那老不死的脑袋砍下来，有你的。”
舔了舔沾到指尖的奶油，玛蒂尔达仰头想了想，从过于漫长的记忆中捞出一个细节：“啊这么说起来，安娜斯塔西亚那件事里，唯一生还的猎人也就是你了？”
薇薇安的眼神立刻变了。
“我……见过你，”半晌，她低语，身体压抑地打着颤，“你也是‘坏人’。”
维拉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味，按住了好友的手：“薇薇安！”
红发猎人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没有辩解，没有否定，什么都没有。
“真的打起来，你会被伊芙琳杀掉。”刚才一直懒洋洋地在旁边喝鸡尾酒的黑发女性骤然插口，她向薇薇安眨眨眼，无比直白地指出，“猎人杀手都没能干掉的猎人，你就算了吧。”
伊芙琳的神色有一瞬间颇为复杂，像是想对这番话做出不小的修正。
“啊，是不是我说漏嘴了？”玛蒂尔达这才反应过来，直接粗暴地把薇薇安揽过去，揉了揉混血儿的头发，“过去的事多纠结没有意义，来，张嘴，吃玛德琳小蛋糕。”
薇薇安明显不太服气。她并不怕这位始祖。
“如果真的是直接害死你双亲的猎人，阿雷克斯也不会手滑放过，不是吗？”
维拉战战兢兢地听着她完全不了解的战争时期内幕，油然生出感叹：好像双亲是把她保护得有些太好了？
再看另一边，名叫伊芙琳的猎人小姐和那位黑发的缇雅小姐已经聊了起来。仔细一听，呃……是在聊哪个工匠出品的锯齿刀砍吸血鬼的脑袋最顺手。
维拉：明明伊芙琳小姐才是房间里唯一的人类，为什么我才是想要逃走的那个啊！！
至于房门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倒是无人注意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夜行生物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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