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倾听》林呓

49、第三十一节 Part 1

　　“你是来向我赔不是的吧？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韩嘉铭大大咧咧地说着。然而看着眼前怒容满面的方雨霏，显然不是来道歉的。于是又变得谨慎起来。
　　“啊！对了！你是来要糖吃的。”韩嘉铭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我这是什么脑子啊。别急，好在我这还有点儿薯片，咱就先将就一下。哎？哪儿去了，前天晚上还在这儿呢……”韩嘉铭忙不迭地在他的“垃圾堆”里翻找着。
　　“够了！”方雨霏刚才从一进门起就一直甩着一张冷冰冰脸，这会可是实在无法容忍了。
　　韩嘉铭被唬得一哆嗦。“啊？你已经吃过了？”
　　方雨霏不理睬他的装傻充愣。“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了。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你以前不就都知道了吗？是我告诉你的啊。”韩嘉铭真的糊涂了。
　　“除了那个女人的事。”
　　“哪个女人？”
　　方雨霏心想，你还真会装。心里面的火气不由得直往上窜，她大声地说：“施晓曼！”
　　没想到韩嘉铭居然会反问她：“施晓曼是谁啊？”
　　方雨霏差点背过气去。心说，看来这小子是横下一条心要抵赖到底啊。好，那我就慢慢跟你周旋。
　　她缓和了神色，暗带嘲讽地说：“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是不是非要我把那些照片再拿出来你才想得起来啊？”
　　韩嘉铭好像刚刚恢复了记忆一样。“你说的是她啊。怎么？她叫施晓曼？”
　　方雨霏无聊得直翻白眼儿。
　　“以前我都是称呼她网名的。我和她又没那么熟，也用不着知道她的真名啊。要不是你告诉我，我恐怕还真的以为她就叫做小青呢。”
　　“小青？哼！你真不愧是写小说的，马上就峰回路转了，又冒出来个什么小青。那你是不是叫做法海的？”
　　“我的网名可好听得很呢，叫……”
　　方雨霏可没兴趣听这些，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来这儿不是想听你取了个什么光辉灿烂的网名去糊弄人的。我是要说说你的小说！”
　　韩嘉铭一下变得兴奋起来。“怎么样？我的小说写得还不错吧？是不是觉得很浪漫、很有戏剧性啊？这可是我费尽心思才搞出来的，极具原创精神。你也不用多说了，我早就知道你会怎么夸我！”韩嘉铭越说越高兴，整个人都快飘到了天花板上。
　　方雨霏才不会像崇拜偶像一样去仰视他呢，正相反，她抬高了下巴，用一种不屑的表情来遏制他那冉冉上升的气势。“我对你的赞美之辞就一句——没兴趣。”
　　“啊？”果然，韩嘉铭一下从高处栽了下来。他失望地倒在了沙发上，嘴里面嘀嘀咕咕的。“不可能啊。不应该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好好看啊？对了，你还没看过结尾呢。你等等，我这就拿给你看。”说着，他就想爬起来去找他的小说。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结尾是什么了！”方雨霏很严厉地说。
　　“不会吧？该不是你在胡蒙吧？我这可是原创啊！”韩嘉铭心里有些忐忑。
　　“什么原创，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的小说根本就是一个曾经发生过的真实故事。”
　　韩嘉铭好像被当面揭穿了谎言一样，有点窘，嘴里还不服软：“也不完全是。最多只有一半。好吧，我承认我是借鉴了一些她的经历，可大部分还是我写出来的。她的故事太平常了，而我的小说则要复杂得多了。所以说艺术虽然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
　　方雨霏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你都在胡搅蛮缠些什么啊？什么你的小说她的故事？我说的是你和她的故事。你的故事就是她的故事，你们根本就是一个故事！”
　　韩嘉铭有些发傻。“你说得好深奥啊，都把我搞糊涂了。”
　　“嗨呀！你怎么这么笨。”方雨霏也开始着急了，一时半会想不出到底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终于，她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还有那个施晓曼，其实就是小说里的男女主人公！你们写的就是你们自己的故事。你们就是那对互相暗恋的两个笨蛋！”
　　“那是小说啊，你怎么会当真呢？哎呀呀，莫不是我写得太好了，让你一看就完全沉浸其中，到现在还没有拔出来？呵呵，没想到，这小说的魔力有这么大啊。”韩嘉铭一点都没显得吃惊，反倒是撮着手掌，好像这是一份让他很享受的殊荣。
　　方雨霏真的着急了。“韩嘉铭！我没在说你的破小说。我说的是你！你是不是和施晓曼本来就是一对儿？后来碰上了我，就把人家给甩了。现在又开始偷偷摸摸地混在一起，想要重温旧情，是吧？”她的声音里开始有些哭腔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太委屈了。
　　韩嘉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什么意思？我和她是一对儿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我不是跟你混的吗？”
　　方雨霏不理他，继续控诉：“你一直都在骗我。什么情书、什么小熊，我早就该想到的。我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话。”
　　“什么——熊？”韩嘉铭搞不明白怎么还和动物有关。“喂，你是不是发高烧说胡话呢？”
　　“我说胡话？”方雨霏更加气愤了。“哼！你倒是不说胡话，你只会甜言蜜语！什么隐藏在记忆废墟中的情感世界，什么尘封许久的往事，什么曾经错过的爱情！肉麻不肉麻啊？”方雨霏忘了这些词语其实都是她梦中听到的，不过她很确定韩嘉铭的确曾经说过，至于是在什么时候对谁说的，她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咦，我说过这话吗？我好像的确说过。”韩嘉铭对他当初在老陈面前说过的这句话似乎是有那么点印象的。
　　“哈，你终于承认了！”
　　“可那说的不是我啊。”韩嘉铭感觉有口难辨。
　　“事实摆在眼前，你再想抵赖是没有用的！我也不想再听你的诡辩。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声讨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既是为了我，也为了我的好朋友郑轩！我要伸张正义！”方雨霏不禁挥舞起拳头，只狠手中没有一把正义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