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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臭蛋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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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儿。”一声极响的破锣噪子响起,脚边的沙土扬起不少。
“蛋……儿。”男高音的声音震耳欲聋,里面注入了内力,前面的破庙像是抖了抖。
“蛋…儿…啊 !”这一声像是天空突然一声炸雷,破庙上屋瓦“啪嚓啪嚓”地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可是外面这么大响声,里面躺在稻草上、脸儿朝里的少年却一动未动,难不成他是聋子。
老乞丐气坏了,操起脚边的一根粗树枝,冲进庙内,朝躺着的少年,劈头盖脸就打了下来,周围溅起草沫子,间或还掺杂着几根鸡毛与鸡骨头,地上本来铺得整齐的杂草堆被这一击,便散落开来,露出了埋在里头的小骨头和鸡毛。
“嘻嘻。”房梁顶上响起清脆的讥笑声。草堆上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跃上庙顶,匍匐在一根横梁上,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粉粉的嘴唇油光发亮,垂于耳际的两绺蓝黑发丝微微飘荡着。少年的脸儿柔美洁净,身上的衣裳虽然满是补丁,但却干净得很,但凡瞧见他的人没有一个相信他会是个乞丐,还是京城西侧乞丐的头。而这座位于京城西郊的小庙竟会是乞丐们的聚集地。
“老东西,给。”说话间,把右手里一用荷叶包裹的物件向底下的老乞丐掷去。老乞丐一喜,忙双手接住小荷包,同时,垫了垫,嘿,不错,还挺沉得,死东西,算你小子还有点人性。打开……,一个鸡头,两根啃得精光的骨头,外加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老乞丐的脸瞬间由喜变为怒。
“啪。”地一声响,荷包击中了横梁,里面的东西朝四面八方飞出。横梁上的、地上的两个身影同时一闪,一前一后地冲出了庙门,正确地讲应该是冲出了庙口,因为破庙根本就没有门。
过了不大一会儿,在离庙门口几丈远的树丛中,几只麻雀扑扇着翅膀,从林中飞出,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叽喳”叫个不停。原本静止的树木剧烈地摇晃着,“啪嚓”作响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两个人影从林中蹿出,一路向上攀升地相互间拳打脚踢。
真可谓姜还是老的辣,蛋儿最终还是敌不过老乞丐,最后那记猛掌,反被老乞丐反手擒住了手腕,看来老乞丐的功力相当了得,右手趁势扼住蛋儿雪白的后脖颈,同时向前一推,把蛋儿死死地、临空压制在一根粗树干上,使其不能动弹。老乞丐也不多言,腾出左手,朝蛋儿的屁股就是一顿“啪啪”。
“别打了,屁股都开花了。”蛋儿的嘴裂开了。
“啪啪”声依旧在响,好像是为了示威似的,比刚才的还响亮,显然用了内力,把个足有半个腰身那么粗的树干压得发出“哗哗”的响声,向后弯去,从位于蛋儿屁股的位置处硬生生地给拆断了,带着相叠地贴在树干上的某二人一起倒在地上。我靠,老大,这也能把树劈倒。
“小子,今天太阳下山前,给咱弄十只鸡来,否则…,哼哼。”老乞丐鼻孔哼了哼,抬脚朝还趴在地上的某人屁股上狠踹了一脚。
“还不快去。”
“得令。”蛋儿起身跳离,摸着自家屁股,飞身逃开了这危险地。老东西,等着瞧,看本大爷怎么治你。
蛋儿是个孤儿,听老乞丐讲,他是他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在菜市场口用一个鸡蛋从一个人贩子手中买来的。
“一个鸡蛋?”三岁的蛋儿睁大透亮的蓝黑双眸,盯着老乞丐的嘴,不相信地问道。
“对,一个鸡蛋,而且,还是个快要发臭的鸡蛋。所以,你的名字就叫臭蛋。”老乞丐说这话时,表情异常认真,想让人怀疑都不行。
“切。”小小的蛋儿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鬼才信,像吾等这般清秀亮丽的模样,刚出生时也定是粉润可爱,惹人怜,怎么可能贱卖到只值一个鸡蛋的价格,咱至少也值个百八十两吧。
“啪。”老乞丐一掌就打在蛋儿的脑门子上,“你还别不信,我就是用一个鸡蛋把你买来的。那天雨下得可大啦……”
“哦?你不是说月黑风高吗?”蛋儿眨巴眨巴长长翘翘的眼睫毛,好心纠正道。
“啪。”头上又挨了一记,“笨东西,后来不会下雨吗?”
“切。”又撇了撇嘴。
老乞丐又继续眉开色舞地诉说着他老人家的英雄事迹。
“小东西,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我可是位大侠……”
“唉?有多大?”第一次述说时,只有三岁的蛋儿睁大闪亮的眼睛,粉嘟嘟的小脸蛋兴奋地两颊绯红。
“有……”老乞丐讲得唾沫横飞。
“爹,你好厉害。”蛋儿被听得两眼瞪得忒圆。
“唉?”十岁的蛋儿听到此言的反应,闪亮的眼睛半眯着。
“有……”老乞丐照例讲得唾沫四溢。
“……”十三岁的蛋儿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坐在台阶上,摇晃着身子。
“有……”老乞丐照旧讲得滔滔不绝。
十五岁那一年,老乞丐刚张开嘴。边上的蛋儿嘴巴却已哔哩啪啦作响。
“有……”
一气呵成,一字不落。然后,飞身离去,老乞丐眼疾手快,伸手抓住蛋儿的右脚后跟,一拉,“卟嗵”一声,蛋儿摔了个狗吃屎。接着,寂静的夜空响起一阵“啪啪”响,老乞丐的手掌如叶落,每一掌都重重地打在蛋儿嫩嫩的屁股上,底下的蛋儿只有呲牙咧嘴的份。
自此以后,每当老乞丐开始讲他的光荣史时,可怜的蛋儿的屁股就得开花一次,直至今年,蛋儿十九岁,两人是大打出手,直打得鸡飞狗跳,直打得用老乞丐辛辛苦苦攒下的所有积蓄买来的房屋被这惊人的掌力震得轰然倒塌,成了一堆瓦砾时,两人还没罢手,直到一人被拍飞,倒在碎瓦石砾中,方才罢休,方才惊醒,方才明白,方才垂头,方才懊恼,老天呐,吾的房子呀,老天呐,吾的钱呐。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住在破庙的原因。
自此以后,好吃懒做的蛋儿混入乞丐中,也不知他施了啥法术,难不成就因为他那张美得杀人不偿命的脸蛋,仰或是那张堪比巨毒的毒舌,反正,不出几日,先是西侧的小乞丐听他的,后来是连老乞丐也对他惟命是从,最后,整个西街都知道,西街丐帮头头叫臭蛋。这也让东侧的丐帮头头很是奇怪,直到有一天,在东侧的一巷子口,东侧丐帮头头,逮住了正想脚底抹油的西侧原头头,将其按在地上,威胁说,如果不告诉之,就将其大卸八块。
“牛兄,那你就动手吧。”原头头誓死如归样。东侧头头立马愣住了。
“你就这么怕那小子?”
“惹天惹地,也绝不要去惹他。”原头头趴在地上,呈乌龟状,诅咒发誓。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好奇的很。
“牛兄,你再问,还是杀了我吧。”
“唉!!??”
东侧头头低头冥想,看来趁机吞并西侧的念头,还得仔细掂量掂量。趁着东侧头头手劲有点松动的当口,西侧原头头来了个“□□”跳,脱离了东侧头头的鹰爪,迅速地消失在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