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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十五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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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儿,为父不求你得证大道,也不求你让龙族称霸九州。”老者盘膝坐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上,原本的黑发已成白雪,眉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为父只要你守护好我族,守护好屹儿,守护好我们数万年来一直守护着的九州封印,如此,便好。”
说完,老者闭上眼睛,没了气息,下一刻,从他的胡须开始,一寸一寸向上分崩离析,不到一炷香时间,刚刚切切实实存在的老人已化为飞灰飘散在这本就已经很空旷的大殿之上。
他跪在冰冷的石砖之上,对着父亲消失的地方,叩头,一字一字的说道:
“孩儿谨记。”
猛地惊醒,夕墨坐起身,用力的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纠缠不休的梦境砸出自己的脑袋一样。
他已经给那颗本源珠加了重重封印,他自信就算是夕冰非长老在他的竹屋里面,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可为什么那些梦还是不断的侵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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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兮山。
清晨,泠枫练完剑,到山泉边喝了些水,之后打算去找羽白和金焕。这几天,他和金焕一直住在羽白的小山谷里。最开始时,泠枫总有些怪异的不自然感,后来才想起,在这里,他整日除了修行便是习剑,没有无休无止的族中事务要他打理,也不需要应对外来的求医者,更不需要应付求到他面前的族亲。日子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所以他才会觉得不自在。
他并没有将他的感受告诉金焕和羽白。与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大概也能猜出羽白会怎么样反应。
“泠大少,你知道凡间会怎么称呼这种感觉吗?”他猜羽飞扬定会眼带笑意,用她清朗的声音说:“他们会说这是犯贱!”
摇摇头,泠枫把满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驱走,然后向山谷深处走去。
夕墨虽然住在竹林的最深处,可是好歹也有一个竹屋装装样子,羽白的这个山谷连个茅屋都不曾搭过。只有三两个茅草棚,下面放着到了年份的一坛坛酒。
泠枫走过酒棚,走向更深处的瀑布。没记错的话,昨夜金焕和羽白似乎在那里喝酒唱歌,走到那里,果然,金焕正蜷成一团,缩在一块大石头边上打着鼾,而羽白正枕着一个小酒坛,面朝青天呼呼大睡。瀑布飞驰而下打在山谷中的深潭之上,水滴飞溅,哗哗作响,两个人却毫无所觉。
有一个瞬间,泠枫竟然也觉得能够这样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羽白。”泠枫蹲下,拍了拍羽白,说道:“夕墨今日会到达青兮。”
“唔……”仿佛很不高兴被打扰了,羽白皱起眉毛,翻了个身。
“羽飞扬!”泠枫沉下脸,冷气开始外散,喊道。
“嗯……”终于,在泠枫的冷冻之下,羽白揉了揉眼睛,看似清醒了些。
就在泠枫以为羽白会起身同他一起去弄醒金焕的时候,羽白忽然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咧嘴,露出一个让泠枫愣了那么片刻的笑容。
“美人就是美人,在阳光之下也看不出任何瑕疵缺点。”顶着原本那张美得让人呼吸困难的脸,说着让人气的呼吸困难的话,大概也只有羽白才能做得出来。
泠枫一顿,正要发火,却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拽住了衣领,下一刻,羽白已经借着这股力量坐起身来,与泠枫此时的高度齐平。
羽白的眼睛不如往日那样清澈透亮,不知是不是因为仍然醉酒的原因,此刻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迷离的让泠枫也莫名的感到无力。
“泠枫。”羽白歪着脑袋,神情单纯无害的看着泠枫,问道:“我就用你完成我本族的试炼,你说如何?”
金焕刚扒开眼睛,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当下一个哆嗦,立刻醒了。
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泠枫和羽白四目相对,羽白明显还没有醒酒,而泠枫虽然清醒,可是却一副行动能力全失,任君为所欲为的模样。
金焕倒吸一口冷气,多年的知己,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模样最能让羽白变成流氓!
“不反对是么,枫……郎?”羽白继续笑着,如同一朵盛开的妖莲,纯洁美丽,却能转瞬吸干人血。“那么我,便不客气了。”说着,羽白扬起头,凑近泠枫。
脑海里有千万个声音千百个术法能够让羽白停下来,可是泠枫却偏偏只能看着羽白越凑越近,越凑越近,直到……
“哎呦……”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毫不留情的砸上羽白的脑袋,仿佛也砸碎了一个美丽的梦。
羽白放开泠枫的衣领,转而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喊痛:“痛痛痛,金焕你要不要这样狠毒。”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金焕觉得泠枫似乎也转过头,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我早该猜到,被你大哥一刺激,你又要开始胡乱找人完成你的试炼!”金焕走到羽白身边,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又丢下一块石头。这回羽白有所准备,连忙躲开,然后站起身,怒视着金焕。
“你给我清醒一点,泠枫也是你能拽来做你试炼的人物的吗?”金焕看羽白仍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说。
听到金焕的话,羽白和泠枫俱是一怔,紧接着羽白好像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复又变得清澈明亮起来。
“抱歉抱歉~”羽白摸摸鼻子,一脸恳诚的对泠枫道歉。
而泠枫则冷眼看着两人,没有吭声。
“难不成,泠兄如此宽容大度,当真愿意帮小弟完成试炼这个忙不成?”看到泠枫的模样,羽白做惊讶状,马上又嬉皮笑脸的问。
泠枫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好,更没有如往常一样冷声说她荒唐或者不堪。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羽白和金焕,然后转身向外走,冷冷说道:“夕墨应该已经到了,我们要准备启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泠枫走了,金焕才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愤愤不平的说:“该死的泠枫,不知道小爷是在救你吗?还敢瞪小爷!”说完,他看向羽白,发现她已经到潭水边洗脸去了。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拿你这张脸去考验别人的定力!”金焕气哼哼的说:“去祸害下夕墨之流也就算了,对泠枫这样,你是真想诱他入魔还是如何?”
“我知道啦!唠唠叨叨,你跟沐风越来越像了。”羽白低声嘟哝:“都已经听沐风的话一直易容了,真是的,我这张脸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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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墨正坐在三尾族长下手,安静的喝茶。
外面阳光很好,透过浓密的树林,晒在身上,有种刚刚好的温暖的感觉。每一次来青兮山,夕墨都会感叹,或许灵气不如启云泽,繁华同样不如启云泽,可是这里无疑是七个氏族的聚居地中,最令人感到舒服和无忧的一个,也难怪一万年前的那位龙主要选择这里隐居。
是的,就在昨夜的梦中,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以极温柔的姿态,对一个他看不清身影的女子说:“我们去青兮山隐居,可好?”
他好像已经习惯在每晚的梦中,听到或看到一些或喜或悲的事情了。夕墨自嘲的一笑,想,或许这还能助他们早日找到剩下的那几颗本源。
“呦,一月不见,夕少印堂发黑,这是撞了鬼,还是……夕少夜夜笙歌,夜夜御女,这才搞得身子虚空?”清亮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夕墨正要开口,却听到这么一段令他哭笑不得的话。
转头看去,见羽白大步流星的走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的笑容。
“白儿!不得无礼!”羽白爹连忙训斥。
“无妨。”夕墨笑笑,说:“劳飞扬记挂,要知道,正是牵挂飞扬,才令为兄夜夜不得安眠。”
这一句话,就成功的把羽白嘴边那句:“要知道铁杵也会磨成针。”憋回肚子里面去了。
金焕对着羽白爹苦笑,然后瞧了一眼脸色很不好的泠枫,忽然很想跟泠枫说一句:“夕墨如此,这才是能跟羽白势均力敌的层次,泠大公子,还是太稚嫩了些。”
“飞扬的伤势可大好了?”夕墨问道。
“有泠枫在,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羽白拍了拍自己,然后回答。
“那好,我已有了下一颗灵珠的线索,今日便启程往东。”夕墨对泠枫三人说道。
“夕兄的目的可是东边的空桑山脉?”金焕问。
“你如何得知?”夕墨惊讶。
“这有什么稀奇?”羽白摇着扇子,说:“我们还知道那一颗本源灵珠,很可能是水系的。”
“原来不止为兄一人做了功课。”夕墨赞许的说。
羽白和金焕对视一眼,一致决定不告诉夕墨他们之所以会知道,完全是因为羽青的提醒。做功课什么的……简直太为难他们了。
泠枫扫了那两人一眼,最终也没说什么。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起程去空桑山吧,白虎一族素来避世不出,这一次让我们去会一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