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我心》酆頔

16、第十五章 关于沈珈珞和李尔的故事（下）

　　写给珈珞——始终相伴的时光

　　记忆中你的第一次登场发生在初中的教室：大家就某个辩论类的问题争论不休，你站起来，慷慨激昂地陈述自己的观点。辩题是什么我不记得了，你当时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是那个情景不会忘记：我向右转身，就看见你，大眼睛的女孩子，一脸倔强。

　　那个时候我就想，中庸的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如此认真的争论什么吧…

　　后来的故事就如同一场电影一般了。

　　满心期待一起去书店看书，你习惯性的买下最新一期的《萌芽》，一边埋怨着它的不断退步，一边告诉我韩寒在上期说：人的本性就是贱。当时迷迷糊糊中我在想：我们不断接受着正在退步的东西，是因为我们很贱吗？而现在仍然迷迷糊糊的我在想：我已经多年不再看《萌芽》，难道现在我不贱了吗？你呢？千里之外的你，还贱吗？呵呵，写到这里我忽然笑出声来。这种感觉，是几米的漫画无法表达的。

　　那个时候的初四，气氛如同要高考，晚自习的课间几乎没有人出来闲逛，于是我们去喷泉，摇摇晃晃在水池边缘天马行空的说话。

　　那些那些晚上，终于等到《2046》上映我拉住你的手飞身跳起来，我们一起期待电影书籍和那些未曾褪色的音乐响起来，我们在黑暗的教学楼里牵手奔跑跑向永远也不会曲终人散的结局。惶恐中我在走廊里望向窗外，那一夜没有星星。

　　那一夜啊，怎么会没有星星？

　　我没有告诉你，英语老师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他当时含糊的言辞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大概，他觉得你的灵魂不安分。他说话的时候，我就乖乖的笑，我边笑边想：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投缘。然后，乖乖的笑就变成了真心的笑。后来，我的班主任在给我安排座位的时候告诉我：把你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你就是一颗危险的种子。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你的班主任说给你听才对啊。

　　好吧好吧，我们都是种子。

　　我们要什么时候发芽？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这些过去的小事情，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了的。

　　毕业典礼，反复商量多次不要回去。可是由于殷勤的电话，我又到那个地方。

　　是啊，那已经是一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世界。他们的气息仍然是新鲜的，那些笑容，那些玩笑话，映衬之下我自己像是从哪个陵墓里爬出来的古董，即使是微笑，细纹里也带着迂腐的灰尘。我仍然坐在课桌上，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张狂的坐姿。我的记忆，真的是不如你。连不屑与傲慢，我都可以忘记。

　　班级门口拐角的那个消防栓的玻璃，我曾经打碎过，赔了很贵的一块。那天，我就趴在那堵墙上，手里拿了一打同学录，凤舞龙飞地写。写啊写啊写啊写，写到觉得寂寞，我就索性放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没有一本属于自己的同学录，也不曾给你写过一张同学录，你曾经给我的很漂亮的纸张，已经不知丢失在哪里，又或者，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给你写。从来，我都不想和你分开。不想记忆只单薄得如同一张华丽的纸。对，就是这样。

　　我的抽身而退，从来都不曾优雅。

　　你站在床边接过我还给你的圣经。心突然就开始不舍，感觉这个陪伴了很久的女孩，我还未来得及拥抱她。

　　即使诸多不同，仍是满心依赖。

　　本身只是不入流，遇到这样一个轰轰烈烈义无返顾的女孩，便觉得可以随心所欲不断冒险了。

　　珈珞，我常常觉得自己是一个抛弃了爱情的人，随波逐流的人始终不知道如何停留下来，不能被人容忍。所以，无论跟什么人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我都觉得那与我们的友谊无关。我已经不是一个会为爱情哭泣，不停向朋友诉苦的小女生。我与你的感情，高过这些。

　　我们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保持了自己的尊严相守依附。

　　不用说彼此是多要好的朋友，我只是感觉亲密。于是一切心知肚明。

　　记得你说，如果哪天我们不想在一起了，只要转过身，一直朝前走就行了。可是现在，想和你一起去远行的愿望越来越清晰。你的信息说：“Z城的太阳一直晒得像是一场瘟疫。心里一直有想要去的地方，荒无人烟的兴安岭，辽阔的内蒙草原，路途艰险的墨脱，还有丽江四周尚未被商业触及到的小镇。我期待明年夏天的旅程。”

　　我也有想要去的地方。西藏，要去那里，感受心脏被压迫的刺激。东南亚一些地方，只因为名字温暖，我就向往，早在高中时期就用黑色水彩笔在地图册上把这些名字圈黑：桑怒、清迈、勃生、毛淡棉、棉兰、三宝颜。

　　我听王菲，那个时候，真的是觉得每一首歌都好听。想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声音吧，不一样的声音，靡靡之音。一直一直，我都不害怕难过。只是有点奇怪，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拿她的什么歌放在我的空间里面，我找不到，合适的。

　　所以即使沉重一点，即使少了喧闹，其实，我们有着相同的精彩。

　　其实，我们都会笑啊笑啊笑到哭。

　　什么时候，你可以再站在宿舍门口，懒洋洋接过我递给你的信，嘱咐我这个假期我要到哪里去买到你喜欢的专辑。我该如何，再撕下笔记本上的白纸，一笔一画刻录下我的心情给你。我该如何，死皮赖脸接过你的桶面，黑暗中坐在宿舍的床上吃得满头大汗。

　　于是，舍不得你了。

　　那么多的不舍，那么多的不甘，还是离开了。

　　“如果有一日，出现我们预料不到的境况你是否会针对我的仇敌，不顾一切的发泄？我了解你的性格和处世的态度你始终会选择一种中立来保全一些保全什么？和睦？貌似的友好？还是独自享受的平和？其实我不懂。很早就想问这些，但忍了又忍你知道我究竟不是一个含蓄的人又或许处事的方法不同是因为包含的感情不同？我不希望如此，不相信如此我只想说说这些，因为我觉得有些悲哀眼泪和黑暗的寂寞早已不是最具说服力的证据灰度18%+短暂的平和=友情观念的遗弃？也许你没有想过在你小心翼翼寻找自我保护中你，楚楚可怜，安然无恙我，遍体鳞伤，死无葬身之地我们的联动感情支离破碎继而成为一种别人的疑惑，黑暗的笑柄，还有无尽的遗憾嘲笑，躲避，所有一切的代价不仅仅是无知，而是种失败不是懦弱的失败，而是悲哀，此生的最大悲哀如果上天注定要我独自享受阳光的灼灼伤痛为何还要为我留出黑暗的角落在黑暗中，承受寂寞在阳光下，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想问，你尚有一席存活之地为何我，只有深渊的退路，叛逆的选择？我不想。”

　　这段话我放在摘抄本上，是实实在在的摘抄。

　　忘记了在哪个杂志上看到这段话，文章笔法幼稚，说的话也让人觉得没有趣味性。和你一样的，我也觉得这段话很无聊。

　　我知道我们有着相同之处。都在锲而不舍的按照自己的本性生活，尽管采取了不太相同的方式。

　　我并不介意这样的差别，因为我坚持尊重他人的生活方式。就如同我渴望自己的生活方式即使不被认同，亦可以不被干涉。我不是飞蛾，没有勇气去扑火，希望活着的时候，可以自由自在而已。

　　我想，我们已经做到了有距离的相互取暖。

　　我决定摘抄这段话也是因为他说：我只是想说说这些，因为我觉得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