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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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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早早进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清点一点自己的财产。
毕竟现在到手的三亿已经飞了,按照他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现在他应该有一个什么一技之长才替自己谋财。
云初就这样坐在床上等了半天,终于福至心灵。
想他在人生最清澈愚蠢的时候重归豪门,自然早早放弃奋斗。
笑死,他真的只是无所事事的吃软饭的!
云初心中咒骂着小说作者,她甚至不愿意给自己增添一点无伤大雅的才艺,他真的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背景板吗!!
罢了。
云初扶额走进了自己的衣帽间,这里面放的都是自从订婚以来,裴衍衡送他的礼物,林林总总的填满了整个衣帽间。
他是想挑一点不喜欢的拿去卖,换一点安身立命的本钱的,结果他环视一周,好像每一个都挺喜欢的……
这个男人,该死得会送。
云初怀着淡淡的忧愁进入了梦乡,本来精神就很萎靡了,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感觉到来自餐桌上的那一道又深情又复杂的目光后,就更毛骨悚然了。
云初顿了顿,在拉椅子的时候还是顺道问候了一声,“先生,您还适应么?”
肉眼可见,刚刚还是一棵大雪松的霸总裴,突然变成了一颗霜打小白菜,就连低垂的睫毛都藏着半拉委屈,男人的叉子不经意碰到了餐盘,低声说了句,“还好。”
云初自然不知道裴衍衡究竟度过了一个怎样的夜晚,听他说还好,悬起的心就已经放下了一半。
他问道:“待会儿任秘书会过来吗?”
“嗯。”裴衍衡只是半低着头。
不得不说,裴衍衡的矜贵大抵是刻进骨子里的,哪怕失忆了,举手投足还是透着一种冷静。换做以前,云初的小心脏大抵已经跳得失灵,可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些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礼物。
他都是替身了,卖点儿礼物怎么了!
虽然裴衍衡车祸失忆这件事瞒了下来,可他总不能一直不去公司,周围都是如狼似虎的裴家人,云初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不能跟他们斗。
好在是裴衍衡天资聪颖,说是让任铭安过来教他,实际上也只能算是送一些文件来给他自主学习。
有了一下午的空闲,云初也找到了机会溜号。
他说道:“那先生,等任秘书来了我出去一趟。”
还是那样,裴衍衡没有给出什么很特殊的反应,只是淡淡地应允。
盼星星等月亮,就在云初觉得自己要变成一只苦苦等待千年的狐之后,任铭安终于出现了。
云初顺理成章地把照顾裴衍衡的交接棒递到了任铭安手上,抄起自己的小背包就出了门。
沉甸甸的,那都是他的家当。
他正在门口换鞋,不曾想早早进入书房的裴衍衡会突然追了过来。有些意外,于是云初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看他。
裴衍衡似乎是跑过来的,藏在家居服下的健壮身体还有着不同于正常呼吸的起伏。男人的手指屈了屈,似乎是想做些什么,可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外面有很大的风。”
云初第一反应是他又没出门怎么知道的,第二反应居然是有些好笑,原来他从楼上慌张跑下来只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个。
云初笑着说道:“我不怎么怕冷,您忘了。”
说完,也不想跟人纠缠,直接坐上了裴宅安排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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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自己没有门路,但是他认识有门路的人,对方叫蔡唯一,也是数一数二的富家公子哥,除了不嫖赌,吃喝烫头样样精通。
和他认识也极富有戏剧性。
当时云初还跟着凑热闹参加了几场宴会,有一场正好在寒冬腊月。
为了看起来人模狗样,云初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到了现场才发现,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大棉袄。
正好外面有一场烟花秀,那群米其林轮胎人纷纷挤上了露台。云初也想看,可才一推门,就被萧瑟的寒风给吹回了室内。
他正瑟瑟发抖,抓而挠腮,没想到就在旁边看到了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两个人一见如故、臭味……呃,志同道合,立马就一拍即合。
云初是没有仆人所以没有带衣服来,而这位蔡小少爷是带了,但是打死不愿意穿。
云初疑惑,而蔡唯一的答案也很精辟,“冷,但是再冷也不能不装逼。”
云初大彻大悟,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在了露台里看完了整场花火表演,革命友情不可谓不深刻。
蔡唯一最近迷上了艺术,就干脆财大气粗地在市中心盘下了一个店面专门卖抽象画,主打一个大隐隐于市。
画没卖出去几张,这儿倒成了他狐朋狗友的聚集之地。
他家大业大,又是小儿子,家族生意不用他操心,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呆在那儿撩闲。
云初就知道他在那儿,一推门,就收到了蔡唯一的热烈欢迎。
蔡唯一捏着嗓子喊道:“奴婢参见小主,小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初也很上道,端正了神色,说道:“本宫参见奴婢,奴婢一岁一岁一一岁。”
蔡唯一:?
蔡唯一冲上前来,就要把云初就地正法。不过云初这次揣着正事到来,也没打算和蔡唯一多纠葛,只把自己的小包往桌子上一推,问道:“你看这些值多少价,能给我拍卖了吗?”
不愧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蔡唯一只是撩眼皮看了一眼就大概估出了价。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你又跟裴总闹脾气了啊?”
云初:……
云初:?
云初:“什么叫闹脾气,而且什么叫又!”
蔡唯一心想你跟裴衍衡那些个纠纠葛葛都能拍好几部还○格格了,他永远忘不了那几个被两个人互相拉着诉说暗恋小故事的夜晚,拉磨的驴都不带这么赶场的。圆圆也是,他还没撸热乎呢,就被他夺走了。
于是,很有眼力见的蔡唯一思忖再三,终于说了句,“对!云初好,裴衍衡坏!所以他这次干嘛了,你要把他家底都掏了?”
云初就喜欢蔡唯一这种无论如何都站在自己身边的立场,也就没去纠他话里的错。
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他只是替身的事情,又差一点儿说漏裴衍衡失忆了这件事,云初垂眸,说了句,“太复杂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蔡唯一期待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么一句神神叨叨的话,当即就要掀桌,想了想,说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云初疑惑:“真的?”
蔡唯一正色:“真的。”
云初:“他出轨了。”
蔡唯一嘬饮了手上的水,淡然笑之,“害,不就是出轨——”
“哈?出轨?”蔡唯一手一拍桌子,“谁?出轨谁了?”
他用他那杏仁一般大的脑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裴衍衡的出轨对象。再一看云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顿感事情不一般。
不过云初也确实跟他看到的那样,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波澜,既来之则安之,云初淡道:“也不算是出轨吧,就是可能我俩不合适了,没事的。”
蔡唯一,“发霉的霉,逝去的逝吗?”
云初:“真的没事的,我俩……唉,这事儿太复杂了,只能以后再说。”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这只躁动的猹,云初已经有些疲累,打算回去补个觉。临走之前,云初神情抚摸了蔡唯一的脑壳,说道:“你看着卖就行,我不挑。”
“好。”蔡唯一含泪目送云初离去,如今的云初在他的心里已经上升成为了“丈夫出轨不回家,妻子忍辱负重默默赡养家中老人”的苦情形象。
才出门,云初就后悔了,从外面涌进来的大风直接让他扎了个猛子,但周围都是人,云初还是假装没事一般把手揣进了兜里。
还没走多远,就好像有下雨的趋势。
云初:……
失策了。
他刚准备找个屋檐躲雨,余光就扫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还没等他再细看,头顶已经多出了一片阴影,目光顺着骨节分明的手往上延伸,看到的就是紧抿着双唇的男人。
他还没开口,裴衍衡就已经解释道:“要下雨了,文伯说你来了这儿,没带伞。”
雨势渐猛,云初也顾不了别的什么,拽着裴衍衡的胳膊就往车上跑,才一落座,窗外就已经是瓢泼大雨。
也才只是手上湿了一些,顺手在衣服上擦擦的事情,却不曾想有人递来了一块手帕。
云初偷偷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明明表情还是那么冷漠。
或许就是失忆了让他找回了良心也说不一定呢。
云初很快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接过手帕的时候说了声谢谢,想到今天出门的时候对男人说的话,难得脸上有些发热,解释道:“我承认,今天的风确实有点小实力。”
“嗯,是突然起了很大的风。”裴衍衡目光闪烁几次,终于还是落在了云初脸上。
就好像,他昨晚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觉得如果只是联姻的话,那他就不要麻烦云初,不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贴近,也不想怪罪喜欢的人。
难得被人顺着话说,云初还有些不太适应,只是默默低头整理自己的仪容,所以没能注意到窗外来往躲雨的人潮,也没注意到就在人群中,站着一个独自凌乱的蔡唯一。
风吹乱了他的发,雨打湿了他的衣,可这风风雨雨远没有他看到的情景让他心寒。
现在,云初的形象又再次变回了那个“霸道总裁的落跑刁蛮小娇妻”。
两口子这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故意跑他这儿秀恩爱了,他还没吃一堑长一智!亏他还来给云初送伞!
啊啊啊啊啊!
你个糟帅小伙子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