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什么感觉》张啊

5、第四天

　　天，我就那么一句气话，真的让我变成了乞丐。还好我是属于那种比较帅的乞丐。高大的身材，一身破旧肮脏又散发着怪臭的棉衣。一头乌黑过肩的长发，只是有些脏地发灰和乱七八糟，似乎有十几年没洗过的样子。虱子在头上爬，跳骚在身上蹦，数量已经多到让我感觉不到痒和疼。俗话说的“虱子多了不痒”，现在才知道确实如此，很多俗话往往很有道理的。
　　我周围有一个没腿的人，坐在一个带轱辘的木板上靠着墙睡着呢。有一个少了个胳膊的在那打呼噜打的正响呢。还有个烧伤的，脸让人看了想吐。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还好她的身体是完整的。还有十多个其他的人。四肢齐全的很少。我们在一个长了很多草的破屋里。
　　难道我进入了武侠世界的丐帮？我也体验体验武侠？我能不能混个丐帮帮主当呢？我能学到打狗棒和降龙十八掌吗？
　　但是接着在我脑海里出现的却是这个人的记忆。不是古代，是现代社会。
　　我出身于一个父母工资很高的白领阶层家庭。在我28岁的时候，还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大吃大喝，除了和人赌钱就是上网沉迷于游戏。玩过很多女人，而且还有几个是处女。后来经我千挑万选选中了一个美女给我生了孩子。但是我还是没有工作，整天游，游手好闲。后来我父母车祸死了。我没有钱花了。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赌钱和上网，天生又懒，花钱又大，还得养家，怎么办？
　　后来经我一个“□□”的赌友介绍，来到了一个地下叫做乞丐村的地方。这里的人，有的是花的多，人又超级无敌懒的懒蛋；有的是有过命案逃走的死囚；有的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从小在这长大的人。来到这里，经村长的“化妆”，把胳膊腿打断或者把你烧伤，然后给你穿上乞丐服，然后再经他精心策划，把你送往大城市，给你分一块属于你自己的乞讨的范围。他收取你每天乞讨总额的百分之十。
　　我那“□□”朋友似乎和村长有些关系，村长并没有把我弄残，只是把我弄脏，一副霹雳游侠（得精神病后到处流浪的人）的风格。我在这干了二十年了。每年除了交给村长的，还能剩下十万多块钱。我儿子现在出国留学了。我老婆在家只是上上网，看看电视。我还有一辆轿车停在家里，好几年没去开了。
　　早晨，一辆白色面包车把我们分别送到我们的“岗位”。我的乞讨地点是本市的一个商业区金三角商厦。我就一直在路旁跪着。我前面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本人因赌钱输了房子和妻女，只剩孤身一人。现已觉悟，求大家帮帮忙，让我还债赎回妻女，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人还是善良的多。一早上我就收入了一百多。突然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绝色少女，清凉的秋天她竟然穿着诱人的短裙丝袜。我忍不住就追着她看。我用每天都说三百遍的话哀求道：“小姐帮帮忙吧。”她不屑瞅我，但却随手扔了个硬币给我。我连忙说了好几声谢谢。我嘴上说帮帮忙，心里却是想她帮帮我□□上的忙。我忍不住像年轻时跟踪美女那样去跟踪她。她进了商场，我也跟了进去。一个保安拦住了我，用凶狠的语气对我说：“不许你进，滚出去。”
　　我记得我年轻时进到大商场，保安看我长的帅又穿的好，都是礼貌地问声好鞠个躬。人的态度变化怎么就那么大呢？就不能一视同仁？也许不是他们的错吧。听说以前有过乞丐进到商场抢东西。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我敢肯定那个乞丐绝对不是我们村的乞丐。因为我们村的每个人都比这个商场进进出出的顾客和那些柜台的服务员有钱。我们有我们的职业道德，我们只是乞讨，绝对不会偷人东西和抢人东西的。
　　我只好在门外等吧，这么冷的天气穿丝袜短裙的太稀有了，一定要等她出来看个过瘾。
　　过了不知多久，她扭啊扭地出来了。我宁可要钱的破碗不要了我也要追着她看。可追了一段路有一个声音很生气地喊道：“你过界了，快回去。”我没理他，接着追。这个声音又喊道：“再不回去我告诉村长处理你了。”我只听到声音看不到人。接着还想追那女孩。可是不知道脚下被什么拌到了，一下子我就跌倒了。我一看，原来是早起在我身边睡觉的那个没腿的，坐在带小轱辘的木板上。本来他身材就小，再往下这么一坐，我当然没太注意。我这一拌正拌到他脸上。他怒不可遏，大吼道：“我一定要告诉村长！！！”
　　晚上，村长带了一个健壮的青年过来收钱。村长是个小伙子。以前的那个和我“□□”朋友有关系的，是他爹。坐着木板那个把我给告了。我连忙辩解道：“我只是追着看了看美女，根本没有越界抢地盘的意思，你冤枉我了！”我后悔我说错了话。其实我应该说“他冤枉我了”。其实刚才我是和坐木板的辩解呢，并没有和村长说。村长以为我和他说呢，马上脸色就变了，怒骂道：“他妈的你还敢顶嘴了，给我打他！”说完身后的几个健壮青年给我一顿暴打。然后就把我扔出了那个草屋（屋里长了好多草）。
　　我整个人蜷缩在马路旁，不知不觉睡着了。在梦里，我似乎在想，假如我是乔峰多好，人家那乞丐当得多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