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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五十九章 独一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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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不算深,在大都市中,真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娱乐的集中地,此时应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派繁荣又暗藏颓废的景致。相对于半山别墅,四周环境幽静,偶过一辆车,没有太大的轰鸣声,轻巧的掠过这辆,停在白宅门口的车。
一个女声,划破了沉默的夜。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是这样吗?”她面朝前方,吐字清晰的说着这句话。
一句话后,沉默又袭来,易琮耒自然也不是那种心思单纯的人,留有余地的回应,“这不过是用来教育男性道德品质的一个美化性的语言而已,现今社会,如若是善意的谎言,就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你说呢?”
他四两拨千斤的把皮球踢回给白乔,她自然也知道,他的话,不是那么好套的。那么,就不拐弯子了,“那我们不说别人,就如你,你是这样的人吗?”
他们俩就像是在不同的房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一般,遥遥相望,谁也先触碰那个禁忌的界限,“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生活就是这样,世事难料。”
他回答让白乔心冷,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把心一横,说,“四年的时间,我等了。也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她没等易琮耒回嘴,马上接话,“对,四年来,的确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大家也都变了。你变了,可是,我也变了。”
她用颤抖的嘴唇,用尽心力,把酝酿了一晚上的话说了出来,“我爱上你了。”
即使是有点心里准备,可当他亲耳听到白乔说出来,还是不免的吓了一跳。在震惊中,他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只是紧盯着她清澈的双眸,想从中看出,这句话对她而言,究竟是怎样一个意义。
她从包中摸出了刚刚买来的对戒,打开精致的戒指盒,亮在他的面前。
“娶我吧。”
天知道,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与爱意,才能够使得一位女性完全放弃固守的矜持,开口向男性求婚。
手指僵在空中,她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等着他的审判。
也不知道他究竟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只能看出,他轻微的张开了口,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伸手盖上了她一直举着的戒指盒,握着她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腿上。
“对不起,一定会有人更适合戴这枚戒指的。”
之后的事情,白乔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依稀知道自己奔下了他的车,然后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理会门外的敲打。
她没有哭泣,只是,觉得很冷很冷,冷到之间用最热的水从头浇灌到底,连衣服都没有换,就那样站在花洒之下。知道烫得有点疼痛,她回神看向自己的胳膊,已经发红得不行。
躺在床上翻找着手机里的电话簿,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随意说出自己内心的人。最后停留在那个好久不见的姓名上,手指一直停留在拨通键,可是,终究是关机。
小昂,你快回来,我,要干坏事了,我,害怕。你不是说,只要我害怕,你就会在我身边吗?大家都长大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要开始,自己面对孤独的人生?
一品茶的室内十分的幽静,周围坐着的,几乎都是一些上班族。在闲暇之时,来此会客,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从玻璃窗透出去看,白乔一眼便瞧见了在不远处,停靠的黑色大众。她心里很明白,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无论怎样,最后,只能坐上那辆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白乔哑然,自己能说什么呢?把事情全部都告诉她是不可能的,只是,如若象林灵说的那样做,更是蹊跷。也不知道,林灵究竟是不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还是把自己的能力放大化了。易琮耒什么人?事情发生了,总有一天会被他查出来的,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堵住面前这个女人的嘴,让她完全服从的离开。
“你现在已经是个研究生了,有没有想过出国深造?”白乔很认真的开口说道。
心薇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心里准备,“你什么意思?”
她微微的吸了口气,说,“只要你同意,所有的费用由我出,你只要安心的出去读书就好。毕业以后,如果你愿意,工作我们也会为你安排得很好。”
心薇从她的话中,渐渐的听出了些端倪,谨慎的开口问,“这是谁的意思?”
白乔没有回答,只是淡定的继续端起面前的茶,眼睛也一直看着面前的心薇。她想,凭心薇的头脑,应该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昨天我猜的话,是对的。”
白乔的思路立马回到的昨天,当时为了稳住心薇,的确是否认了一些事实,“算是吧,现在,我也不隐藏什么了,明的说就是,易家的门,不好进。我已经给你选了一条最好的路了。”
心薇很是不屑,“是嘛,不过看来,你也不怎么好进,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来找我。像你这种,从小就从钱堆长大的富家女,怎么会明白什么叫爱?你永远只懂得怎么样获取最大的利益,你为了家族的利益,连自己都可以出卖,你还有什么人格可言?我从前是错看你了!”她用最恶劣的语言来刺痛白乔的内心。
面前心薇的恶语相向,白乔处之淡然,“那你又看清你自己没有?”她上下打量着心薇,然后微微的皱眉,“你觉得,就这样的你,配得上他吗?”
心薇被白乔言语中的蔑视与嘲弄给激怒了,“配不配得上不是由你们来说的,要是真的像你们用门当户对而言,的确。可是,你给予不了他那种幸福感。”
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白乔已经开有些不耐烦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配不上!”话语中带着点愠怒的意思。
心薇这才稍微听出了她隐含的一丝意味,心里一颤,又觉得不可能,强硬的回问,“你少在那里卖关子,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白乔幽幽的叹了口气,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总会有人知道的。”
颜冰当初在把资料给了白乔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并没有对她寄予太大的希望,一方面是因为她们之前的事情,另一方面是觉得白乔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所以,思考再三,她还是想再去找老师试一试,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事已至此,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余地了。总不能一直啃老下去吧!
她挑选了上好的烟酒登门拜访赵老师,除了那种要求,他就算是狮子大开口,自己也就应了。
她提起了勇气,叩响了门。没多久,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赵老师看见颜冰并不意外,可是却装出意外的口气,“颜冰啊,有什么事先进来。”
她把提着的两大袋东西放在了茶几上,正准备逐一的介绍。赵老师随手挑选了一瓶好酒,拿起看了看,嘴里说着,“我以为,你来这里就是想明白了。”眼角斜视着另一只沙发上的颜冰。
这话中的意思她不会听不明白,犹豫着开口,“赵老师,您为人师表,我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过了吧。”
这小姑娘说的这程度的威胁,在老江湖看来,不过是在挠痒痒,“这世间啊,有些事就是你情我愿的,外人也没话说,你看呢?”
颜冰看不见希望,只能棋走险招,“赵老师,你就不怕我去告你?”
这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他一怔,马上又从容的放下了酒瓶,“凭你?我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觉得我后头没人行么?况且,你这样一个小姑娘没凭没据的,还不是毁了自己的名声,我看,你还没傻到那种地步吧?”
一席话,完全泯灭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愤恨的起身,开始收拾带来的东西。心想,不能便宜了他这只老狐狸。
眼见颜冰的行为,赵老师便也不加阻挠,少了一个也没事,便在一旁幽幽的看着手中的杂志。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气愤了,她一激动,把手中圆的茶叶罐掉在地上了,顺势就滚进了沙发底下。
赵老师不由的嗤了一声,颜冰狠瞪了他一眼,便伸手到沙发底下摸索。在摸到铁罐的同时,感觉有一个尖锐的东西刺到了她,她便一齐拿了出来。一眼扫视,是一只耳环。悄悄的瞄了眼,看见赵老师并没有往这边看来,她便也默不作声的把耳环藏进了自己的口袋。
直到她愤恨的离去时,后面传来赵老师舒缓的声音,“说话注意点。”
“碰……”她用尽力气关上了大门。
回去的路上,心里还是十分的愤怒,当手插进口袋的时候,她感觉到了异物的存在。拿出来一看,这个耳环真的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路上她都还是没有想起来,可能是想的多了,晚上竟然梦到了。
她也终于知道那个耳环的主人是谁。
“向学姐,你的耳环真特别诶,哪买的啊?”
“这个啊,是我自己选的珠子让别人做的,独一无二哦。”
很多时候,大家想拥有的是独一无二,可是,那未必是好事。
白乔的一席话,让心薇的手颤抖到再也握不起面前的茶杯,她用右手扶着左手,好不容易放下。颤颤巍巍的开口,“那算什么啊?首先你不能证明那是不是我的,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到老师家拜访,不小心掉了有什么的。”
心薇越是狡辩白乔就越有底,她乘势继续攻击,“你和他,多多少少也是个公众人物吧。这种教育界商界和演艺界混合起来的桃色新闻,只要有一个苗头,那证据不是好说,用不着我操心。”心薇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白乔心一横,加了一句,“到时候,你这样的女人别说是易琮耒,你还配得上谁?你会不会有人要还是个未知数,真是可怜了你这样的一张漂亮脸蛋。”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她的话语中已经带有哭腔,白乔心中有隐约的不忍。
她在心里不断的默念,我都是为了白家,为了小昂。语气装着不在意的样子,“那随你了,我们走着瞧。”
白乔很明显的能看到心薇眼里的泪花,只是故意的转过头去,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全身紧绷的心薇,在颤抖了一段时间,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身子渐渐的软瘫下来,嘴里呢喃着,“为什么,你晚了,就晚了一步。”
然后,她用毫无生气的表情与嗓音对白乔说,“只要我出国,一切就算了是吧。”
“外面有辆车,你现在就跟他们走,一切都为你安排好了。我可以和他联系,不过,话要怎么说,你应该比我清楚。祝你,一路顺风。”
赢了,的确是赢了。不过,这是白乔这辈子打过的最狼狈的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