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乔木入幽谷》辛莫

24、第二十三章 那些过往

　　还记得一次，那时廖燕对李添的感觉，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渐渐清晰。她选好时机，在李添生日的那天，精心的准备了一顿饭菜。
　　在李添租住的小屋里，廖燕忙活了一个下午，晚上，看见桌上丰盛的饭菜，她满意的笑了笑，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来来来，大家都上桌。”
　　本来还在一旁嬉闹的大伙，闻着菜香便都拥了过来。大家都是十分相熟的人，朋友之间哪还会顾及什么礼仪，大家拿着碗筷就大快朵颐。看着朋友们都这么买账，廖燕心里自然是十分欣喜的。不过，她最关注的还是那个寿星，“味道怎么样？”她询问道。
　　“燕子啊，这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你拿学来的。”一旁的林肖闹着。
　　李添也看着廖燕，神情是那么认真，“燕子，我说真的，就你这手艺，别伏案写文章了，那伤脑子，还不如开家饭店，那样才可以挣大钱。”
　　“去你的李添，”小宇一把就挎住了李添的脖子，“你个庸俗之辈，难怪你念经济，你慢脑子是不是就装着铜钱啊？人家可是文人，不能被你污染了。你别搭理他，知道不燕子。”
　　男生就是这样，一下子就能闹成一团，李添一点也不吃亏，立马就去挠小宇的肚子，“感情你小子就不是学经济的啊，行啊，我把你脑袋里的铜钱都给斗弄出来，再塞两本金瓶梅进去，你看成不。”
　　“救命啊，寿星行凶啦。”几个男生在拉扯中，挥洒着他们的友情。
　　在一旁准备收拾碗筷的廖燕却不仅仅把李添的话当成一个玩笑，是么，原来他这么喜欢我做的饭啊。既然他想，那我就这样吧。她就因为这样一句或许李添早已忘记的话，放弃了她热爱的文字，成为了饭庄的老板。

　　当时光过去，她再回忆起那个现在看起来很荒谬的决定，是个青春的错误么，或许是傻，是痴，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犹记得毕业的那天，鲜花丛中，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绽放着最恣意的青春，那是人生中最后一次释放自己的激情。晚上的散伙饭，谁也不记得吃了些什么，眼里看到的只是那即将分别的友人。泪洒当场，是常见的画面，一个个在喝了一些小酒后，或许是因为以为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也不再介意是否会有什么影响了，这不过是赌一把而已，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话。
　　表白层出不穷。有的接受了，打骂着对方，为什么不早点说，之后深情的拥抱在一起；有的早已名花有主，在对方的吐露之下，大家没有尴尬，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不过是勇敢的说出了心底的话，可以没有遗憾的投入社会。
　　大家都沉浸在这种气氛当中，为勇敢者而鼓掌。
　　酒劲已经有点上头了，双颊绯红的廖燕，看着身边李添，感觉时光流逝真的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这样呆在他身边两年了，从今往后，和他见面的机会一定寥寥无几，她内心恐慌的不想成为歌曲里的十年。身边的人都借着酒劲说出了那些往日里不敢开口的话，她终是也想赌一把，颤抖的手伸过去，一把握住李添温暖的手掌。
　　李添转过来看着她，她刚想张口说些什么，李添已经是整个人抱了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廖燕的心里乱成一团，难道？
　　还在廖燕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添张口了，“燕子，我们不会分离的，所以，不要哭，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哥们。”
　　隐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再也不受束缚滚落下来，“恩，一定。”
　　李添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燕子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痛。

　　好吧，就成全他们对于友情的幻想吧。用两年的友情当做筹码，去赌一场输面大于赢面的赌局。如果因为一句“喜欢你”，而使友情变质，又或许，他可以装作不在意，你们还可以是朋友，但却已经不如从前。她终是胆小，就让自己当他一辈子的红颜知己吧，这样，或许还能长久的守候在他的身旁。
　　不过为那个将要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情感而哀痛，廖燕无法抑制的在李添的背上抽泣着，这样放肆的哭泣，纪念那份从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暗恋。没有人怀疑，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对最纯净时节结束的一种纪念。大家都带着对单纯学生生活的眷恋和对社会的不安，度过了那个不眠之夜。

　　靠着躺椅上的廖燕试了试眼角的泪珠，那个失去爱情的夜晚，她曾经以为那是感情的终节，没想到，这么多年，李添始终存在于她的生命，而且，在她的心里，越扎越深。当年，自己看似大义的举动，却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懦弱，如果能再回到那一夜，她不会再留下遗憾。
　　“来啦，这位小姐是？”廖燕站在门口等着李添的到来，看见他旁边跟着个陌生的女人。
　　“哦，她叫王怡，是一个朋友。”李添简短的做了个解释。
　　“哦，你好，我是这家饭庄的老板廖燕，是李添的朋友。”廖燕看着对面这个有着灵动双眼的女人，看来，没了白乔，自己也不是他的选择，不由的失落起来。
　　“你好。”王怡作为女人一看廖燕的眼神便知，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不是普通的朋友那么简单。
　　女人各怀心事，看来，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世界上就是不会缺少情感纠葛。

　　然而与此同时，白乔的幸福感是不言而喻的。
　　下午的时候，易琮耒驱车带着她到郊外踏青。两个衣着光鲜的人，拎着鞋子，让双脚与最脆嫩的青草接触，那种脚底轻微的刺痒感，就是大自然在身边的感觉。一旁也有不少来此野炊的情侣，看着他们俩洒脱的样子，纷纷效仿。在旁人的眼里，他们就犹如神仙眷侣一般。依着旁晚的霞光，白乔拿出车里的小毯子铺在地上，两个人就这样躺在青草丛中，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他们没有交流，只是感受这互相的存在。
　　这次一旁传来一对小情侣的声音。
　　“你看看人家的男朋友多帅啊，你要是有人家长相的一半，我现在就嫁给你。”
　　“去去去，你就知道看外表，那男的长着那样一张妖孽的脸，指不定是不是吃软饭的，要真是，你养啊。”
　　“你要是也那长相，倒贴我也甘愿。”
　　“肤浅，就你这俗人，人家当然看不上你这样的，瞧瞧人家女朋友的那气场，跟空谷幽兰一样。”
　　“是啊，我俗，还空谷幽兰，你琼瑶看多拉，一男人怎么整天看琼瑶，你心里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不是你根本就是个ＧＡＹ，找我是来当掩护的。”
　　“我要真是找个掩护，那也找个漂亮的，就你这样的掩护，我搞不好还被人以为是有人格缺陷。”
　　“什么，搞的我稀罕你一样。”女生一气，起身就要走。
　　这边听着的易琮耒嗤笑出声，引着那对小情侣看过来。白乔推了推他，好像在警告他不能这样，人家这都吵起来了。
　　在女孩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的时候，男孩连忙保住女孩不放，“别啊，我稀罕你行不。你知道么，都说两个强大的人，气场的互相排斥的，就他们的那个样子，双方的选择一定都不少，大家都心高气傲，迟早要吹的，哪象我们俩，就这德行，不选对方就一定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咋俩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分不了的。”
　　虽然女孩对男孩贬低自己的话很是不满，不过看在他认定了自己，还是感觉心里头暖暖的。
　　易琮耒也权当是男孩哄女生的手段，并没有把他所说的那些听进去。只是微笑的搂过一旁的白乔，想着，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也会有这对情侣一样的小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