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传》梁小羽

59、第 59 章

　　不管大厉宫中发生过怎样的风波，有过什么抗争和眼泪。栖霞公主还是风风光光，珠光宝气地带着丰盛的嫁妆出嫁了。
　　木心儿自然也会盛装去宫里迎接公主。红绸红毯，像血一般鲜红的嫁衣，木心儿接过稚嫩的小姑娘犹豫、害怕的手，拉着她一路接受百姓的欢呼。
　　对普通百姓来说，谁出嫁根本无所谓，他们只知道，大越退兵了，两国和亲了，至少一段时间内不用打仗，他们又能过几天安稳日子，至于是哪个公主出嫁，公主愿不愿意，都不是他们在乎的问题。
　　她的手好小，木心儿看了一眼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她出嫁的年纪比她当初做牺牲品的时候还要小。没想到自她己有一天会变成加害的一方。木心儿在心里叹口气，不知道小公主心里该如何怨恨她。
　　木心儿耐心地等着栖霞公主拜完长辈，向皇帝哥哥和亲人们一一话别。李祤作为护嫁将军大咧咧站在她旁边。最后还是眼泪汪汪地被木心儿扶上步辇，木心儿吩咐杨素好生照料，叹了口气一行人带着大厉快绵延数里的粮食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长号长鸣，本来十天的日程，五天就完成，拿到这么多东西，可缓大越燃眉之急，也没有任何人员损耗，大越在其他国家面前可从来没有如此威风过，太傅虽是女子可是在大越开国以来，第一次给大越如此长脸！所有随行人员个个喜不自禁，骄傲得很。
　　李祤骑着马不紧不慢地骑在栖霞公主凤驾前面。
　　宋金掀开帘子看着李祤，简直越看越满意，“听说大厉贵族多手无缚鸡之力，弱得很，前日在大殿上见那煜王只觉得温润如玉，还以为是只会读书的儒生。今日见他身穿军装，英姿飒爽，威武不凡，诸事安排的周到妥帖，真是这万里挑一，太傅果然好眼光！”
　　“跟本座有什么关系”
　　“你们在一起呆了一夜还没关系？你都不知道吧，整个大厉都传遍了。”
　　“传什么？算了，本座不想知道！不准说！”
　　“掩耳盗铃”
　　“啪！“
　　”你说什么？～”木心儿随手拿了卷书敲他脑袋。
　　“好痛的！”宋金故意叫的大声，“我真不明白，从不在意任何流言，杀伐决断的苏太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的了。要是喜欢这个男人，待会儿下点药，直接绑回大越，关在太傅府里日日夜夜榨干不就行了，你看他恨不得吞了你的眼神，搞不好，他心里得高兴死”
　　“他是大厉最有权势的王爷，而我，是大越劳心劳力的太傅。单这身份就万万不可能”木心儿捡起书，放回原位。
　　“这个重要吗？只要你喜欢，我帮你想办法”
　　“我不喜欢”
　　“你敢用木昭的名义对神灵发誓，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太傅，对神灵撒谎会的报应的”
　　“我……就算有，也不过……是……一时新鲜，对，露水情缘而已。本座堂堂大越太傅，做事自有分寸。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招惹煜王太过麻烦。呃……反□□里长的好看的青年才俊多得是，毛遂自荐的，别人送的源源不断，本座难道还缺男人吗……还有，本座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木心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宋金笑道，“你看小的我怎么样？太傅不是说过我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子，其实小的也研究过房中术，要不要小的今晚我好好表现一下，嗯？帮您解解乏？”宋金顺着她的话头往下说。
　　木心儿正想训斥，从珠链外却伸进来一只手，从后面一把卡住宋金的脖子，往后一拽，竟生生将他从马车里拔了出去，狠狠甩到后面的粮车之上！
　　咔嚓一声，大家仿佛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几乎要震破耳膜！
　　“放心，他死不了”
　　木心儿刚想看他怎么样了，李祤身子从外面堵住她，挤进马车，脸黑得能滴出墨汁。
　　“再我眼皮底下动我的人，你当真觉得我不会动你吗？”木心儿威胁到。
　　“你的人？是长的可以，看上他了？还是早就收了？你府里还养了不少面首？”李祤语气如冰一般冷，看来是生气了。
　　“不过是些有才华的门客，改日都是要一一举荐给朝廷重用的，都是正正经经有头有脸有才学之人，别说那么难听”木心儿解释了一下。
　　李祤看了木心儿许久，不像撒谎，这才气消一点，“最好像你说的这般”
　　这是问罪的意思，我做事什么时候还要向别交代了！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大越民风开放，就算我看上谁，那又怎样？”
　　“你我既成夫妻，就不许你再和任何男人有瓜葛。我脾气不好，不然你府上的，外面这个，我全给阉了！”
　　“噗呲～！”木心儿忍不住笑出来，一想到要把那些胡子拉碴的汉子变成细声细语的太监，这反差就忍不住笑。“大越可没有太监。百年前大越仿照先朝大熙立国之时，立法规制处处一样，唯独这太监觉得太过残忍，大越劳动力男人本来不多，这么一弄，终身残疾被人瞧不起不说，还不得自由。所以大越皇室一律用女子伺候。从根本上杜绝阉人物种”
　　李祤抓住她的手，“你别跟我嬉皮笑脸，我是认真的。你不喜欢太监，那我就让他们去死，你知道我能做到！”
　　木心儿突然不说话了，良久才开口，“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是雄鹰，只能在天空翱翔才会觉得自由自在。李祁把我木家满门打入奴籍，身世飘零，任人欺负，永世不得翻身。木家和林家所有希望都只系我一人，想出头，机会只能在大越。你不可能来大越，我不会回大厉。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心儿，我也是会累的”李祤突然说，“一个人在一件没有任何回应的感情里到底可以坚持多久？想要我不再纠缠你，其实很简单。我要你亲口说，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没有喜欢过我。你对我从来没有动过心。说呀，说出来，我们就可以一刀两断！”
　　“我……”木心儿偏过头不看他，“我可从来没说过喜欢你，是你自己自作多情！”
　　话音刚落，李祤掀开帘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