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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傅钦 ...

  •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王冕《白梅》

      第一缕阳光射进屋子的时候,床上的人儿挪动了一下身子。我对光线还是那么的敏感,八岁开始我就见不得阳光,只要被阳光接触我就觉得身体会被灼伤,直到安丞昊的出现这种症状才慢慢减缓。想起那些见不得光的日子,我特别怀念佳佳。是他天黑没亮把我送进教室,是他迟迟不归把我送回家,也是他挡住一切的舆论强制落下班上的所有窗帘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六年。这六年如果没有安丞昊的出现,如果没有他时不时恶作剧地拉开窗帘我不可能对白天的那么适应。这世界无论存在于哪个角落都不是环境适应人的,而是人适应环境,适者生存。安丞昊对我来说是什么呢?恶魔,撒旦,花花公子,不,还有个别称叫天使,玩世不恭的天使。

      血祭的后遗症,没有任何症状,很突然我的五脏六腑痛得撕心裂肺。我终于体会到别人身上的痛楚了,他妈的血祭,受伤的人不会痛,痛的人又明明的没受伤!还有身上还带着被折腾后的酸楚,为什么生小孩痛的是女人,经期会痛的是女人,而这些事情过后痛的也是女人啊。他妈的,我不要做女人啦!突然一只温厚的大掌把风皓月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裹在掌心里,旁边的人醒了过来。他用他微微冰冷的手指捏着我的耳朵,确切地说是捏着我的耳钉来来回回地抚摸着:“是你,真的是你!神迹有它认定的主人,除了你谁也套不上。”套上了是不是就不能摘下来?想起司承傲强行套在我手中的戒指我不禁一怔。那戒指叫神迹,可他是盯着我的耳钉说的啊。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温柔地说道:“神迹是一套的。除了耳钉还有戒指,项链和玉佩。”我热切地看着他,很希望他能为我解开命运跌宕的缘由。可就这眼神,可能使他误会了,他身体竟然起了变化,男子的生理反应!我忙拉着被子跳出有他气息的所在。

      可这一拉,我看到了床上不可思议的血迹。这身子是第一次,对,是第一次,昨晚那痛彻心扉的疼痛不是受伤转移所致的,是这身子真切的疼痛!这是怎么了?朱丹晨不是和傅钦结为夫妻了吗?她不是夜总会的头牌吗?第一次见她是那么的妖艳,低胸漏背超短裙还一脸标准的妈妈桑的样子。我错过了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傅钦啊,你没有背叛我,没有背叛我!那究竟又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娶她而不娶我,我抛下了尊严去求你,你还是不娶我。

      我和他认识那年,我们都只有八岁,恶梦还没缠上那时候的我。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风仿佛失去了理智,刮得树枝都纷纷断落,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但我没办法,我必须回家。那天很奇怪,一向会来接我的父母都没有出现。我一直站在一条河里停驻不前。桥断了!雨下得很大,水涨得厉害,我知道只要绕回学校走另一条路也可以回家但要3倍的时间。我不是一个喜欢走回头路的人而且那天我有不好的预感,我爸妈出事了,我必须从河里过去,所以我一直站在河边想办法。雨打在脸上很疼很疼,但我并没有撑伞而是把它往河里插试探水的深度。水很深,淹没了一米高的伞。我把河边的大石头一一扔进河里希望有个垫脚的可水依然很深,看着伞上趴着的蚂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哭了。我才八岁啊,看着滑溜溜会蠕动的东西除了恶心地想吐还害怕得要命啊,我忽然想起了电视里一个人被蚂蝗爬满全身的情景,眼泪就刷刷刷地掉下来。

      “爸爸,妈妈!爸爸!爸爸!”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

      这时候我眼前出现了一双手,捧着我的脸蛋替我擦泪。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白皙而修长,很适合弹钢琴。手的主人也很漂亮,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但同样稚气的脸上却有着不同年龄的刚毅和智慧,他就是傅钦。他也效仿我搬动着岸边的大石头,还好河只有两米宽,三两下他就垒成了一条“路”。然后他轻轻地把我拉到背上,示意我骑到自己的脖子上,沿着垒好的“路”把我背到对岸。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他很傻吧,如果是他他绝对能跳过去的但他的腿却占满了蚂蝗,而我却毫发无伤。

      再次见到他是在两个星期后,我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和他“私奔”!

      那一天,很不幸,我和妹妹在银行门口等待给我们买喝的东西的母亲,可人还没等到。我和妹妹就像小鸡似的被人拧了起来。面对大人的惊慌失措,警察的高度戒烟,一个好看的小孩反而笑眯眯地走到歹徒和人群中间,是傅钦。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我记住了他。

      “你们累不累啊,抓两个还不如找个不哭不闹的。”傅钦狡黠地替歹徒分析道,当场全场鸦雀无声。一阵若隐若现的白兰花香味飘过,我虽然还浑身发抖但也清醒了不少。

      “你是谁,你就不怕我一枪把你崩掉吗?”一个蒙着脸的歹徒好奇的说道,他大概对这沉着智慧和年龄身高不相称的小孩感兴趣了,竟然还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围观的人不禁为傅钦捏了一把汗。

      “你问我啊,我是杀手的儿子。”傅钦笑眯眯地说道。歹徒明显的一怔但随即又是一阵冷哼:“毛都没长齐啊,呵呵,这么快就学会吹牛了。”但这歹徒还是有智慧的,傅钦说得很有道理,带着两个又哭又闹的小孩还真不方便于是对着我母亲开口道:“大的小的,只能择其一,你选吧!”

      思倾哭得更厉害了,母亲焦急如焚。看了看小妹再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我很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我跟叔叔呆一会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心里的话还没说出口,我的心就碎了千万遍。

      “小的,我要小的。”母亲说道,眼睛看都没看我一眼,一脸决绝。我不解地看着她,傅钦也不解地看着她,回过神来,他的脸上多了丝同情,对我的同情,那天起,我开始知道我和思倾在母亲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放人还是纳命来?”傅钦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又是一阵白兰花的香味,迅雷不及掩耳,歹徒纷纷倒下了。围观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指着我头上的枪已落入了傅钦的手中。此时,隐在人群中的警察瞬间冲了上了把歹徒搞定。

      母亲一把冲到思倾面前紧紧地搂着她,半晌,似乎注意到忽视了我的存在又把我楼在怀里。两颗心那么近,只有此刻,也只有此刻我才察觉到从来未有过的遥远。有句话叫咫尺天涯,形容的大概也是如此吧。你知道吗?刚才你只要有一丝的犹豫我就可以当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要跟我走吗?”傅钦伸出了自己肉肉的小手邀请到。我第一次有种想逃离一切的感觉。要跟我走吗?只是一句话,他读懂了我的心。我一把挣开母亲的怀抱,把手覆上他的手心。他用力地握着,好像等待了千年,一把我扯出人声的所在。

      “不要!”耳后传来母亲的哀嚎,我仿佛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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