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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要拜师成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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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普通人都是按照常理来思考问题的,壮汉当即将短剑入鞘,直奔石桌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咚咚咚地磕起头来,“陈抟老祖在上,受弟子张咏一拜,弟子是真心实意要跟您学道啊。”
一口气磕了不下十个头,那中年道士只是笑眯眯地瞅着他,不言不语。
壮汉不是一根筋的人,处事还蛮灵活的,他又转向对面的老者,又是咚咚咚地磕了一气,“祖师爷,请你给徒孙说说好话呗,让老祖收下弟子吧。”
“嘻嘻,这个孩子真有意思,没头没脑的一通乱磕,你脾气再急,也得弄清楚谁是谁再拜嘛。白头发的是我师兄,黑头发的才是我师父,你给整拧巴啦。”刘海蟾指着宽衣老人说明道。
好尴尬呀!磕了半天头还磕错了,这要是放在别人身子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啦,壮汉却能圆滑地化解呢。他跟没事人似的,用膝盖点地退后几步,重新面向两个人咚咚咚地磕了一气,这回把两个人全带上了,“师爷、师父在上,请收下徒儿张咏吧,我要跟你们学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啊。”这位满腔赤诚地恳求着。
纯阳子并未说话,只是一味地微笑。那白发老仙人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给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若是跟前有张床榻,他想必要急不可待抱枕而眠呢。
白发老人释怀道:“张咏啊,你终于来了,我已等你多时喽。你来了就好,我这就把你打发走,然后可以放心地去睡,不用担心你打扰我的清梦啦。”
壮汉满是委屈地抬头恳请道:“老仙人,您算出徒儿要来啦!别打发我,弟子不走,我要拜您为师的,您一定知道,我学道之志坚如磐石呀。”
“张咏啊,我知道你有隐居山林、学道成仙之心,你是个用功上进的好孩子,虽居贫寒之家,却读书不倦,没钱买书,便把别人的书借来抄录苦读,没有桌子,就倚墙附树手不释卷。师父,你看这孩子的面相,心者貌之根,审心而善恶自见;行者心之表,观行而祸福可知。我还是那句话‘相由心生’,此子乃志存高远、气概凌霄的人啊,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呀。”老祖手捋长髯,向对面的吕祖夸赞道。
“是呀,面相不错,为人处世还算灵光,你跟麻衣道者学过,看相你在行。只是他莽撞了些,杀气盛了些呀,幸亏他会见机行事,杀人他更在行。”纯阳子点头称是。
听到对自己的夸奖,壮汉似看到了希望,又是一通磕头请求,极力表白自己立志要潜心修道,将来要造福桑梓普救众生。
刘庆东作为旁观者,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懵懵懂懂,似是而非,自己好像是那个观棋烂柯的樵夫王质。尤其对张咏这个人物,从来没有听说过,陈抟老祖说他有作为,可历史上也没有这位的大名呀。哦,一定是小说家没有吹捧吧?
就听老祖接着讲,“张咏啊,我原打算你来华山隐居,便将此山分一半与你。你一定也听说了吧,这华山是大宋皇帝赵匡胤下棋输给我的。”他用手指着石桌上的棋盘,“三局定输赢,这就是当年第三盘的残局。那时他还是个到处乱闯的愣小子,是我在此布局,为官家指点迷津,下山去投军郭威,才有了他赵家三百年的基业。使天下一统兵戈不试,黎民安居乐业,免受战火涂炭。师父,那时你老人家还没来华山呢。”
“是呀,我还未来文仙峪结庵呢。否则,与真龙天子对弈怎能缺席呀?说不定,你那根盘龙棍就用不上啦,我一高兴,把这对雌雄宝剑送给他就是了。”吕祖哈哈大笑道,“刚才唠了半截话,你那位皇帝给你来信啦?信里说了些什么呀?”
陈抟欠身向老师回话道:“是的师父,赵匡胤来信向徒儿请教,立储君与自己寿禄的事情。”
“你想如何回答他呢?”
做弟子的如实禀告,“福禄寿喜财自有定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立谁为储君,他心中已有数了,何必来问我呢。至于能活多久,他是没数的,看在当年华山一面之交的情分上,我想略微点拨他一下,回信跟他这么讲,要看十月二十日天气若何,若是繁星满天,则可大干十五年。”
听罢,吕祖掐指一算点头称好。
“人事可凭,天道不爽。张咏啊,我算你人事未尽,怎么能留你在华山躲清净呢?”陈抟老祖又面向壮汉说道,“你将来是要做大官的,我不能收你做隐士。不但隐士做不得,还要即刻回闹市去,汴京有大事缺不了你,怎么说呢?国家社稷好比是座大宅子,失火的人家正急于等你去救火,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怎能袖手不理呢?”
“师父是说徒儿还有大任在身,干系到大宋社稷,以我一己之力怎能力挽狂澜呀?能否明示徒儿该如何行事呢?”壮汉还是很机灵的,心思敏捷一点就透,可感到事关重大,担心自己承载不起。
未等陈抟说话,吕祖把云扫一甩,“哼,不要多问,只管回京城去吧,天机不可泄露,到时用此心换彼心就是了。”
壮汉不敢再问,又是一通磕头喏喏答应着,说是一定遵命照办,待事成之后再来华山,侍奉师爷与师父。
两位仙人注意到了刘庆东,“那位天外来客怎么样啦?从云端上掉下来,一定摔得不轻吧,你是何方神圣呢?”纯阳子发问道。
太意外了!刘庆东心想,看来穿越并不像影视剧里演得那么轻而易举,三天两头穿来穿去,我这么一穿也算凤毛麟角了,就连中八仙的吕洞宾都不知道我的来历嘛。
“师父,我们一致认为他是截教中人。”梳着刘海的中年道士阐明看法。
刘三哥对《封神演义》是熟悉的,知道阐教、截教是怎么回事,“上仙,我可不是山妖野兽变的啊!我是人,叫刘庆东,从沈阳穿越来的。”
“沈阳?”
不光是吕仙人,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刘庆东赶紧解释,“听你们说的,眼下是北宋初年吧?皇帝是赵匡胤,那沈阳就不叫沈阳了,应该是契丹人的地盘,是耶律阿保机建的沈州喽。”
“哦,你是从辽东沈州来的呀,遥遥万里你一定有些道行。”吕道人审视着三哥,“样貌诡异,穿着荒诞,确像修道之人啊,修道之人要寻得洞天福地,才能化羽升仙,想你那沈州也一定有绝妙的所在吧。”
听他这么一问,三哥立即搜索起家乡周边的景点来,思来想去,唯有棋盘山还算是端得上台面的去处。
“有啊,在城东北有座辉山,群山之首,山顶岩石裸露,远望呈白色,素有‘辉山晴雪’之称。那里峭壁险峻,松林苍翠,还有高句丽的石台子山城。是块福地,国际象棋特级大师谢军,在山里二次夺回了‘棋后’的宝座。”
“是吗?那位姓谢的女善信很会下棋喽,敢称为‘棋后’的应该有两把刷子,必是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而且选在荒远的沈州下棋,也说明那座山与象棋有些渊源呢。”他下意识地瞅了眼桌子上的棋局。
刘庆东本想告诉他,国际象棋与中国象棋是不同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多费口舌又何必呢?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他还真能去辉山下国际象棋呀?
“扶摇子、海蟾子,我们已经在这博台上打坐三个月了,你的人也等到啦,这盘残局我也参透了。看把你困的,哈欠连天,这就回云台观休息吧,我也该回文仙峪啦。”吕祖招呼着徒弟们回道观,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身后紧紧跟随着挎着果篮的小道士。
陈抟走在后面,扶起壮汉关切地叮嘱道:“张咏啊,我在你临别之际,送你几句话,你品,你细细地品。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邦,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溥。你我在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现赠诗一首与你,征吴入蜀是寻常,歌舞筵中救火忙。乞得金陵养闲散,也须多谢鬓边疮。”
这几句诗刘庆东听得真切,却一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什么征吴入蜀,吴是江南,蜀是四川喽,又什么鬓角生疮啦,难道是谶语吗?只看那叫做张咏的汉子直个劲点头,可从他的眼神里分明是不懂装懂的样子。
“怎么你崴了脚吗?”吕祖从三哥身边飘然而过,好心地询问道。
三哥苦笑着相告,“脚倒是没崴,呃,腿软啊,站不起来了。”他又努力地试了试,可两条腿似煮熟的面条儿。
老神仙二话未说,抓起刘三哥的手腕给他切脉,“咦,好纯正的内丹呀!玄英,你们完全搞错了,他绝不是截教中人,一定出自名门正派。可惜,可惜,道友你尚未练到火候,只能存不坏之身,寿蔽天地,却不能不死成仙。你是何人的弟子?这是女娲娘娘的四海瓶嘛!难道广寒仙子是你师父啊?”从吕祖的面部表情上看,三哥的内功令他有些肃然起敬啦,尤其是看到了雪碧饮料瓶子,更加惴惴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