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眸》什锦糖

8、第七章 贵族

　　天色尚早，有着浅薄的日光，身边人来人往，有很多的人正在摆放一些小的摊位，卖果子的，卖糖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依稀都可以辨别出来。
　　匀妆看着这些人脸上平和朴实的笑容，忽然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同样是流魂街，更木区和这里的差别何止是千里。
　　身边有孩童穿着简单却整洁的浴衣，举着糖果嬉笑着走过，一阵阵清脆欢快的笑声，让匀妆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她忽然就明白了四枫院夜一带她来的目的，是要让她先熟悉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吗？
　　毕竟，更木区的生活，永远无法和普通搭上关系。
　　她被四枫院夜一拉着，穿过一条条的街道，最后在一间古怪的房子面前停下。
　　匀妆看着眼前的房子，很是无语了一下，这样奇特的设计，是什么人想出来的？她抬头了看四枫院夜一，确定她真的是冲着这里来的。
　　“四枫院大人，这里是？”
　　“叫我姐姐！”夜一拍了拍她的头，“这里是志波家啊，海燕就住在里面。”
　　“志波海燕？”匀妆不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换衣服啊。”夜一拉着她直接无视站在门口的大汉，推门走了进去，“你总不会穿成这样子去参加焰火祭吧？”
　　匀妆看了看自己，其实她的衣服比起更木区很多人都要好得多，除了破旧一些，还是挺干净的。只是，她看着四枫院夜一身上的队长羽织，和她一起出去本来就惹眼，自己还穿成这样，几乎惹得一路的人都盯着她看。
　　换件衣服，总会好些吧！
　　“哟，夜一桑，你来了！”
　　走进去，里面一个身材好到爆的女子，就笑眯眯地向着她们打招呼，视线转到匀妆身上的时候，还带了抹亮光：“这个就是你和我说过了匀妆吗，的确很漂亮！比我家海燕可爱多了！果然还是女孩子可爱，哈哈哈！”
　　顶着女子上下打量的视线，匀妆只是浅浅地笑。
　　而这时，一个人影猛然窜了过来，手中的浅打带着呼呼的风声向着她们袭来。
　　匀妆眼神猛然锐利了起来，但是夜一没有闪避的意图，她也就站在那里没有动。
　　“哟，白哉小弟，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夜一嘿嘿一笑，举起刀挡住了来人的攻击，下一刻身形一闪就在原地消失不见。
　　匀妆瞪大了眼睛，却发现她已经用手臂扣住了来人的颈项。
　　好快的速度！
　　这样是瞬步吗？
　　相比起来，自己果然是差得太多了！
　　感叹过后，她才看清来人的样貌，那是一个黑发少年，看年岁，可能比志波海燕还要小一些。此刻他被夜一勾住了颈项，拿着浅打的右手也被抓住，束缚在了身后，独留下一只左手兀自不肯放弃地想要攻击，清秀的脸上写满了倔强和愤怒。
　　“放手，四枫院夜一！你给我放手！”
　　“哎呀呀，白哉小弟，你的脾气还是那么的暴躁，这样可不好！”
　　匀妆看着两人，有些吃惊，这是怎么了？
　　她看向正笑着看戏的女子，眼神中写满了疑问。
　　“你不用管他们。”她道，“跟我来吧，我先带你去换件衣服。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的，放心吧？”
　　“他们真的没有事情？”匀妆用担忧的眼神看了看那两人，少年的脸都有些涨红，而夜一却依然笑着打趣。
　　“放心吧，他们一直是那样的。”这时，志波海燕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对一直坐在那里的女子行了个礼，“妈妈，你还是制止一下吧，免得一会又打破了东西。”
　　“哟，海燕老弟，这话可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打碎东西了！”夜一还有余力反驳，“一直破坏的都是白哉好不好！”
　　“胡说，明明就是你在乱跑！”少年咬着牙反驳。
　　“你不追我，我不就不跑了吗？”
　　“好了，你们都不要闹了！”志波夫人开口，“你们不是还要出去吗，都给我停下来！”
　　听到主人开口，四枫院夜一才松开了手，同时猛然向后跃去，避开了少年再次袭过来的一刀，笑眯眯地看着他。
　　少年一刀落空，也不再攻击，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向着志波夫人行礼：“抱歉，夫人，又给您添麻烦了！”
　　此刻他的神色严谨，声音平稳，礼仪得体，完全一副贵族风范，和刚才暴躁气恼的样子判若两人。
　　匀妆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哎哟，你们朽木家就是麻烦！”夜一看着他，道，“匀妆，这是朽木家的小鬼，朽木白哉。白哉老弟，她是我妹妹匀妆！”
　　匀妆和名叫朽木白哉的少年对视了一眼，对她随意的介绍很是无奈，只是微微欠身，表示了一下。
　　实际上，除了弯腰行礼之外，匀妆对于这些礼仪是一窍不通，倒也多亏了夜一介绍的随意。她要是摆出一整套的礼节出来，匀妆反而会无措。
　　大概，这也是她的细心之处吧！
　　一把拉过匀妆，夜一向着里面走去：“夫人，衣服准备好了吧！”
　　“那是自然，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志波夫人笑着回答，看着匀妆的热切眼神，几乎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她转头看向志波海燕，却见他微微耸了耸肩，给了她一个“我也没有办法”的眼神。

　　沐浴，换衣服，梳头。
　　足足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匀妆才从志波夫人手中解脱出来。此时，她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几乎有一种脱力的感觉。这种感觉，比进行了一场拼命的厮杀还要疲惫。
　　“看看！”志波夫人把她推出来，很满意笑，“怎么样，漂亮吧！”
　　匀妆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浴衣，抬头有些羞涩的笑。
　　女童娇小的身子包裹在月白打底，点坠着浅紫色细碎花瓣的浴衣中。原本凌乱的粉色短发，被细心地梳理乖顺，妥帖地垂在耳际，一枚银色的发卡将额发全部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绯色眼眸，含着浅浅的羞涩，唇角扬起柔和的笑容。
　　“真漂亮！”志波海燕毫不吝啬地夸奖。
　　听了他的话，女童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目光却是看向了四枫院夜一。
　　“嗯，很漂亮！”夜一也点头，“等你长大以后，提亲的人，一定会踏破我们家的大门！”
　　“踏破你们家的大门？”一直沉默的黑发少年朽木白哉道，“为什么是踏破你家的大门？”
　　“她是我家的人，自然是踏破我家的门。”四枫院夜一笑道，“说了她是我妹妹。”
　　“妹妹？”朽木白哉微微皱眉，“你们家有这么个妹妹吗？”
　　他看向那个有着漂亮面容的女童，眼中满是狐疑。她绝对不像是贵族家庭出来的小姐，连基本的礼仪和进退都不知道，跟遑论瀞灵庭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的小姐。
　　“小小年纪不要摆出那么老成的样子来。”四枫院夜一哈哈一笑，“再说了，我说她是我妹妹，她就是。”
　　匀妆看了看面容沉稳的朽木白哉，再看看四枫院夜一，心底暗暗皱眉。
　　这个少年显然出身贵族家庭，四枫院夜一这样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显然是铁定了心要准备带她们母子会瀞灵庭了。只是，这对她们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匀妆低下头，微微叹息。